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公在外打工过年回家，
看见女儿顶着大雪在外头洗衣服。
我抱着浑身冰凉的女儿，直接进去把桌子掀了，“你们让孩子在外头洗衣服，自己在屋里吃火锅？”婆婆上来就要打我，被我推倒在炕上，转头就被老公打个耳光。
“你怎么能推我妈？”我转身一人一个嘴巴，直接拿着钱，带着女儿离开。
1我和老公周东手里拿着大包小包快步往家里走着，还在商量着过年的菜，刚进院门，就看见女儿周淼淼顶着大雪正在用手洗衣服。
那双手隔着十几米都能看见冻得通红。
我手里的东西直接扔下，跑过去，捂着她的手，“淼淼，这么大雪，你怎么不进屋啊，家里不是有洗衣机吗，咋还手洗衣服啊，多冷啊。”她看着我，愣了一下，扑到我怀里哭，说是她奶奶让她洗的，说洗衣服废水，这衣服都是她弟弟贴身的，必须得手洗。
我抱着她，身子冷得像冰，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直接踹门进去。
屋子里暖得我手刺痛，饭桌上热气腾腾的火锅，公婆和侄子吃得脸红扑扑的。
看见我，婆婆大吃一惊，赶忙站起来，看见女儿，眼里都是懊悔。
我当然不信她是心疼，一定是懊恼被我发现了。
公公看我一眼，又低下头看向别处，他这一辈子都听婆婆的，应该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婆婆乐呵呵过来接过周东手里的东西，“哎哟，你们回来怎么也没提前打招呼，知道你们回来，妈就多做几道菜了。”我给孩子放在炕头，用被子裹上，才转过头。
“火锅挺香是吧？”三岁的侄子在一旁拍着手，“好吃好吃。”我看他一眼，婆婆瞬间警醒，挡在侄子面前，生怕我对侄子做什么。
桌子上大盆小盆摆满了，好不丰盛，我直接都给她踹翻了。
“好吃？你们在屋里暖暖和和吃着火锅，让我姑娘出去给他洗衣服，我看看你那心肝是不是黑的？”我直接冲婆婆去，她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我俩厮打起来。
周东和公公费劲给我俩拉开，我还在往前够，被周东打了一个巴掌。
他指着倒在炕上哎呦哎呦的婆婆，“你要干什么，她怎么也是你长辈，那么大岁数你怎么敢动手的？”女儿忙跑过来给我呼呼，问我疼不疼。
我拍拍她，让她继续取暖，指着她还没缓过来的双手，一脸失望看向周东。
“那不是你闺女吗？那么冷的天，她都在外面洗衣服，我都不敢想，我不在家的这一年，她平时是怎么过的，你怎么不问问你妈？”听到我的话，婆婆喊得更大声，我上去又是一脚，那炕上铺着厚毡子，还有被褥，豌豆公主躺了都说好，能摔她什么。
女儿眨着大眼睛喊了一声爸爸，周东哎了一声，转头看向他爸。
“怎么能让淼淼去洗衣服呢，给孩子冻坏了怎怎么办？”我冷笑一声，怂包，不敢说他妈。
没等我再说什么，感觉腿被什么打了一下，是小叔子的儿子，拿着奥特曼一下下打着我。
“你这个坏人，陪我火锅，我要吃火锅，周淼淼给我洗衣服不是应该的，她的都是我的，她以后还要挣钱给我买楼。”婆婆这会哪也不疼了，噌一下起来，想要捂住他的嘴，可是已经晚了。
“你和周淼淼一样，都是个赔钱货！”2我气得就要给他一巴掌，又被周东拦下来，“那是我弟弟唯一的孩子，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你和他计较什么。”我被他禁锢住，拖着回到我们自己的房间，他从外头上了锁。
“你冷静一下，大过年的，都是一家人，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你气也出了，冷静好，出来把这一摊子收拾了。”我收拾他奶奶个腿。
踹了几脚，这门实在踹不动，窗户也出不去。
想起刚才看见女儿的那个小眼神，我这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当初，我和周东决定外出打工后，是想把女儿带着的，婆婆非说孩子小，跟着我们出去也是遭罪，她在家里也没啥事，还能做个伴。
