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春花傅瑾奕的其他类型小说《家有逆子无人送终?老娘掀桌就干张春花傅瑾奕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书云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反正拿回去,也没人稀罕,倒不如送。张春花想说不要,他们已经坐下来吃饭了。“这酸菜包子比肉包还好吃。”“这萝卜干,嘎嘣脆,好。”“这凉拌野菜,又辣又有味。”大家伙一边吃一边夸,这让做饭的张春花特有成就感。以前给家里逆子们做饭,他们都是理所当然,从未有过感谢。当然,她现在厨艺精进一大截,也是前世那些经验带来的。“春花妹子,这野鸡有十几只,兔子还有五只,你要是吃不完,卖一只给我,成不成?”族长家儿媳妇小声地问着。毕竟里面还有一群男人,大声说话有些不妥当。“一会再说。”张春花总觉得不该要,就是做顿饭,她已经收了食材,再要这些东西真的不合适。“大嫂,感谢你的招待,我们回去了。”“你做菜比酒楼都好,下次有机会,老朱再厚脸皮蹭饭。”朱管家拍拍圆滚...
《家有逆子无人送终?老娘掀桌就干张春花傅瑾奕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反正拿回去,也没人稀罕,倒不如送。
张春花想说不要,他们已经坐下来吃饭了。
“这酸菜包子比肉包还好吃。”
“这萝卜干,嘎嘣脆,好。”
“这凉拌野菜,又辣又有味。”
大家伙一边吃一边夸,这让做饭的张春花特有成就感。
以前给家里逆子们做饭,他们都是理所当然,从未有过感谢。
当然,她现在厨艺精进一大截,也是前世那些经验带来的。
“春花妹子,这野鸡有十几只,兔子还有五只,你要是吃不完,卖一只给我,成不成?”族长家儿媳妇小声地问着。
毕竟里面还有一群男人,大声说话有些不妥当。
“一会再说。”张春花总觉得不该要,就是做顿饭,她已经收了食材,再要这些东西真的不合适。
“大嫂,感谢你的招待,我们回去了。”
“你做菜比酒楼都好,下次有机会,老朱再厚脸皮蹭饭。”朱管家拍拍圆滚滚的肚子。
“朱管家,就是些粗茶淡饭,欢迎您随时来做客。”
“这些猎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们带到县里酒楼卖,也能值一些钱吃个茶。”张春花很认真地给他们建议。
“大嫂你就收着吧,我们还要回去当差。”
“就我们朱管家去酒楼吃一顿,那都要十几两银子,还没有今天吃得畅快,真不多。”众人起哄。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朱管家对这位大嫂不一般。
这是一位寡妇,如果能撮合他们,也是一桩美事。
“对对对,今天吃得畅快最重要。”
“我们为这点东西跑一趟也不值得,你放心收下。”朱管家说完,就带着食盒回去给爷。
等他们走后,赵巧珍忍不住说,“这朱管家真是厉害,打了这么多猎物。”
“不过,他让贵人爷等着,自己先吃饱,这要是换镇上员外家,估计都得被员外爷打一顿。”
张春花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
不过更加说明贵人是个好人,对属下都很宽厚。
“春花妹子,嫂子托大,想买一只野鸡或者兔子给家里老少改善改善伙食。”
“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都很久没吃过肉了。”莲花小心翼翼地问着。
她能被村长选中来做工,是因为家里太困难。
男人打猎断了腿,婆婆有病,女儿是个傻子,大儿子才十三岁做点小零工,二儿子给人放牛。
她一个人操持着田里地里,还接一些散活,日子过得真叫一个苦。
今天逮住机会,她就想买点荤。
张春花看着地上的鸡跟兔子,“成,你们每人都可以买一只。”
“鸡十文钱,兔子十五文,从今日工钱里面扣。”
不能不收钱,升米恩斗米仇,她太清楚这点。
“谢谢妹子,我家里人多,我要一只兔子。我不能占你便宜,我晚走半个时辰。”莲花擦着眼泪。
她家里人多,一只鸡的话不够吃,往后她多挣点,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大家伙都纷纷表示多干一会,不能占便宜。
张春花笑着答应下来,大女儿回来后,让她去给村长,族长每家送了五个肉包子,一只野鸡。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往后她再提点什么要求,他们两位肯定懂的。
周家三兄弟各自干完活,才敢回家。
周正河在地里就听到有人说,朱管家又送了好东西到家里,他都不敢回。
原本他菜园活干完了,又被大哥拉着去地里干活。
他是不想干,可看见大伯跟三叔都拿着锄头过来帮忙,他怕大哥又跟他们一起坏事,所以全程监听。
“就这点路,能有多严重,大哥就是骗你。”周正河将大哥扶起来。
周正山裤子真破了两个洞,往外滋滋冒血,鞋也破了,脚后跟流血。
张春花看老大这样,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看着他们受罪,她就痛快!
“娘,你还笑我,我没脸做人了。”
“全村人都知道我被二弟给绑了,腚还磨稀烂,我不想活了!”周正山真哭了,哭得真伤心。
周正河赶紧将绳子给解开,“都是你先打我,这错你占大头,我占小头。”
“不过,大哥你这……现在是白里透红。”
他也没忍住笑了,院子外面更是爆笑声传来。
门是关上了,墙头上还有一群人看热闹呀。
周正山两眼一翻被气晕了。
周正河赶紧将人扶住,“大嫂,你将大哥扶回去。”
“哎呀,我头疼,都是被大哥打的。”
季香荷原本不想过来,还在赌气,见自家男人真晕倒,一边哭一边跑过去扶。
“老二,他是你哥,你怎么能下手这样狠!”
