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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无结局免费阅读春风沉醉的血夜番外

娥小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1.“想回去?想回去就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份材料藏到哪里去了?”在那张斑驳的窃听屏幕里,苏美娥看到一段模糊的影像:万晓舟跪坐在地上,头被一只黑布袋罩住了。两只手反绑在身后,脖子无力地向下弯着。在她的面前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头没有录到他们的面孔,只录到穿着肮脏的登山靴的脚。他们质问着万晓舟,追问某份材料的下落。而万晓舟一直保持着沉默。其中一只脚踩到了万晓舟的膝盖上——这一段是没有声音的,但苏美娥还是听到了一声催人心肝的断裂声。“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啊?你说啊!”她摇晃着被她控制在手里的周行长。周行长的身材很矮小,不笑的时候像一头敦厚的獾,笑起来则有些像她在短视频里看到过的鬣狗。现在那只鬣狗咧开了嘴。“把你的手松开。”周行长斜睨着她...

主角:无无   更新:2024-12-29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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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无无的武侠仙侠小说《无无结局免费阅读春风沉醉的血夜番外》,由网络作家“娥小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想回去?想回去就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份材料藏到哪里去了?”在那张斑驳的窃听屏幕里,苏美娥看到一段模糊的影像:万晓舟跪坐在地上,头被一只黑布袋罩住了。两只手反绑在身后,脖子无力地向下弯着。在她的面前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头没有录到他们的面孔,只录到穿着肮脏的登山靴的脚。他们质问着万晓舟,追问某份材料的下落。而万晓舟一直保持着沉默。其中一只脚踩到了万晓舟的膝盖上——这一段是没有声音的,但苏美娥还是听到了一声催人心肝的断裂声。“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啊?你说啊!”她摇晃着被她控制在手里的周行长。周行长的身材很矮小,不笑的时候像一头敦厚的獾,笑起来则有些像她在短视频里看到过的鬣狗。现在那只鬣狗咧开了嘴。“把你的手松开。”周行长斜睨着她...

《无无结局免费阅读春风沉醉的血夜番外》精彩片段



1.

“想回去?想回去就老老实实告诉我,那份材料藏到哪里去了?”

在那张斑驳的窃听屏幕里,苏美娥看到一段模糊的影像:万晓舟跪坐在地上,头被一只黑布袋罩住了。两只手反绑在身后,脖子无力地向下弯着。在她的面前站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头没有录到他们的面孔,只录到穿着肮脏的登山靴的脚。他们质问着万晓舟,追问某份材料的下落。而万晓舟一直保持着沉默。

其中一只脚踩到了万晓舟的膝盖上——这一段是没有声音的,但苏美娥还是听到了一声催人心肝的断裂声。

“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啊?你说啊!”她摇晃着被她控制在手里的周行长。

周行长的身材很矮小,不笑的时候像一头敦厚的獾,笑起来则有些像她在短视频里看到过的鬣狗。现在那只鬣狗咧开了嘴。

“把你的手松开。”周行长斜睨着她。他知道,这一局他输不了的。

苏美娥放开了手。

桂阿妹还想冲上前,苏美娥痛苦地拦住了她。

“刚才做错了吗?对我动手?”鬣狗收起了微笑的嘴脸,他又变成一头披头散发的獾了。

“做错了。”苏美娥垂着头,“晓舟还活着吗?”

周行长挖了挖耳朵,坐起来,两只胳膊肘架在膝盖上。他说他肚子饿了很久,肚子饿得时候脑子就不太好用。

“车里有吃的,我去拿,现在就去拿。”小易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他夹着肩膀,勾着头,先从裤兜里翻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周行,先擦擦脸。山里雾气重,仔细着凉。”

周行长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他,捏过纸巾抹了把额头和脖子上的雨水。

苏美娥一直瞟着那只旧窃听,她的心剧烈地撞击着肋骨。这是万晓舟失踪以来唯一的消息,连警察都讲不清晓舟到底是死是活。

“周行长,我不知道你们找我来是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卖烧鹅的,什么都不懂。如果是差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把店盘出去。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都是准备给晓舟买房子用的。你看看需要多少……只要别伤害我女儿。”她闭上眼,压住撕扯般的痛,哽咽着说。

“阿姐,还和他废话什么?!他不交出晓舟来,我们就一斧子送他走。”身边的桂阿妹嘿嘿一笑,猛地扑了过去。

等苏美娥回过神来,周行长也被她扑打在身下。削瘦的桂阿妹手臂上隆起小山一般坚韧的肌肉,她像大地的女儿一样,生在土里,长在土里,一双脚就站在这山地上,浑身都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周行长的脸被她掐得煞白,桂阿妹全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大喊着:“阿姐,阿姐,斧头在角落,我刚才屙尿看到了。我们砍死他,给晓舟报仇!”

