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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月崔念卿崔念卿长乐全局

盛明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的耳畔有一瞬的空鸣。崔念卿身为当朝如日中天的帝师,父皇忌惮他权势滔天,遂将我赐婚于他暗涌羞辱和警告。他对这门婚事心怀不满,我心中清楚。但这金簪,是崔念卿婚前赠与我的礼物。他若要杀我,手中的剑足矣,又怎会用这根簪子?又何须等到来年初春?思及至此,我觉得那道天外来音甚是荒谬。长夜漫漫。我一夜无眠。翌日清早,崔念卿前来与我请安便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我知他心中无我,这般相敬如宾也算岁月静好。三日后,归宁日。我整理好了要带进宫的行装,等着和崔念卿一同入宫行礼。但我在苑门前没等来崔念卿,反而等来了那道来自两千年后的解说词。据史册记载,长乐公主与驸马回门日,是公主独自一人入宫。驸马一向遵循礼法,怎会做出这般失礼之事?自是因为他的白月光——谢家...

主角:崔念卿长乐   更新:2024-12-15 1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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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念卿长乐的其他类型小说《盛明月崔念卿崔念卿长乐全局》,由网络作家“盛明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的耳畔有一瞬的空鸣。崔念卿身为当朝如日中天的帝师,父皇忌惮他权势滔天,遂将我赐婚于他暗涌羞辱和警告。他对这门婚事心怀不满,我心中清楚。但这金簪,是崔念卿婚前赠与我的礼物。他若要杀我,手中的剑足矣,又怎会用这根簪子?又何须等到来年初春?思及至此,我觉得那道天外来音甚是荒谬。长夜漫漫。我一夜无眠。翌日清早,崔念卿前来与我请安便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我知他心中无我,这般相敬如宾也算岁月静好。三日后,归宁日。我整理好了要带进宫的行装,等着和崔念卿一同入宫行礼。但我在苑门前没等来崔念卿,反而等来了那道来自两千年后的解说词。据史册记载,长乐公主与驸马回门日,是公主独自一人入宫。驸马一向遵循礼法,怎会做出这般失礼之事?自是因为他的白月光——谢家...

《盛明月崔念卿崔念卿长乐全局》精彩片段



我的耳畔有一瞬的空鸣。

崔念卿身为当朝如日中天的帝师,父皇忌惮他权势滔天,遂将我赐婚于他暗涌羞辱和警告。

他对这门婚事心怀不满,我心中清楚。

但这金簪,是崔念卿婚前赠与我的礼物。

他若要杀我,手中的剑足矣,又怎会用这根簪子?又何须等到来年初春?

思及至此,我觉得那道天外来音甚是荒谬。

长夜漫漫。

我一夜无眠。

翌日清早,崔念卿前来与我请安便走,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我知他心中无我,这般相敬如宾也算岁月静好。

三日后,归宁日。

我整理好了要带进宫的行装,等着和崔念卿一同入宫行礼。

但我在苑门前没等来崔念卿,反而等来了那道来自两千年后的解说词。

据史册记载,长乐公主与驸马回门日,是公主独自一人入宫。

驸马一向遵循礼法,怎会做出这般失礼之事?

自是因为他的白月光——谢家嫡长女谢雪枝,从边疆得胜归来,驸马要去城门口迎接他心爱的姑娘。

耳边的声音阵阵传来,荡得我的心阵阵沉闷。

我本不信解说词所言,但与此同时。

崔念卿的侍卫阿布来了绛云院,告知我驸马临时有安排,不能与我一同入宫的消息。

鹅毛大雪漱漱落下,压弯了院内的梅枝。

我等了许久,依旧不见崔念卿回,只能独自前往皇宫。

马车轮缓缓行驶在京城街道。

一路上,车外都是热闹的百姓吆喝声。

“谢将军回来了!我们南楚国的女将军回来了!”

“谢将军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赶跑了蛮夷兵,凯旋归朝了!”

我晃神片刻,掀开轿帘,却见众人都朝城门口挤去。

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城楼前,也眺望着那里。

崔念卿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和希冀,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于他而言,谢雪枝是这样特别的存在吗?

心涩像是潮水一样密不透风袭来,我无力地放下了帘子,不敢再看。

宫墙柳绿。

凤仪殿。

我踏入皇后娘娘的殿厅,如从前一般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行跪拜礼。

“明月归宁,给皇后娘娘请安。”

作为冷宫里长大的废妃孩子,我自幼便没资格唤她为母后。

每每进凤仪殿,只有跪着的份。

皇后慵懒的声音自珠帘后传来。

“新婚之夜的了事帕呢?”