“你还找二赖子打你哥,周正河你真是太坏了。”
“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就像老三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弟弟要恭敬哥哥。”季香荷找婆婆要公道。
现在家里就可着他们夫妻两个欺负,一点活路都不给。
她想坐在地上哭,可男人还需要扶着,只好站在那,让他胳膊放在肩上。
“兄友弟恭,不懂就闭上嘴。”
“老二,喊老三过来,一起到堂屋。”张春花也不想当着乡亲们的面教子。
周正山的腚,已经够他们当下饭料了。
等老三来了后,张春花让大女儿去院子洒水,小女儿扫地,也变相告诉大家,都回家去,别都趴在别人家看热闹。
周正山趴在椅子上,季香荷找了一块布将他腚盖上,听着他哼哼唧唧,有点想打上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周正河见大哥装惨,他也赶紧捂着头,喊疼,“娘,我睡一觉起来会不会变成傻子?”
“隔壁村那傻子,就是被人打破头变傻的。”
周正海看着大哥哭,二哥嚎,他站着有些不明白,娘打的是什么算盘。
“你们都想让我这个娘做主,我真能做这个家的主吗?”
“我说话,你们听不听?做不做?”张春花坐在椅子上,盯着三个儿子。
“娘,我听!我肯定听你的话,你当家做主我服气,让大哥当,我不服。”周正河大喊着,已经跟老大撕破脸,那就不能让他得逞。
周正海想到那个贵人,心思也动了,“娘,你就是一家之主,当儿子就要听娘的话。”
周正山也不哭了,二弟三弟都讨好娘,他也得跟上,“娘,你说,我听我做。”
季香荷掏出手帕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娘,我们一直都听你的话。”
张春花知道他们四个人的心思,也不拆穿,就这个台阶下,“既然你们都打算听我的话,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老三,你写完都要都摁上手印,并且指天发誓,要不然娘可不敢相信你们。”
周正海立刻去拿纸笔,不顾大哥对他使眼色,他第六感娘识字。
这是对他的一个考验,所以必须取得娘的信任。
“娘,写好了!儿子已经提前摁手印签字。”周正海跟娘说话时,都自觉地行礼。
这要是在以前,那绝对不可能。
他在家,面对亲娘兄长妹妹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娘,我也来。”周正河摁完手印还冲着娘笑。
这一刻,他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小兽。
“嗯!”张春花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周正河立刻扬起下巴,娘这是表扬他了,“大哥,轮到你跟大嫂了。”
“她这是犯什么毛病?我好不适应,真是有点吓人。”
周彩云拉拉妹妹衣服,“你少说两句,大嫂听娘的话,这是好事情,咱们都是一家人。”
周彩霞冷哼着,“我跟娘跟你才是一家人,跟他们不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早饭端上来时,张春花黑了脸,“老大媳妇,你做的这是什么?”
“粥糊了,饼子里面还夹生,这么大粉疙瘩。”
“真是糟蹋粮食,这粥就是你跟老大一天的伙食,起开!”
经常饿肚子的人对浪费粮食的行为,深恶痛绝。
季香荷端着碗,眼睛里含着泪,“娘,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她在季家时,亲娘不让做饭,怕她偷吃。
嫁过来后,因为有婆婆跟小姑子,也不用做饭,所以……
张春花懒得看她,自己凑合吃可以,两个女儿正在长身体,可不行。
所以烧火,夹生的饼切成条,直接当面条,搭上配菜,再加上煎饺。
香喷喷的味道,让人食欲大开。
季香荷想哭,她觉得婆婆就是故意刁难,有饺子为啥还要吃饼。
现在她跟正山两个人只能吃糊粥,还得喝上一天,他们就能吃美味饺子,面条汤。
“娘,煎饺真好吃。我今天将两块菜园全部都搞好,能不能再来一盘饺子?”周正河觍着脸笑,他这肚子可以再装三盘。
但是不敢说,怕娘一个饺子都不给。
周正海闻到香味,也主动到厨房,再也不等人给他送饭。
他见二哥吃完一盘又要,赶紧将盘子里最后两个饺子塞到嘴里,“娘,我也没吃饱。”
张春花将锅里饺子数了数,给两个女儿每人加了八个,两个儿子一人五个。
“娘,我够了,这些给你。”周彩云见娘吃得少,赶紧将饺子让给娘。
她以前都是不吃早饭,就是到了中午容易发晕。
“都赶紧吃,不准抢。”
“你们两个吃好,身体好,个子高,才能给娘干更多活。”张春花将饺子又推回去。
这个傻女儿,她们两个人在同龄人中,算是很矮的。
现在春天真是长个子的好机会,多吃就长得快。
周正河跟周正海有些不乐意,但是不敢抢妹妹的饺子,也不敢反对。
张春花还特意走出去,见两个儿子老实,这才放心。
儿子就得打得训,这效果如今很明显。
周正山本来就受伤,今天还得下地,见到煳底的碴子粥,好想将碗给砸了。
可他不敢,砸了这碗,今天没有其他东西吃,估计明天也没有。
现在两个弟弟都站在娘那边,他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三个。
至于两个妹妹,周正山以前将她们当个物件,现在依旧是。
季香荷本来就嘴馋,怀孕后更馋,她忍不住向周正山吐槽,“娘连个饺子都不舍得让我们吃。”
“我一早上起来,干活就没停过。可怜你儿子跟着我们,在肚子里就受委屈。”
周正山本就不爽,这女人还在耳边啰唆,让他更是一肚子火气。
“连个饭都做不好,你有什么用?”
“要不是你,我能喝这个糊粥!你还想吃饺子。”
季香荷委屈地落泪,丈夫这几日态度突变,肚子里孩子也不重要,是个人都可以来欺负她。
“哭什么哭,真是晦气。”周正山骂了一句,就伸着走,他还得下地干活。
走这几步路,简直要了命。
张春花听了一耳朵,冷笑了下,完全不理。
吃过早饭,大家伙陆陆续续地赶过来,没人偷懒,毕竟五十文一天,谁也不想丢。
“对,我去县衙告状上吊。不孝子逼我改嫁,我不如去死。”
“我不想活了!呜呜呜呜……”张春花本来是演的,可越哭越伤心。
她推开两个儿子的手,拍着大腿,哭得直抽抽。
周正山跟周正河当着村长的面,也不能生拉硬拽,没办法只能站在一边。
“啥?!去县衙上吊,这怎么能行?村长这事情你得管。”
“山子娘多好的人,守寡这么多年,养大五个孩子不容易。”
“周正山你真是个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娘。让你娘改嫁,啊呸!”