“晓舟还没有死!”周行长断断续续地,终于漏出一句真话。

苏美娥大喜过望,她假意摁住桂阿妹的胳膊,“你别真把周行长掐死了,周行长,抱歉啊,我这个妹妹天生脑子不好,她做事有点冲动。您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周行长骂了一句,但太阳穴上很快就挨了桂阿妹结结实实一拳。他想不通这个病猫似的疯女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她双腿夹住他的双腿,他竟然连蹬都蹬不动。

“活着,活着,我说万晓舟还活着!”周行长连连咳嗽,手臂像断了水的鲤鱼,在地上抽搐着。

2.

天色暗了,雨稠得发紧,天上的云泛着青紫色。荒村里的树东倒西歪,苏美娥眼见着一棵老菠萝蜜树缓缓地断在泥地里。

小易拿吃食回来时,说外面的雨落在身上像落雹子一样痛。

“妈的,这个疯女人把我种植牙打掉了……”周行长歪坐在窗台边,愤怒地捂着嘴巴。

他在花州最风光的那些日子里,往来的都是达官显贵,当时花州金融界流传着这样一句玩笑话,进周行长的家门是要验资的,级别低于副处、资产少于3000万的,只能走周行长家的狗门。他是从省行调到花州的,当年在几位大领导手下做过办公室主任,一路从酒桌上杀出来的,手里的钱多、人脉多、资源多。放在那会,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在两个村妇这里吃了瘪。

“2000年那会儿,我他妈来过广东,你知道当时地方上用什么招待的我?”他接过小易拧开的矿泉水,呜哩哇啦涮着嘴巴,狠狠吐出一口血水来,“生腌鱼皮。那个鱼皮可不是普通的,是活捕的鲸。老子当年在这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周行,刚才是我们的错,我这个妹妹冲动了,不要往心里去。她受过刺激,有时候做事就是颠三倒四的。来,我敬您一个,算是赔罪了。”苏美娥高高举起一只空了的方便面桶,里面倒了清水。她在周行长面前拜了三下,一饮而尽。

“我就想问您,能不能再让我和晓舟视频一下?您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要去坐船是不是,包在我身上,我在码头有几个老姐妹,包给您选个风景绝佳、饱览港澳风光的好座位……”苏美娥殷切地笑着。

“周行的窃听被监听了,没法……”小易端着一包面巾纸,笔直地站在周行长身旁。

“你给我闭嘴!晓舟还活着!你听到没有?我看到她了,难道你就不想见她吗?”苏美娥腔调一变,止不住的怒意喷薄而出。

小易垂下头,“阿姨,我比任何人都想要见到晓舟。我对她是真心的,她对我一样。但是……”

周行长摆了摆手,又抱起手臂,在窗边来回踱步。

“也不是不能见,情况有点复杂。”他像在开一个务虚会,每说一句话就咂一下嘴,好像在品一品这句话是否有纰漏,“小易说得没错,我的***被监听了,晓舟确实在我那几个小兄弟手上,我可以让你看看她。但是不能让她知道是打给你或者我的。你明白没有?”

苏美娥连连点头。

“阿姐,不要信他,你松开我,我给他一斧子,他就没有这么多屁话了。”桂阿妹抱着那一堆吃食,愤愤不平。

“我呢,老实给你们说,被盯上了。我的命不值钱,但我要是和这些小兄弟失联的话,他tຊ们就会把万晓舟处理掉。处理,明不明白?”周行长用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露出缺了牙的牙龈,“处理。”

“明白。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保证不会再让我妹妹冒犯你。”苏美娥压低了声音。

3.

周行长提出了他第一个条件:凌晨两点之前,送他到海琴港。他要从那里搭上偷渡的船只。

他被通缉了,坐不了高铁,走不了高速,国道也不能走,因为那里也会随时有警察查车。能跑到广东来,还是在通缉令发出之前和秘书交换了登机牌来的。

“走山路的话,凌晨两点怕是到不了……”苏美娥侧耳听着外面摧枯拉朽的风声,脸色越发晦暗,“今天已经台风预警了,山上恐怕也要封路。”

“哈,那我不管。那不是我的问题,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今天走不了,我就完蛋了。我完蛋了,你的女儿——”周行长再次抬起手掌,面无表情地在脖子前面比划。

