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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的暗恋对象成了游戏npc后谢愠于梓彤结局+番外小说

子浣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几乎是话出口的瞬间,谢愠就有些后悔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后悔,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期待。只要049号拉下兜帽,他就能确信他的身份。毕竟心中百般猜测,终究也只是猜测,不安稳感始终浮着,比不上真的确信后的踏实。于是,谢愠并没有收回刚刚的失言,而是抓住了049号的衣角,恳切地看着男人。049号抿起唇,心底划过一丝犹豫。不是不可以,只是摘下帽子而已,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又是被谢愠提出来的,他当然可以满足。可是,049号身为NPC,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随机性非常强,一个NPC和一个玩家,想要再次相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自己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也就算了。如果是呢?那么谢愠就不得不再一次承受分别的痛苦。这场游戏已经走到了末端,而且自己也什么都...

主角:谢愠于梓彤   更新:2024-12-14 16: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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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愠于梓彤的其他类型小说《大佬的暗恋对象成了游戏npc后谢愠于梓彤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子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乎是话出口的瞬间,谢愠就有些后悔了。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后悔,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期待。只要049号拉下兜帽,他就能确信他的身份。毕竟心中百般猜测,终究也只是猜测,不安稳感始终浮着,比不上真的确信后的踏实。于是,谢愠并没有收回刚刚的失言,而是抓住了049号的衣角,恳切地看着男人。049号抿起唇,心底划过一丝犹豫。不是不可以,只是摘下帽子而已,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又是被谢愠提出来的,他当然可以满足。可是,049号身为NPC,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随机性非常强,一个NPC和一个玩家,想要再次相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自己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也就算了。如果是呢?那么谢愠就不得不再一次承受分别的痛苦。这场游戏已经走到了末端,而且自己也什么都...

《大佬的暗恋对象成了游戏npc后谢愠于梓彤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几乎是话出口的瞬间,谢愠就有些后悔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比起后悔,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期待。

只要049号拉下兜帽,他就能确信他的身份。毕竟心中百般猜测,终究也只是猜测,不安稳感始终浮着,比不上真的确信后的踏实。

于是,谢愠并没有收回刚刚的失言,而是抓住了049号的衣角,恳切地看着男人。

049号抿起唇,心底划过一丝犹豫。

不是不可以,只是摘下帽子而已,这么个小小的愿望,又是被谢愠提出来的,他当然可以满足。

可是,049号身为NPC,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随机性非常强,一个NPC和一个玩家,想要再次相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果自己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也就算了。如果是呢?那么谢愠就不得不再一次承受分别的痛苦。

这场游戏已经走到了末端,而且自己也什么都记不起,即便给谢愠看到了自己的脸,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在谢愠满怀期待的目光中,049号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谢愠心里一沉,咬住嘴唇:“为什么?”

049号道:“在这个游戏世界,NPC和玩家的匹配是完全随机的,就算你能看到你想要的答案,我们也不可能再见第二次了。”

谢愠完全没想过这一点,顿时神情慌乱:“什么意思?我以后都没法见到你了吗?”

他不自觉将抓着049号的手攥得更紧,步子也往前挪了几步,几乎要贴在男人的身上。

049号没说话,视线下滑,落在了青年另一只下垂的手上。

忽然,他视线一凝,一把抓住谢愠的手臂,将那只手拽到眼前。

只见方才被“于梓彤”捏住的地方已经肿成了一圈鼓包,像个馒头似得,红中透着骇人的紫色,几乎有些发乌。

被他这么一拽,谢愠口中溢出一声痛呼,正说着的话也被打断了:“疼……”

049号蹙起眉:“怎么弄的?”

“没什么。”谢愠本想含糊过去,奈何049号神情不愉,定定地看着他,只好说了实话,“在楼下遇到了个之前认识的人,她穿了校服,本来想骗我,被我识破了。我拿了学生证就跑了,没什么的,之后去医院包扎下就好。”

三楼么?很好,他记住了。

049号的手指在伤口上方停了一下,没敢碰,停了会儿,他低下头,在上面轻轻地亲了一下。

干燥柔软的唇在快要失去知觉的肌肤上烙下一个滚烫的烙印,紧接着撩起一片颤栗。

谢愠瞪大眼,大脑一瞬间空白,就连方才因为男人的话而慌张焦虑的思绪也被清空。

心跳在耳边鼓动起震耳欲聋的声响。

049号却像是没察觉自己这举动有多么暧昧一样,一手虚握着青年受伤的手腕,一边朝墙角后方看了一眼。不只是看到了什么,他皱起眉,低声道:“跟我走。”

