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尚正楚信的其他类型小说《谋国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君无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已是多年未见,但侄子的声音楚慎还是听得出来的,也正因为听得出来,反而更加是心惊胆战。注意到楚慎不再挣扎后,楚星松开了手,向楚慎行礼道:“实是有要事在身,举止多有得罪二叔勿怪。”“你!你好大的胆子!边关重镇守将,无故擅离职守,潜入神都密会朝廷重臣!你知道这事要是泄露了出去,要捅出来多大的祸事么?”“嘻嘻。”楚星笑了笑,又向楚慎行礼。“小子自然是清楚无比,那么为了避免这祸事发生,二叔也当小心谨慎些不是?”“哼。”楚慎一甩手,走回到了书桌前,甚至还特地吹熄了蜡烛,以避免被窗外有人注意到屋内有两个人的身影。“说吧,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前来,所为何事?”楚慎端坐在椅子上问着楚星,楚星打量了一下二叔,神色毫无异常,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若神都真的出了...
《谋国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已是多年未见,但侄子的声音楚慎还是听得出来的,也正因为听得出来,反而更加是心惊胆战。
注意到楚慎不再挣扎后,楚星松开了手,向楚慎行礼道:“实是有要事在身,举止多有得罪二叔勿怪。”
“你!你好大的胆子!边关重镇守将,无故擅离职守,潜入神都密会朝廷重臣!你知道这事要是泄露了出去,要捅出来多大的祸事么?”
“嘻嘻。”楚星笑了笑,又向楚慎行礼。
“小子自然是清楚无比,那么为了避免这祸事发生,二叔也当小心谨慎些不是?”
“哼。”楚慎一甩手,走回到了书桌前,甚至还特地吹熄了蜡烛,以避免被窗外有人注意到屋内有两个人的身影。
“说吧,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前来,所为何事?”楚慎端坐在椅子上问着楚星,楚星打量了一下二叔,神色毫无异常,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若神都真的出了什么大事,那么二叔不可能毫不知晓,此时自己深夜前来他应该会有所联想,怎么会是这般样子。
楚星一动不动的盯着楚慎的神情,向他提问道:“二叔可知近来神都有何大事发生?”
“大事?不曾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楚慎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心中过了一遍,发现除了朝会停了半个月没开以外,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楚慎也只当是陛下过于劳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算不得多大点事。
“那二叔可知陛下何故要赐死太子殿下?”楚星冷不防的忽然一语惊人,楚慎几乎都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你说什么!陛下竟然要赐死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过于震惊的楚慎几乎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调大叫了起来,这种几乎是天翻地覆的事情他身为当朝重臣,堂堂二品大员居然听都没听说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楚星细细观察之下也觉得二叔不似作伪,应该是当真一无所知,于是便将有天使来龙城传旨赐死太子殿下,到自己击杀天使后秘密潜回神都准备查明真相的过程全部告知了楚慎。
了解前因后果之后楚慎亦是感觉此事不同寻常,太子镇守龙城边关多年,莫说是要赐死他这么大的事情。哪怕仅仅只是废太子都是需要朝堂商议之后,再多加布置才能得以实施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突然而然的一道旨意下去就要赐死太子?此事绝不寻常。
“如此说来,神都最近确有一事可能有所关联。”楚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朝会已有半月未开的事了,如此大的事情按理来讲最起码也得在大朝会上先行公布才能实施的,而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旨赐死太子。
似乎是找到了线索的楚星急忙向楚慎询问道:“二叔想到了何事?”
“不久前,陛下同二皇子和首辅大人一同出游,半个月前御驾归来时便宣布陛下身体有恙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从那时起朝会就暂停了,一应国事皆由首辅大人暂理,一直以来也没出什么问题。”
竟有这等事?