围观的众人,一听会连累自家,一个个站出来指责这三兄弟。
“山子娘,你别哭了。有我跟族长在,肯定给你做主。”
“这天下就没有儿子逼寡娘改嫁的道理。”村长瞪着这两个混账东西。
“村长,您是大好人我知道,可他们说了,我要是不嫁,就让彩云彩霞去嫁。”
“她们两个才十岁呀,我这个娘还没死,他们就不拿两个妹妹当人。”
“我们母女三个一起去死,省得给你们添麻烦。”张春花就是要他们当着村长跟大家伙的面表态不会将女儿嫁出去。
“娘,你明明是同意的,你现在……”周正河气呼呼地想要继续吵,被大哥拦住。
“真是混账,周正山你们兄弟是吃不起饭,还是穿不起衣服?”
“老子都替你们害臊,逼着寡娘幼妹出嫁天打雷劈,晓得不!你们要是不听劝,全部都都滚出大河村。”村长拉下脸训斥着周正山。
他只好赔罪,“村长,我这就是商量,还没定下来。”
“您说不行,那就不行,我不会逼她们。”
张春花见状,从地上爬起来,“村长,让他们写保证书,保证不会逼着我跟彩云彩霞嫁人。”
“要不然您老人家不在,没人给我们母女三人做主。”
村长听后点点头,“周正山,让周正海出来,写保证书,你们三兄弟签字。”
“一个个好手好脚,就不能好好干活,就想这些歪点子。”
“你有几个娘,能嫁几回?再说那刘家老头六十多,快死了,你也真是狠心。”
村长点名,周正海不情不愿地出来写保证书。
周家三兄弟都带着一肚子气按手印签字,周正山将保证书递过去,“娘,这下子你放心了吧。”
张春花拿过保证书,然后递给村长,“让村长收着,我最放心。”
“我嫁到周家整整二十年,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往后你们会孝顺娘,给娘养老,听娘的话吗?”
“会!”当着村长跟众人的面,这三兄弟哪敢说不会,赶紧答应下来。
村长见事情已经处理,又嘱咐周正山几句,这才让众人散了,都回家做饭去。
“刚刚你们可是当着村长的面答应孝顺娘,现在娘这身体得好好补一补。”
“老大媳妇你藏的白米都拿出来做饭去,老大你明天跟村子里人一起下地。”
“老二你上山砍柴,卖柴,攒钱娶媳妇。”
“老三从今天开始,你接抄书的活攒钱交束脩。”张春花可不会再给这几个儿子当奴才。
最后辛苦一辈子,死无全尸。
“娘,我是读书人,怎么能沾铜臭味,我这双手是要写锦绣文章,不是替人抄书的。”
“夫子说我这次一定能考中秀才,等我考中秀才,咱们家要什么没有。”
“娘,大哥大嫂,二哥,请你们再支持我一阵子,我一定会报答你们。”周正海深深作揖,垂下的眼眸中都是算计。
若是以前的张春花,一定扶起最疼爱的三儿子,再劝另外两个儿子。
可现在,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儿子行礼。
周正海坚持不住地抬起头,看着亲娘的眼神带着不满,“娘。”
“叫娘也没用。老大媳妇你站在那做什么,赶紧去煮饭。”张春花转身就回屋躺着去。
“娘,我哪有白米……”大儿媳季香荷不想拿,就那么一点白米,她还想留着慢慢吃,她可是双身子的人。
“你床底下木头箱子里,还要我去找吗?”张春花直接点出来。
“还不赶紧去,惹娘生气,我打死你。”周正山冲着媳妇儿发脾气。
季香荷不满地嘟囔着去做饭,嫁过来一年多,这是她第一次做饭。
因为娘突然这么大改变,周家三兄弟都不敢再闹。
隔壁那个大嘴巴还盯着他们,要是再闹起来,这事情就大了。
回屋躺在床上的张春花,泪如雨下,她上辈子对不起自己,对不起两个女儿。
她嫁给一个老畜生,生了三个小畜生,又娶进门一个畜生。
这一屋子的畜生,她定是要全部都赶出去,让他们去祸害那个老畜生去。
在这个家,她跟两个女儿要干家里地里活,还要洗衣服,采药挣钱。
这四个有手有脚,就知道吃现成饭,啥活也不干。
这一切都是她重男轻女导致,想到这里,张春花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屋外传来了声音。
“大嫂,我来做饭,你歇着吧。”
“我哪敢用你们呀,娘身体不好,你们赶紧去陪着。”
是女儿回来了,张春花打开小窗户,赶紧喊着,“彩云,彩霞你们快过来喝口水。”
她特意放点红糖,应该很甜。
平时这红糖,只有三儿子能吃,其余的人可没资格喝。从现在开始,这规矩改了。
周彩云跟周彩霞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村子里几个人对她们指指点点。
大嫂这话,估计他们又吵架了。
张春花一把将两个女儿搂在了怀中,那股痛从心底涌到嗓子眼,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你想做啥?”周彩霞皱着眉头,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周彩云直接哭了,“娘,不要让妹妹去当童养媳,我去。”
做童养媳这件事,她们两个早就知道了,对方就是个傻子。
张春花赶紧给大女儿擦眼泪,“不哭,不去,谁都不去当童养媳。”
两个女儿脸上皴,嘴唇干裂,手指头跟老妪一样粗糙。
她们吃了那么多苦,她这个娘真是该死呀!
