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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黄花奈晚秋结局+番外小说

绮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又回头和李成林说,“说来林昌化对你也有教养的恩义,好好的料理后事吧。”说罢带人就走,李成林喜不自胜,恭敬的送他们出去。长留不服,起身去拽住田捕头说,“今日没有搜出分家的文书,日后我们如何能取得证据。”田捕头一把推他到旁边,道,“既然是你去举告,自要备好一应证据。再无理取闹,将你拿了下狱。”扬长而去。彭家兄弟围着长留,恶狠狠的说,“小子,再敢去官府胡咧咧,定叫你尝尝你爷爷的拳头。”长留大骂他们是强盗,便挨了好几拳脚。青黛和柳姨娘都赶过去护住长留。“真是晦气,竟让这老狗死在了这个院子里,刚刚就不应该让他进门。”李成林用脚踢着林昌化的尸体,又想起来是青黛的建议,想起夏副使要娶青黛做妾的事,又被难住了。彭家兄弟这一下午见到李成林大把的银子、...

主角:青黛商枝   更新:2025-01-03 15: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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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黄花奈晚秋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又回头和李成林说,“说来林昌化对你也有教养的恩义,好好的料理后事吧。”

说罢带人就走,李成林喜不自胜,恭敬的送他们出去。长留不服,起身去拽住田捕头说,“今日没有搜出分家的文书,日后我们如何能取得证据。”

田捕头一把推他到旁边,道,“既然是你去举告,自要备好一应证据。再无理取闹,将你拿了下狱。”扬长而去。

彭家兄弟围着长留,恶狠狠的说,“小子,再敢去官府胡咧咧,定叫你尝尝你爷爷的拳头。”长留大骂他们是强盗,便挨了好几拳脚。青黛和柳姨娘都赶过去护住长留。

“真是晦气,竟让这老狗死在了这个院子里,刚刚就不应该让他进门。”李成林用脚踢着林昌化的尸体,又想起来是青黛的建议,想起夏副使要娶青黛做妾的事,又被难住了。彭家兄弟这一下午见到李成林大把的银子、房契、金银首饰揣到兜里,自己还没有捞到任何东西,已经按捺不住,他们可不管李成林的筹谋,只觉得李成林现在应该犒劳他们了。

彭家老大指着青黛说,“都是这个女人狡猾,说什么不会报官,让林昌化继续给你打理铺子,交给我来收拾她。”说完就上来扯青黛。

另外一个彭家兄弟说,“就是,听了这贱人的哄骗,走脱了那一个,就让这个贱人伺候我们兄弟俩吧。”

李成林赶紧拦住了他们,“两位兄弟,这个青黛动不得,夏副使我可惹不起。”其实李成林也不知道夏副使有啥权力,只是天生的觉得人家是官,先怵三分。

“什么夏副使夏正使的,如今你惹不起你也惹了,她要是真到了那夏府,不是更坏事。要么现在一刀杀了她,来个死无对证。”

杀人他们谁也不敢,况且这没死的还有四个,难道全杀了,李成林头顶冒汗,胜利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彭家兄弟非常不满,“天都快黑了,先把尸体扔出去,难道让我们给这老狗守灵不成。忙活了一下午,饭还没有混到一顿。”却没有人上前动手,各人忙着去抢占屋子,来之前李成林跟他们说,把姓林的全赶走,叫他们把屋子占上,让姓林的不敢回来。王氏原来住的屋子里,床上的被褥卧具都搬走了,她本想赖在李美云房里不走,这会被彭家兄弟婆媳祖孙四个都赶到院子里,孩子们啼哭不已。

李美云骂着李成林,“为什么又去沾惹这群豺狼,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对你,要叫你老母妻儿都无容身之地了。”只管哭骂,也不去看一眼地上的林昌化。

李成林上去推了她一把,“别嚎丧了,我不倚仗他们,当初你倒是替我做主啊。”他现在倒和青黛他们一样无助,不知道如何收拾残局。

刘巧、柳姨娘和长留一直哭,青黛还有另外一层担忧,她怕更晚了,彭家兄弟会对她动手,于是上前主动给李成林出主意,“账房虽然没有银子,但是还有人参、鹿茸等珍稀补品,库房也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你如果不把他们赶紧引走,他们回过神来,肯定去哄抢。”从林昌化身上摸出了一串钥匙,递给李成林。