如此说来按照时间上算,岂非陛下出游归来后没多久就发布了赐死太子的诏书?此事背后定有隐情,可是这隐情又要如何查出来,怕是要从长计议。可是时间剩下的也并不多,不管是宫中发生了何事,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总要爆发出来,对此毫不知情的太子将处于不利位置。更重要的是太子和大军仍然在北疆等待着自己的消息,这对于自己乃至于对于整个楚家而言都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楚星很清楚不但太子等不起,自己更加等不起。
楚慎见楚星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样子,心想这孩子毕竟还是年轻,这么大的事哪用得着抗在他一个人身上,自己身为楚家的一份子当然也会为这个家族尽一份自己的力量。于是楚慎站起身来,拍了拍楚星的肩膀道:“何须如此苦恼,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要见到了陛下,一切不就尽皆分晓了?”
“二叔的意思是?”看楚慎自信满满的样子,楚星还觉得有些奇怪,现在不就是见不到陛下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如此困扰的么?
“只待明日老夫去联络一帮同僚,一同前去面见圣上,称述要事,所有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楚慎对于自己和一众大臣的影响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相信只要自己联络足够多的人一同进宫面圣,将事情说明清楚,所有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
但楚星对于楚慎这种过于乐观的想法却不抱有什么期待,现在神都已经被对方的势力隐约的控制了起来,即便是楚慎能纠集起一帮大臣又能做的了什么呢?大臣们的口舌能能比得上刀剑么?
根据对方假传圣旨要赐死太子和已近暗中控制了神都的事情来看,现状已经发展到了不可能光凭口舌之利就能解决的地步。现在必然有一群乱臣贼子阻塞了圣听,把持住了朝政,窃取国器,只不过太子还需要一个证据,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清君侧的理由,而楚星现在同样需要一个这样的理由。
无形之中,楚星已经对这个事件完成了定性,剩下的就只是需要一个支持这个结论的证据而已,而这一步却是最关键的,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即便是太子想要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个充足的理由也是说不过去的,不过为了之后的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楚星还是假意对楚慎的计划报以很大的期待。
“二叔既如此说,那小子就放心了,暂且就留在二叔府上等待二叔的好消息了。”
“呵呵,那是当然,老夫出马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贤侄且在府中稍待,明日便有分晓。”
正当楚星楚慎二人偷偷摸摸的交谈着的时候,本应属于太子的东宫之中,同样有两个人密谋着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中一人是大内总管,内卫首领李源,另一人是目前颇受陛下宠爱的二皇子代王秦尚平。
“李总管,宣旨的公公至今都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啊,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代王坐在本应属于太子的座位上向着李源提问道。
相对于他的兄长秦尚正而言,代王秦尚平久居深宫之中,面容较为苍白稚嫩,没有太子那种英武之气,反多了一丝阴狠和毒辣之感。
“一路上的驿站均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宣旨的天使进入龙城之后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在没有任何消息反馈回来。不过反过来说,没有消息难道不正是最好的消息么?这说明事情正按照计划展开。”
“嗯。”秦尚平点了点头,手指在桌案上敲动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李源也很知趣的没有打扰他的思路,而是等待着秦尚平开口。
“我再确认一下,我们的计划并不是真的指望大哥会接受那份旨意吧?”
