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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月亮没醒来全文

落霞寒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杜小昭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坐下,她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也特别无助,原本以为父母会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可他们仅凭叔叔的一面之词就对自己又凶又骂,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这一瞬间,她对父母失望至极,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曾经心中那温暖而坚定的亲情港湾,变得遥不可及,她坐在楼板上,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悲伤中。杜小昭蜷缩在楼板逼仄的角落里,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嘈杂声逐渐清晰起来,她微微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原来是家人发现她不见了,正在外面吵吵闹闹地商量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她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四处寻找的动静,有人扯着嗓子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划破空气,在四周回荡;还有人在相互埋怨,斥责对方没有看好她。...

主角:杜小昭杜关明   更新:2025-01-07 14: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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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杜小昭杜关明的其他类型小说《如果月亮没醒来全文》,由网络作家“落霞寒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杜小昭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坐下,她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也特别无助,原本以为父母会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可他们仅凭叔叔的一面之词就对自己又凶又骂,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这一瞬间,她对父母失望至极,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曾经心中那温暖而坚定的亲情港湾,变得遥不可及,她坐在楼板上,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悲伤中。杜小昭蜷缩在楼板逼仄的角落里,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嘈杂声逐渐清晰起来,她微微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原来是家人发现她不见了,正在外面吵吵闹闹地商量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她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四处寻找的动静,有人扯着嗓子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划破空气,在四周回荡;还有人在相互埋怨,斥责对方没有看好她。...

《如果月亮没醒来全文》精彩片段


杜小昭找了个安全的角落坐下,她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也特别无助,原本以为父母会是自己最后的依靠,可他们仅凭叔叔的一面之词就对自己又凶又骂,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这一瞬间,她对父母失望至极,觉得自己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曾经心中那温暖而坚定的亲情港湾,变得遥不可及,她坐在楼板上,陷入了孤立无援的悲伤中。

杜小昭蜷缩在楼板逼仄的角落里,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全然不觉时间的流逝。外面的嘈杂声逐渐清晰起来,她微微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原来是家人发现她不见了,正在外面吵吵闹闹地商量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她清晰地听到他们在四处寻找的动静,有人扯着嗓子呼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划破空气,在四周回荡;还有人在相互埋怨,斥责对方没有看好她。土坯房里也传来了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她心里一紧,害怕被他们发现,又往角落里缩了缩,紧张的屏住呼吸,好在他们没有抬头看楼板,就这样与她错过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奶奶那熟悉且满含焦急的声音传来,她的心陡然间像是有了依靠,之前的不安、难过全涌了上来,心里委屈得不行,眼眶也一下子热了,她再也忍不住,在楼板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哭喊道:

“奶奶,我在这里!”

奶奶循声望去,只见杜小昭正从楼板上颤颤巍巍地往下爬,那瘦小的身躯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可怜。奶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就是“啪啪”两巴掌,重重地拍在杜小昭的屁股上。

“你这个祖宗哟!你是要急死我呀!”

奶奶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怒与焦急,眼眶中隐约有泪花闪烁,

“你要是有个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

奶奶的巴掌带着焦急和愤怒直直落下,杜小昭躲避不及,疼得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嘴巴不自觉地咧开,牙齿也跟着呲了出来,嘴里“嘶嘶”地倒抽冷气。她稚嫩的屁股本就布满伤痕,那是昨天被叔叔们无情抽打留下的,娇嫩的肌肤皮开肉绽,早上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珠,如今又被奶奶猛地这么扇了两下,疼得她差点昏厥。

奶奶看她副模样,这才留意到杜小昭满身的伤,那一道道淤青和血痕触目惊心,原本整洁的衣服也变得破烂不堪,整个人狼狈得很。奶奶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她环顾四周,大声质问道:

“这是谁干的?谁下的这么狠的手?”