李成林错愕不已,他和彭家兄弟光想着到后院来抢现银,还没有想到库房上去。青黛说,“到底我们兄妹相称二十年,我宁愿你得了,也不想被他们抢去。”


刘全走上前去对彭家兄弟说,“各位兄弟,值钱的药材都在库房里锁着,柜上并没有钥匙,还是等李掌柜回来你们自家和他要妥帖些。”

彭家兄弟中有一说,“我看李成林这回是抢了个空架子,刚才我们去库房看看,除了几堆烂草啥也没有啊,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估计也就他老母亲手上那些银子了。我们靠得上他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光这些铺面和院子的房契都够他吃香喝辣的。我们不靠他还有谁能靠。况且只要这药房生意不停,他就一直有进账啊。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到柜上来,让他好好做生意吧。”彭老大一锤定音,几个兄弟起身回后院了。

秦五爷心里也明白了大概,和刘全打听了青黛他们可能落脚何处,准备去商枝家找他们。刚出门没有几步,就听见青黛喊他。秦五爷见青黛和长留都冻的鼻子红肿,就拉他俩进了一家饭馆。

秦五爷本来就觉得对青黛有愧,只是这种情势下也顾不上,急忙问原委,青黛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秦五爷初气的直捶桌子,后又埋怨起林昌化,“当初刚和我生意合伙有了起色,我就让他趁早和李家脱离开来。你爹却说李家兄弟是酒囊饭袋,康顺堂不取可惜,哎,他这脑子转过不弯来......”

见青黛姐弟都低头不语,再说这些过往也无益,秦五爷问,“你们现下有何打算?”

“官府那里无论如何也要去告上一状,我准备三十日那天去递状纸。只是现在我们手头没有了证据,当时分家的证人孙掌柜我们刚去过了,他惧怕彭家兄弟阻碍他的生意,不肯帮我。里长那里还没有去,只怕希望也不大。三妹白芷今天去李成树家了,他们是同母兄妹,不知道李成树愿不愿意帮我们。”

秦五爷摇摇头,“那到底还是和李成林近,且刚刘全说,李成林今天也找他去了,要他一起回来经营康顺堂,他应该不会站你们这边。你们家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有没有其他亲友。”

“都是父亲生意上的往来而已,有生意才有情分,父亲身死,只怕也没有多是会顾念情分的。”青黛说完,觉得有点不妥,难为情的看了眼秦五爷。秦五爷倒也不觉得膈应,生意人逐利至上,乃是人之常情,就他也是如此,不过到底和林昌化称兄道弟十几年,且生意上是相互成就的恩人,肯定比旁人更多些恻隐之心。但是他一个外乡人,让他在京城替他出头做主,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意愿。

“我们明天要启程回关外,今天本是来辞行的,不想,竟是这样的噩耗。我和你父亲相交十几年,最后都没有送他一程。三十日你去衙门,我也没有办法陪你同去,商队都已准备好了,只等明天一早就开拔。”

“秦五爷,您是否会去晋王府辞行?”

“要去的,本准备从康顺堂回去后就去。”

“您去了,若有机会就提一下我家的事情。”青黛低声说。

见秦五爷沉思,青黛又说,“并非指望他出面给我们帮忙,他贵为王爷,应不会以我们为意。只是他是老主顾,每年年底都要到康顺堂拿货,现在父亲走了,让他知道一下也是应该的,省得他扑个空。”

“也是这个道理,我下午去了就提一嘴。”秦五爷从兜里掏出二百两银票,“冥冥中自有天数,你们也不要太过悲伤,还有一家老小,好好活着吧。”


林昌化醒来,身边是柳姨娘、青黛和白芷,长留和员峤照常去私塾了,不禁叹了口气,一定要生儿子做什么,床前尽孝的都是女儿,拼了命为他打下家业,他不屑一顾,交到他手上,八成也是守不住。

他向青黛说,“你守在这里作什么,这里有你柳姨娘就行了。今天不要出货吗?还有最后一批打整好的皮子,给许掌柜送过去。你亲自去,和许掌柜说,今年钱要得急。他和我们是老交情,会体谅的。给他的孙子带些点心过去。”

青黛明白父亲为什么叹那口气,他心里未免很灰心,但眼前的事情还是要做。一辈子操劳的人,只要那口气没有咽下,他就得操劳。

青黛白天在前面忙,早晚还是去父亲床前。她拿了一只老山参给父亲炖了汤,林昌化认出是那只最好的参后,气的要摔了碗。“总得值六、七十两银子,留了那么久,就等冬天卖个好价钱,被你糟践了。”