我心一紧,攥紧了衣袖。

成婚这几日,我与崔念卿并无夫妻之实,怎能给出染血的白布……

见我沉默,一旁的嬷嬷立马上前,扯过我的手臂。

衣袖拽起,那一颗鲜红的守宫砂还停留在雪白的手腕上。

皇后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盛明月,成婚三日都没让驸马碰你,你怎有脸归宁!”

我心底一痛,脸色跟着发白。

“这几日来了葵水,故而驸马不曾碰我。”我有些牵强解释。

皇后还想再斥责我,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徒然闯进凤仪宫。

“姑姑!雪枝回来了!”

闻言,皇后的脸色霎时好看了不少,转眸看向殿门处。

身着红色戎装的谢雪枝与崔念卿并肩踏入殿内。

郎才女貌的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谢雪枝英姿飒爽,又是皇后的亲侄女。

与崔念卿的确很是般配。

我蜷紧手心,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站到了一侧。

崔念卿不曾看我一眼,满目柔情都落在谢雪枝身上。

皇后拉着谢雪枝的手问长问短,眉眼间皆是慈爱和疼惜。

“雪枝打了胜仗,可想好了要什么奖赏?”

谢雪枝眸光微动,看了崔念卿一眼,随即应道:“臣女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

闻言,皇后意味深长:“哦?”

谢雪枝顿了顿,起身走了两步,在皇后跟前直直跪下。

“雪枝不求军功嘉奖,只愿嫁与帝师做妾!”





寒冬腊月,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我才从万分错杂的情绪中抽离,涩声开口。

“不能再等等吗?”

他为何不能等我死后,再与谢雪枝双宿双飞……

“为何要等?”崔念卿拧眉,“虽是平妻,却依旧是妾室,着实委屈了她。”

“她委屈?”我惨然一笑,抬头看向他,“你有想过我吗?”

公主的驸马要娶平妻,也是世间独一份的事。

四目相对,崔念卿别开了视线。

“臣自是有为公主考虑,雪枝不懂婚礼上的繁俗,我们的婚事,还要劳烦公主亲自操办。”

“如此,更能彰显公主的大度,洗清外界的骂声。”

说完,他对着我又是深深一鞠躬,再转身离开。

一股寒意自脚底攀身而上,让我摇摇欲坠。

我看着崔念卿离开的方向,已无身影,只余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夜。

一口淤血涌上心头。

我拿着帕子捂住嘴,腥甜外涌。

我的命,已不足三月。

最后的日子,竟是一份安宁都换不来……

彻夜无眠,翌日清早。

青宜神色慌张地来了我房间:“公主,三皇子被陛下关进天牢了!”

我吓得脸色一白,当即出府赶去皇宫。

引路的太监告知我,盛辞大胜归来,本是好事。

却因得知了我的驸马要娶平妻之事,闯了金銮殿要面见圣上,惹得龙颜大怒。

我听得一阵心慌不安。

父皇的金銮殿,向来不喜有人打扰。

哥哥这般冒然闯入,定会被有心人以为他别有意图!

金銮殿内。

我求见父皇后,直直跪下,将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敢抬头。

盛帝虽是我的父皇,却与我一向不亲密。

我出生那一天,乌云蔽日,乃不祥之兆。

自此,冷宫便是我的家。

父皇,成了遥不可及的存在。

“你们三兄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和睦。”

盛帝带着怒意的声音自主座传来。

“姐姐为了妹妹远嫁匈奴,哥哥为了妹妹怒闯金銮殿。”

他执起一旁的银纹茶杯,狠狠砸落到我身侧的地砖上。

嘭地一声,碎片四溅。

“你们究竟有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吗?!”

听得盛帝的怒斥,我将头伏得更低。

“兄长身为武将,应在战马上杀敌,而不是在牢笼中思过。”

“今日他因我而冲动,请父皇责罚我一人即可。”

“家事闹得满城皆知,你是该受罚。”盛帝走下主座,眼中有寒意渗出,“盛明月,朕让你嫁给崔念卿,最初的目的你可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闻言,我浑身发寒。

我从未忘记,和崔念卿的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夹杂着算计与利益。

赐婚当天,父皇要我在崔家寻到一块传世之玉,只因那东西藏着一个能搅翻整个南楚国的秘密。

此等物品,父皇不得不防。

我身为棋子,被送进了崔家。

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一直都没寻到那传世之玉。

“父皇,我……”

我身子有些发颤,不知如何回话。

一想到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兄长,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恳求。

“父皇,求您念在父女之情的份上……”

盛帝神色骤冷,脱口而怒:“不要这么称呼朕!于朕而言,你不是朕的孩子,而是耻辱。”

空气静默了一瞬。

许久,父皇的金丝龙靴停在了的伏低的额前。

耳畔,再次传来他低哑的吼音。

“朕真恨不得,在你出生那日就掐死你。”





谢雪枝自尽?