谢愠回过神,搓了搓自己滚烫的脸,跟上了049号的步伐。

四楼的走廊比其他楼层都要诡异,从墙面到地板,再到天花板,全都涂满了不详的黑色,空气中血腥味浓到呛人,只是却见不到什么断肢残骸。

谢愠觉得古怪,看了几眼,随后才意识到,那些黑色并不是油漆,而是有人把血涂在了上面。

更远的地方,有一个隐约的轮廓摇摇晃晃,像是有个人被倒吊在了天花板上。

他皱起眉,想要再看的仔细一点,眼睛便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给遮住了。

“别看。”049号声音微冷,“进教室。”

微凉的手指搭在眼眶上,指腹有薄薄的茧,力气却收敛且温柔。

谢愠闭着眼,乖顺地被拉进了教室。

教室门关上,阻隔了大部分的腥味。室内倒还是寻常的样子,049将遮在谢愠眼前的手放下,示意他在课桌前坐下。

谢愠看着站在讲桌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然。

和余温水一起在教室里的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和余温水是十几年的发小,从小学,一直到大学,直到余温水的离开,他们的关系很好,但始终都止步于好兄弟好朋友的关系。

最亲近的接触止于拥抱,最过火的也只是十八岁那年醉酒后的抚慰。

谢愠很清楚,余温水是个直男,因此只敢偷偷在对方身后看着他。余温水在做什么?和谁聊了天?新认识了哪个女人?

到最后,几乎都有些病态了。

他真是个很能忍耐的人,满满一腔的情意,硬生生忍了十二年,都不曾被宣之于口。

可结果呢?

忍到最后,什么都没了,余温水也没了。

余温水走了多久,谢愠的世界就荒芜了多久,直到这次被莫名拉进这个诡谲的世界,遇到049号以后,他才真正感觉自己死寂了许久的心再度鲜活起来。

看着眼前的049号,谢愠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泛起了欢欣的颤栗。

他曾经错过一次的人,现在又因为奇迹而出现了他的面前。

是的,奇迹。

其他被莫名拉进这个死亡世界的玩家,恐怕都会咬牙切齿地诅咒自己的命运。

可谢愠只觉得幸运。如果不幸运,自己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机会,能够再次见到心爱的人?

他的心头忽然浮现出一个极其疯狂的想法。

余温水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他和自己以前的关系究竟怎么样,那还不是由自己一张嘴胡说?

看他也不很讨厌自己,甚至还对自己做出了这样暧昧的举动,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其实是有机会的?

只要他说,他和余温水其实是情侣关系,余温水是不是也会相信?

这时,049号在他身边坐下,打量着他的伤口,哑声问:“疼吗?”

谢愠回过神,用力摇头,将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里:“不疼,只要你在就不疼。”

049号没有应答,只沉默地将他搂进怀里。

谢愠坚定道:“如果再也没法遇上你,那我就不离开了。”

“别胡说。”049号侧脸,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将亮的天色。他一手勾着青年的腰,一手探进了青年的口袋,将里面放着的两张卡片拿了出来,看清其中一张上有着青年名字和照片的学生证后,049号松了口气:“等天再亮一点,我就送你出去。”

谢愠闷声道:“不要。”说着,还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

049号是真有点头疼了,他顿时后悔起刚刚自己怎么就实话实说了,让青年什么都不知道,开开心心地走不更好吗?

他正想狠下心,把人推开,便听到怀里的谢愠开口,说了一句令他久久未能回神的话。

“你都不记得了。”谢愠道,“我们的关系,你全忘了。”

049号怔了怔,道:“什么关系?”