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四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满满的心疼,仿佛要将伤害杜小昭的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她刚从大女儿家回来,脚跟还没站稳,就听说孙女不见了,心里“咯噔”一下,啥也顾不上问,急急忙忙就出去找孩子了,所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儿媳也陆续赶了过来,听到陈后珍的质问,站在一旁都不吭声,都像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过了好一阵子,二婶夏梦萍才走上前,小声地对婆婆说:

“妈,您先消消气,别太恼了。打她也是为了她好,这孩子……她偷钱了。”

说完,夏梦萍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似乎对自己说出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失声尖叫了起来。

幸好教室只在二楼,史雪容跳下去之后虽然受了严重的伤,并没有危及生命。

大山里信息闭塞,学校又对学生做了一番告诫,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掀起一丝浪花。之后老师照常上课,同学依旧嬉笑打闹,只有史雪容,再也没有回到学校。

下午的高峰期过得很快,没一会儿菜市场就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旁边的摊主们都停下了大声的叫卖,一边整理着摊位上被翻得乱糟糟的菜,一边盘算着这一天忙下来的收入。

戴春莹刚把削好的土豆打包称好,杜关明就回来了,身后的三轮车上还装着一袋子从大胡子那里拉来的已削皮的土豆。戴春莹算了算,还差十几斤,于是三个人又赶紧围坐在一起削皮,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黑之前凑满了两百斤。

杜关明匆忙送货去了,杜小昭帮着戴春莹一起收摊。菜市场不太安全,没卖完的土豆得全部收起来带回家。

戴春莹在前面拉着三轮车,杜小昭在后面推。等到家时,天已经全黑了。两个小家伙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手里的干脆面要掉了都没察觉。

戴春莹将车停稳后,就忙着做饭。

杜小昭扫了眼电视里播放的内容,没什么兴致,拿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发起呆来。

虽然生在大山里,但她对电视并不陌生,杜关明第一次从云南回老家的时候,就带回去过一台,还有功放机和影碟机。

那是一台27寸的彩色大家伙,屏幕被镶嵌在机身里,背部呈方形凸出,边框又宽又厚,看起来无比的笨重。

在那个娱乐资源稀缺的年代,杜小昭家的大彩电在那个偏远的小村落显得尤为宝贝。

每当夜幕降临,劳作了一天的邻里乡亲都会搬起小板凳,围坐在她家院子里,等着电视开播。

后来时间长了,杜小昭的奶奶觉得电费太贵,就把电视机收起来,只等着逢年过节才拿出来放。

戴春莹刚把饭菜做好,杜关明就回来了。两个妹妹已经关了电视,杜小茜在帮着盛饭。

最小的杜南飞站在门后面,从门缝里偷偷拿眼睛瞄坐在门口的杜小昭,然后一点点地挪动脚步,蹭到杜小昭跟前来,拿手轻轻地捏了捏杜小昭的小指头,见杜小昭没什么反应,就大胆的坐在了她的腿上,小脑袋顺势靠在了杜小昭身上。

戴春莹夫妻看着这副场景,都觉得有些好笑。只有杜小茜,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小算盘。

吃完饭没多久,杜关明跟妻子又开始削起了土豆。晚上准备点,明天就不用那么着急。。

杜小昭刚拿着削皮刀准备帮忙,就听杜小茜说:

“姐,你别削了,外面广场好多人跳舞,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去吧,不用你削,我们事太多没时间带你出去玩,跟你妹去吧,这地方她熟得很。”戴春莹也笑着说。

杜南飞眼巴巴地看着她,眼里也满是期待。

杜小昭没有拒绝。

她牵着杜南飞的手跟在杜小茜的后面,慢慢走在昏暗的巷子里。杜小茜显得异常兴奋,一个人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很快她们就出了巷子,途经一段热闹非凡的步行街,接着穿过一条平整宽阔的柏油路,来到了一座漂亮的别墅前。

“不是说去广场的吗?”

杜小昭低头看了看牵着自己的杜南飞,心里有些疑惑。却见杜南飞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满是无奈地看着杜小茜。

杜小茜雄赳赳地在站在别墅大门口,双手叉腰,大声的朝里面喊道:

“沈有成,出来!”

