临近中午锅里的汤快要见底,何氏和儿子埋怨没多熬些,不够卖上这一整天的。
“张景,你家的汤还有吗?”
何差役下了午值带着几个同僚过来喝汤吃饼。
“何差役来的不巧。
剩下些汤底了,都是渣子。”
何差役探过头去看,果然没有什么东西了“没事,我们都要了真有这么好喝?
连点锅底你都不放过。”
同僚嘻嘻哈哈笑起来。
“你们喝了就知道了”何差役一脸神秘。
张景看着何差役对自家这么捧场。
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感激。
只是角落里一个差役阴沉着脸看向他。
张景心下奇怪,原身难道得罪过他?
搜刮了下记忆,并没有这号人物。
便不再想,把他们要的东西送了过去。
“哼,拿点锅底糊弄我们。
你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角落的差役开口,语气不善。
张景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是真有过节了。
心里想着,面上仍旧笑着“哪能。
哪能。
怪我们今天头一次摆摊不知道用多少,就熬的少了,多谢大人们捧场,这顿饭算我们请了。”
“哈哈哈,还是小兄弟大气。
李兄莫要生气,责怪咱们来的晚了些。
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却之不恭了。”
原来那人姓李。
只是不管他怎么想,脑子里都实在没有这号人物。
得罪了衙役怕是有些麻烦,在这个小地方,衙役就是地头蛇了。
心里盘算着李衙役对自己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手上动作不停,收了摊子准备回家。
……“景儿忙完了,快来吃饭。”
回家后,做好饭的顾氏忙招呼张景过来。
“娘这么高兴,看来今天赚到钱了。”
张景笑坐过去。
“你说的不错,今天共收了286文钱,除去骨头和面的本钱90文,共赚了196文。”
顾氏说起来满脸喜气。
连同张大理也是高兴的起身坐在张景旁边。
养了些天,他的腿己经能动了。
比起挣钱,儿子的改变和成长让他欣慰。
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就说咱们老张家人有做买卖的本事。”
说着语气带着些感慨。
“还是老头你有眼光,支持景儿做生意。”
顾氏恭维两句。
这一天就是将近二百文,要是放从前,她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张大理了听媳妇的话颇为受用,脸上笑意更深。
“今天早点睡,明天丑时就得起来,多做些汤和饼。
不然都不够卖的。”
顾氏笑赶儿子去睡觉。
忙了一天,又思虑过重,张景确实累了,回到房间,几乎是沾床就睡。
一夜无梦…有了挣钱的营生,心里充实,日子也在每天的忙碌中过的很快。
张景不解的是那个一看见自己就臭脸的李姓衙役,最近几天她都按时过来他的摊位吃饭。
即便下衙的时候是有他自己,也是按时坐在摊子前。
只不过吃饭时的脸色实在不好。
一时想不明白,张景便把这件事放在了心里,打算找时间打听一番。
张景不知道的是,还不等他打听,李衙役就找上门来。
“暖乎乎的汤咯,滋补养身还暖胃,买汤送饼,买汤送饼。”
张景站在摊子前大声吆喝,招呼着一众吃午饭的人看过来。
今天早上卖的不多,听过来吃饭的客人说,县城里来了大人物,声势浩大,跟随出行的仆从都占了两条街。
这可稀奇了,小小的县城百年来从没有过这样的热闹。
城里的人都跑去围观。
张景也凑热闹跑去看了一眼,人太多,他只看得个大概就跑了回来。
这会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吃饭,各家摊位都使出十八般手艺吆喝揽客。
“好你个张景,亏我捧你的场连三天。
你竟然吃的我差点丢了一条命去。”
热闹的吃饭一条街,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
大家不介意看完一场热闹再看一场,端着饭端着碗的也凑过去看是什么情况。
把张景的摊子围的密不透风。
张景心道:这是来了。
出招就好,出招才能摸清对方到底什么底细。
绷着脸把顾氏护在身后,摊子上的众人早就起身给走来的衙役让路。
“李衙役这是什么话,不知道我的东西有什么毒,值得李衙役如此污蔑。”
李深见他如此不识趣,当即右脚一抬,哐当一声踹翻桌凳。
扬声大喊“你那东西干不干净,你自己心里知道!”