“那是自然,倒不如说如果大殿下真的能接受那份旨意真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想来大殿下久居边关,与神都几无交流沟通,又握有兵权,区区一道旨意就要令其降服怕是不易。”李源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整个计划早在回神都之前就已经大致确定了下来,虽然一开始仅仅只是三人仓促而简单的密谋。但经过了半个月的发酵和编制,这个密谋已经逐渐发展成铺满整个神都乃至于逐渐向周边延伸的大网,如果说一开始李源只是拼着想要试一把的话,现在他已经有相当的把握和信心这个计划会成功了。
“传旨天使回与不回于我们而言其实也无关紧要,若是回来了事情便简单些,若是没回来无非就是麻烦些,殿下无须对此焦急。”
李源再给秦尚平吃了颗定心丸,该布置的手段基本都已经布置下去了,剩下的无非就是看这些手段生效与否了。
“大哥如果不接受那份旨意的话,想必是肯定会令人前来神都暗中调查的,大哥统帅龙城边军多年,麾下想必也是有不少能人异士,来者必不可小觑,若是真的给他们调查出了什么,那就真的是万事皆休了。”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干件大事,可这世界上想要干大事的人不少,而大都是被大事干死的,真的能成大事的终究是少数,而失败的下场一般都不怎么好。故此秦尚平近来也是夜夜失眠,总是在反复思索着计划的错漏之处,几近废寝忘食的地步。
“二殿下多虑了,我等对此早已有所准备,内卫一周前就已经全部布置了出去盯着皇城和众臣工,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立刻就会有所禀报。首辅大人也已经成功控制住了五城兵备司和部分的禁军,可以说是整个神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一旦对方暴露出来,就算龙城来人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法逃出生天。再则首辅大人也已经派出使者联系北方蛮族,想必他们也是很期待乘大卫朝内乱之机拔下龙城这个陷在他们肉里的木刺。”
“之后,只要有了大殿下谋反的人证,再加上充足的物证,坐实这谋反的罪名,便是大殿下威望再高,龙城的边军也愿意跟他一条路走到黑,他们也无法应对这天下的兵马和北方蛮族的双重夹击。那时大事便成,二殿下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一切目前都处在计划之中,只待大殿下露出破绽了。”
李源三言两语便道出了一个足以改天换地的计划,虽然整个计划仅仅脱胎而出半个多月,然而就这么短短时间里就从一个想法变为了切实可行的行动步骤并且在逐步实施者。很多计划的参与者尽管毫无知情,但却也自然而然的参与到了这个计划之中,一同在神都乃至于大卫朝这个巨大的舞台上演出了一场既不新鲜,又永远不会令人感到乏味的大剧,于是演出就这样开幕了。
当神都的局势逐渐被秦尚正逐渐控制下来开始变得稳定之后,首辅陈玉仲府上却反而逐渐变得乱了起来。自从昨晚神都城中动乱,到早上忽然陈玉仲下令遣散奴仆之后,陈府上这些仆人们就像是树倒猢狲散一样纷纷跑的跑走的走,甚至有的人还手脚不赶紧的顺了些东西走,以至于现在就连陈府上的老管家都不能控制局面了。见到府上已经彻底乱下来后管家索性也懒得理这些人了,而是回到书房里准备最后再伺候老爷一段时光,此时陈玉仲依然就和以往一样早早的就坐在书房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老爷,府上的仆人们基本都遣散完毕了。”
“是么。”
陈玉仲听着屋外纷纭杂乱的声音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与其说是遣散,不如说是逃难还差不多。这也怪不得他们,本来神都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是兵乱,然后自己又忽然下令遣散奴仆,就算他们心中惊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反正这些也都无所谓了,陈玉仲也懒得去管。
“其实老爷您不必这样的,您是首辅,又执掌朝政这么多年,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一定······”
“好啦,你也走吧。”陈玉仲直接打断了管家的话道:“老夫的结局是怎样的心中早有预料,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你们就散了吧,想做什么做什么去。”
管家摇了摇头,仍然侍立在一旁道:“老爷乃是当朝首辅,岂能手下连个支使的人都没有?就让我再伺候您一段时间吧。”
“你呀,唉,那就去门口候着吧,过会太子殿下上门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也确实有些失礼。”
陈玉仲长叹了一声,便把管家支使了出去看大门,随后没过多久便听见一阵沉重而有规律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禁军和羽林军里的那些酒囊饭袋可踏不出这等步伐,陈玉仲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
咄咄咄,书房里响起了敲门声。
“老爷,太子殿下来访。”
“请他进来吧。”
管家推开了屋门,依然是一身戎装的秦尚正走进了这座古朴的书房里,书房里的摆设简单而朴素,没有多余的装饰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首辅的书房,就连秦尚正自己在龙城的书房中都还摆有不少装饰,虽然主要都是些刀剑之类的。
当秦尚正走进房间后,管家又退了出去随后关上房门,仅余两人在房中交谈,就连楚星和黑衣卫们也站在远处,没有人靠近这座屋子。
“虽然老夫也估计太子殿下应该必然会来访,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是在东宫中见到了代王殿下么?”