柳姨娘在旁边说:“给老爷补身体的,怎么算是糟践。家里怎么差这几十两了。”

青黛说:“几十两也不能解决多大的问题,父亲主要是心要放宽些,外头的生意很好,往年的主顾依旧按惯例订货,我们从秦五爷那里进的这批货都能销出去。今天秦王府的林管事,又来补了一批药材,说是怕西北蛮荒,所有常吃的药都要配齐带过去,总共有将近二百两银子。依您现在的安排,只出货,不进货,到腊八那天还上通汇的两千两,应该没有问题。”

林昌化不语,他躺了这几日,内心如油煎一样,他是大夫,怎么不知道内心忧烦,再好的药也没用。明天就是夏副使休沐的日子,他如果不让青黛去,今年冬天夏副使就不会帮忙额外用他的药材,明年开春太医院也不会再给康顺堂配额,又更甚,在以往供的药材里挑出点错出来,直接置康顺堂于死地。

如果让青黛去了,等于同意许青黛为妾。

他躺着,不看青黛。

有更夫打着梆子,报二更天了。青黛起身回房,都走到门口了,林昌化喊她:“青黛!”

青黛回身看着父亲。

“你明天去趟夏副使府里,上次他说准备给我们想想办法。让明天去听信。你把库房的库存列个单子去。”

青黛低头,她不想去,父亲不是不知道她处处躲着夏副使。

“你看我这身子,实在出不了门,要不也不需要你到处跑动了。”林昌化决定撒谎,他不能刚把康顺堂弄到手,就把生意越做越差。要不别人会说没了李家兄弟他不行,或者说他赶走了李家兄弟遭报应了。他没有想自己很快就会死,这些议论他听不到了。虽然他清楚自己很快就会死的。自己死了,也得给长留找好靠山。

夏副使没有明开口,说明他还想问问青黛。只要没有摆在桌面上说,也许还能拖一年两年,也许还能转圜。林昌化在心里,自欺欺人。

“我不去。”青黛说:

“怎么就不去呢,也许他有法子给我们多出几百两的货。”

“父亲借钱分家的时候自然应该知道我们今年是要背债过年的。就是夏副使再帮忙,也是不够一把还清的。债务能处理成这样,已经很好了。父亲为何如此心急,把自己逼的病倒了,现在还让我去找夏副使,您知道他以前总和我说些不着调的话。”

“那只是些玩笑话罢了。你看往来两三年了,不也没事吗?”林昌化说,“无债一身轻,背着债,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利息就把康顺堂压垮了,到时候这么大一家人怎么过日子。”

青黛觉得康顺堂倒了也能过日子,有钱过宽裕一点,没钱就俭省些。更或者卖了康顺堂,一家人去乡下买块地,不也能过吗。但是她知道不能和父亲提这话,康顺堂是他搭了命也要拿到手的。

“既然是听个信,让吴先生去不行吗。”

“夏副使面前,怎好让下面的人去,你实在不肯,我明天自己去吧。生死自有定数,走一趟也不一定能要了我的命。”说罢林昌化剧烈咳嗽起来。

柳姨娘在旁边说,“老爷,你就是那天去给夏副使做寿吹了冷风,才又发的病。明天绝对不能再出门了。青黛,你就替你父亲跑一趟吧。就是夏副使有什么想法,去听个信的功夫,也不能怎么样,他总得先到家里来问过你父亲。”

“他既说了要帮忙,我们反倒不去,那不是得罪了个干净。明年他还能会给我们御药房的配额吗,或者干脆拿我们药材的一个错处,把我弄进大牢里,也是易如反掌。事到如今,哪怕我们不想让夏副使照拂,也不能了,他想照拂,我们只能领受。算是我做父亲的求你,你就为了这个家,跑一趟。”林昌化强撑着坐起来,作势要对青黛行礼。柳姨娘赶紧扶住了,向青黛大声说:“让你跑一趟怎么了,这么娇贵了。不是还领着家里的工钱吗?”