“杜小茜这是带着她找小伙伴玩呢。”杜小昭暗自想着。觉得没啥意思,转身准备回去。

“沈有成,你不是说你哥很牛吗?让他出来跟我姐比划比划,看我姐不给他按地上摩擦。”

杜小茜叫嚷得厉害,活像只好斗的小公鸡。

杜小昭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好似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

虽说已是晚上,可别墅门口亮如白昼,别墅外面的花池边上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此刻都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们几个。

杜小昭赶忙跑过去,一把揪住杜小茜的衣领,想把她拽走。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哗啦一下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跟杜小茜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走了出来。

小男孩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十分机灵的样子,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相帅气又带着点痞气的男生。

“沈有成,开干吧,你有哥哥,我有姐姐,看谁厉害。”

杜小茜看着走出来的小男孩,得意洋洋地说道,语气里有股莫名的自豪。

“杜小茜,你有完没完,不就一块橡皮擦,你犯得着追到我家门口来闹吗?”

叫沈有成的小男孩不耐烦的说道。

“是一块橡皮的事吗?是你说你哥哥厉害得很,我再找你要橡皮擦,你就让他来揍我。”

杜小茜边反驳,边使劲地挣开杜小昭的手。

“哼,我才不怕你哥,我姐比他厉害多了,有种让他出来单挑。”

挣脱束缚的杜小茜掐着腰抖着腿,拿下巴指了指杜小昭,装腔作势地说道。

“你胡说,明明是我还你橡皮你不要,非逼着我跪下来喊你爸爸,我又不能揍你,就只好搬出我哥来吓吓你。”

沈有成一边说,一边委屈巴巴地瞅了瞅自家表哥,声音越来越小,还带了点哭腔,显然觉得丢脸极了。

“谁让你说我是母老虎的,我才不当母老虎,我要当你爸爸。”

杜小茜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杜小昭,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沈有成,你平时在家不是挺威风吗?怎么被一个小姑娘收拾成这熊样了。”

沈有成身后那个帅气的少年故意嘲弄道,他的眼睛漂亮又深邃,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坏笑。

夜里风大,他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莫名地为他增添了几分随性和洒脱。

“谁怕了,我那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我一个男孩子,总不能打女孩子吧。”

沈有成愤愤不平地嘟囔着,明显没什么底气。

“呵,你还挺有风度。”

少年毫不留情地讥讽。随即抬眼看着杜小昭,带着促狭道:

“不是要把我按地上摩擦吗?试试?”

少年的眉毛微微上扬,语气带着些许的调侃和轻佻,却又让人反感不起来。

杜小昭只觉得异常窘迫,她本来就只是想出来走走的,哪知道杜小茜会整出来这么个事儿。

有些生气地看了杜小茜一眼,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转身牵着杜南飞大步地离开。

杜小茜见状,冲沈有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连忙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广场上面有一片超级大的草坪,草坪上有很多小孩子,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欢快地嬉笑玩耍着,你追我赶的。

还有很多年轻的小情侣,他们或手牵着手悠然漫步,或相依而坐小声说话,画面美好得不得了。

杜小昭跟史雪容坐靠在草坪的长椅上,闭着眼享受此刻晚风的清凉,只觉得惬意无比。

“听你爸说你中考完才出来的,你学习那么好,考得肯定不错吧?”史雪容有些羡慕地问。

“嗯,考了,感觉还行。”

杜小昭回答,为了迎接中考,杜小昭做了很多准备,备考期间,她把各科的重点内容都反复记背梳理。还做了大量练习题,专项训练题和各种模拟试卷。考完整体感觉还挺好的,大部分题目都契合上了。

“那你应该会去县城一中吧?”