上辈子得那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娘是大嫂惹你,还是你生病了?”周彩霞将小手放在娘的额头上,看看热不热。
“娘,今天掌柜的夸我们草药品相好,特意多给一文钱。”周彩云将八文钱递给娘。
“娘你赶紧嫁,这笔银子我要盖屋,香荷怀上你大孙子,二弟不能再住我们屋。”
“娘,这次你可不能偏心,你改嫁后东屋得给我,我要娶媳妇儿。”
“娘,你改嫁的银子,我要分二十两银子,我已经欠学堂一个季度的束脩。”
张春花坐在灶间破旧的板凳上,耳边传来三个儿子逼她改嫁的声音。
她恍惚地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容,吵得面红耳赤,一口一个改嫁,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想抢银子。
这是她命运转折的一天,她死都没忘。
她一辈子生了三儿两女,拉扯他们长大。
现在三个儿子要将她卖六十两,去嫁一个快死的老头子。
上辈子,她改嫁之路,就是从这里开始,后来被迫改嫁了几十次,最多一年改嫁五次。
看着灶台里的火苗,她将手伸进去,痛!
好痛!
不是做梦,她真活了!
“娘,你别装傻呀!我没有屋子怎么成亲,你还得给我准备礼钱,大哥成亲时你给了六两六,我也要。”二儿子周正河不满地嚷嚷着。
张春花看着他,就是这个逆子,将还没有断气的她用一张草席裹着扔到荒山。
她这个亲娘被野狗分食时,痛苦哭喊着求他救救自己。
可他就是站在那,一动不动!
“娘!你说话呀!”周正河见娘不回答,直接推了她一把。
张春花差点摔倒,她站起来一巴掌抽在了这逆子的脸上。
“啪”一声响,三个儿子都看着她,满脸不可思议。
“娘,你打我?!”周正河看着亲娘,眼珠子瞪得老大。
张春花反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手震得发麻,这种鲜活的痛感,让她更激动,“打你怎么了!我辛辛苦苦将你们拉扯大,现在你们逼我改嫁,对得起你们死去的爹吗?”
他们不但操纵她的后半生,更是将两个十岁的妹妹嫁出去当童养媳。
等那户人家养大她们后,又将人要回来再嫁了三次。
最后她们被人活活凌辱致死,一口棺材都没有,他们三个只顾着找人赔钱,压根不管事。
她只能将遍体鳞伤的两个女儿,挖坑埋起来。
想起前世这些事情,她恨不得打死这三个没人性的畜生。
“娘!你今天中邪了吗?让你改嫁是去享福,不用再守寡,又能给我们换点银子,这是大好事。”
“你要不愿意改嫁,那就让彩云,彩霞嫁。”
“我要屋子,我要礼钱,我要成亲。”周正河大声地嚷嚷,眼睛里冒着凶光,这钱他一定要分。
“山上那么多树,你要盖屋子就去砍!要是你们三个敢打彩云跟彩霞的主意,我用柴刀劈死你们,信不信?”张春花从灶间摸出柴刀,凶回去。
现在女儿是她的底线,一定要保护好,让她们好好地活着。
这儿子生下来,就该扔到尿桶里溺死。
周正河见到刀,就有点怕了,“大哥,你赶紧管管娘,她这是疯了。”
大儿子周正山也有几分害怕,但是想到六十两银子,立刻腰杆子就挺直了,上前一把就将柴刀夺过来,扔在地上,“娘,你别闹了!”
“这件事我跟二弟三弟都商量好了。刘大爷家大业大,你过去是享福的。”
“你要是不听,那老了可没人给你摔盆,死了都没人给你上坟。”
“那两个死丫头的事情,你前晚上不是答应了嘛。”
张春花手中没了刀,直接冲着大儿子撞过去,再用手对着他脸挠过去,一点也没留情。
周正山痛得哇哇叫,手往脸上一抹,都是血。
大儿媳听到声音跑进来,“娘,你真狠心,正山脸都出血了。”
“我肚子里可是周家大孙子,你不能只偏心三弟,不管我们。”
张春花看着她,这家自从她嫁过来后,就一次次地挑拨,让大儿子动了逼自己改嫁更是要卖妹妹的心思。
后来更是不让孙子孙女跟她见面,骂她是个要饭的叫花子。
不过就算没这个儿媳妇,这三个儿子也是骨子里就坏,随根。
他们的亲爹,她那个亡夫,现在可没死,而是假死顶替了别人的身份。
算算时间,他现在已经当上官,娶妻生女。
可现在不是找亡夫算账的时机,她得先管好这个家,自保。
“就是你鼓动老大卖亲娘。”张春花趁大儿媳不备,上前就是两巴掌,打得她脸肿起来,嘴角还流着血。
“我跟你拼了!张春花,我怀孩子了,你还敢打我。”
“我嫁到你们家来,吃苦受累,你个死老婆子敢打我。”大儿媳平时就对婆婆不好,不尊重。
现在被打了,她嗷嗷地冲上去还手。
如果是六十六岁的张春花肯定打不过,可现在她是三十六岁。
长期劳作身强力壮,她避开大儿媳的肚子,狠狠给她一顿教训。
女人的尖叫声,吓飞了树上的鸟,院子里的狗也跟着狂吠。
他们家隔壁住着村子里的大嘴巴,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告知全村的。
张春花先一步走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了哭喊,“大家都来看看呀!”
“不孝儿子逼亲娘改嫁,老天爷快打雷劈死他们吧!”
“我告诉你们,谁逼我我就去死,我去县衙先告状后上吊,让所有人都知道大河村出不孝子!”
……
三个儿子跟大儿媳站在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亲娘突然发疯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三弟,你去扶娘回屋子,她平时最疼你,肯定听你的话。”周正山脸上还在冒血,真的很疼。
三儿子周正海往后退了两步,“闹成这样真是有辱斯文,这件事你们解决,我回房读书。”
张春花看着三儿子的背影,她为三儿子付出最多。
他后来考中秀才,举人,却给县太爷做了上门女婿。
后来的二十多年里,他没有再回过大河村,他们母子也没见过面。
她快病死时,他都没有来,只是让人送了二两银子几句话。
说什么母子情分已断,仁至义尽……
现在,她要开始砸周家的锅,谁都别想往上爬。
她哭得更卖力,将这些年给儿子们的付出,全部都喊出来。
大河村看热闹的人将这里团团围住,村长也被请过来。
“山子娘,你这是弄啥?赶紧起来,莫让人看笑话。”
“正山,正河你们两个愣在那干啥,赶紧将你们娘搀扶起来,这大冷的天可不能坐地上,生病还得花银子。”村长对他们家的情况,大体上也有了解。
“村长,他们几个逼着山子娘改嫁刘家,这这这就是倒反天罡呀!”