青黛语塞,默默的出了房间。林昌化知道她会去,也心如刀割,仰面倒在枕头上。

青黛想柳姨娘说的对,总不能我去了就把我扣在那吧。他如果想用强的,直接命令父亲把我捆了送去,倒也不需要费什么弯绕。他有很长时间没有提这事了,也许已经放下了这个念头。那就去一趟吧。

第二天一早,青黛在账房里开单子,又去库房核实了数目。吴先生来了,青黛说父亲让她去夏副使府上,吴先生急了,“夏副使对你不怀好意,你怎可以去他的府上?掌柜的心里好没数。”

“父亲起不来床。”青黛小声说,“也许他有数,只是眼下他光想着钱。”

吴先生急的团团转转,但是毫无办法。看吴先生如此为自己担心,青黛不禁红了眼眶。

“我和你一起去。”吴先生说。

“账房里没个人怎么行,万一有人来里间做生意。我们俩都去了,父亲知道了要骂。”

“管不了那么多,骂就骂一顿。让李茂也跟着我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李茂正从库房领了药要送到柜上,经过账房,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立马说,“吴先生说的对,我先远远的跟着,如果你们进去的久了,我就去报说舅舅身体不好了,家里让赶紧回去。”

青黛怕父亲责备,但心里实在害怕,也顾不了那么多,只和刘全暗中交代了一声,三个人先后出了门。

夏副使的府邸也不是很远,到了门上,门房早听到了吩咐,说如果康顺堂的林小姐来了,直接领进去。门房不知道夏副使只想见青黛,见是两个人,就领了两个人进去。夏副使一见到吴先生,心里不高兴,脸就沉下来了。两个人行了礼,夏副使说:“你父亲没来?”明明是他点名让青黛来。

青黛不知道虚实,心里却知道夏副使不愿意见到吴先生。“父亲发了旧疾,卧床不起。只得打发我来。正好吴先生要到附近的商号算账,就陪着我先来您府上了。”

“那你父亲不知道你俩一起来的?”

“嗯,他不知道。”

“你父亲怎么跟你说的。”

“父亲说,前几天您说帮忙合计一下,年前能不能让太医院再给我们再走点药材,让我今天来听信。”

“没有再说别的?”

“没有。”

夏副使脸色缓和了一点,林昌化也许是心里存有侥幸,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没有和青黛明说什么,但是,显然,他是愿意把青黛舍出来的。

“你父亲也是个扛不住事情的,为着几千两的银子,何须急成这样,反正以后康顺堂都是你们姓林的了,早晚也就还上了。”夏副使翘起二郎腿,端碗喝茶。

吴先生赶紧上前奉承了些全靠夏副使照拂的话,里外二三十个人,都靠夏副使赏饭吃。

夏副使用眼睛瞟着青黛,慢悠悠的说,“一时有饭吃简单,要长久的有饭吃就须得下功夫下本钱了。”

两个人都不敢接话。

夏副使很满意青黛低眉顺眼站在那的样子。

“看你父亲急成那样,我也是实在不忍心。你且把清单拿来看看。”

青黛赶紧递上单子,吴先生上前一一介绍什么药材是从哪里进的。

夏副使说,“每年冬天太后娘娘都会给各宗室人员赐些进补的,我前儿去进谏,不如给各府年幼的公子小姐们配些健脾和胃的,天冷本就伤脾胃,年节前后,吃的又油腻,小孩们多会积食。太后娘娘觉得我的建议甚好,着户部拨了专款。你这里黄芪白术就用得上,还有茯苓肉桂这些,虽然这些不值钱,架不住玉蝶上几万人口呢。正好你存的也多,都给你收了,也总有大几百两银子。”

青黛赶紧跪下磕头。

夏副使亲自扶她起来,然后不松手,笑眯眯的说,“你父亲有你这个女儿,真是得济了,比儿子还要强百倍。”

青黛挣不开手,求助的看向吴先生。吴先生赶紧上前说,“夏大人,那我们赶紧回去把您说的这些药材,再择拣一遍,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送到御药房去。”

夏副使放开青黛,又冷下脸来,坐回椅子上,说,“回去择好,不能有虫咬,也不能潮湿。和往日一样,五日后御药房会派人去拉。到时候你们去户部结算就好了。”

吴先生点头哈腰,便说要告辞。

“刚不是说你还要去别的商号吗,你先去吧。青黛就留在这里用午饭。我之前总和我母亲提起,和我往来的康顺堂林家有个顶聪明的姑娘,十几岁就坐账房,遍京城都没有这么能干的女孩,说的我母亲常说要看看真人。今儿既然来了,就让她老人家见一见。”说完就示意青黛跟他走。

