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献登基三天之后,武帝驾崩。
新皇明帝下旨大赦天下,守孝三年。
长公主司马静在公主府里大发脾气。
“这个司马献是怎么回事?才刚刚坐上龙椅没几天,就想着过河拆桥了?”
“啊?我的女儿哪里配不上他了?当初他不想出使西域,让宗亲的人来求我,让我去跟先帝提大婚的事,说要娶咱们的女儿,现在他跟我要守孝?不能订婚?”
“他还有把我这个姑姑放在眼里吗?他把我的女儿当成什么?!”
“娇娇年纪是比他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娇娇是旺夫之相!他能娶到娇娇是他的福气!”
大驸马看着自己老婆越说越离谱,忙开口劝说:“哎呀,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陛下要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怪罪?哼!有本事就把我这个姑姑也杀了!真是个白眼狼!他们孟家的种,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管,就算不能马上大婚,也必须先订婚!现在刚登基这小子就想不认账,过了三年,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大驸马简直快哭了:“你可住嘴吧!过去他是不受宠的太子,他要看你脸色,现在他已经是当今的圣上,你还妄想他看你脸色?”
“你自己想想你跟这个侄子有很亲吗?当初孟皇后死的时候,你有拉一把吗?你以为他是先帝,是你弟弟,是你的嫡亲吗?醒醒吧,今非昔比啊!”
长公主被怼的上头了,“要不是我把先帝接回宫,要不是我在先帝面前说好话,他以为他能坐上。。。。呜!”
大驸马忍无可忍的捂住了长公主的嘴巴,哀求道:“你别再说了!”
这些话,自然是一句不漏的传到了司马献的耳朵里。
但是他没有多大反应,他对自己这个姑姑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她是嫡长公主,从小集万众宠爱长大,亲弟弟又只剩她一个手足,感情融洽,因此赐予她无尽的荣华富贵。
而她的女儿,完全就是她的翻版,刁蛮无理,粗鲁莽撞。
他从小就见过。
完全没有一点皇族女子的端庄内秀,更别谈寻常女子的娇柔可人。
司马献看着已是丞相的上官弘,面色不虞道:“为什么寡人不知道自己和长公主之间还有这笔交易?”
上官弘心中叫苦,“陛下,当初情况紧急,宗亲之中只有长公主能见到先帝,而能说服长公主,只有以乐华县主的婚事为筹码了。”
“其实陛下也无须担忧,当日臣等只是与长公主密约,此事并无人知晓,若是陛下不中意乐华县主,可以让刘氏操持选妃之事。”
司马献皱眉,刘氏?
“陛下,刘氏与长公主一向有怨,她定然不愿乐华县主成为陛下的后宫之主,而且如今陛下您大赦天下,让刘氏这个罪人办事,正好可以彰显陛下您的仁德。”
“那就依丞相所言,”司马献顿了顿,问道:“醇王一案查的怎么样了?”
“陛下,微臣正想禀告此事,楚良在狱中说想见陛下一面,说是关于荆州暴动一事。”
“哼,他还有脸想见寡人!他怎么还没死?”
“陛下,先帝律法,五品以上只能赐死,楚良一直不愿赴死。”
“怎么,难道他见了寡人就愿意去死了?既然他不愿意要这份体面,那就让他在牢里颐养天年吧!楚家的其他人,一个也不准放过!”
“醇王手底下的人招了什么没有?”
上官弘有点说不出口。
司马献微怒,“廷尉府是怎么办事的?周成到底在干什么?!”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周成也是醇王的人不成!”
毋宇在殿外听着明帝司马献的雷霆之怒。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净汤昨日临走前的那番话,她说人一旦坐上这个位置都会变。
太子殿下也变了吗?
从登基到现在,也不过几日的时间,他不知道是朝政之事太过繁琐,还是长公主太咄咄逼人,司马献的怒火几乎与日俱增。
他想为司马献分忧,但是明帝却要派他出征荆州。
上官弘退出来后,毋宇进去了。
“陛下,还是让我留在京中吧,卑职觉得京中的局势仍然不稳,处处危机四伏。”
司马献从高高的书简后抬起头来,看见毋宇像是见了亲人般,歇了一口气。
“寡人知道京中不稳,但是荆州已经暴动,一旦成势,江山危矣。寡人要一个破碎的山河有什么意义呢?”
“这几日,寡人总是心神不宁,头昏欲裂,总觉得隐隐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那个伏彧之子有跟你说什么吗?”
毋宇摸了摸鼻子,囧然道:“她把我骂了一顿,叫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她。”
“那你在他身边有没有见到国师李复?”
毋宇摇了摇头。
司马献轻轻叹气,他父皇临终之前曾经向他透露了这个申净汤不是凡人,有起死回生之力,让他无论如何不可怠慢。
他想着毋宇跟他有点交情,便派去示好,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你的容貌也是他恢复的吗?”
毋宇点了点头。
“如果他能替寡人护住这江山该多好啊。”司马献自嘲的笑了。
“你此去荆州,无论如何要与她一同前往,此事关于荆州一役的胜负,更关于社稷的安危,你答应寡人,一定要和她一起去荆州。”
毋宇隐隐的听着明帝这话里透着不对劲,但是却无从查究,只能表示自己一定遵从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