谢愠抬起脸,抿了抿唇,却是狠狠下了决心。

因为紧张,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恋人。”

轻飘飘的两个字,骤然落地,砸出千钧的重量。

049号瞳孔微缩,一时有些没回神。

谢愠此刻也是心虚的要死,连带着膝盖都有点发软,快站不住脚。

老天啊,原谅他的自私和卑鄙吧。

他真的再也受不了只能远远遥望着心爱之人的甜蜜折磨了。

谢愠偷偷打量着面前男人没被掩藏住的下半张脸,男人下巴紧绷,薄唇紧抿,显然也是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怕他怀疑,谢愠忙又颤巍巍地添了一把火。他扶住049号的肩膀,仰起头,鼓足了勇气,嘴唇轻轻地印在了男人线条冷厉的下巴上。

像是被这个吻唤回神志似得,049号低下头,细细端详怀里的人。

成为NPC以后,他从没思考过自己以前的事情,更没对谁动过心,他似乎天然就对其他人没有兴趣,更别提进一步发展为情侣关系。

就像是和世界隔了一层玻璃,渐渐地,049号便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可自从遇见了谢愠以后,这种感觉就消失无踪了。说来也怪,打死进这个世界以前的049号也不相信,自己不仅会出手保护玩家,还将他带在身边,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护在身后,无时无刻地不想要牵他的手,拥他抱他。

谢愠说认识他,049号其实已经信了八分,就算大脑会说谎,留在深层的潜意识不会骗他。如果不是真的先前认识,且关系亲密,自己是绝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还是个玩家做到这一步的。

可……恋人?

谢愠似乎已察觉到了男人从兜帽下投过来的探究目光,心里虚的不行,算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对余温水撒谎,又想起对方看破谎言的功力是一等一的,更加紧张。

被审视的煎熬与内心的紧张,形成了内外两种压力,谢愠被挤在中间,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他难受的想:余温水不信他。

就算他失去了记忆,自己也无法成为他的答案。

十几年来在内心里堆积起的郁闷终于将坚固的堤坝冲破了一个缝隙,酸楚的热流直冲向眼睛与心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谢愠连忙将头低下,然而还是没能瞒住049号。

见青年泛红的眼角,049号心里一疼,霎时,什么怀疑与揣测都消失了。

他抬手捧起谢愠的侧脸,低头,轻轻吻在青年的眼睑上。

“我知道了。”049号保持声音平静,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克制,“等一会天亮了,我先把你送出去,然后……我会想办法,去找你。”

“这个游戏世界很诡异,他不会只把你拉进来一次,记住,出去以后,在网上找一个叫‘真实之门’的网站,好好记住里面的各类事项,不要乱和人组队。”方才还嫌黑夜过得漫长无边,现在天光即将破晓,又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快。

许多话来不及说,便都略去了,049号有些粗糙的指腹滑过谢愠的侧脸:“只要活着,就还有见面的希望。刚刚那样自暴自弃的话,不准再说第二次。”

谢愠感觉被亲到的地方像有火烧,他有些欣喜,049竟然真的相信了,一面又有些不安道:“你真的会来找我?”

049号道:“会。”顿了顿,又道,“下次见面,会给你看我的脸。”

这句话像一个委婉的承诺,在说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049号此刻还轻轻搂着他的腰,不知为什么,方才还觉得没什么的亲密举动,在青年说出“恋人”二字以后,便带了股说不出的暧昧。

谢愠张了张嘴,又闭上。

049号信了他的胡言乱语,这很好。

在此基础上再想要些什么,就实在不合理了。

049号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道:“怎么了?”

谢愠道:“还有一件事。”

049号道:“什么?”

谢愠硬着头皮,心里比刚刚遇见于梓彤还要紧张:“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说完,他又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遮在眼前:“不……我……当我没说。”

昏了头了。

见男人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话,谢愠一时松懈,不经脑子就把想在脑子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049号一顿,难得也感觉出了几分窘迫。如果青年真的和自己是恋人关系,这个要求……不能说是不合理。

他的目光落到谢愠红润饱满的唇上,心跳有点失速。

沉默一会儿,他压下冲动:“不了。”

不等谢愠失落,他又继续道:“下次见面了,再亲。”

--

天真正亮时,谢愠靠在049号的肩头,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经过一夜的奔波,此刻的他无比疲惫。

049号叩着青年的手指,望向四楼被鲜血浸染的走廊,破晓的晨光刺破云层,将浓稠的黑暗尽数化开。

用拇指心不在焉地摩挲了一下青年的指节,他想,原来自己有过去,有回忆,甚至还有恋人,拥有身为人类的一切一切。

那么,他当初又是怎么变成NPC的?