秦尚正走到了书桌前坐下,面对着陈玉仲答道:“不但见到了他,也见到了父皇。”
“哦,那么想必事情的来龙去脉,太子殿下大致也应该知晓了。”
陈玉仲倒了杯茶,推到了秦尚正面前,秦尚正毫不怀疑的一饮而尽。
“我只是知道了安国知道的事情,却还不知道你们应该知道的事情。”
“呵呵,我们又能知道得了什么?”
“父皇,他真的是意外么?”这话堪称是诛心之语了,陈玉仲放下了茶杯,看着秦尚正。
“太子殿下此时问这个问题有意义么?”
“回答我!”
陈玉仲沉默了好一会,按理来讲应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很简单的答案,却让他沉思良久,最终他给出了回答,一个简单的回答。
“陛下的事,确实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意外。”
听到陈玉仲的回答,秦尚正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大石落地了一样,随后准备起身离开。
“太子殿下可是将北方的边军带离了龙城?”忽然间,陈玉仲问出来了一个秦尚正没有想到的问题,秦尚正没想到陈玉仲还会关心这种问题。
“是又如何?”
陈玉仲摇了摇头道:“老夫之前虽有联络北方蛮族进攻龙城,却从未想到过将龙城拱手让与他们。大卫朝若是没了龙城,那不知有多少生灵要涂炭,又不知有多少世家豪门的血脉要断绝,乃至于大卫朝本身的存续,都将要陷入危亡之中。”
“而太子你,好啊,竟将龙城边军撤回神都,一旦龙城被破,你就是皇族,乃至于整个帝国的千古罪人!”
陈玉仲义正言辞的指责着秦尚正,这却只能让他感到好笑,
“那又如何?我乃太子,之后亦是大卫天子。天下兴衰系于我身,背负万民生死,国朝成败,应有之理而已。”
“呵,好,不错,老夫曾听闻太子殿下欲大兴变法,太子殿下可知我大卫朝此时已经是个漏风的屋子。老夫执掌朝纲二十载,兢兢业业的给这屋子修修补补,就怕这屋子里的哪根梁坏了,撑不住了,那时整个屋子都要塌下来,届时天下板荡,整个大卫朝都要摔得支离破碎啊!”
“哼,荒谬,这大卫朝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退一步说便是真的碎了,那便让它碎,只需重新再将它粘起来不就好了?”
陈玉仲瞪大着眼睛看着秦尚正,随后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老夫以为自己算是敢摔东西的人,但是唯有这个大卫朝老夫从来没想过要摔坏它,更不敢去摔它,只想着捧在手心里,尽可能的维护好来,让它能撑一会是一会。没想到终究是比不上太子殿下,连这大卫朝也敢摔着玩,不过这样也好。”
“不把旧的东西摔坏了,如何能有新的东西?帝国本就已经老了,坏了,几乎要走不动了,摔了也好,只盼太子殿下摔坏了后,还能如太子殿下所言再粘起来,否则的话只怕太子殿下下场,不会比老夫好上多少啊。”
“哼,那你以后就好好的看着,本宫,不,朕是如何把大卫朝这间屋子重新翻修好的。”
秦尚正说完便离开了陈玉仲的书房,楚星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他并不关心秦尚正和陈玉仲两人刚刚在书房中讨论了些什么,因为他知道那肯定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事情。于是他第一时间向秦尚正禀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太子殿下,内卫大总管李源日前服毒身亡了,代王殿下目前也已经被黑衣卫所控制等待发落,现在首辅大人也在此,不知殿下准备如何发落?”