我们觉得也是，交给谁都不如自己家人放心，为了让婆婆上心点，第二年我每个月给她五千，只是带孩子的钱。
她也算尽心，我也私下问过女儿，女儿过得还是很开心的，我也彻底放下心来。
后来小叔子生孩子后，我也提过把孩子接走，婆婆说俩孩子有伴，还能培养下感情，女儿也不愿意离开，就作罢。
一年前，小叔子和媳妇因为意外双双离世，孩子交给二老抚养，我们还多给了一千的生活费，毕竟孩子也是可怜。
哪能想到养出俩大白眼狼和一个小白眼狼。
他一个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买楼，赔钱货，一定是婆婆天天在他耳边念叨。
想到这，我心里更气。
“把门开开，不然我就报警了。”周东把门开开，我看了一眼女儿，还在乖乖待着，那双手还没恢复过来。
公公已经在收拾地面，见我出来，婆婆扭扭捏捏过来。
“如英啊，妈也不是故意的，确实不该让孩子这天出去，我这也是心疼你俩挣钱不容易，想着这不是省点是点。你既然心疼，就自己干，你欺负一个五岁的小孩像什么话，实在不行，我就把洗衣机这些挂出去卖掉，反正你也舍不得。”听到我这么说，她急了。
“哎，不用，妈用得上，俩孩子都小，衣服一天一换，妈年纪也大了，洗不过来了。”周东又在旁边和稀泥。
“妈她已经知道错了，说到底还是为了咱俩着想，就罚她晚上不许吃肉，行不，老婆，给我个面子，大过年的，不好吵架。”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哼了一声，上炕去看女儿的手。
这数九寒天的冰水，怕是要长冻疮，我看一眼外头，雪没有停下的意思。
“周东！”周东一脸紧张。
“去买药，你闺女这手还没好，你没看见吗？买完药，把炕烧了，那屋子得烤烤。”婆婆看我这么支使人，刚想张嘴，被公公怼了一下，不情不愿咽了回去。
侄子看我一眼，又看看女儿，“奶奶说了，不干活的女人都是懒女人，是没有饭吃的，你们俩一会没饭吃，买饭吃。”我看向婆婆，似笑非笑，她脸色通红，看着没完没了的侄子，比画半天，在屁股打了几下。
“你别听他瞎说，都有饭，不吃饭还行了。”3周东买完药回来，去烧炕，之后和公公一起又做了晚饭。
吃完后，女儿下意识收拾碗筷，看着稳如老狗的公婆，我咳了一声，公公一把抢过来。
“淼淼，和你妈妈一年没见了，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你们屋子差不多也暖和了，你不是还要给妈妈看看满分的试卷吗？”我脸上露出笑意，“我们淼淼真棒啊，居然考了满分，妈妈要奖励你呀，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看着屋里的大包小包，我叹一口气，回家的时候，我真的开心死了，结果一盆冷水直接浇下来。
我喊了周东一声，把一个行李箱推给他，那是给公婆和侄子买的东西，过年指定不会空手回来的。
周东眼里有些惊讶，没想到我还会给出去，搂了搂我，“还是我媳妇善良大度，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公婆听见后，对视一眼，抓着侄子让他道谢，听着那敷衍的动静，我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有用，我情愿扔了也给他。
我挡住要进来的周东，“一年没见你爸妈了，好好亲近亲近，你就住那屋吧。”说完，直接关上门。
我给女儿买了不少衣服，还有玩具，装了两个箱子，我直接让她自己开箱，看着她一亮又一亮的眼睛，不自觉笑起来。
这一年，她应该没少干活，手都起了茧子，皮肤也黑不少，和我离家时那个小姑娘仿佛两个人。
“淼淼，这次和妈妈一起离开，妈妈给你找学校，你还能交很多小朋友，好不好？”她停下动作，过来抱着我，“淼淼可以和妈妈一起吗？”我心一酸，看来婆婆又没少和她说些没用的。
“当然了，你是妈妈的孩子，跟着妈妈一辈子都可以。”她明显很开心，每一条都试了一下，我给她拍了不少照片，等她累了，直接进被窝。