“你让我再看一眼晓舟。我现在心里像滚了粥似的,静不下来。我看看女儿,我的心定了,总能帮你想到主意。我别的本事没有,在这里三教九流的门路还是有一些的。”苏美娥颇具江湖气地拍了拍桂阿妹的肩膀,“像我妹妹这样,敢豁出去胆子的朋友我也是有几位的。”

周行长撇了撇嘴,缓缓走向墙角,从一只胶鞋里拾起一枚窃听来。

“你们都出去,我和那几个小兄弟单线联系——能不能看到晓舟,我可不保证。他们藏的地方网络不好,不是每次都能联系到的。”

“哎!哎!”苏美娥连声答应着,推着桂阿妹和小易向外走。

小易迟疑再三,“我就不用出去了吧?”

“别他妈和我废话。”那只裂了口的旧胶鞋被周行长丢了过来。

4.

视频里,晓舟头上还是蒙着那只黑布袋。

苏美娥心疼地伸出手,想要隔着屏幕替女儿摘掉那厚重的布袋,周行长一把挪开了窃听。

“想看就老老实实看,别给我搞小动作!她不知道这是和谁视频,我让小兄弟告诉她,这是给她爸打电话。”周行长踢倒了一只木板凳,和她们隔开了三步远。

“爸?”晓舟的嗓音干哑,像是有一把黄沙哽在喉头,“我很好。你别瞎担心,我出国培训了,联系不方便的。”

“你在哪?”苏美娥声嘶力竭地喊。

周行长立刻把窃听拿远了,他指着苏美娥,用口型告诉她:“你再说话,我马上挂断。”

视频里的万晓舟还在说着:“爸,你要听医生的话,刚做完心脏手术不能激动;爸,你还要提醒我妈妈,降血压的药要每天吃,早中晚,每天吃三次。药不够了的话,就喊田哲去医院取……”

苏美娥只是沉浸在伤心中,未觉得哪里不妥;而小易却蓦地抬头望了她一眼,这一眼让苏美娥浑身一震:晓舟在向外传递信号。




1.

烟圈在这间荒屋里渐渐弥漫,外面的雨水噼里啪啦打着透了风的门。

周行长***着小易在当地买的一种叫做“走马”的烟。这烟是当地卷烟厂出的,用的烟草叶子并不好,极其呛人。后来卷烟厂在里面加入了菠萝蜜叶子,让这低劣的卷烟带了一些甜香味道。是当地妇女偏爱一种香烟。来到这里之前,周行长催着他买烟,小易只能从肠粉店老板那临时买到了这种。

周行长抽几口,就被这甜而呛人的味道熏得咳嗽几声。他馋烟馋得厉害,一声接一声咳嗽,一口接一口***。

“可以,这‘走马’烟买的可以。你小子别的事做得不行,吃喝玩乐的事还是可以的。”他夹着烟头,朝小易一挥,算是表扬了。然后又问苏美娥:“怎么样,想好没有,路怎么走?”

苏美娥抬起头来,为难地笑笑:“周行长,刚才那几个电话就是当着你的面打的。美娥烧鹅店我是有几位姐妹的,只是今天奇了怪了,突然都联系不到了……”

“那不是我的事,这个和我没有关系。我唯一的条件,就是今天晚上要到港口。”周行长把头朝苏美娥凑近了,那烟圈像蛇信子一样断断续续从他嘴角吐出来,“我不听借口,只要结果。到得了港口,你女儿我还给你;到不了港口……”

小易接上了他的话,“到得了的,一定到得了的。阿姨,你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就开车绕着山路慢慢走,总是有办法的。”

“我们店里有个老主顾,之前是做物流生意的。我问一下他。”苏美娥又拨了一个电话,对面一听是她的声音,立刻静了几秒。

“有戏,有戏。”苏美娥喜出望外,用口型这样对周行长讲。

接电话的人似乎换了个僻静地方,咳了一下才说话:“老板娘,怎么搞的,店封掉了?一大早就有警车过来,把你们店里的几个员工都带走了。我看到刚运来的活鹅还关在店门口,没得人管,呱呱呱叫了一个早上了……”

“你莫不是看错了?警察抓我的店员做什么?”

“不晓得,都带走了。”对面的声音再低了些,“老板娘,不说了,旁边几个店的老板都被叫去问话了,说是警察在查你的社会关系……”

“查我?查我做什么?我哪里犯事情了……”苏美娥一急嗓子就粗了。

小易和周行长交换了一下眼神,周行长撇着嘴哂笑,腾出一只手来,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警察查你,就查对了。”周行长放下了烟,手绕过苏美娥的肩膀,直接把她的电话挂断了。

窃听里传来滴滴滴的忙音,桂阿妹还在一边痴痴地问:“阿姐,警察为什么抓我们的姐妹走?警察会不会把你带走?”

