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的死很蹊跷,我不敢再待下去匆匆回了家。
爸妈见就我自己,就问雷钰呢我知道瞒不住就把情况说了,省略了遇到侯三的情节,怕他俩担心。
他们挺失望的,但我是在做好事,所以二老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别声张此事。
侯三安葬后的第二天,我就被迫相亲。
相亲路上媒婆才跟我说实话,女孩没爹就剩老妈还是个傻子,而且最近失踪了。
听完我就懵逼了,调头就要回家。
媒婆拉住我好顿劝,不停说女孩挺好。
为了给爸妈一个交代,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去。
女方家里在荒山上,周围没有一户人家。
远远看去她家的茅草房很破旧,不过小院打理的到是井井有条,这让我对未谋面的女孩多了份好感。
“雪莹,你快出来,我带人来了。”
媒婆大老远就朝屋里喊到,我赶紧整了下衣服。
成不成都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来啦来啦。”
随着轻盈的回声,屋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女子让我原地怔住。
这个叫雪莹的女孩和雷钰长得竟然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两个人气质不同,我一定以为是同一个人!
见我愣神,媒婆笑的合不拢嘴,雪莹也羞红了脸,都以为我是一见钟情。
事实也差不多,就冲长相我对她就很满意,我想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进屋和雪莹聊天,发现她的确是个懂事的女孩。
还有孝心,强调如果我想和她在一起,就一定要陪她找失踪的老娘。
乌鸦尚知反哺,我自然是完全同意她的条件。
看得出她对我印象也不错,说话的时候老笑,露出小酒窝。
随后我出来,告诉等候的媒婆自己没意见,她喜滋滋的就进了房。
我在外面等候,心里挺忐忑的,怕雪莹没看上我。
很快媒婆就出来了,脸笑成了花。
看样子是成了,我有些庆幸。
没想到媒婆说虽然雪莹答应了,不过要我马上娶她过门,可以不要彩礼。
我理解雪莹,她自己在家肯定害怕,早点过门也好。
她父母都没了,还谈什么彩礼呢?
虽然心里接受,但事关婚姻我还是先回家跟爸妈透了气。
他们早就心急了,说有个媳妇能生娃就行。
听完当下就拍板,结婚!
婚礼就定在三天后,虽然是闪婚但父母还是把该有的礼节都做到了,丝毫没亏待雪莹。
山路不通车,迎亲人员都是步行。
回家的时候雪莹头上盖着红盖头,我牵着她的手为她引路,倒也浪漫。
感受着她手中的温度,我觉得挺幸福,趁旁人不注意,用只有我们俩听得到的声音说莹莹,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不会让你委屈半分。
“咯咯…”她娇笑一声,我也不由笑了,牵着她的手继续赶路,不料进村时遇到了麻烦。
前路被披麻戴孝的人群和各式纸扎挡的死死的!
一问才想起今天是侯三头七,亲友是要前去祭拜的。
我的心一沉,就让负责婚礼的长辈去交涉。
婚礼遇到丧事就已经对不起雪莹了,绝不能再让对面冲了喜。
“算了吧,子陵…”长辈叹了口气,面露难色。
我知道山里约定俗成的是喜避丧,便不再难为他,跟雪莹说了句就要自己去交涉。
“算了,你对我好就行,这些我不在乎。”
雪莹一把抓住我,轻声说道。
隔着红布我都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真诚,索性给侯三的亲属让了路。
他们的长辈脸上也有歉意,这让我好受些。
两支队伍彼此默契的没有对话,就要错开的时候身边突然就起了风。
呼啦啦的风直接将他们的纸扎灵幡吹散,白花花的碎纸片满天飞,不少落到我们脚下。
而且这突如其来的风险些将雪莹的红盖头吹落,我手疾眼快的抓去,才没犯了忌讳。
但那风跟我较劲似得,刮的更猛了。
我有些不安,加快脚步才与他们的队伍分开。
拜堂的时候,爸妈嘴就没合拢过。
尤其是雪莹隔着红盖头喊爸妈的时候,二老眼圈都红了。
送她回婚房后我出来给大家道谢,敬酒的时候发现平日里爱蹭吃蹭喝的那些个泼皮都没来。
这事儿挺稀罕的,不过不来正好,省的给我添堵。
等客人都走后天都黑了,我要帮着做家务却被老娘赶紧了屋,说让我抓紧给她生孙子…回到房间发现雪莹还盖着红盖头,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
她自己在屋,竟还是遵循传统等我掀盖头。
心里很感动,赶紧去厨房给她盛了些饭菜。
喂她吃完后,我俩四目相对,同时就笑了。
我突然就想起了雷钰,她笑起来就是这样,分毫不差。
不过也仅想了一下,我知道眼前的雪莹才是自己应该珍惜的人。
“累了一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她的声音就像蚊子嗡,传到我耳朵里却是天籁。
一把抱起她平放在床上,接着就压上去吻到她的唇。
想更进一步,却被她推开了。
“嗯?”