我给她讲着外头看见的好玩好看的，也让她给我讲讲她这一年的生活。
她说自己包揽了家里大小家务活，有时候做得不好，奶奶还会骂她，有一次，她打碎一个碗，奶奶还打了她。
我忙问打哪了，她说是屁股。
这个老妖婆，屁股肉最多，打不出什么毛病，也看不出来。
“妈妈，奶奶柜子里有两个盒子，一个是给我的，一个是给弟弟的，但是我发现弟弟那个里头都是好吃的，我的只有雪饼。奶奶还说，女孩子要少吃肉，长胖了就不好看了，是吗？”我抱着她，“你不用听你奶奶的，女孩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想吃什么，明天妈妈带你去买。”给她哄睡后，我重新收拾了一下行李箱，又去翻出了自己的东西，还有我曾经放在家里的五万块备用金。
我知道周东他一直想要个男孩，我不想，他就把爱都转移到侄子身上，但我没想到，他已经到这份上。
孩子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他依旧不痛不痒，既然他不心疼，那就当孩子没这个爸爸吧。
4第二天就是除夕，折腾一天，我起来得不算早。
周东看见我起来，“饭菜在锅里热着，你自己吃啊。”我挑了挑眉，真是出息了，居然还给我留饭了。打开一看，剩一副鱼骨头的红烧鱼，都是大骨头的炖菜，只有一块肉的大葱炒肉，桌子上还有剩个底的凉菜。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给女儿垫补一口饼干，就听见门口闹闹哄哄的。
按理这天大家很少出去串门的，结果家里一波又一波的。
看见公婆身上的新衣服，一顿夸赞，趁着俩人美滋滋的时候，问起昨天让孩子在外头洗衣服的事情。
几波之后，老公带着怒气过来，“是不是你说的，你不知道家丑不能外扬吗？”我给女儿梳着头发，冷笑一声，“你还知道这是家丑，到现在，你都没问过一句女儿难不难受，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他看向女儿，女儿转过头，不理他。
我满意看着女儿的小辫子，“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昨天我是没办法，下那么大雪，我也走不了。”我心里攒着气，睡不着自然要找点事做，于是就找了个人吐槽，只是碰巧她是个爱传话的，怪我喽。
这会他才注意到屋子里少不少东西，他揉揉额头。
“姜如英，你非要大过年的找不痛快吗，就这点事，你还准备和我离婚吗？妈已经知道错了，难不成还让她跪下给你道歉？”我呵了一声。
从前他向着他妈，我忍了，他对侄子好，我也忍了，但是他们虐待自己的女儿，在他嘴里也不过是这点事。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周东扯着我，让我过去解释下，说是误会。
我当然不同意，我们拉扯的时候，女儿拽了拽我的裤腿。
“妈妈，就是那个二爷爷，经常来咱家，还总是摸我。”我的动作直接僵住，几秒后才一脸严肃看着她。
“淼淼，这个可不能瞎说，你确实是那个人？他怎么摸你的，你告诉过爷爷奶奶没有？”女儿点点头，给我示范着，“奶奶说，二爷爷是喜欢我，二爷爷就喜欢抱着我，都不抱弟弟，不过，二爷爷一来，奶奶就让弟弟出去玩。”我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脸上，推开周东，直接冲去那屋，一个巴掌打过去，“你个老不死的，我让你摸，我让你摸。”老妖婆在一旁尖叫着，“你们看，她就是疯了，我不过没给她做饭，她就过来打我，你看又开始发疯。”说完，她过来拉架。
我反手一个巴掌，公公一个，侄子一个，周东看见后有些踌躇，我直接上去，左右开弓。
“你们周家真是从根上就烂了，重男轻女不说，你一个亲奶奶居然眼睁睁看着别人猥亵亲孙女，我告诉你们，你们都会有报应的。”周东还试图过来捂我嘴，“我又给他一个大巴掌，我要和你离婚，你去和你妈和你侄子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