不行,无论怎么想,在此以前的回忆都是一片空白。

049号的神情暗了暗,推醒肩上的青年,他温声道:“醒一醒,天亮了。”

谢愠揉了揉眼睛,他还有些迷糊,男人拉他,他便顺从地跟着站了起来。

天亮以后,学校便恢复了如常的平静。四楼被鲜血浸染的走廊失去了以往的压迫力,只让人觉得恶心。

和黑夜里的那种令人心里发慌的静不同,从电梯下到一楼,一直到大厅前,路上都没再遇见一个人。

玩家、杀人魔,全都消失不见了。

谢愠被049号领着推开了近在眼前的学校大门,只感觉有一阵难以抵御的困意袭上脑海。

他挣扎着最后的清醒向后看去,却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轮廓。

紧接着,身体向后倒去,耳边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

正在检测玩家通关条件……

确认存活。

确认学生证身份相符。

确认已逃离学校。

——恭喜玩家成功通关!


男人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谢愠的确是没有想要跟过来的意思,只好转身离开。

却不知道,看起来专心工作,和往常无异的青年,此时手指都已经抖得打不了字了。

他对别人都很粗心,唯有对余温水心细如发,男人身上的每一个违和之处,都会在他眼里无限放大。

正因为如此,谢愠才能用两句话就发现,刚刚那个余温水是假的。

十有八九,是镜面人。

怎么回事?余温水究竟出了什么事儿?

谢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情绪的崩溃,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相信余温水。

可不安却在他心上划了个大洞,他落入其中,不停下坠,好像无底深渊。

晚上十一点,距离发现余温水的镜面人已经过去了近九个小时。谢愠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对方,但是,没有。

不安和恐惧随着时间流逝在他心底越酝酿越疯狂,谢愠开始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想象最糟糕的结果:余温水中招了。

他甚至后悔起来,自己刚刚应该跟着那个镜面人走的。至少,还能找到一点线索。

来来往往的客人中,身穿红衣服的人越来越多,来办续房手续的人也越来越多,且一办就是按月按年的,像是铁了心要在这里住下来一样。酒店大厅吊顶上的玻璃灯映着他们脸上幸福的笑容,让谢愠心里的不安又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

这个时间,人流量稍微少了一些。前台小妹从刚刚就一直观察着谢愠的脸色,见青年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人状态也不对劲,忙劝他道:“谢愠,你去吃饭吧,晚饭还开着呢。”

前台深棕色木质桌面上的花纹就像漩涡,在谢愠眼底疯狂打转。他也察觉了自己的状态极差,没有推辞,点点头:“好。”

去餐厅的路上,谢愠拿出手机看了看群,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可是群里从下午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说过话。最后一条聊天记录,还是沈晨在他去408以前给他的提醒。

最终,他脚步一转,换了个前行的方向。

他决定去余温水的办公室看一看。

--

镜面世界,四楼,刺鼻的血腥味中,余温水走到那辆诡异的清洁车前,掀开里面遮盖在最上方的白色床单被单,只见里面三具尸体,两男一女,都是血肉模糊的一片,想要辨别身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一下,低头看向手心里的镜子。

里面空无一物,什么都照不出来,包括他自己。

于是余温水的眉皱了起来。

这时,身后脚步声响起,踩在这厚厚的绒毯上有些沉闷。

他回过身,只见沈晨正不紧不慢地从楼梯下走上来。

她的声音和神情都很冷静,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你究竟是谁?”

余温水短促地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答你?”

沈晨没回答,走上前看向清洁车的内部,然后深深拧起了眉,道:“这是吕易和白晓恬的尸体?……那还有一具是谁的?”

余温水看她一眼,没说话,他收起镜子,又走到了408的门前开始观察。

沈晨觉得这NPC实在是古怪,可同时,她又觉得他很熟悉,像是以前见过似的。

谢愠对他很亲近,听到自己说他对他有意思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唯一那点反应更像是害羞。


伴随着“吱呀”一声,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这间教室的每一个角落。

教室里非常安静,安静到谢愠可以听见另一个人沉重的如牛般的呼吸声。桌椅的缝隙间,一双浸满鲜血的布鞋与拖在地上的斧子正从前门缓缓朝室内移动。

布鞋鞋底与地砖接触又分离,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黏腻声响,在地砖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斧刃上也不断向下滴落着猩红的液体。很显然,这些属于前一个受害者的鲜血才刚沾上不久。