我有些懵,直到她摇头我才反应过来她在拒绝。
心里挺火的,强行准备进攻。
她甩手给了我一巴掌,接着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我被她打的冷静下来看着她哭的伤心,心里有些后悔。
愧疚的说媳妇儿对不起,以后你不想做的事我绝对不逼你。
你别哭了。
哄了半天她才不哭,我轻轻的抱着她,她将脸颊贴在我胸口,说着贴心的话,逐渐睡去。
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起身开灯后看到雪莹还睡着,就轻轻下床。
爸妈还睡得很深,白天他们太累了。
我走到大门前有点不悦的开口:“谁呀?”
“是我,快开门。”
听声音是毛利,好像有急事。
毛利也是村里泼皮之一,他连我婚礼都没来参加,这会儿能有啥事呢?
“啥事啊?”
我打开门没给他好话,“大晚上的,别找事啊!”
开门就闻到一股酒味,毛利显然喝多了,站着的身子都有些晃悠,绕着舌头说:子陵,你媳妇儿,你媳妇儿被,被我玩儿过。
哈哈…他打着酒嗝说道。
“我去你妈的。”
毛利喝醉就耍酒疯,没想到今天竟然来我这胡说八道来了。
气的我大骂一句,挥拳干他鼻子上。
他嗷的痛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我也懒得追他,确定他不会回来后才回房。
雪莹这会儿也醒了,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还随口问她是不是处女。
虽然不信毛利的屁话,但新婚之夜莹不让我碰也确实挺奇怪的。
她听后一愣,然后眼睛就红了。
问我是不是怀疑她贞洁没了,还说妈妈没找到,过不去心里那关才拒绝我。
又是一通哄,两个人抱着睡着了。
这一夜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竟然和雷钰做了那事儿。
醒来裤头都换了新的,想来是雪莹看到我裤头脏了,帮我换的,不由有些脸红。
出门看到她和我妈坐在一块聊些什么,脸上却没有笑容。
一问才知道,昨夜村里又死人了!
而且死的,就是半夜敲我门的毛利!
看她们的样子,是不知道昨晚敲门的事,我也没说出来。
打了个招呼就匆忙赶往毛利家。
他光棍一条,路上听人说他死在床上,要不是有人找他打牌,估计尸体臭了都不会有人发现。
到那儿一看,毛利的死相比侯三还要难看。
他不仅舌头没了,就连眼珠子都被扣了出来。
那爆裂的眼球就抓在他自己手里,看上去极其恐怖。
毛利的死看上去和侯三之死有关系,舌头都没了。
而且他俩都属于村里游手好闲之辈。
据说侯三死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个在一块待过,但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不过无论他们做过什么,大家都感觉得到事儿不对劲。
侯三死的就很蹊跷,这下毛利也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人死。
所有人都有些发慌。
村里管事的几个长辈抽着烟,凑到一块商量了下,差人去请镇上的程瞎子。
我轻易不回家,这赶上了事儿,也就主动待在毛利家帮忙。
傍晚的时候,戴着大墨镜的程瞎子被请了过来。
他留着长长的山羊胡子,戴着一顶小毡帽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我之前也听过他,据说他很有本事,能招魂,算命也极准。
不过并不是真的瞎,而是常年戴墨镜才被称为程瞎子。
他到了村子连口水都没喝,直接让我们带他去看尸体。
看到毛利时他眉头皱了一下,快步走上去掐住他的嘴往里看了看。
接着起身低声念叨了什么,眼睛不断的在房梁墙角打量,还不停的嗅着。
最后他点了点头,看向我们村的长辈们,说村子里最近怕是来了生人吧?
“啥意思?”
除了我媳妇儿外,村里没啥生人来,可着跟眼前事有毛关系!
程瞎子舔了舔嘴唇:“村子里进了不该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