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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发表时间: 2024-12-17

傅倾禾,颇为怪异地望向款款而来的傅倾棠。

她本以为,傅倾棠会龟缩着不出来,事后寻顾氏来救场,将耳环的事情抹平。

不料,居然主动站了出来。

“我也是来办事的。”

傅倾禾笑了笑,那张深邃的眼眸,瞬间变得宛若星辰,让人不敢直视。

“而且,极有可能和大姐姐办得事情重合,这才大水冲了龙王庙。”

她虽然这么说着,却始终没有归还孟正。

傅倾棠面上虽然保持着笑意,可心里面却暗骂傅倾禾,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镇南侯府的高枝儿,难道不比时家香?

——为什么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本来就是宴辞命定的发妻,也唯有她这个被夺了气运的正牌女主,能压得住越瑶。

现在这是闹啥子嘞?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傅倾棠心累地揉了揉鬓角,然后走到傅倾禾面前,将声音压得极低。

“我前一段时间,将随身戴着的耳环赏了人,那丫头却是一个马虎的,将耳环弄丢了。”

“前两日,孟正发现了耳环的踪迹,我们这才按图索骥寻了过来。”

听着她的说辞,傅倾禾眸中的笑意越来越盛。

轻飘飘的两句话。

傅倾棠不仅将耳环的事情摘了出去,就连夏荷通风报信的事情也一并抹掉。

若不是春华一直跟在夏荷的身后,她指不定真的信了。

“大姐姐,我也是为了那只耳环而来。”

“……你要那耳环干什么?”傅倾棠满目诧异,“莫不是,想要寻回还给我?”

瞧着她不似作伪的表情,傅倾禾险些要举起手为她鼓掌。

她现在已经基本确定。

傅倾棠和她一样,也带了上一世的记忆,所以才对宴辞避如蛇蝎。

只是,重生难道能换脑子?

她一直觉得,重生就是借着上一世的遭遇——趋吉避害。

可再瞅一瞅,傅倾棠的应对能力。

这貌似已经不是重生了,而是直接多加了一个脑袋。

“姐姐心思纯良,定然不会想到,咱们姐妹的婚事怕是被人算计了。”

傅倾禾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傅倾棠的神色。

恰到好处的诧异,被她诠释的淋漓尽致,甚至还夹杂了几分不知真假的惊恐。

“妹妹的怀疑,可有证据?”

“虽未寻到确凿的证据,却也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姐姐的那只耳环至关重要。”

“……妹妹是怀疑姐姐不成?”

“姐姐这话可就冤枉妹妹了,您的耳环既然赏给了丫鬟,我想见一见那丫鬟。”

“她这两日回家探亲了,等人回来我便命人去请妹妹。”

“既然姐姐这么说了,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耳环,怕是还得留在妹妹这里。”

傅倾禾挥了挥手中的耳环,笑容愈发亲切。

“好!”

车厢内窝着的宴辞,默默地瞅着姐妹二人互飙演技。

不得不承认,女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种,心里面就算恨得要死,明面上还是保持着相对的体面。

他本以为,这姐妹二人今日怕是要撕破脸皮。

却没有想到,三言两语间,便已经开辟了第二战场,约定好来日再战。

只是,从傅倾棠的现身抱月楼来看,那晚的事情确实不简单。

想到自己这个炙手可热的联姻对象,被姐妹二人推来送去,宴辞的手指一点点收拢。

质地极好的小几,愣是被他‘摩挲’出一道裂缝来。

傅倾禾目送傅倾棠离开后,便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只是那扑面而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就在傅倾禾不明所以时,宴辞忽然开口了。

“我有那么差吗?”

“啊……什么意思?”

“我倒是没有想到,居然差劲到,让你们姐妹二人推来送去,谁也不想沾惹。”

“……”

傅倾棠像是被点了哑穴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他自然没有差劲到让人退避三舍,只是他后宅那鸡零狗碎的事情,却让人避之不及。

其实,她之所以执着此事。

倒也不是瞧不上宴辞,毕竟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更改。

只是,她需要确认傅倾棠是否也重生了,顺便将自己爬床的污名抹去而已。

现在,她已经基本确定了前者。

那么后续的事情,便是将污名抹去,堂堂正正地成为镇南侯府的世子夫人。

“怎么,你现在还惦记着时安远?”

就在傅倾禾准备骂他脑子有问题时,马车上空忽然传来‘扑通’的声响。

宴辞见状,眼疾手快将傅倾禾拉在怀中。

却见马车的顶部被砸开了一个洞。

木屑乱飞的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浑身是血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傅倾禾看清那小人影的貌相时,猛地从宴辞怀里钻出来,第一时间探向了她的鼻翼。

瞧着还有呼吸,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宴辞见她这着急忙慌的模样,不着痕迹地将受伤的手掌藏在了身后。

“你认识?”

“她叫夏忧。”

傅倾禾见他仍旧紧绷着一张脸,便猜出他并不知夏忧的事情,倒是难得的解释了一句。

“你或许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应该知道她的兄长夏安邦。”

“那位逃亡在外,生死不知的状元郎?”

当初工部侍郎夏程贪污受贿,导致三江平原一夜被淹,造成小规模的民变。

帝王为了安抚民心,便将夏程推了出去。

夏家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全部斩首示众,女眷全部发卖,算是以儆效尤。

一年的时间,夏家的人差不多全部死绝了。

按理说,这个六七岁的女童,应该早就一命呜呼了,可她却偏偏活了下来。

“我想将她赎回去。”

工部侍郎夏程的罪行,虽然现在还是一团迷雾。

可她经历过上一世。

自然知道,夏程不过是被人推出来挡灾的小喽喽,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

“你应该清楚,这可是一个麻烦。”

宴辞虽然不是冷心绝情之辈,却也不喜欢沾染麻烦。

这小女童,是一个肉眼可见的麻烦。

“听闻,越姑娘也是罪臣之女,现如今不是还好端端生活在侯府后宅吗?”

“夏家的女眷既然可以买卖,那么我掏银子买她,貌似也在情理之中。”

那日在牙市,她便想将夏忧买下。

当也不是她同情心泛滥,而是她清楚夏安邦那个刽子手的狠辣,想要早早结下这份恩情。

奈何,牙婆碍于幕后之人,不愿意将人卖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