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严彻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郑老三试着把火把支立起来,弄了半天却没有成功。
“郑老三,”严彻笑嘻嘻的说,“问你一个问题啊。”
郑老三不耐烦道:“啥事?”
严彻嘿嘿笑道:“你说,咱们这群人里最有福气的是不是你?”
郑老三咧着嘴笑道:“啥意思,啥叫我最有福?”
“哎,这不是明摆着嘛,”严彻砸吧砸吧嘴,“别说我跟管老四了,就连海老大也是光棍一条,救你一个傻大愣粗的,居然还讨了媳妇。”
“咋地,俺不能娶媳妇?”郑老三瞪了他一眼。
“哪的话,我只是觉得奇怪嘛!”严彻不怀好意的笑道,“再问你啊,你娶老婆也有三四年了吧?”
郑老三掰着手指数了数,点头道:“嗯,三年半了。”
“三年半了,”严彻“哦”的一声,忽然语气一转,讪笑道,“都三年半了,咋还没下个崽?”
郑老三一听,脸涨的通红,说了个“滚”字便转过背去,继续摆弄火把。
严彻调侃道:“这母猪一年也能下几个猪仔,你们俩都三年了,咋还一个没有,到底是嫂子不行,还是你不行啊?”
郑老三扭了扭脖子,装做没听见。
“嘿,问你哪,是不是你力气不够啊?”严彻嘿嘿的怪笑,他干脆凑到郑老三耳边,“我说,要不要兄弟帮忙?”
郑老三一个巴掌呼过来,却被严彻轻巧的躲开。严彻吐了吐舌头:“郑三哥,我说的可是帮忙出个主意。”
可郑老三又一拳砸过来,却被严彻一把抓住。
严彻笑道:“我错了我错了,严三哥。”
郑老三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还想发作,却听见右门内出来一人,一脚踢向严彻。
严彻躲闪不及,屁股上着实一记,“哎呦”一声喊了出来。
“严老六,你给我老实点!”
动手的是温三娘子,说话的却是海刀疤。海刀疤也从右门出来,颇不耐烦朝着严彻走了过去:“消停点,少给我闹事。”
严彻点点头,往后缩了一步,却见众人纷纷从右门出来,便赶紧问道:“咋样,往哪边走?”
“走左边。”海刀疤丢下一句,便率先朝着左门进去了。
罗九紧跟着进去,温三娘子拽着郑老三的胳膊也进去了。
严彻正要跟进去,却被管老四一把拦住:“你在这里看着,别乱走。”
说罢,管老四也进了门,严彻发了一会愣,才发现若夫人和她贴身跟班慕潮生,还有班先生却没从右门回来。
“咋回事?”严彻朝着右门望了望,却啥也看不见,“他们不出来吗?”
……
刚才海刀疤和管老四坚持要去左门探个究竟,若夫人没有阻拦,这让班先生颇为尴尬。
虽然这也谈不上闹内讧,但终归不是好兆头。
现在整个墓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活像末世行者。
“若夫人,”班先生有些不好意思道,“闹成这样,早知道就不找他们了。”
若夫人摇摇头:“你不必自责,没有他们去搞定南陵卫,我们可进不来这里。”
班先生叹口气:“其实我们也可以想别的办法……”
“既然做了,就不要去后悔,”若夫人继续在废墟中向前走,“只要你相信没有错。”
班先生点点头又说道:“我想来想去,东进西出,应该是这边没错。”
“那为啥这里一片荒凉,根本不像一个地宫?”若夫人皱着眉头,仔细的寻找着一切重要的线索。
班先生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慕潮生,没有回答。
他们沿着最里面的边缘探索着,可这夯土墙就跟天然的石洞一样,什么机关也找不到。
“不行就炸开它,”班先生忍不住道,“就像我们进来一样。”
若夫人摇摇头:“刚才为了进来,我们已经把手头所有的火药都用掉了,才炸开那么一点大的口子。这火药的威力比我想的要差得远。”
“再去找南陵卫弄点,”班先生并不放弃,“我觉得只要给钱,他们肯定会把他们军库里所有的火药都卖给我们。”
若夫人瞪了他一眼:“现在不能去离开这里,出去了就进不来了,否则,前功尽弃。”
班先生也觉得自己想得过于简单:“是啊,那个谷千户肯定也想进来,你要是告诉他可以用火药开门,他肯定自己干了。”
“他此刻一定在湖边到处找我们,”若夫人微笑道,“听到那一声炸响,他一定起了疑心。不过他只会在湖边找来找去,什么也找不到。”
“也许会从湖里打捞起一具尸体。”班先生想起那个被扔进湖里的青年人。
慕潮生看了若夫人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若夫人没有看他,只是咳嗽了一声:“可那又怎样,难道他还会把尸体送到官府离去查验?”
“他才不会那么做,”班先生摇摇头,“那样就会被朝廷知道了。”
若夫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笑道:“可那小子要是没死呢?”
“绑在石头上扔到湖里都没死?”班先生咬着嘴唇,鼻子里发出异样的哼气,“那他的命也太硬了,我不信,这不可能。”
“我是说如果,或者说,”若夫人笑道,“倘若谷千户从湖里把他救了上来……”
“那谷千户也不能绕过他,”班先生笑道,“谷千户多半会把他又扔回湖里。”
“不,照我看来,”若夫人道,“谷千户不但不会杀他,反而会留他一命。”
“为什么?”班先生不解道,“谷千户难道不怕事情泄漏被朝廷知道?”
若夫人呵呵一笑:“谷千户当然害怕被朝廷发现和我们的交易,但他现在更想知道我们去了哪里。比起海刀疤这些拿点分赃的山贼来说,他才是最贪婪的人,也是最疑心的人。”
“你是说他会以为那小子是我们一伙的,”班先生恍然大悟道。
“那小子那么聪明,肯定会猜出谷千户有问题,那样他就会骗谷千户……”若夫人想起在马车上与礼笑言说的那些话,不禁多了几分恨意。
班先生“哦”了一声盯着两人的脸,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你们做了手脚……”
可他话没说完,却听见若夫人说道:“所以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只有我们三个人在这里了吧。”
“这,什么意思?”班先生眼睛都瞪圆了,他看了看若夫人,又看了看慕潮生。
若夫人“嘘”了一声,指了指站在一面夯土墙前的慕潮生,压低嗓子道:“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