“不知道青黛竟得老夫人惦念,只是今天来的匆忙,实在不敬,等掌柜的大好了,让他带着青黛专程来拜会老夫人,才合礼数。”吴先生拉着青黛。

“吴先生,你倒是做得你东家的主了?我和你东家讲话,你三番五次的插嘴,倒是很有礼数呢!”夏副使耐心耗尽,声色俱厉。

“夏大人您息怒,吴先生虽是敝号的账房,也是大夫人的表亲,是青黛的表伯父,青黛木讷,他只是以长辈的身份看顾青黛一二。青黛不善言辞,蒙您谬赞,只怕老夫人见了要大失所望,反使得老夫人不快。”

“我母亲最是厌烦花言巧语,徒有华表的女孩子,就喜欢你这样沉稳有谋算的。你见了便知。吴先生自去忙吧。”夏副使不容分说,拉着青黛就走。有仆人拦着吴先生,“先生我送您出去。”

青黛被夏副使拽着胳膊走,步履踉跄,脑子里嗡嗡的响,她在心里和自己说,青黛,镇定下来,只要今天能够安全离开,以后就是宁愿死,也不要再来这里。

夏副使拖着她先穿过一个庭院,又穿过第二进正房的厅,才放开手,看青黛脸色煞白,便要伸手去摸她的脸,青黛往后一躲,问道,“老夫人在哪个院子?”

“这会应该在花园里散步呢,我带你去寻她,正好让你看看我这园子怎么样。”青黛只得跟他往园子里走去。初冬,百花萧杀,草木枯黄,除了有几株红枫,叶子还没有落尽,红的像血染的,挂在枝头十分艳丽。其余实在没有可看的。夏副使只是为了让青黛见识一下园子有多大,旁边错落布局的房屋有几间几重,往来忙碌的仆从有多少。一个六品官,在京城能住上这样的府邸,可见他手上像林昌化这样的药房药商,不止一两个。

走了许久,园子没有逛完,也没有见到老夫人,夏副使见青黛始终跟在他后面一丈远,抿嘴没有任何言语。又往回走了几步,像是要拉青黛的手,青黛连连后退。他玩味的笑着,“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你。”他喜欢看青黛强行掩饰慌乱,假装镇定的样子,像刚被捕鸟笼罩住的麻雀。


晋王单刀直入,毫不避讳,府尹瞠目结舌。在遍地权贵的京城,经常一件小小的纷争,背后打招呼的人有好几个,还从没有见过直接上公堂来说话的,倒把他整的不会应对了。愣了一会才请晋王上座,晋王推辞说,“你主理审案,我旁听而已。”府尹命人搬了椅子在旁边请晋王坐下。

府尹刚才本来准备发通火就把青黛四人撵出去,现在不得不换了面孔,重新问起案来。一问一答,最后还是落在两个原来的问题上,一是林昌化本就不该图谋要占康顺堂,二是既然说了分家,人证没有,文书没有。

“我朝律法,赘婿不得继承女方财产。虽然没有婚书,不能直接证明林昌化是赘婿,但是他无媒无聘,且直接入住女方。这是事实上的赘婿啊。”府尹看着晋王,意思是看他准备如何插手。

晋王也有点尴尬,他昨天一天都在犹豫要不要管这档子事,最终也没有想明白。今儿早上却脑子一热就跑过来了,他还是第一次以王爷的身份出现在下层官吏的公堂上,也知道府尹向他跪拜,口中称臣,实则心里并不当他是什么威严不可冒犯的王。

前天秦五爷去辞行,把康顺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青黛被许给夏副使做妾,想要逃跑,却因家中陡生变故没走成。“这个孩子不容易,之前林兄弟确实也没有为这个女儿打算,留她到这么大年纪没有许人家,临了许给别人做妾,况夏副使年纪那么大了。她本来这会子可以一走了之,父亲死了,弟弟妹妹都支持她走,没人拦她了。她反而留下来安置一家人,非常难得。”秦五爷说。

见晋王沉默,秦五爷又说,“那天没有同意带她走,我心里一直有愧。一直说当她是女儿一样,这会显得我是虚伪小人了。”

“你本是林掌柜的朋友,倒也没有插手他儿女婚事的道理。”

“正是因为这个,我当时想带走了青黛,林兄弟如何向夏副使交代,肯定会恼怒和我断交。”秦五爷说,他没有说出来得罪了夏副使,康顺堂生意受损,那他的商路也要跟着受损了。

“她这个官司不好断,林掌柜和李家的关系不清不楚,律法上,赘婿本来无权继承女方的财产,情理上,大家都认为他是忘恩负义,吃她老婆的绝户。即使是李家兄弟自愿拿钱走人,到底是先亏了底子了。况且现在青黛他们想要证明他们是自愿分家,也很难。”晋王说。