苏美娥勉强笑了一下,扶住她的肩膀,“我们没做亏心事,怕什么?警察就是问一下,问一下。”

“阿姨,警察允许不只是问一下——晓舟转给你的钱,不干净的。”小易得了周行长的受益,一字一顿地说。

2.

雨再急,风再大,该走的人还是要走。

荒村里折断了不少树,菠萝蜜、木棉、银杏,或高或矮的枝干倒塌在地上,苏美娥踉踉跄跄地从上面一一迈过去。

周行长提了一只旧旅行箱,小易在旁边替他撑着伞。那箱子极沉,跨过那些倒下来的树木时,小易伸手想接过来,被周行长一把打开了。

面包车的车窗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窗子怎么也摇不上,雨一个劲儿地从四面八方刮进来,坐在车里的人淋得像落汤鸡似的。

小易把一张塑料袋罩在车窗外遮雨,风刮得它吱啦啦直响。他断断续续说着:“我和晓舟,替周行长做了一些事情。”

他每说一句就要抬眼看一下后视镜,看到周行长面色无恙,他才敢继续说下一句,“经济上的事,说太细怕是你也不懂。有笔钱转到我们这里来了,按要求我们要还给周行长的。但是晓舟把钱挪走了。”

“她不会这样做的。”苏美娥斩钉截铁地说。

周行长在后排嗤笑了一声,抬起屁股朝一旁坐了一下。他嫌桂阿妹身上有异味。

“周行长查了很久,晓舟把钱转到了一个外省的账户上。户主就是阿姨你。”小易忐忑地说。

苏美娥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进而发出一阵嘎嘎嘎地笑声,“那你们就是为了这个钱绑的她?嗨,我不是问过你们嘛,要是差钱的话,我现在就把店盘了。说嘛,多少钱,马上转回去。晓舟这孩子不会办事,你们多担待……”

“7000万。”

“七万你们就绑人?哪里至于嘛,我这就转给你,你***发我。”

“7000万。”周行长在后排重复了一遍。

“不就是七千……万吗?”苏美娥声音小下去,车子颠了一下,把她后面的话也颠没了。她静静地盯着前面的路,跟随倒退的树影、荒屋,山峦,越走越深。

“这村子以前一定很热闹。”荒废的村子消失在后视镜中,苏美娥再次打破了沉默。

没人回答她,桂阿妹已经睡着了,周行长似笑非笑在后排盯着她要说些什么。

她很留恋地探出头去,回望了一眼。

“菠萝蜜树只喜欢长在人多的地方,这棵树总是要人陪着的。人越多,菠萝蜜的果子也越大越甜。等有一天聚在一起的人散开了,菠萝蜜树就不结果了。慢慢地树也枯了,风雨一来就要折断了……”她慢条斯tຊ理地说着。

“晓舟也说过这样的话。”小易突然开了口,“晓舟看到什么奇怪的树木就要记一下它的名字。”

“是吗?她也是这样?”

“你们当真是母女连心。阿姨。”小易笑眯眯的,很客气的样子。他被刮进来的雨水淋成了落汤鸡,但腰背还是挺得笔直,时不时就从车窗倒影中确认一下自己的形象。

“如果当真就好了。”苏美娥自嘲地笑了笑。她回过头问周行长,那笔钱还在不在账户里。

“不管多少钱,我都还你。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七万也好,七千万也罢,只要我苏美娥有一双手,能活一天,就做一天的工,我总有把钱还上的时候。”她说,“你让我再看一眼晓舟。”

“你不要给我装蒜,这么大一笔款子转到你这,你心里当然清楚在哪个账户里。不用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吧。你可以慢慢想,慢慢回忆——对了,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条件。一,把我送去港口;二,把我的钱还我。两个条件都做到,你女儿交给你带回去。好不好?”周行长挑着眉毛,努力睁大他那双獾一样的小三角眼,两手架在膝盖上谆谆善诱。

“让我再看一眼晓舟。”苏美娥执拗地说。

周行长摸摸自己的下巴,啧了啧嘴,好像苏美娥替了一个多么令他为难的条件。他耸耸肩膀,往后一靠,拿出在谈判桌前谈事的架势。

“我答应你。不就是两个条件嘛,能有多难?我就算死在这山里,也把你送到港口;至于账户,你让我问一下晓舟,我劝劝她,有多少钱就还你多少钱!”苏美娥拍着大腿笑起来,也拿出她在农贸市场和人讨价还价的架势。