史雪容轻声地再次发问,话语中隐隐透露着对这所学校的好奇和探究。

要知道,一中在她们老家县城众多的高中里,可是最好的一所学校,不管是教育资源还是师资力量都是顶尖的。在老家,几乎每个初中生的内心深处都怀揣过对这所学校的炽热向往。在她们那里,要是谁家孩子考上一中,那必然是整个家族的荣耀。

“不确定,谁知道呢。”杜小昭耸耸肩膀说。

白天削土豆坐太久了,现在坐在这长椅上,杜小昭觉得腰有点疼,干脆枕着双手躺在草坪上,翘起了二郎腿。

杜小昭自小学习成绩就不错,小升初原本也是分在重点班的,本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心态,自己要求调去了普通班。初二开始为了能上三楼重点班旁听,更是铆足了劲的学。对于县城一中,她有自信能考上。

她唯一不确定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走进学校。从她中考结束到现在,不管是杜关明还是戴春莹,都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句“考得怎么样?”。她其实是有些失落的,却只能将这份情绪独自咽下。

“你呢,后悔过吗,当初那么决然地跳下去?”杜小昭问。

当初史雪容那决然的一跳可是震惊了所有人。

有人说她因为受了刺激疯了;有人说她虽然没有死但是残了;还有人说她伤得太重没治好死了,大家对她的跳楼的事议论纷纷。

虽然学校对学生做了告诫,也明确表示史雪容没疯没残,活得好好的。但是大家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史雪容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在长椅上,她微微仰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像是在追忆往事。

过了很久很久,才颤抖着嘴唇艰难地说: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傻,用这种自毁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纤细的身体在宽敞的长椅中显得特别的单薄无助。

杜小昭没有说谎,她确实是真的觉得的。

“杜小昭,”

良久,史雪容突然很严肃地喊了一声杜小昭的名字。

“心里有好多秘密呀,我们来交换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满是脆弱和诚恳,却又带着些许忐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杜小昭。

杜小昭轻轻低下头,躲开史雪容热切的目光,眼里有一丝慌乱和犹豫闪过。她觉得史雪容的提议有些唐突,她觉得她跟她那点微薄的情谊还没有深厚到可以毫无顾虑地分享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杜小昭半天没出声,心里思索该怎么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

史雪容看出了杜小昭的不情愿,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是这些秘密长期压在胸口太沉太重,史雪容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宣泄出来的冲动。

“呵呵,你们都以为我当初是因为作弊的事跳下去吧!”史雪容自嘲地笑了笑。

“难道不是吗?我们亲眼看着你在跟班主任争执后跳下去的呀?”

杜小昭看着史雪容,眼里闪过大大的疑惑。

当时的事,杜小昭虽然觉得老师的做法极其错误和不可取,但是史雪容的行为也未免太冲动了些,生命本是无价的,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实在是不应该。

“说起来,当时的事老师也是受了牵连了。”

史雪容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她含着泪望着远方,眼神仿佛穿过了眼前的一切,回到了遥远又深刻的记忆深处。那些尘封的往事如潮水般翻涌,将她挟裹其中。

她紧紧地抱住膝盖,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这样能在回忆的风浪里找到些安全感,可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一边抹着不断涌出的眼泪,一边哽咽着说起了心底的秘密。

史雪容原本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她的父母都在省城里一个规模不小的卷烟厂上班,爸爸史老五是普通工人,妈妈张丽珍是里面的质检员,两人工作时间规律,收入也还可以。更难得的是,在那个婚姻状况普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两人是自由恋爱。

两人谈了三年才回史老五老家领的证,因为厂里忙,两人匆匆忙忙领了证就回去上班了,也没有办酒席。

六岁之前的史雪容生活在蜜罐般的世界里,每天都在父母温柔地呼唤声中醒来,吃着热气腾腾满含爱意的早餐。

然后跟着爸爸妈妈去到他们工作的厂子里,大人忙碌的时候,她就在厂子后面的花圃里跟其他工人的孩子一起奔跑嬉戏,逗逗小狗抓抓蝴蝶,玩累了就去妈妈工位的椅子上睡觉。

那时候的史雪容没有烦恼,无忧无虑的,拥有着纯粹又简单的幸福。

直到六岁那年,大环境变了,卷烟厂订单越来越少,效益越来越差,最后倒闭了。大城市生活成本高,两口子没了工作又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事做,没办法只能带着史雪容回了史老五的农村老家。

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史雪容的爷爷奶奶因为之前跟张丽珍接触不多,摸不准她的脾气,不敢太过分,装得慈眉善目的样子。

可时间久了就装不下去了,老两口子发现这儿媳妇是个好拿捏的,开始各种刁难。


“你说的什么屁话,你儿子不能毁了,我女儿就活该遭这份罪吗?”

