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落地京市是凌晨,她没有计划,出机场时就近找了一家酒店。
吃了褪黑素睡了一觉,她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乱的一场梦,一看时间才睡了三个多小时而已。
外面下雪了。
她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她和孟昔的第一次牵手就是在鹅毛大雪之下,她的脸很烫,心跳快得人发慌。
捧着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她在隐隐的钝痛中感觉到实实在在的幸福。
“哎呦闺女,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孟昔哥哥,你要去哪儿?面马上就煮好了。”
朱惜月围着围裙,挽着头发,让孟昔微一愣神。
“你自己吃吧。”他敷衍地回了一句就匆匆出了门。
朱惜月深吸了口气,抿起嘴唇微笑。没关系,夏清走了,孟昔哥哥是自己的了。她会等他回家。
孟昔打开车门,又颤抖着手关了回去。
他手心紧紧攥着夏清的戒指,颓然地蹲下哭了起来,又突然开始笑。
自己太蠢了。
她的行李箱,他提了两次。
她说里面是书他就真的信了。她走得太悄无声息,除了证件和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走。
他送给她的包包、首饰、手办、盲盒,一个没少地摆在柜子里。
她亲手做的,他们用了好几年的情侣陶瓷杯,也还放在桌子上。
甚至连她每天晚上都要抱着睡的茄子玩偶都没有带走。
孟昔想到那天她看自己的眼神,提到孩子时的表情,就心如刀割。
那么多反常,那么多蛛丝马迹,他都眼瞎似的视而不见,还怪她无理取闹。
如果他不让她给惜月煮红糖姜水,如果他不带惜月回家,如果他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丢下她……
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多关心她一点,多追问她和茉莉一句……
如果那一晚他没有喝酒再理智一点……
小雨慢慢变密,打湿了衣服和头发。
她在本子上写:我一直讨厌阴雨天,但你是我的太阳。太阳碎了,我被烫得千疮百孔,心脏里的血液却已经结冰。
这段话她用力划掉了。
我知道你和朱惜月上床了,我们分……
这句话也没有写完。
对,她没有说分手,她只是想跟他分开一段时间。等她消气了,就会回来的。他们说好了过年结婚,以后要生两个孩子。
“宁先生,不好意思打搅了……”
宁山扫了一眼浑身湿透的男人,“如果要问夏老师的事,我无可奉告,你请回吧。”
孟昔抵住门,“你知道清清要走,她一定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求你了,告诉我。”
“茉莉……”
他撞开宁山冲了进去。
“夏老师跟你说她要回国,你们的约定是什么?你能联系上她,她那么喜欢你,她答应会给你打电话对吗?”
“你放开我……”茉莉有些被吓到了。
宁山捏住孟昔的胳膊把他扯开,让茉莉回房间。
“请你马上从我家里出去。”
“你们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清清!”
孟昔失去了理智,要冲进去找人。
宁山挡住他,“孟先生,请你自重。我跟夏老师只是雇佣关系,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义务对你们的事情负责。”
“请你离开,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
孟昔闭眼冷静,跟宁山说了两声“抱歉”,灵魂落魄地离开了。
“他不是喜欢那个阿姨吗?夏老师走了他不应该开心吗?”茉莉一脸愤懑。
宁山无奈:”大人的事……“
“我,不,懂!”茉莉抢答,大写的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