我不免怔住,明明白日里见她之时,她还好好的……

那样一个英姿飒爽之人,怎么会上吊自尽?

我内心一片不安。

雪势渐大,纷扬飘飞。

满地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堵住了我前行的路。

丫鬟青宜搀扶我回了绛云院,又在屋子里多点了几个火炉子取暖。

夜渐深,我躺在床上辗转难安。

清早,天微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而进。

崔念卿顶着一身风雪进了绛云院。

我慌忙坐起来:“谢姑娘如何了?”

他看着我,神色冷若窗外的雪霜:“雪枝至今昏迷不醒,她最后一个见的人是公主,你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我愣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在怀疑我!

认为是我唆使的谢雪枝自寻短见!

“我所言不过两句,府中车夫可做证人。”我平静为自己辩解。

但面前的男人,眼中全是对我的不信任。

“雪枝身为女将,性情坚毅,若非有人以权势相逼,怎会寻死?”

我心口骤凉,惨然一笑。

“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从前我在冷宫任人欺凌之时,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冷宫里那几年,是人都可以忽视我,是人都可以随意的打骂我。

把我的饭菜,换成发霉的冷硬馒头。

甚至是在我的床上泼粪水……

这些,崔念卿都一清二楚。

若不是当年他跳下池塘救我一命,我又怎会对他心生仰慕……

“时间会变,人也会变。”

“臣只觉,从未认清过公主。”

崔念卿冷凝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一室清冷,让我阵阵恍惚。

我从未想过,他竟是这般看我。

其实在那道解说词出现之前,我就已做好为所有人让路的准备。

不仅是为了我的亲人,也为了他……

圣意难为,棋局难解。

身为棋子,我只要主动从棋盘上消失,便可化解一切。

过了两日,谢雪枝还是未醒。

京中谣言纷纷。

我甚至坐在院里都能听到下人的议论。

“谢将军真是痴情又苦命,嫁给帝师大人的人,本该就是她……”

“可惜了……公主仗着金枝玉叶的身份,横插一脚棒打鸳鸯……”

从外院回来的丫鬟青宜气得不行,立马将碎嘴的下人赶走,尔后走到我的面前行礼。

“公主不必理会这些人,青宜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三皇子回来了!”

我呼吸一滞,有些诧异。

哥哥不是和父皇约定了无召永不回京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青宜见我不敢相信一般,俯身凑耳低语:“三皇子此刻正在府中大厅等着见您呢。”

我心中又惊又喜,黯淡的双眸立马有了些光,起身便朝门口跑去。

才至门口,我便见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气宇轩扬身影。

眼眶一热,我喃喃道:“哥哥……”

盛辞回头,青丝束发,面如冠玉。

他大步走了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明月长高了不少。”

我心中一涩,正要回话,那解说词又在耳畔响起来了。

各位请看,这是长乐公主墓中出土的血衣。

但这件染血的衣服,是公主同胞兄长盛辞将军生前所穿。

三皇子无召回京犯了皇帝大忌,被处以酷刑,打了个半死。

我浑身僵住,这才发现哥哥的脸色似乎格外憔悴苍白。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扑鼻而来。

我眼眶骤红,倏地明白了什么。

“哥哥为何无召回京?”

盛辞叹了一口气,刮了刮我的鼻子。

“我再不回来,你就要被别人欺负死了。”

我终是忍不住,哽声抬手抚上他的手臂:“可是父皇罚了你……”

盛辞眼眸微沉,转而爽朗一笑:“父皇奖罚分明,我已用军功抵罪。无碍,无碍。”

“要知道,你哥哥在战场上直取敌军头颅,这样的威风事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盛辞说得轻松,但我心底却蓦然一痛。

上阵杀敌冲前锋,这般危险之事本不是他一个皇子该去做的。

可他却是为了我,做了南楚国最苦最累,离家最远的皇子。

我倚靠在哥哥怀中,眼眶的水雾直接溢了出来。

盛辞轻拂着我的发髻,蓦地想到什么一般,又顿住了动作。

“外界传崔念卿为谢家那位女将军守身如玉不碰你,可有此事?”