“就因为怕你儿子以后受影响,我们就得咽下这口气,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张丽珍气得浑身打哆嗦,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史雪容没有吭声,她看着静静站在一旁的张明礼。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明礼哥,你也觉得我应该撤案吗?”

她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伤痛、有迷茫,还有一丝期待。

张明礼身体猛地一僵,慌乱地将目光移到别处,不敢跟史雪容对视,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道:

“不用撤案,我支持你报警,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哪怕那个人是我爸,也不能例外。”

他的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双手也不自觉地攥成拳头。一边是血浓于水血脉的亲情,一边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此刻他选择了站在正义的一边。

张明礼的回答让史雪容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他会跟他妈妈一样,苦苦哀求自己撤案,没想到他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史雪容看着张明礼,那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与恨意在这一刻似乎有了些许松动。

“张明礼,你还是个人吗?我看你俩玩得好,让你来劝劝,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你是要把你爹往火坑里推呀!”

李慧尖着嗓子吼道,气得脸色铁青。

“妈,你别闹了行不行,我爸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张明礼嘶吼道,眼神里满是对自己妈妈行为的失望。

“小雪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你却要她忍气吞声放弃追究,这对她多不公平呀。”

李慧看着儿子的眼神,有些心虚地侧过脸去,突然指着站在院门口的史雪容爷爷大声说:

“史老头,你不是说没人会报警的吗?张德华要是坐牢了,你也逃不过,小雪被欺负那事儿,你可是提前收了两百块钱的,”

院子门口此时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都是听到动静赶来看热闹的,李慧的话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了一颗炸弹,震惊了所有人。大家纷纷猜测史雪容的爷爷有没有收那两百块钱,整个院子门口像炸开了锅一样,闹哄哄的。

张丽珍听到李慧的话,整个人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公公,接着就看到了公公心虚的表情,张丽珍只觉得气血上涌,她大喊一声突然疯了一般朝史雪容爷爷冲了过去,挥动着手臂不停地往公公身上打。边打边声嘶竭力地吼道:

“你还是人吗,那可是你的亲孙女呀,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

史雪容爷爷一边狼狈地躲闪着张丽珍的追打,一边扯着嗓子高喊:

“德华家的,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小雪是我的亲孙女,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呢?”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惶恐,额头上的皱纹因情绪激动而拧成一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试图为自己辩解。

“我血口喷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不清楚吗?对小雪不也是满肚子的龌龊心事,前几天警察来走访的时候,张德华感觉不妙,已经把啥都跟我说了,他说就是你在中间牵线搭桥,才让他有机会对小雪下手的。”

“你个老不死的,为了那点臭钱,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出卖,你还有没有点人性!”

李慧满脸怒容,手指几乎戳到史雪容爷爷的脸上,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李慧的话让史雪容犹如晴天霹雳,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仿佛置身于冰窖,浑身发冷。

她没有想到,这一切罪恶的源头竟是自己的爷爷,他亲手将自己推入那无底的深渊,却还在自己好不容易挣扎着回来后伤害自己……

史老五心急如焚地从云南匆匆赶了回来,刚踏入家门,便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他的双眼瞬间充血,二话不说,径直冲向史雪容爷爷,抡起拳头拳头就砸了下去。

老头子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慌乱,他痛苦地呻吟着,试图躲避史老五的拳头,但暴怒中的史老五力气大得惊人。老头子只能用双臂勉强护住头部,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地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周围的人纷纷冲上来拉住史老五,有的抱住他的腰,有的拽住他的手臂,嘴里不停地呼喊着让他冷静。

史老五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他用力地挣扎着,嘴里怒吼着:

“你怎么能这样对小雪?她是你的亲孙女啊!你简直不是人!”