“山子娘要去县衙先告状,再吊死,到时候咱们村不孝的大名可就传遍全县。你们娶不上媳妇儿,嫁不出闺女,都怪他们去。”铁牛媳妇大声地将刚刚听到的消息往外倒,并且添油加醋。
听说他们家大儿媳怀孕了都被赶回到娘家,估计是个不好相与的婆婆。
“二哥,有人找。”周彩云大声喊着。
周彩霞则是凑上去问,“你找我二哥做什么?你是杜大妮吗?”
她猜一定是,她偷听二哥说过,这是他的心上人。
长得还不错,看起来也还行,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可千万别跟大嫂一个样。
“对,我是杜大妮,我我我……我就是有事找他。”杜大妮闹了个满脸通红。
她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过来,有点累,更多的是害怕。
“大妮,你来了!大妹你帮我倒一碗水可好?”周正河听到声音跑出来,见到心上人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
周彩云好说话,立刻就去倒水。
天热,这位姐姐看起来确实口渴了,上水也是待客之礼。
“那个……周正河,你能不能娶我?我爹娘要一些彩礼,还挺多的。”
“如果不能的话,就当我没说。”杜大妮不敢看周正河,手捏着衣角,眼睛看着脚尖。
她甚至都不敢说,多少钱的彩礼。
如果周正山不愿意,她就听爹的安排去嫁给那个鳏夫,这一辈子大不了就那样了。
想到这里,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大妮,你是不是遇到事了?”
“我跟娘关系刚刚才好一些,我打算去码头扛麻袋,再去砍柴卖,攒够彩礼就娶你。”
“我现在没钱,你再等等我,行不行?”周正河看见杜大妮流泪,立刻就心疼了。
他是真喜欢她,不是嘴上说说。
可现在没银子,娘肯定不给他,所以只能让杜大妮等一等。
杜大妮抬头,满脸都是泪,“不行,我等不了,三天之内你不能请媒婆带着彩礼上门,我们就完了。”
“我爹让我嫁给那个三十岁的鳏夫,他们家还有三个孩子。”
她不想嫁,所以才央求着娘带她过来。
如果周正河帮不上,那她就认命了。
张春花站在堂屋眉头紧锁,因为杜大妮她记得,上辈子因为她拿不出银子,对方嫁给了鳏夫。
那个人死了两个妻子,因为喝了猫尿就喜欢打人。
杜大妮是怀胎八个月时,被他喝酒打到难产,一尸两命。
这孩子嫁过去对那三个继子,一直都很好,是个好姑娘。
也因为这件事,老二一直恨着自己。
是老二配不上她,可若是不让他们成亲,那她就得重复上辈子的命运。
想到这里,张春花做了一个决定。
哪怕往后他们两个过不下去,让杜大妮和离都比死在那个鳏夫手里强。
“娘,娘!儿子给您磕头,您再卖一本书,让我娶了大妮可行?”
“我以后会赚钱慢慢还给您,我写欠条,我保证不赖账。”
“那些书是爹的遗物,有我一份,您能卖了给大哥还债,求求您再卖一本。”周正河想着爹留下来的书,有一箱子。
以前他只知道那些是书,不当吃不当喝,是娘让他意识到那些东西全部都是银子。
“娘,您卖哪本跟我说一下,我先抄写一份。”周正海这样说,也就是赞成。
张春花看着他们两个,“这件事,我答应。现在你们也知道彩霞跟彩云的事情,我们都错了吧。”
现在杜大妮要被卖出去,老二心疼,可他们三个一开始也就打算用两个妹妹彩礼钱。
周正河低着头,“娘,我错了!往后我跟大妮一起孝顺你,照顾两个妹妹。”
“你去跟杜大妮说,明日下午,我带媒婆上门,彩礼钱只能六两六。”
“要是杜家狮子大开口,这个婚事,娘也没法子。”张春花特意声音放大一些,好让外面杜大妮听见。
“娘,二哥三哥应该不回来,我落门闩了。”周彩霞好困。
她刚刚泡了人生第一个热水澡,满满一大桶水,真开心。
因为弄大粪,娘嫌她臭。
(*^▽^*)
“落吧!”张春花对儿子没回来,一点都不操心。
大儿子拿走十两银子,季家在银子没花完之前,会将这个女婿捧得高高的。
他两个弟弟跟着去吃一天两天,季家也不会翻脸。
这时间长了,可就不好说。
至于刘家明天指定还要来要银子,她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她将压箱底的书全部都拿出来。
这些书是那个死鬼周大根的宝贝,三儿子求了几次,她都没给。
这是他考中秀才后读的书,她一心想着让儿子先考上再给。
现在,呵呵~~
只想说,所有辜负真心的人都该吞一万根针。
刘家第二天带着媒婆一起上门了。
“张春花,你既然不答应,那退还十两银子天经地义。”
“你要是不给,往后你们整个村子,没有媒人再上门。”邱媒婆黑着脸,她给人说媒二十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
“银子你们给了谁,找谁要呀!我姐可是一文钱都没拿。”铁牛媳妇赵巧珍底气有些不足。
因为邱媒婆没错,刘家也没错,姐更没错,这件事错的是周正山那个王八蛋。
他拿着银子跑了,这些烂摊子全部都丢给亲娘。
养这样的儿子,真不如养一条狗,一只猫。
“你这话好没道理,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银子给了这家,当然找这家要。”
“我不找你们要赔偿,就很不错,不要给脸不要脸。”
“你们石塘村要是不给我邱媒婆面子,那就等着吧!”邱媒婆态度很硬。
“山子娘,这个钱你得还。我家小子还指望邱媒婆给寻门好亲事。”
“就是就是!你不打算嫁过去,定银得给人退了!”