谢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死亡在这里,并不是一个玩笑。

他本寄希望于这位朋友只是进来随意看看,很快就会离开,然事与愿违,对方似乎莫名笃定了这间教室里有人,不仅没有离开,还翻找的分外仔细。

随着距离的拉近,杀人魔粗重的呼吸声,斧刃在地上拖动的声音,还有那黏糊糊的脚步音,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谢愠本以为自己会被现况吓得手脚发软,然而真正面对上这种情况以后,他却发现自己的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甚至还能分析眼前的情况。

继续躲在这里只能是等死,必须赶紧跑。

问题在于路线。

杀人魔是从前面的教室门进来的,如果想跑,就只能从后门。好在,谢愠选择教室时,比较保守,这间教室正好处于整座走廊的正中间,他可以从后门直接前往大楼梯。

呼出一口气,他将身子伏得更低,慢慢地用手肘和膝盖蹭着地面,朝后门的方向匍匐前进。

小心翼翼地避让开所有的桌椅,后门就近在眼前,谢愠手掌撑地,屈起膝盖,半蹲起身,然后——

跑!

桌椅下面虽然能够躲藏,但前后门这种一览无余的地方,加上开门的动作,想要悄无声息地通过,几乎不可能。

与其慢吞吞地经过,还不如赌一把用速度取胜!

他抓住门框,借用惯性把自己甩进走廊,跃出的瞬间,眼角的余光让他短暂地瞥到了那位杀人魔的身影。

一个干巴巴的细长男人,几乎可以说是瘦骨嶙峋,与他手中巨大的斧刃极不匹配。他面容丑陋,双目突出,如同金鱼,脑袋正上方又往下凹了一块,似是被什么重物压瘪了,凹陷处直至眉心,令他整个头顶看起来像是骆驼峰。

他死死地盯着谢愠,脸上神情似怒似癫。

这……还能算是人类吗?

来不及更多思考,两脚落地的瞬间,极速飙升的肾上腺素便催促谢愠迈开步子,朝不远处大楼梯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桌椅被掀翻的巨响,杀人魔的怒吼声震得他两耳嗡嗡作响。

谢愠本以为杀人魔会继续追他,谁知在他下了楼梯后,那脚步声便停了下来,只有杀人魔粗重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里不断回响,证明其并没有离开。

为什么不追了?

难道杀人魔不可以下楼梯?

心中泛起一丝古怪,伴随着一点点好奇。

但很快,这好奇便被谢愠给压了下去。

好奇心害死猫。

恐怖片里好奇心泛滥的早死。

不该看的别看不该管的别管。

在心里重复了如上三句话以后,谢愠没有回头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直直下了一楼。

一楼,空旷的大厅内,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与平静。

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恐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两种情绪在他的心脏里剧烈跳动着。

谢愠抹了把脸,发现额头和手心里不知何时已浸满了冷汗。

不等他松一口气,突然,电梯又响了。

这一次,是在西边。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就像是死亡的宣告。

谢愠站在走廊上,只感觉有一阵悚然感猛然爬上自己的后脑。

冷静,冷静。

说不定只是玩家呢?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艰难地转头看去,只见原本漆黑一片、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西部走廊上,随着“叮咚”声响,亮起了一道细长的光条。

很快,那光条随着电梯门开启的声音慢慢扩大。

然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了出来。

借着电梯灯光,谢愠清晰地看见那人头神情惊恐,眼睛不甘地瞪大,嘴巴大开,牙齿被血液浸染为黑紫色的红。

而这颗人头只是一个开始,很快,更多破碎的尸块从电梯里被人扔了出来,手臂、大腿、内脏……

尸块与大理石地板接触,发出黏腻的声响,血液流得到处都是,不难想象,那小小的电梯厢已成了怎样一副地狱光景。

浓烈的血腥味与死亡的气息扑面袭来,谢愠似乎忘记了恶心,大脑在尖叫,可身体却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动弹不得。

二楼的杀人魔不知道还有没有离开,眼前就又来了一个新的。

并且非常显然,这位电梯杀人魔比二楼的那位更加恶趣味。

谢愠感到崩溃的同时,一种说不出的愤怒也袭上他的脑海,他是真想骂人了。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杀人魔?规则上的写的“?个”不会真的是不限数量吧!?

再这样下去,别说找学生证了,光是躲避这些疯子就已经要耗尽他全部心力了!