“谁说不是呢,平常的小民商户,怕地痞流氓比怕官老爷还甚。官老爷在衙门坐着,等闲也不会来管你。但是像彭家兄弟这样的地痞,却能天天给你找麻烦。所以左右谁敢给替青黛他们说话。”

两个人很是为林昌化的结局唏嘘了一阵,秦五爷也不好直接开口问晋王是否能帮忙,只能多方面的感慨了一番青黛他们的难处。

秦五爷走后,晋王在书房来回踱步很久,傍晚还和白小官人跑到康顺堂附近溜达了一番。想想自己常到这里喝茶闲聊,是个散心的好去处,短短几日就物是人非,不得不叫人难过。白小官人问,“王爷难道想帮林小姐吗?”因为晋王视青黛为朋友,所以白小官人从不直呼青黛的名字。


可怜这些都是外来的人口,知道李成林是败家子,王氏刻薄,但眼瞅就要腊月,这会能去哪里谋生计。都只能祈求李成林明天回来还能留他们在这里过年。

李茂带着杠房的人很快把棺材送回来,青黛又让杠房的人,明天带块碑。杠房的人说,“这么晚了,哪里刻得出来。你下了定钱,等刻好了,再去立碑就是。”

“只刻一个“林”字就行,其余都不需要,材料也没有要求,加急赶工的费用我都付。”

杠房应承下来,又问明早时辰,青黛说,“宵禁过了就来,一应流程仪式都没有,只套好马车,带上人手来就行。”

杠房急匆匆的走了。只得家里人一起入了殓,就停灵在青黛住的屋子里。有人去商枝家接来了商枝母女、白芷还有员峤。一家人围坐一晚,就当守灵。刘巧和柳姨娘一直哭诉,林昌化为子女辛劳一生,后事如此简薄,连场法事都没有。姑姑大声喝止她俩,“眼下大家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还做什么法事。”

王氏和李美云在房里踌躇半晚,突然又觉得死者为大,跑过来磕了头。她们俩坐立不安,明天姓林的都走了,换成一帮姓彭的,只怕她们的屋子都守不住,两个人互相埋怨对方,没有教养好儿子,不能约束丈夫。

青黛一直睁着眼,等入夜估摸着王氏和李美云都睡了,叫李茂和长留,并两个一起守灵的伙计,到各人的房里把大家的衣帽鞋袜被褥铺盖一股脑都捆好,搬到灵堂里。明天出殡的时候一起带出去。青黛是无比务实的,这么大一家人在寒冬腊月要活命下去,任何东西都是宝贵的,可惜库房和账房的钥匙刚都交给了李成林,在王氏手上拿着,青黛不敢闹的动静太大,只能作罢,要不多少能拿到点值钱的。

第二日一早,宵禁刚过,天还没有亮,杠房的马车来了,众人合力把棺材抬上车。青黛说,“冰冻路滑,大家又都熬了一个晚上,身子倦乏,不能再去外面受冻一天。今天去送葬就我、长留、员峤三个人去。其余的人跟茂表哥和商枝先回去落脚。”又说,“眼下顾不得悲伤,各人都回去心里盘算盘算。”让两辆马车把人和物都装上,让李茂带着走了。

青黛带着长留和员峤,还有两个自愿同去的伙计,一路洒着纸钱,天没亮已经出了城门,正是昨天林昌化来过的德胜门。出城马车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座小山下。这山只是在平原中突起的一处土坡,方圆估计也就二里。山上稀稀落落有几株松柏。这山是杠房掌柜买下来专门用作墓地的,已经挖了不少大小不一的坑,青黛让长留选了一个。杠房的人说青黛选了一副薄棺材,超度的法事,祭奠的仪式一概没有,倒舍得花三十两银子到这里买个墓穴。

青黛默默看着他们修整墓穴,想起父亲分家之后,想的第一就是后院修两间房子做祠堂,供奉自己的祖先,等自己死也有地方放牌位。第二件就是攒钱买一处庄子,有田有山,将来做林氏的祖坟。“父母都在逃命路上死于沟壑,尸骨无处寻找,我死了也不必归什么故土。且关外苦寒,我觉得这京城才是我的福地,就让我在京城做个开山祖宗。希望子子孙孙都在京城兴旺发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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