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抓着我的手,满脸愧色。
好孩子,是玉恒没分寸,让你受委屈了。
楚家父母从小看我长大,待我如同亲生子女。
我不忍婆母为难,笑着摇了摇头。
待回到婚房,刚要推门进去,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我悄悄开了个门缝偷看。
只见楚玉恒紧握着月娘的手,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
月娘,你怎么这么傻。
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挨两下打没事。
你身子本就娇弱,怎么能受得了。
女人脸色惨白,额头挂着大颗冷汗,却还是强撑着笑意。
阿恒,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你为姐姐挨过几十军棍,却无人护你。
那时我便发誓,我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人受罚。
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面对。
闻言,楚玉恒红了眼眶,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二人对视片刻,随即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一对有情有义的眷侣,若我此时进去,倒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
我掩上门离开。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闷闷的痛感传至四肢。
一年前敌军来犯,我为楚玉恒挡箭,昏迷了三日才醒来。
心口处的伤疤至今未愈。
他只记得,那日为我受罚,无人护他。
可那日兄长死死抓住我,我又如何上前护他。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从脸颊滑落,我赶忙抹掉。
只是今日这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擦不完。
楚玉恒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理智,正在书房研究兵法。
他冷冷看向我,眼底有些许鄙夷。
你果真同月娘说的一样,根本不在意我,只在意领兵作战,建功立业。
我有些不解。
我和他同为将领,在意领兵作战再正常不过。
至于建功立业,哪个将军不渴望封狼居胥,凯旋而归。
见我疑惑的神情,楚玉恒脸色越发阴沉,语带烦躁命令我:阿钰,月娘为我受了伤,不便随意挪动。
我想让她在婚房内修养一段时间。
婚房内的家具装饰,皆是我同他一起挑选布置。
我有多重视这个房间,楚玉恒最为清楚。
书房陷入诡异的沉默。
楚玉恒后知后觉自己提出了一个过于无理的要求,正欲开口解释。
我却颔了颔首。
好,那这几日我住在书房。
闻言,他又突然暴怒。
元梁钰,你果然没有心。
月娘说得对,你这个人自私薄情,什么都不在乎!
楚玉恒怒气冲冲走出书房,木门被甩得吱吱作响。
我叹了口气,喉咙发涩。
一点一滴布置的婚房,怎么会不在意?
只是同我一起的人,心早就有了偏向。
月娘在府中住下后,每日和楚玉恒同进同住,更像是新婚夫妻。
而我出征在即,每日窝在书房内,研究对战大梁的战术。
三个人在同一屋檐下倒也相安无事。
这日,我如往常一般,晚膳后在花园散步。
走得有些累了,靠在假山后休息。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