显然是故意说给众人听。
正喝着张景家汤的人。
听见差役这么说,都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碗,担心也吃出了问题。
“李衙役空口白牙的就想泼脏水,我这摊子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可没见有一个吃坏了的。”
张景上前一步沉声说道,周围人的反应他也都看在了眼里。
“好,好一张伶牙俐嘴,我倒要看看,把你关进大牢,你是否还这样嘴硬!”
说罢,李衙役就指挥同来的衙役一同上前抓住张景母子二人,就要带他们离开。
“放开我!
我会走。”
张景挣脱钳制。
回头扶着顾氏,小声安抚她。
“娘,你别担。
咱们一身清白不怕人查,我相信县令大人能查清真相。”
安抚好惊慌的顾氏。
张景又对着隔壁摊子的老板说“王大哥。
劳烦你帮我照看些摊子上的东西,我去去就回。”
王大哥被唤回神来,忙“唉唉”点头答应。
李深看着压在中间的张景,心中冷哼。
任你如何,落到我手上还不是轻而易举。
只是他没想到张景这般大胆,经过衙门时竟挣脱众人冲了过去。
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可看见门外的带刀侍卫威风凛凛。
又松了口气。
这小子不知死活,县里谁人不知今天衙门上来了贵客,他竟敢冲撞,怕是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颇有些痛快。
这口气可算是出了!
他挣得银钱也要落在他手上了。
假装急匆匆追上,要捉拿张景时,却见张景被人请了进去。
李深顿时如遭雷击。
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同行的衙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只当他怕张景得罪了贵客,要遭上头的罚。
上前拍了拍李深肩膀,让他暂且放心。
张景这头冲入衙门,顾氏也被吓得差点喊出声来。
可见儿子不仅没有被打,反而请了进去,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草民张景见过王爷。”
张景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
“我说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我禁军护卫。
原来是你小子,怎么不在家好好陪着姜小姐做你的姑爷,又来找本王何事。”
彭阳王轻飘飘的问话,眼神却是凌厉的射向张景。
张景也知彭阳王大驾光临这个县城,定然有要事,看旁边坐着的两人,竟是一女子上座!
收回目光不敢乱看,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草民冒犯王爷实有性命攸关的要事,草民带母亲在镇上摆摊卖些汤饼补贴家用,众人吃了几天都无事正常,可今天有李衙役冲过来砸了草民的摊子,诬陷草民在汤中下毒,令他险些丢了命。
不由分说的就拉走了草民和母亲要关往大牢。”
说到情动处,张景还不由抹泪哭出声来。
真是闻者伤心。
彭阳王沉吟片刻,便叫人指了李深过来仔细询问。
李深什么时候这么首接的面对过大人物,何况对方还是王爷!
李深跪下深吸口气。
如此这般的说上一番。
彭阳王没等张景说话,便抬手让旁边站着的人出去询查此事。
不消片刻,就有人带消息进来“王爷,派人去查过,并没有李深中毒的事。”
李深在听见王爷点名喊他回话的时候就己经满头大汗,心虚不己,没成想张景也有这本事,竟让王爷亲自查案。
他本以为今天贵人到来,下面没人管着,抓来张景让他吃着苦头,再吐出些银钱来。
可谁知道张景这等流氓,竟然认识彭阳王。
这可后悔死他了。
当下听人回话,心中是又怕又恨。
怕王爷责罚,又恨不能弄死张景。
好在彭阳王仁慈,只对他敲打一番,又罚奉一年。
警告他莫要再为难张景。
便放二人离开了。
一路上彭阳王还派人到张景的摊子上大声澄清今日的事,只说是一场误会,那李衙役只是自己吃坏了肚子。
让众人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又让张景端了几碗汤装上,说王爷要尝尝鲜。
等王府下人走开,围观的人这才蜂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说着祝福的话。
无非是恭喜他得王爷青眼,又逢凶化吉之类。
因为王爷的品尝,张景的摊子又再次火热起来。
顾氏又喜又忧“景儿,那李深不会对我们还怀恨在心吧。”
张景安抚她“不会的娘,王爷都说了我们的汤没事,他要是还敢找事,那不就是打了王爷的脸吗?”
嘴上这么说,张景心里却知道,这事情怕是没完。
手上不由攥紧,又松开,是李深身上的荷包!
这是他刚才趁李衙役面对王爷,神情慌乱的时候摘下来的。
这个荷包他太熟悉了,赵寡妇给原身也送过一个。
呵,原来也是赵寡妇的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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