我身形一僵,想顾全大局的解释一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我沉默,盛辞也明白了外界所传皆为真。

“他若负你,哥哥用下一次的军功求父皇给你换一个驸马!”他义正言辞说道。

我低着头,眼底是说不清的苦涩心酸。

暮色西斜,天色渐晚。

送别皇兄后,我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推门一进,却见崔念卿负手而立,站在厅中。

“念卿……”我有些惊讶他此刻会出现在此。

崔念卿神色微冷,和我好像是有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雪枝已醒,但此事人尽皆知,我需要给谢家一个交代。”

我攥紧了袖口:“你想如何交代?”

崔念卿面无表情,说出口的话化作利剑刺进我的心脏。

“十里红妆,娶她为平妻。”





与驸马崔念卿成亲当晚,我听到了一道来自21世纪的声音。

欢迎参观南楚博物馆,您现在看到的是长乐公主‘盛明月’墓中出土的文物。

这个青花瓷瓶,是公主服毒自尽所用。据考古学家检测,服下此毒的人会在三月后暴毙而亡。

这是公主成亲时所戴的凤簪,据史册记载,公主服毒后,驸马用此簪亲手杀死了她。

起初我是不信的。

直到后来,我手中所执之物,都成了那个解说员嘴里的遗物。

我才知道。

我死后两千年,有人挖了我的墓,拿走我的陪葬品,放进一个叫‘博物馆’的地方供人参观。

……

元和二十五年,冬雪漫天。

今天是我的成亲之日。

与我成婚的驸马——崔念卿,是当朝权势滔天的帝师,也是我珍藏在心底七年的人。

从良辰吉时等到夜色深浓,崔念卿还没有来。

我掩去心底的涩意,拿出早已备好的毒药,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瞬,一道声情并茂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

欢迎参观南楚博物馆,这些是从长乐公主‘盛明月’墓中出土的文物。

您现在看到的瓷瓶,是两千年前公主服毒自尽所用。传闻此毒服下后,人会在三月后离奇死去。

我握着瓷瓶的手一抖,立即谨慎张望四周。

什么博物馆文物?

她怎么知道我刚服的是毒药?

房间内很安静,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无人回应。

我没有等到那个声音,只等到了“咯吱”推门声。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的面前。

我垂眸看着崔念卿的黑靴,松了一口气。

就在我以为方才是我出现幻听之时,那声音又幽幽响了起来。

这是陵墓中出土的如意祥云金丝黑靴,是长乐公主的驸马在大婚之日所穿。

但洞房花烛夜,驸马却让公主独守空房。

我呼吸一滞,正紧张之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用玉如意挑开了我的盖头。

崔念卿垂眸看着我,清隽的模样透着几分薄凉。

“臣求娶的是将军府的嫡长女,陛下却赐婚臣与公主——”

他一言便将我与他的之间划出了一道天堑鸿沟。

他的心上人,是南楚国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谢雪枝。

而我,是冷宫里长大徒有虚名的公主。

这桩婚事,非他所愿。

“日后,若公主有了心仪之人,我们便和离。”

听得崔念卿的话,我有些无措的攥紧了手中的红盖头。

“明月……暂无心上人。”

除了他,我此生再无心仪之人。

自年少与他初识,他跳入冰湖,救下差点溺亡的我。

我的眼底,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我喜欢的少年郎,他什么都好,只是偏偏不喜欢我而已。

可这份而已,足以要了我半条命。

听得我的话,崔念卿微愣,眉头一颦。

“即是如此,臣便如公主所愿。”

说完,他恭敬的躬身行礼,随即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

眼见他的背影在我视线中消弭,我心底的苦涩蔓延成河。

御赐姻缘,不是和离二字就能断掉。

待我三个月死后,便能给他想要的自由了……

婚房内一片冷清。

案上龙凤烛噼里啪啦的细微声还在作响,摇曳的火芯仿佛随时会灭。

我坐于梳妆台前,将头上的凤冠取下。

正当我要拔出发髻中的金簪时。

那抑扬顿挫的解说声音又徒然响起——

据史料记载,元和二十六年初春,驸马就是用这支金簪亲手杀死了公主——





话音刚落,皇后立即呵斥。

“胡闹!谢家嫡女怎能做妾!”

谢雪枝眼圈立马泛红,却执拗无比:“雪枝只此一愿!”

凤仪宫中刹那寂静无声,可闻针落。

我被谢雪枝所求之愿惊讶到,下意识看向崔念卿。

他是如同日中天的少年帝师,眠风枕月。

我是自幼长于冷宫中的公主,无籍无名。

我不得不承认——

只有英姿飒爽、名利两全的谢雪枝,才和他最般配。

可他已是驸马,又如何能纳妾?

