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低笑了声,“清白还是堕落,不在于这副皮囊,更在于人心里,你说是不是?”
楚晗却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女人,心性受封建礼教束缚,正如那笼中雀,看似光鲜亮丽也没有自由,可怜啊。”
她忽然凑近了我,眨着晶亮的眸子,好奇地问:
“话说,身为古人,处女情结应该更加严重吧……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太子过去心里那道坎的?”
一言既出,如雷在我的耳边乍响。
我原本极力维持的笑容一僵,攥紧了袖下的珠串。
他把我们的过去都给楚晗说了吗?
和殷清砚在一起时,我并非完璧之身。
昔日的殷清砚还不是太子时,我是他身边武功高强的女暗卫。
那场决定了他被立储的军功,也是我毕生之痛。
我为了救受伤的庶民,被敌军俘虏,他们用五石散废去了我武功,在军营里极尽凌辱。
九,十,十一。
我数着欺压在我身上的士兵,直到援军前来,第十一个人,结束了。
他带着援军杀出重围,抱住了奄奄一息的我,声音颤抖得厉害:
“绾绾,别怕,我带你走。”
后来,殷清砚把那十一个凌辱过我的士兵削肉活剥,做成了人皮灯笼,悬挂在夺回的城池墙头。
那些经历对我来说是噩梦,也是毕生永远逃脱不掉的阴影。
他曾下令不许任何人提及。
可现在,这些话却从一个外来女子的嘴里轻轻松松说出了。
心中的惊涛骇浪逐渐平息,我平静地对答:
“若是真心悦爱一人,爱的自然不是一颗守宫砂。你自诩世人皆醉,你独醒,却从未懂过真正的爱。”
没想到她快速打断了我的话。
“那你觉得,太子殿下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真心爱你呢?”
楚晗叹惋地嘲笑着,一脚踢开了面前的蒲团,对着佛龛大放厥词:
“我不信鬼神,不敬神明,我只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放荡不羁的爱,你说我不懂爱?真是可笑。”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垂眸思忖,手中的珠串也应声被扯断,珠子朝四面崩去。
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殷清砚。
他长身玉立,目光深邃而清冷,身上不再有我熟悉的冷香,还挂着一件十分眼生的香囊。
恍惚间念起,大概是楚晗前些日子献与他的。
殷清砚看到我空空如也的手腕,眉心紧蹙:“那串菩提呢,你为何将它摘下来?”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当着楚晗的面,轻声道:
“夫君说过,这白玉菩提象征着在佛前许愿,愿如此珠,朝夕相见。既欺骗了佛祖,那么不戴也罢。”
可谓字字珠玑。
抛却这定情信物,意味着我们夫妻情分断绝,无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一旁的楚晗眉间一喜,忙不迭补刀:
“姐姐方才在佛堂埋怨殿下冷落她,这才赌气扯碎了那珠子,殿下可千万不要怪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