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
即便是痛得忍不住呼救,也不指望回应,不想让宁司寒为难。
林妩的隐忍,深深地打动了宁司寒。
“柔娘,你别……”
他刚想再次拉住沈月柔,沈月柔却狂暴地把手一甩——
啪!
清脆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震惊呆立。
就连沈月柔自己,也呆住了。
房中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
片刻后,宁司寒伸出手,以大拇指按在嘴角,擦去溢出的血痕。
表情冷得吓人。
“世……世子爷”沈月柔颤声道。
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挥出那一巴掌。
失控的情绪像一条毒蛇,缠住她的手臂,控制了她的行动。
宁司寒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酷与疏离。
她怕了。
“柔娘,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想带走他吗?”
宁司寒淡淡道。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
“现在我就告诉你。”
一只强壮有力的手,伸到林妩的眼前。
“是!”
宁司寒领着林妩,离开了。
他俩瑶光院以后,沈月柔把屋里所有能砸的,都砸了。
“贱婢,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她双目赤红,狂暴如失控的母兽,不仅砸东西,还见人就打。
丫鬟婆子们,能避的全避出去了。
唯有海棠这个贴身大丫头,避无可避,只能待在暴风雨中心,承受沈月柔的怒火。
“世子妃息怒……”
“我如何息怒!”
沈月柔出手就是一个小香炉,磕青了海棠的脸颊。
她却置若罔闻,仍兀自发泄:
“那个贱丫头,竟敢私下纠缠世子爷,把爷哄得团团转,真将她带进了松涛苑!”
她最忌讳、最担心、最痛恨的,莫过于此。
怎叫她不崩溃愤怒。
“世子妃与世子爷感情深厚,虽然贱婢入了松涛苑,但未必就能得了爷的心……”海棠说道。
不料,她迎来的是一个烛台。
“啊!”
烛台直直砸在海棠的额角,把她磕得鲜血直流,失声惨叫。
沈月柔指着她,眼神带恨:
“不成器的奴才,你还敢说!”
“要不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我怎么会惹得一身骚,还招得世子爷不高兴,白白便宜了五儿那贱蹄子!”
海棠捂着伤口,痛泪与鲜血合流。
她像条狗一样,爬到沈月柔脚下,抱住沈月柔的腿。
“奴婢知错!奴婢死不足惜,但奴婢以为,世子妃无需太过担忧,毕竟……”
“毕竟什么?”
沈月柔恶狠狠地俯视她,如同在俯视一只蚂蚁。
“毕竟……五儿的卖身契,还在您手里呢。”海棠弱弱地说。
沈月柔愣怔一下,忽而大笑起来。
“是了。她的卖身契捏在我手里呢。”
海棠见她不似先前狂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卑微地俯首低语。
“五儿自以为去了松涛苑,就能成为世子的人。可实际上,只要世子妃愿意,随时可以把她打发到勾栏院里去……”
沈月柔的面色渐渐松快下来。
“你说的倒是。五儿那贱人再蹦跶,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然而转念一想,心情又不好了。
“可是那贱人进了松涛苑,有世子爷护着,我投鼠忌器,能怎么办?太气人了!”
“世子妃莫气。”海棠赔笑道。
“若世子妃想不伤和气地将五儿带出松涛苑,奴婢有一个法子,既能打发她,又能让世子爷彻底绝了对她的心思……”
林妩搬到松涛苑后,过上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以前在瑶光院,要么给沈月柔梳头,做小伏低;要么在小厨房打转,连摸鱼都是一股子油烟味。
而在松涛苑,宁司寒没有给她安排具体活计,她日日悠闲得很,已经闲得主动给宁司寒遛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