那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眼仍死死地盯着蜷缩在地上的老头子,那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在众人的极力拉扯下,史老五终于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转身走向史雪容,看着女儿那苍白且满是泪痕的脸,他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他轻轻地将史雪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小雪,别怕,爸爸回来了,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

之后,史老五夫妻二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开始着手整理所有的证据,包括医院的检查报告、警方走访的记录以及李慧和张德华相关的供词线索等。两口子四处奔波,寻找律师咨询,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然而,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史老五发现每当他快要获取到主要证据的时候,总会有一些莫名的障碍阻挠着他,一些关键的证人会忽然改口或失踪,之前愿意配合的渠道也纷纷紧闭大门。

史老五知道,是张德华背后的势力在从中作梗,两人打小就是邻居,他知道他背后有些人脉。史老五意识到这事儿不好办了,他明白仅靠他现在的力量,是无法突破这重重阻碍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远在云南亲戚的电话,催他们赶紧回去,几个孩子是托付给亲戚帮忙照顾的,正是调皮的年纪,亲戚有点管不住了,史老五两口子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杜小昭颤抖着双手拿起听筒,小心翼翼地拨通了戴春莹那边房东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礼貌地表明了自己要找戴春莹。房东在那头应了一声,便说去叫人。随后,电话被挂断,杜小昭只能在这头焦急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杜小昭急忙抓起听筒。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听筒那边便传来戴春莹噼里啪啦的责骂声,质问她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偷钱。

杜小昭只觉得满腹委屈,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带着哭腔说道:

“我没有,妈,我真的没有偷钱。”

她抽噎着,声音因为哭泣而有些断断续续,

“叔叔们把打我打得可狠了,还把我关在火房里不给吃喝,我现在是偷偷从窗口翻出来给你们打电话的。”

戴春莹似乎被她的话惊到,一时间没了声音。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沉默之后,杜关明那严厉且带着怒气的声音突然从听筒那边传了过来,他大声说道:

“他们做得对,我们同意他们管教的,才七岁你就敢偷钱,再大点你不得反了天!”

那声音仿佛一道利刃,直直地刺进了杜小昭的心窝,让她原本就委屈的内心更加痛苦不堪,泪水也流得更厉害了。

她紧紧握着听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反驳道:“是他们在冤枉我的,我真的没有做那样的事,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她心里特别难过,原本以为父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会心疼自己被打得浑身是伤,会在意自己被关在那冰冷的火房里。

“你再不听话,我看谁还愿意要你。”杜关明说完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杜小昭呆呆地站在那儿,手里还握着那已经没了声响的听筒,脑袋里一片空白,都没察觉到电话是什么时候被挂断的。直到小卖部的杨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她这才回过神来,木然地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杨叔看着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昨晚你二叔二婶已经来我这儿给你爸打过电话了,当时你二叔说得那可气人了,把你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堆,估计你爸你妈听了那些话,心里头早就认定是你犯错了。”

杨叔其实是有点看不上杜丰乐家两口子的,都几十岁的人了,小孩子家家的,能犯多大错呢?至于大晚上的专门跑来打电话,到孩子父母那儿去编排人家孩子吗,这心眼儿也太小了。在这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杨叔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像杜丰乐两口子这样的做法,实在是让他有些看不上眼。他看着眼前默默流泪的杜小昭,心里满是同情。

杜小昭听完,心里一阵酸涩,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打了自己居然还好意思先跑来告状,难怪爸妈都不听她解释,直接就认定是她的错了。

杜小昭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地走在那坑洼不平的乡间小路上,她不敢回家,这会儿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偷跑出来了,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顿打。

她战战兢兢地躲进了自己家的土坯房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顺着墙边的杂物爬上了楼板上,这楼板是用竹片编制而成的,以往收获的季节还能用来存放粮食,可如今因为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早已变得朽烂不堪,每走一步都发出“嘎吱嘎吱”令人胆战心惊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稍不注意就有踩空坠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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