二楼那位说不定还守在楼梯口,大楼梯走不通,朝东边跑时间又不一定够,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谢愠竭力思考着解决办法。

可恐惧已经侵蚀了他大半的思考能力,身体中的每一块血肉都在尖叫,似乎这样就能将一部分恐惧排解出去。

四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也仿佛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黑色海洋,谢愠溺在其中,痛苦挣扎,几乎无法呼吸。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下颚缓缓滑落。

西边电梯里,尸块很快就被扔完了。

电梯里传来沉重的闷响声,那个杀人魔要出来了!

谢愠忽然抬起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他用的力气非常大,差点把自己掐出眼泪来。而这剧烈的疼痛给了他力量,将他短暂地从被恐惧淹没的情绪中解救出来,向前几步,他向仓库的方向走去。

地图上显示,一三五楼的大楼梯旁都设有仓库,可供玩家和杀人魔玩躲猫猫游戏。

从刚刚的情况看来,杀人魔找得非常仔细,因此玩家躲藏起来的安全性也变得非常低,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咬咬牙,他走进了仓库。


这游戏绝对有鬼。

问题在于,一个抽鬼牌的简单游戏,对方究竟是怎么出的千?

疑惑与焦虑涌上心头,连带着谢愠伸出去抽牌的指尖都带了些许的迟疑。就在这时,049号坐下前在他耳边说的那句“不要多想”再度回响在耳畔,他咬了咬唇,尽量不多想地抽了一张过来。

很幸运,这张牌不仅不是鬼牌,还帮助谢愠凑成了对子,转眼间,他的手牌只剩下了两张,蛤蟆人三张,049号一张。

他将手牌朝049号递过去,同时暗中祈祷,这张牌一定要帮助049号取得游戏的胜利。

049号从谢愠的手牌里抽走了一张红心K,看清牌面以后,他眉头微挑,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没有如谢愠祈祷的那样出牌,而是说了声“过”,便将手牌递向蛤蟆人。

谢愠心底一沉。

就在049号说出“过”的瞬间,蛤蟆人那张丑陋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古怪的笑,他从049号的手牌里抽了一张,顺利凑成对子,转眼间,他的手牌也只剩下了两张。

谢愠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只觉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在这瞬间朝自己压迫而来。伸出手,他拼命祈祷不要抽到鬼牌。

然而事与愿违,他收回手,在牌面上看到了一只灰色的小丑。

手腕止不住地一抖,谢愠想控制脸上的神情,可根本无法控制,恍惚中,他看见小丑和蛤蟆人正一起对着自己哈哈大笑,像是在嘲讽他的无能和愚蠢。

“谢愠。”

049号的声音响起,依旧平静,带着奇异的安抚:“没事的,把牌给我。”

不行。

绝不可以。

下定了决心一般,谢愠深深吐出一口气:“049号,抽左边的。”

他手里的两张牌,一张鬼牌,一张红心10,左边的正是红心10。

他选择将鬼牌留给自己。

或许是错觉,话音落下的瞬间,谢愠看见面前的男人非常温柔地笑了一下。

049号朝他伸出手,却并没有如其所言地把红心10抽走,而是坚定地选择了鬼牌。

谢愠惊了一下,下意识将牌捏紧,不让对方抽走。

049号无奈道:“乖,不是说了吗?你要听话。”

见青年还是一脸不愿,他又哄道:“相信我,好吗?”

话里饱含温柔与耐心,几乎连049号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谢愠心中挣扎几番,最后还是微微松开了手。他选择相信049号,相信余温水。

看着眼前这一幕,蛤蟆人毫无征兆地发出了尖锐的笑声,它捂着肚子,笑得舌头都吐了出来,黏液顺着流淌到了地上,两只无神的眼疯狂转动:“好精彩,好精彩,看来你们已经决定好谁要被我吃掉了!”

就在这时,049号开口,打断了他的狂笑:“游戏结束。”

“哈哈哈……哈?结束?怎么可能!!”

蛤蟆人脸色大变,谢愠亦是没反应过来。他们一同朝桌面上看去,只见牌堆的最顶端,赫然多了一副花牌K的对子。

而049号的手中已空空如也,方才从谢愠手里抽走的那张鬼牌,竟然变魔术一样从他手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蛤蟆人尖叫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它疯了似得翻开谢愠最后剩下的那张手牌,见到红心10的瞬间,谢愠竟然从它那张深绿色的脸里看出了一丝惨淡的白。

它恶狠狠地盯着049号,用尖锐的嗓音大喊:“你出千!你出千!!!”