“李源既然已死,那就先不管他了,至于代王和首辅,之后再行发落。”
之后代王秦尚平遭到软禁,首辅陈玉仲则告老还乡,当然两者没过多久便双双病故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秦尚正借边军之力迅速稳定住了神都的局势,在相当简陋的仪式之后便将先帝入了帝陵,随后便登基称帝。而在称帝之前的一天夜里,秦尚正秘密的将楚星召到了东宫之中。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而今晚又把自己叫道宫中,也不知道又是有什么大事要面授机宜。
这段时间来楚星日子过得可轻松多了,神都平定之后一应事由都交给了原太子府上的文官和幕僚,像楚星这样的武将反而无事可做了。每日不是在街上闲逛就是出去打猎,日子闲得很,突然间被秦尚正召到宫中给他一种又是要风雨欲来的感觉,不过此时的楚星对于这样的生活依然是乐此不疲的感觉。
“楚星,可还记得你之前在杨大人府上给他许下的那些好处?你那时候可是能得很啊,居然连朕的婚事也一并卖了。”秦尚正一边笑着一边打趣道,此时按理来讲他还尚未登基应该是不能使用这样的自称的,而楚星当然不会在这种地方自找不快。
“当时事态紧急,臣斗胆,这才给杨大人夸下来海口,其实陛下之婚事又岂是臣做的了主的,关于此事臣之后自会去向杨大人告罪,陛下无须担心。”
“呵呵,你这小子,事情都做下了了,岂有反悔之言?”
秦尚正这做派却让楚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本来以为今晚叫自己来是因为自己当初胡乱给杨秀清开条件,导致杨秀清找上门来后陛下难以处理这才让自己出面反悔的。毕竟这事一开始就是自己许下的条件,和陛下毫无关系,若是让陛下出面拒绝多少也是有些不方便,让自己这个当事人出面才是最合理的。然而就陛下这反映看似乎是不打算拒绝的样子?这就让人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了。
“陛下您的意思是?”
杨秀清本来就是神都之中仅次于陈玉仲之下的第一权臣,只不过一直被陈玉仲所压制所以才声名不显,可一旦失去了陈玉仲这个首辅的压制之后,杨秀清的权利和威望会膨胀到什么地步,根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楚星一开始也是预见到了这种状况这才刻意提出让杨家成为外戚这种条件的,一旦杨家能够成为外戚家族的话,那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可杨家登天了的话,那又置天子,置皇帝于何处呢?这种事情显然是对陛下不利的,所以实际上从一开始楚星就是打着忽悠杨秀清的打算的,压根没想过这种事情变为现实。
而秦尚正却没有回答楚星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边军不日即将返回龙城,届时你将何去何从?”
楚星也不就这种问题多做解释,由着白段在前带路,一路转来转去后来到了一处小楼前,虽然这座小楼看似不如其余的青楼那般披红带彩,但仅是正门上挂着的那栖凤楼的牌子就足以证明此处的价值。白段带头走进其中,本来准备先用自己的身份给楚星定一个上好的雅间的,栖凤楼里的姑娘大都是以艺会友的,除非能得姑娘看中,否则基本很难成为入幕之宾。白段也不觉得楚星这种出身边疆的武将能懂得什么吟风弄月的,而据白段的了解楚星也不是那种喜欢以势压人的类型,那这样一来楚星来栖凤楼除了听听曲子观观舞以外页没什么可做的了。
而这时,一个侍女走来拦住了白段道:“请问是内卫的白大人和楚大人么?”
她这一句话立即令白段警惕了起来,如果说对方认识自己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自己作为内卫统领也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职责的缘故也算是经常在外面跑的。虽然并不是经常来栖凤楼这种青楼楚馆,不过在神都内也算排的上号的人,手上又有着对方送的会员身份,一进门就被认出来也算正常。
可这位指挥使大人可是刚来到神都没多久,整个神都认识他的人除了内卫府里的人和宫里的人以外,怕是一只手都数的完的数量。而楚星平日里又是个工作狂,一看就知道显然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怎么想都想不到他的名字是如何和栖凤楼这种地方联系在一起的,栖凤楼的人又是如何认识到楚星的。
白段一只手轻按在刀柄上,警惕的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认识楚大人?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是提前知晓了我们会来?”