皇后将视线转向崔念卿,神色带着审视。

“帝师,你心中是何打算?”

崔念卿垂着眸,眼底藏着几分翻涌的情愫。

他拂开衣袍,笔直跪在殿中央。

“臣已娶公主,不能耽误谢姑娘。”

闻言,大殿一片安静。

我的心,隐隐传来细密连绵的疼意。

崔念卿说的是不能耽误,而不是不愿娶纳。

皇后看着他,挑了挑细长的眉:“帝师当真想好了?”

崔念卿神色平寂:“请娘娘做罢。”

一旁的谢雪枝眼眶骤红看向他,有委屈也有不甘心。

“我意已决,你们谁都拦不住我!”

说完,她赫然起身冲了出去。

皇后叹了口气,命宫人跟过去,免得谢雪枝一时冲动。

日落西山,回宫归宁也就此结束。

与皇后行礼道别后,我和崔念卿一并离开凤仪殿。

长长的宫道上,我们一前一后走着。

一旁路过的宫人看了过来,附耳喁喁私语。

“谢将军和崔帝师俊男靓女甚是般配,却做不成夫妻,真是可惜。”

“要不是冷宫那位公主横插一脚,谢将军也不至于自求做妾……”

轻飘飘的话语,落在我的心扉好似利刃刮过。

宫门口,我忍不住开口问:“今日为何不应?”

只要他点头,便能和心爱之人永结秦晋之好。

冗长的沉默过后,崔念卿才开口回应。

“她不该做妾。”

说完,他朝我躬身行礼。

“臣还有事,还请公主自行回府。”

一举一动,皆合乎礼法。

看着崔念卿远去的背影,我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棉花,生生喘不出气。

鹅毛大的雪纷纷落下,清冷无比。

我木然的收回视线,抬步朝宫门口等候已久的马车走去。

却见一身寒意的谢雪枝站在马车旁,肩头已经飘落一层白霜雪花。

她似乎已在此,等候我多时。

看到我,谢雪枝眉眼并无太多敬意:“嫁入帝师府,可是公主心中所愿?”

我步伐一顿,不想就此事与她多言。

“你想说什么便直说。”

见我这样云淡风轻,谢雪枝很不甘心。

“我与念卿情投意合,却因你而不能成眷属。”

“你身为公主,自是天下女子表率,可知君子该学会成人之美?”

我蜷紧手心,竭力稳住自己的神色。

“圣意难违,你该求的人,不是我。”

与崔念卿的这门婚事,并非我主动求来。

而是父皇忌惮他功高盖主,让我这样一个公主,成为他人生的污点罢了。

谢雪枝有些恼怒,但也深知此刻多说无益。

“我以退敌军功,求嫁心上人。你兄长终身驻守边疆,换你宫中平安。”

“长乐公主!离宫嫁入帝师府,你对得起你兄长吗!”

她蹙眉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风雪袭人,她英姿勃发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

我的脸色,因她的话一寸寸变白。

是啊。

京城人人皆知,三皇子盛辞驻守边疆,以血起誓永不回京,只求他以命相护的小公主可以平安。

我如今身处帝师府,可会让哥哥失望?

长乐,长乐,可偏偏我这一生,都求不得‘乐’之一字。

更何况,我已服下那无解毒药……

心绪乱如麻。

我有些浑噩地回了帝师府。

绛云院。

我从床尾柜的屉子里,拿出一个泛旧的小木偶紧紧握在手里,才稍觉心安。

此时,那道解说词再一次在我耳畔浮响——

各位,请看长乐公主陪葬的这个紫檀木偶,这是她同胞兄长盛辞之物。

要说这三皇子盛辞,那可是十二岁征战沙场,许诺镇守边疆永不入京的大狠人。

据史册记载,公主成婚当日,三皇子曾回京,远远眺望帝师府,并在城门前的银杏树上系上了一根红绸。

听到这儿,我脑中轰鸣一响。

十年前和哥哥分别时,我们曾约定。

每年他都会暗中在城门口的银杏树挂上红绸带,当做给我报平安的暗号。

这样我与哥哥的秘密,那两千年后的人怎会知晓?

难道,她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与崔念卿成婚当日,哥哥回京了?

我怔在原地许久,才迈动僵硬的腿朝外跑去。

风雪依旧,乌云遮天。

我想去帝师府的高阁,眺望城门前是否真的系上了红绸。

还未等我走到,就见崔念卿面色焦急地出了府门,婢女下人更是行色匆匆。

我苑子里的丫鬟青宜朝我慌张走了过来。

“公主,大事不好!”

“谢家的雪枝姑娘上吊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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