“咱们石塘村可丢不起这人,周正山是你儿子,这事你得管。”
大家说得都有理,张春花现在就算去季家,那逆子指定躲起来。
所以这个事情,就只能是她解决。
她赶紧拿出书解释,“邱媒婆你别误会,这是我丈夫的书,买的时候花了几十两,我去当铺换银子给你们。”
刘家见她不赖账,态度也就好了一些,“那现在就去当铺,邱媒婆剩余的钱你也得给,不能让她白跑这一趟。”
“给,我给。邱媒婆,你不要生气。”
“昨天是事情赶上了,所以……哎,我一个寡妇拉扯五个孩子长大。”
“他们……我也是命苦,家里还有两女儿。你也是当娘的人,一定能理解。”张春花一扫昨天的泼辣,拿着帕子开始抹眼泪。
一个优秀的女人,该狠的时候不能怂,该示弱的时候会流泪。
这一番话立刻灭了邱媒婆的火气,“这可怨不得我,是你儿子找过来。”
“刘家很好,只是你们不合适。”
“辛苦费就不用你给了,我带你去当铺,那掌柜的儿子也是我保媒。”
“给的价格一定公道,不会坑你。”
张春花赶紧谢过,让铁牛媳妇帮衬照顾女儿们,她怕那三个畜生回来找不到东西打她们。
安顿好,她打算拿着书跟邱媒婆一起去当铺,将欠刘家的银子还了。
就在这时,昨天的朱管家又来了,他带着东西,“大嫂,你这是哪里去?”
“邱媒婆,你稍等下。朱管家,我要去县城当铺将这几本书换点钱。”张春花赶紧给对方行礼。
朱管家听闻后,心中不是滋味,“大嫂,这书我们买了。”
“不,不用的。朱管家当铺不远的,你是有什么事情?”张春花连忙摆手,拒绝对方好意。
“我们老爷想让大嫂你牵头,让村子里女人们做一批鞋跟棉服啥的。”
“工钱五十文一天,这些是材料。不知你可方便?”朱管家仔细解释着。
这些东西,是要送到边疆,原本不需要老爷操心,他是想帮助救命恩人。
“方便,当然方便。你们需要多少人?我们村女人们手脚麻利,一定不辜负老爷的信任。”张春花感激地笑着。
她手捂着嘴巴,眼里泛着泪花。
真是没想到,顺手救了一个人,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好处。
老天爷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多做好事呀!
“暂定十个人,如果做得好,后面再加。”
“我买书,是因为老爷带的书不多,本来就要买。”朱管家掏出两个银锭子,一共二十两。
他直接递过去,满脸真诚。
“哎哟,姐!朱管家都这样说,我替你收起来。”
“书就给朱管家,这做鞋子,可得算我一份。”铁牛媳妇赵巧珍上前一步,帮张春花缓解了尴尬。
“谢谢朱管家,工钱的话计量,每个人手不一样,这样老爷不吃亏。”张春花不知道老爷是做什么生意的。
但是能开出五十文一天的工钱,指定是做大生意。
“十个人一天是五百文,这是五两银子,定金。”
“这是成品的要求,棉衣棉鞋一定要放足棉花。”朱管家让人将东西放下,仔细交代。
“请老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张春花原本想着没本钱做生意。
这一批活完工后,她就能攒够。
“朱管家,快到家里喝喝茶,中午在我们村子里吃饭。”村长听到儿媳妇的话,立刻跑出来迎接。
第一批十个人,那就意味着后面还要更多人。
要知道,码头上扛大包的男人一天就二十文钱。
这女人在家做鞋子,做衣服,就有五十文钱,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村长不用客气,大嫂是我们老爷的救命恩人,往后请您多照顾点。”
“我还有事情,只能吃碗茶。”朱管家没有拒绝村长的好意。
他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看刘家人跟邱媒婆。
这警告的意思很明显。
刘家人吓得缩脖子,邱媒婆拍着胸口,直喊着害怕。
“邱媒婆,这是十两银子,刘家得给我打个收据。”张春花有了银子,底气都足。
“打,我这就给你打。”刘家不敢拒绝,他们也是做生意的人。
这棉鞋棉服一出,他们就傻眼了,因为这是军中将士们穿的款式。
那位朱管家后面的主子大有来头,他们要给周寡妇撑腰。
刘家不想惹事,赶紧乖乖拿钱走人。
“邱媒婆,你的辛苦费。”张春花坚持要给,她总不好让人家白跑一趟。
“哎呀,我刚刚已经说了不要,不要。”
“你这是遇到贵人,以我的眼光,那管家一身上下都价值十几两银子,更何况他背后的主子。”邱媒婆一边摆手,一边羡慕。
“春花妹子,我给你带了两个鸡蛋。”
“嫂子,我给你带了新鲜的小菜。”
“我娘让带的糖三角,她老人家一早特意起来做的。”
每个人都不是空手来的,都带了点小礼物。
张春花笑着收下,然后让她们都做好,“我们有言在先,都要好好做,如果连续三天都是倒数第一没完成基本任务,那就得换人。”
“交货时,累计第一第二第三,还有奖励。就用场地费的钱,我拿出来。”
她这是对贵人负责,也是立威。
丑话说在前面,免得闹到后面难看。
“姐,我一定争做榜样,这前三,我得占一个。”赵巧珍第一个拥护。
她干活本就麻利,再加上身体好,气血足,长时间也不怕。
“那俺可不能让你,这前三我也得占一个。不图奖励,就图不让春花妹子难做。”村长家大儿媳立刻喊着。
她来时,公爹就再三嘱咐,要好好干活,千万不能偷懒。
这四十八文一天,交公中三十文,其他都可以给她攒着,这一天就是十八文,三天就是……
算不好了,就是很多很多钱,攒着往后给女儿打嫁妆。
儿子有村长爷爷,女儿只有她。
也是因为这一点,张春花对她更好一些,毕竟自己重生一次才懂得对女儿好。
这衣服分三个尺码,十个人也就分成三波,立刻开工。
大家伙嘴上说着笑,手中的活可不松懈,一个个都憋着一股劲,就算不能成为前三名,也要完成基本任务,不能成为倒数第一。
要不然公婆跟丈夫是会揍人的。
周彩霞在一边给大家倒水,眼睛还时不时地盯着大嫂季香荷,可不能让她搞破坏。
有人敲门,她也赶紧跑过去开,“管家大叔,是你!”
