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梦一下飞机,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被齐川尧带去医院,
她满身冻疮,泥土鲜血糊得看不清脸,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带着一股臭味。
路过的人都在看她。
或同情,或嫌弃。
齐川尧也看到了,却只是恨恨道:“这就是你害姿姿的报应,你活该!”
“我没有害她,我......”
“向梦,都到现在了,你还要撒谎吗?”
向梦被齐川尧嘶吼着打断。
她满心疲倦,却还是不甘心为自己争辩了一句:
“齐川尧,我之前给你捐过一个肾,只剩一个肾了。如果再给许姿捐肾,我会死!”
齐川尧冷笑:“谎话连篇,我出意外给我捐肾的是姿姿,有你什么事?向梦,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向梦习惯了他的恶言相向。
她知道解释再多也没用,只绝望看着他。
刚恋爱时,他说她父母不爱她没关系,他来爱她。
可最后,他比她父母对她更过分。
齐川尧被她看得不自在:“你乖点,等手术完成,我会在八周年纪念日那天,跟你补办婚礼,圆你的婚礼梦。”
他们结婚八年,但只领了证,没办婚礼。
这是齐川尧第一次松口,肯办婚礼。
可向梦却不想要了。
她只低声道:“我去下洗手间。”
向梦说完,也没看齐川尧,缓慢朝卫生间的方向走。
走至一半,她就掉头往出口走。
她不想捐肾,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待满七天。
然而,向梦还没走到门口,就被齐川尧从身后拽住了。
“坏妈妈别想跑,你跑了许阿姨就得死,堂堂不要她死!”
堂堂拿着水枪,朝着向梦眼睛打。
向梦分不清脸上是水还是泪:“许姿不能死,那我呢?我死了,你不难过吗,堂堂?”
小男孩天真无邪看着她:“坏妈妈死了,许阿姨就可以当我妈妈啦!”
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向梦讥讽笑了笑,又转过头,去看齐川尧。
“我不会给许姿捐肾,她不配!”
那个女人害得她众叛亲离,她为什么要救她?
齐川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话!向梦,你可以不捐,那你闺蜜呢?!”
向梦脸色骤变:“你把湉湉怎么了?”
“乔家刚跟齐家名下分公司,签了一笔大合同,乔恬亲手签的名。合同可动手脚的地方多了,但凡我想,把她送去坐牢不难。”
向梦知道,齐川尧这话绝对不是在危言耸听。
她脸色煞白,半晌,苦笑一声。
“你赢了,齐川尧。”
齐川尧皱皱眉:“你用不着一副吃亏的样子,这次手术后,只要你不再欺负姿姿,我就跟你好好过日子。”
可向梦幻想的未来,已经没有他了。
她低垂着眸子:“我不会再逃跑。但是跟乔家签合作的那家分公司,你得把股份都转给我。”
“你不信我,怕我要了你的肾,还为难乔恬?”
“嗯。股份转让合同现在给我,我跟你走。不然,我立刻报警!”
齐川尧被她威胁,面色铁青。
可他还是吩咐特助拟了股权转让书送来,当场跟向梦签了字。
“向梦,我已经按你说的办了,你最好别再给我耍什么花样!”
向梦拿着股权转让书,自嘲笑笑:“我要是有本事耍花样,至于这么惨吗?”
她倒是真希望,自己是个心机深沉无恶不作的狠人。
那样,至少被齐川尧他们这样厌弃时,她不用觉得委屈跟难过。
齐川尧看她这样,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别开头,拽着她去做检查。
可向梦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她踉跄跟着他走了几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向梦是被人打醒的。
“都装睡一天了,还装!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女儿?早知你是这么恶毒的性子,我一开始就该打掉你!”
向梦睁开眼,就看到了双眼红肿的向母。
她咽下嘴里血腥味,艰难坐起身,麻木道:“我又做什么了?”
从许姿到向家后,每次都这样。
她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他们就已经给她安好罪名了。
还好,还有六天,她就不用再面对这样偏心的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