那侍女直接无视了白段,眺望向白段后面的楚星道:“楚大人,东家有令楚大人若是来访可以直接去后楼见她即可。”
见这侍女目中无人的样子白段顿时怒意横生:“好啊,没想到区区一个栖凤楼架子还不小,连本官堂堂内卫统领都不放在眼里,本官倒是十分好奇你们背后站着的是朝中的哪位贵人,竟能让你们如此托大?”
正当白段准备发飙的时候,楚星从后面走上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统领你就先在外面休息一会好了,今天夜里你也是幸苦了不少了,可以稍微放松下,本官去去便来。”
“这,楚大人,这栖凤楼后台不明,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人要当心啊。”白段当然也不是真的对楚星的安危如此关心,只不过楚星毕竟是自己带来栖凤楼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一个谋害上官的罪名是逃不掉的,白段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背上这么大的事。
“哈,白统领你这是小瞧了本官的本事了,本官在北疆蛮族大军中亦可出入自如,区区一栋小楼能拦得住本官不成?”白段也不想打击他像楚星这样的人无论本事再大,只要巧妙设计的机关就可以轻而易举置他于死地。
“那卑职就先去楼外等候了,大人如果有何需要只需招呼卑职一声即可。”此时已是夜深之时,即便是在栖凤楼这样的地方此时大多数人基本也已睡了,虽然不至于说安静到落针可闻,但也算是罕有人声,这种情况下楚星要如何给白段打声招呼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楚星眯着眼看了看白段,他当然很清楚白段这么做不可能是真的有多关心他,怕是只不过不想担责任而已,可即便出发点不是很好,可他的态度确实是十分认真的,难怪之前能得李源器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星淡淡的到:“好了,本官知道了,白大人自便吧。”
“是,卑职告退。”
见白段离开后,侍女便带着楚星往后院而去,栖凤楼除了主楼以外,主楼后面还有多个小院子和小楼有序的分布在后庭。虽然楚星不懂得庭院格局什么的东西,可即便如此他也看得出来栖凤楼这后庭的布置看起来就给人感觉很舒服,在穿过了一泊池塘一片竹林后,终于来到了一处竹楼前。
挺拔的翠竹巧妙的搭建在了一起形成一座底部悬空的小竹楼,昏暗的夜色和微亮的灯光只能隐约照出竹楼的一部分而无法一勘全貌。
“我就送到这里了,东家已经在楼上等候楚大人了。”
侍女将楚星送到小楼前后便提着灯笼离开了,楚星还在想等下自己要回去的时候该怎么办?这后院里的道路弯弯曲曲的复杂程度感觉简直和皇宫内院差不多,再加上又天色昏暗的自己早就已经不识得路径了,不过想了想又觉得问题不大,皇宫内院自己都闯出来了何况区区一座青楼院子?
想通了后楚星便大踏步的迈进了竹楼里,若是风雅之人在进入这竹楼时会赞叹环境清幽典雅,若是识得风水之人进入这竹楼时会驻步观赏此处风水正宜,乃是神都中一等一的宝地。但楚星这样的粗人显然不是如上其中任何一种,迈入竹楼后心中只觉得“哦,还行。”便毫无感受。
没走几步路楚星便听闻屋后一个声音传来:“楚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
楚星顺着声音寻了过去,在竹楼后的水榭上见到了之前在半市时遇到的女子,此时她穿着一身盛装长裙,脸上略施粉黛,一头长发整齐的盘在头上,好一副端庄典雅之仪态。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半市时的样子,要不是声音并无太大变化楚星几乎快要认为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这问题怕是要问这位小姐你了吧?要不是你之前留下了那方手帕,本官又岂能如此快的找到此处,如此说来应该说是本官应邀前来才对。”
那女子遮住皓齿轻轻一笑道:“呵呵呵,邀请?楚大人这可猜错了,小女子留下那方手帕,并不是邀请,而是一个测试。”
“哦?是怎样的测试?”