“阿姨,做生意呢,讲究一个‘诚’。我现在是诚心地和你讲条件,你要是不‘诚’,我们这桩声音就谈不下去了。”

“我哪里不诚?你瞧这大兄弟说话……周行长,您哪一年的?”苏美娥也转过身子往后凑近了一些,在她的经验里,价格谈不下来的时候,就该谈谈家常叙叙乡情了。

“噢哟,现在是几点了?下午一点十七分,让我算一下。晓舟同志一会就要有水喝了。对了,我和小兄弟们讲好了,每三天送一杯水;每五天送一次饭,直到她想清楚。”

“三天让人喝一杯水,五天让人吃一顿饭,你是畜生吗?”在一旁闭着眼的桂阿妹猛地睁开眼睛,脸贴到周行长面前,和他只有半根手指的距离。

周行长被这突然出现的宽颌低鼻、肤色黝黑的脸吓了一跳,立刻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你们别忘了,人在我手上,都给我放客气一点。”

“你是畜生吗?”桂阿妹乌黑的眼睛里没有规矩、没有恐惧,像一头刚刚睡醒的小兽,好奇地盯住了周行长的五官,顺着眉毛、鼻子、嘴巴、耳朵一样一样地看。

她的牙齿间隙比常人要大一些,四颗虎齿生得东倒西歪,却颗颗尖锐锋利。周行长背上一冷,只觉得眼前这女人像***一样随时会给自己来上一口。

“***怎么什么人都往我这带?啊?”他愤怒地朝前排座椅踢了一脚。小易陪着笑,一个字也不敢说。

3.

“周行长。”

苏美娥没有按照周行长预料的那样,替他拉住桂阿妹,然后满脸惶恐地讨饶。

她只是转回了身子,继续看着前面的路。喉咙里的笑也冷下去了。

“你既然是和我做生意,总不能只有我让步,你一步也不让吧?”这个精明透顶的老板娘收起了她的好脾气,垂下眼帘,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指头,“我这个人呢,是个妇道人家,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七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晓舟拿了你这么多钱,你也查到在我这里了,你报警抓我就是了嘛。但你偏偏藏在这深山里,连套合身的衣服也没得穿,像条丧家犬似的,不敢露面,不敢和人联系。抓你的人,怕不只是警方。”

周行长咽了一口唾沫,低声说:“放屁。”

苏美娥叹了口气,像是厌倦了这桩买卖,“你2000年就到过广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是你说的吧,我没有记错吧?可你谁都不敢找,只敢让小易偷偷摸摸找到我来‘谈生意’——我猜,那些你真正要躲的人,怕是比警察还厉害。”

小易转头看了她一眼。周行长在后排骂骂咧咧:“开你的车。”

“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这里离澳门近,倒是听说过一些故事,好些滥赌鬼还不了叠码仔的钱,被抓到缅北敲光牙齿、放在狗笼子里养着,直到和人配上了型,就开始卖肝卖肺。周行长,你可要小心。”苏美娥微微笑着说。

“别胡说。见鬼,你让你这个傻子跟班往一边坐一些,挤得我腰都直不起来。”周行长还在发号施令,但声音已经虚了。

“阿妹,向旁边坐坐,莫要挤到人家。”苏美娥用当地话讲。她回过头,声音里的热情也回来了,她又变成了那个围着烧鹅店打转、酿得一手好青梅酱的老板娘,热络地拍拍周行长的膝盖,“哎呀,小老弟,我看你蛮年轻的,叫声老弟不算你占便宜吧?你让我再看一眼晓舟,给我们晓舟好吃好喝招待招待。我呢,也想到送你去港口的主意了。这附近有条旧铁路,已经不走客运了,只走货运。要不是你说‘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七分了’,我也想不起来每天三点多这里有火车经过——对了,周行长,还有几分钟我能看到我女儿?”

周行长把她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推开,闷哼了一声,“五分钟。等下有信号了,我就联系那几个小兄弟给万晓舟送水送饭。”

“好嘞,那就谢谢她叔了。哎?刚才在村里抽的什么烟?给我也来一颗。”苏美娥利落地转过身,顺手就拧开了面包车上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报一则本地新闻,说警方发现多年前重刑犯的线索。她推了一下按钮,换成了一首乡村音乐。

“走马。”小易特意停下车,殷勤热络地亲手给她点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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