“快请进,我给您倒水。”
朱管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进来,他这脸色,让起身迎接的张春花心中一惊。
难不成贵人反悔,不让她们干这个活?
“朱管家,我们正好在干活,你要不要检查一下,大家伙都很用心的。”
朱管家摆摆手,“大嫂,我肯定相信你们。我来不是这件事,是有另外的事情,想求你帮忙。”
张春花这才放心,立刻笑着说,“朱管家,您太客气了,只要我能做的,都可以。”
“那个,我家主子还想再吃那天的饼,让我来取。”
“这是食材,我们不白拿,府中厨子就是做不出那个味道。”朱管家来的路上,都已经怪大厨没用了。
爷想吃个饼,他们折腾两天都折腾不出来。
现在还得麻烦爷的救命恩人,说出去真够丢脸的。
“不用,不用食材。我家里有,我现在就去做,朱管家你需要等一下。”张春花不肯接那些白面鸡蛋肉。
“大嫂你不要让我难做,这是爷的命令。”
“要不你多做一些菜,我带了食盒,另外……我也想尝尝。”朱管家就想看看让爷想着的那一口,到底啥样的。
张春花听朱管家这样说,就将东西收下了,“那请管家三刻钟后,再来取。”
朱管家高兴地点头,“成,我带人去打猎,你不用着急,我一个时辰后再来。”
“春花妹子,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
“嫂子,我也可以帮忙的。”
立刻就有人主动帮忙,大家对贵人想吃乡下的东西,也没觉得多奇怪。
“不用,你们忙,我让彩霞烧火就成。”张春花给赵巧珍使了个眼色,让她盯着。
赵巧珍微微点头,表示收到。
“娘,不用彩霞,我来烧就成。”洗衣服归来的季香荷,将话听得清清楚楚。
“春花妹子,你家彩霞再过几天,就可以独当一面。第二批,你可得给孩子安排上。”
“就是,我也觉得彩霞手巧,比我年轻时能干多了。”
大家一个个放心下来,她们母女两人一个工,张春花忙其他事情,这是应该的。
赵巧珍是知道张春花忙什么,冲着她挑眉笑着,嘴上发出无声的几个字,“祝你们顺利。”
虽然姐家三个儿子不咋滴,但是娶儿媳妇都是喜事。
下午吃过饭,张春花就带着周正河赶往杜家,邱媒婆已经提前一步去了。
她见到张春花母子,赶紧过来,“大妹子,他们要十两银子彩礼。”
“这个事情吧,确实不太合理,这个村子最高彩礼就五两银子,比不上你们石塘村。”
“可现在他们吃准给女儿提亲的人多,就说价高者得,这就是卖女儿。”
这样的人家,邱媒婆都很不屑瞧不上。
要不是上次跟周寡妇打过交道,觉得她人不错,这个媒她还真不一定保。
“我们家最高只能出六两六,这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那我们两家就等于没缘分。”张春花听到十两银子,立刻就不乐意。
周正河却急了,他哀求地拉着娘的衣服,“娘——”
“你叫娘也没有用,要不你给杜家人跪下喊爹娘,看他们乐意降点彩礼不?”张春花没好气地说,这件事可不能怪她。
周正河还真就跑过去问杜大妮爹,“叔,你要十两彩礼,那不就是卖女儿吗?”
“我家能出六两六,你要是同意往后就是我丈人爹。”
“我会好好孝顺你,我说到做到。”
杜大妮爹将烟杆子在鞋底上磕磕,斜眼瞟着周正河,“周家小子呀,你们不也卖亲娘。”
“好意思跑到我这里放屁,我不用你孝顺。十两银子,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你家出不起,自然有出得起的人家。”
周正河被堵得有点难受,他现在才明白,大哥要他们一起要亲娘改嫁是多大的错误。
“那最后……我们也没让娘改嫁,不算卖。”
“再说,这事情,是我大哥找的邱媒婆。”
“我我我,我现在一直都帮娘干活,可孝顺了。”他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就在这时,杜大妮用一把剪刀抵在脖子上,“爹,你要六两六的彩礼,还是要女儿的尸体?”
现在周正河来了,她就敢用命拼一个将来。
那个爱喝酒打人的鳏夫,她不想嫁,不想死。
“你这个死妮子,你敢用死威胁你老子。”
“十两银子能让你小弟读书,你要是不嫁过去,那就等于死了。你捅吧,捅死我也不便宜周家小子。”杜大妮爹眼睛瞪得铜铃一样,恨不得将女儿给踢死。
杜大妮真的用力,血顺着脖子往外流,“死就死,反正嫁到那边也是死。”
“我早点死,让你一文钱都落不到。”
张春花走过来打圆场,为老二跟这姑娘都争取一起。
“哎哟哟,不至于不至于。大兄弟,你养大一个女儿确实不容易。”
“六两六已经是你们村子里最高的彩礼,你是独一份。”
“往后每年初二,女儿还能给你带肉带糖,要是嫁到那头去,你女儿性子这么烈,到地下都恨你的。”
杜大妮是个聪明的姑娘,立刻就领悟到张春花的意思,“爹,你想让我死,我死给你看。”
“往后每天晚上我都来缠着你,缠着我小弟,你为他卖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在这个家十五年,三岁就开始干活,她吃得比鸡少,干得比牛多。
“吼什么!这个家所有的钱都是我带着彩霞彩云赚的。”
“别说鸡蛋了,明天我就让她们吃肉都是应该的。至于你这个不赚钱的人,就去吃野菜杂面。”
“你当你是少爷吗?指望老娘伺候你,自己做自己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做你们的饭。”张春花冲着二儿子吼着。
“娘,明明就是你说男人身子金贵,不能干活,要多吃好的补一补。”十六岁的周正河瞪着娘,她怎么说变就变,还变得这么彻底。
张春花面无表情地看着二儿子,然后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以前很多话说错了,这样可以吗?”
