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寓会吃人。
每次下雨一小时，公寓就会莫名其妙消失一个人。
可有一次。
这场雨下了一个星期。
从这个月开始，整栋公寓都弥漫着口水唾液的味道。
我观察着墙壁裂缝流出来的雨水，心如捣鼓。
雨水是透明的。
可经过水泥墙的狭小甬道，就变得浑浊不堪。
我嗅了嗅，墙壁裂缝流下来的雨水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黑色的雨水，黏黏的，糯糯的。
就像是爬行生物留下的一滩呕吐物。
“小周，你在干什么？”
我猛地回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浑浊的老眼。
是公寓的保安，刘大爷。
“刘大爷，咱们公寓的墙漏水了。”
刘大爷上前探了探腰，眼睛眯了眯。
“小周啊，这是栋老公寓了，漏水肯定是正常的，你习惯就好。”
我看向墙壁里流出来的黑色雨水，想要伸手去够。
刘大爷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力道超乎寻常的大。
我不禁疼得皱了下眉头。
他赶忙放开我。
又冲我笑了笑。
“刘大爷你没闻到什么臭味吗？”
他摇了摇头。
“我怎么觉得就是这雨水的味道......”我想要再次伸手，他却再次抓住了我的手。
“别碰它！”
他皱着眉严肃地看着我。
就像是我碰到就会立刻死一样。
我疑惑地看向刘大爷，正想要问个明白，他便被别的业主叫走了。
楼上的高中生李秦失踪了。
这是下雨的第二天，清晨。
我站在窗户边，俯视着楼下一辆辆闪烁着刺眼红蓝灯光的警车，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李秦不是消失了。
他是被这这栋公寓吃掉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次有人无故失踪了。
我马不停蹄地收拾着我的行李箱。
因为我要离开这里。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打开了门。
是警察。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我房间摆放的行李箱，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他拿出警察证，举在了我的眼前。
“周洋先生，我们需要你帮忙提供一些李秦失踪的线索。”
“周洋，双一流大学毕业生，一个月前来到惠民公寓居住，是这样，没错吧？”
冰冷硬光下，两名警察严肃地盯着我，他们的脸有些发白扭曲。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李秦妈妈今天早晨向我们报案，李秦昨天夜里没有回家，你正好在他们家楼下，昨天你听到任何动静了吗？”
我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两名警察盯了我两秒，一同起身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我便安然地走出了警察局。
我欺骗了警察。
昨天下午六点，我听到了楼上发出的凄惨喊叫，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
那是一种肠胃蠕动消化分解的恶心声响。
六点一分，惨叫声戛然而止。
好像刚才的凄惨尖叫是我的错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