049号淡淡地看着他,也不反驳,而是对着三角桌边上一直静静待着的小泰迪熊布偶道:“游戏结束,请求判定所有玩家的剩余手牌。”

小泰迪熊歪了歪头,从肚子的破洞里发出清脆的童音:“判定中……”

“判定已完成。”

“游戏结束,还有两名玩家持有手牌。”

“玩家一号,剩余手牌数1,牌面为红心10。玩家二号,剩余手牌数1,牌面为——”

“鬼牌。”

听到鬼牌两个字的瞬间,谢愠呆呆地看向049号,大脑还迟钝着没能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蛤蟆人剩下的那张牌,是鬼牌?

怎么可能?鬼牌明明被自己抽走,又被049号抽走了才对啊?为什么最后会出现在蛤蟆人的手牌里?

种种疑问一口气涌上脑海,谢愠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049号看向一脸懵圈的青年,笑了笑,走上前牵住了谢愠的手:“我不是说了吗?相信我。”

感受着指间传递过来的对方温暖的体温,谢愠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暂时放下了那些疑问,扑上去紧紧抱住了男人:“……你知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害怕?”

过了一会儿,谢愠的腰间轻轻搭上了一只手掌,049号勾着他的腰,声音低沉:“不怕,有我在。”


但谢愠不同,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变数,一个定时炸弹,不说,前台小妹已经默认了他不会工作,就是个来这里摆烂的,她表示心很累。

谢愠也察觉到了一点对方透露出的淡淡嫌弃,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也不好意思继续再问,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弄懂了前台的工作流程,也开始试着帮前来的客人办理入住手续。

出乎意料,这工作还挺容易上手的,不多时,原本一条的长队分成了两条,两个人一起工作,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

但是,由于客人还是在源源不断地从那扇黑漆漆的大门涌入,导致这项工作就像是永远都不会迎来尽头一样,埋头苦干了快一小时,抬头一看,排队的人数不减反增,谢愠不由得有些发怂。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女人,其他的客人看起来和常人没什么差别,也没有胡乱搅事的。

只是,如果真的就只是坐在这里工作三天就能通关,虽然人的确是很累,但这个游戏的难度,应该不足以被评为四星才对。

这个念头刚出现,便听见电梯那边传来一阵骚动,谢愠下意识朝那边看去,只见刚刚那个说要抓外遇的女人拨开人群,满脸惨白,正跌撞着朝前台跑来。

她一下子扑到了前台桌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头长发散乱,那狼狈的模样吓得她后面的客人都忘了提醒她不要插队。

谢愠不着痕迹地避让开了女人的身体:“您好,有什么能帮助您吗?”

“血!血!”女人抬起脸,凄声尖叫道:“那间房外面全是血!”

大约是早有预料,此刻谢愠心里倒是不怎么惊讶。可一旁的客人听了女人的话,却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血?怎么回事,这家酒店都不打扫的吗?”

“卫生真差……”

“有血不是很正常吗?这个女的真奇怪。”

“要不我们换家酒店住吧。”

眼看着有些客人就转身要走,谢愠忙道:“不好意思,经过查询,您的丈夫现在还没有退房,也没有喊任何客房服务,所以我们的清洁人员也无权私自进入房间。”

“不对!你怎么听不懂呢?房间里全都是血啊!”

女人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整个人都有些神神叨叨的。她一把抓住了谢愠的左手手腕,还想继续说什么,谢愠曾因为这个动作受过伤,立马条件反射地抽出了手,同时不忘强装微笑道:“如果您真的很在意,我这边可以通知工作人员去帮您看一看……”

女人闻言,立马叫到:“你!我就要你和我一起去!”

谢愠本想解释自己只是个前台接待员,奈何女人神情癫狂,根本听不下半个字。

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站起身,将自己手头还没完成的工作交给了前台小妹。

离开前,谢愠将这件事发到了群里。很快,沈晨出现,提醒道:“据我所知,客房的万能钥匙只有客房部的服务员拥有。”

比起提醒,这更像是一个警告。

也就是说,408还有一个负责清理客房的服务员,就是他帮助女人打开了房门,才有了女人现在神神叨叨说房间里全是血的一幕。

谢愠不由得想起了那台诡异的清洁车,心里一紧,将手伸进口袋,他紧紧攥住了那枚黄铜短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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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真的受了惊,整个人走路都不稳了,精神也不太好,恍恍惚惚的,从她嘴里根本问不出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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