这模样吓得周正河跑了,“娘你疯了,真疯了,我不吃了。”
对,她就是疯了!
张春花总有一天让他尝一尝被野狗撕咬的痛。
周彩霞舔舔嘴角,鸡蛋的香味还在嘴里,不懂娘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
不会是山中妖精上了娘的身体吧,如果是,那就请妖精多待一阵子。
她跟姐姐就可以多过点好日子。
“娘,我的饭怎么还没送过来?”
“你吃个鸡蛋补身体,我赞同,她们两个丫头怎么配吃!”周正海看着三个鸡蛋壳,蹙着眉头不满地嚷嚷着。
娘真是老糊涂,现在居然学会了浪费。
“老三,你上学堂的钱,是两个妹妹从小挖草药,摘野果子,养鸡卖蛋,一点点攒的。”
“她们不配,你配吗?你十三岁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懂感恩,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张春花痛斥着老三。
最大的屋子,最厚的棉被,最体面的衣服,吃饭端到屋子里,洗脚水都是妹妹给他打好。
他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读书。
可有些人天生就是白眼狼,他跟他那个爹一样,自私到骨子里。
“娘,我是童生,马上就是秀才。”
“等我考中后,你们都跟着沾光,现在付出一点点而已。”周正海最恨娘念叨,挣钱辛苦,不容易。
他读书才是最辛苦,最不容易的。
他是全家的希望,他们就该捧着他,而不是到现在束脩钱凑不齐。
“你考中后的光,我们不沾了。你读书的钱,自己去挣,饭自己做,衣服自己洗。”
“彩云,彩霞不准给他们做饭洗衣,跟娘回屋歇着。”张春花多看一眼这逆子,就恨不得塞回肚子里。
就是生头猪,生条狗,都比生他强。
“我不会做饭呀,娘——”周正海见娘真不给他做饭,真急了。
他一个读书人,哪里会厨房的活。
他不懂,娘怎么就变成这样子。
“不会,就饿着。”张春花扔下一句话,她才不会心软。
周彩霞跟周彩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刚刚进村时,旁人说的话,她们还不相信。
娘平时将儿子当宝贝一样,都舍不得骂一句,怎么会打?
现在亲眼看着,娘平等地将三个哥哥打骂一通。
这太阳真打西边出来,六月飞雪了,真是罕见。
“站在那做什么,快进来,这新被子你们铺上,这几天倒春寒,夜里冷。”
“这里还有点布,娘给你们俩做一身衣衫,再做一双鞋子。”张春花见女儿衣服布丁打补丁,脚趾头都露出来,就很自责。
“娘,你别这样,我害怕。”
“你笑起来,我更怕了,你到底想干啥!”周彩霞站在那,不肯上前。
周彩云舔着干裂的嘴唇,眼神里也一样是害怕。
这样子,张春花转过身捶胸,心口疼,疼得她都快呼吸不过来,都是她的错。
“娘,你别生气,我们听话。”
“妹妹,你快跟娘认错。”周彩云见娘后背都在发抖,肩膀一耸一耸的,立刻跪在地上。
她们生出来,就让娘遭了那么多罪,是她们对不起娘。
周彩霞咬着嘴唇,不肯认错,她没错。
“着火了!”
“娘,着火了。”
周正海大声地喊着,他跟二哥没饭吃,只能自己做。
结果,厨房被点着了!
张春花气得赶紧先救火,幸好水缸里水是满的。
着火的地方,就是灶台后面的那一堆柴,几桶水下去就灭了。
张春花深吸一口气,幸好房子没点着。
她转身拿了一根湿柴,对着杵在那一动不动的两个儿子打过去。
“废物,两个废物。”
“烧锅做点饭,都能烧着房子,还能干什么!你们别吃了,饿着吧!”
不管他们是故意的,还是真不会。
做错事就该挨打,张春花下手挺狠,打得两个儿子跳脚。
“娘娘娘,痛痛痛。”
“娘,儿子知错了。”
柴火打断了,张春花这才扔掉,瞪着两个儿子,“将厨房收拾干净,要不然我打断你们狗腿。”
周正海委屈地哭起来,他一直都是这个家最受宠的那个,巨大的落差,再加上肚子饿,再也忍不住了。
“娘,儿子到底做错什么?你这样对我!”
“是你说,只要我用功读书,什么都不用管,家里一切都紧着我。”十三岁的半大小子,蹲在一角,用袖子擦眼泪。
张春花本能地想要安慰儿子,可想到那句母子情分已断,仁至义尽,收回了手。
“惯儿不孝,肥田出瘪稻,老祖宗说的话。娘以前不懂,现在懂了。”她转身回屋子,浑身脱力。
重生这一天来,她耗尽了精力,脑子昏昏沉沉。
她也分不清,这一切是做梦还是真的,睡一觉再说吧。
她沉沉地睡过去,连大女儿给她洗脸洗脚都没有醒。
“姐,这是咱娘吗?会不会是妖怪!”周彩霞趴在一边,看着娘的脸。
她们跟娘睡在一个屋子里,娘睡一张床,她们两个睡一张。
小时候她也像现在这样凑过来,娘睁开眼就会骂她。
后来,她就不敢了,睡在那一头,腿脚都要蜷缩起来,唯恐碰到娘。
“瞎说,娘要是妖怪,一口就可以将我们给吃了。”
“糖水,白米饭,荷包蛋,娘大概是想弥补我们,明天我要更努力地采药,多卖一些钱。”周彩云忙完后,也趴在床头看着娘。
这样,就很幸福。
张春花梦中哭得很厉害,现实中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来。
两个女儿赶紧帮她擦,擦了又流下来,最后她们三个一起哭起来。
张春花听到女儿的哭声,猛地一下坐起来,大眼对上两双小眼,都是红通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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