“楚大人虽然出身边军,但想来应该也是明白一件事的,那就是任何的情报无论其价值大小,都是有着一定的时限性的。而且往往越为重要的情报,越为有价值的情报,其时限性也就越短,这个测试正是为了测试楚大人对于对于这方手帕的重要性有多看重。”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轻摇着手中的茶壶,随后倒了一杯清茶推到楚星面前继续道:“若是楚大人没有亲自前来,而只是遣了个属下过来,例如白大人那样的话,那楚大人在这内卫内卫指挥使的位置上,乃至于在神都中,都待不了多长时间。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用不着注意,只需要随便应付一下白大人即可。若是楚大人虽然来了,但却不是今日此时,即刻前来,那么小女子虽然仍会盛情相迎,那却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了。只有楚大人此时此刻能够坐在这里,才算是合格的通过了测试。”
“那么既然本官通过了测试,不知小姐可否有赏呢?”楚星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像他这样的武夫也喝不出什么的味道,更加不懂什么品茶,只当做喝白开水一样的牛饮了。而这女子显然也看出了这点,干脆也不自讨没趣,自己给自己倒了茶慢慢品了起来。
楚星见这女子干脆不理自己而是自顾自的品起茶来了,又继续说道:“本官好不容易才通过了小姐的测试,难道小姐的赏格就只是一杯茶么?”
女子放下了茶杯,说了一句仿佛完全没关系的话:“楚大人想必还不认识小女子吧?且容小女子自我介绍一下,小女子栖凤楼东家纪千千。”
楚星也是愣了一愣,不知道对方忽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拱手客气道:“原来是纪小姐,幸会幸会。”
纪千千又是掩口一笑道:“呵,楚大人不必多礼,想必小女子之贱名楚大人也从未听过,乃至于栖凤楼一处要不是今天你我相遇,恐怕也是要一段时间之后才会听闻吧。要说小女子的身份也十分平凡,毫无出奇之处,真正令小女子能坐在这里和楚大人相谈的原因很简单,乃是这栖凤楼,实际上是神都之中除内卫之外最大之情报组织。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栖凤楼是内卫在神都里最大的对手也不为过,我们一直在和内卫争夺半市的控制权。只不过多年来毫无收获,说起来要不是楚大人引发了神都兵乱,陛下又下达了那样的命令,我等控制半市之事恐怕还是毫无期望呢。“
楚星眉头一皱,没想到神都里,内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秘辛,这事可从来没人跟自己说过啊,就连白段也从来没提到过,倒不如说看他今天的表现来讲,似乎他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样子。
纪千千看出了楚星的疑惑随即解释道:“相对内卫而言栖凤楼隐蔽性要强大得多,除了内室中的少部分人外,内卫中再无一人知晓栖凤楼真正的力量。”
“既然此事如此隐蔽,在现在的内卫之中几乎可以说是无人知晓,那纪小姐将此事告知本官意欲何为?”
“很简单,当然是为了大人的内卫,和小女子的栖凤楼相互合作之事。”
“三殿下?”秦秀丽看了看眼前这人,她平日里接触的男子也不多,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男子的面容和名字就浮现了出来。
“楚星?”毕竟也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而且半夜三更的在自己房中忽然被一个陌生男子吵醒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子而言都是足够惊悚的了,所以秦秀丽对于楚星此人印象也算是格外深刻。
“三殿下您怎么会······”楚星打量着秦秀丽现在这样子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要说她沦落到这地步也有点说不过去,毕竟除了有些憔悴以外她现在看起来也是好好的,但既然好好的堂堂天家公主怎么沦落到守大门的地步了。哦,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准确,或许准确点说不是秦秀丽在守大门,而是她堵在这宫门口了。
当然秦秀丽也不是真的身宽体大到可以把整个宫门给堵上,而是她现在就坐在宫门口这里,没有不开眼的人还敢从这宫门里出入。就连宫门的禁军侍卫都拦着宫门内外之人不让他们从这个宫门出入以免冲撞了三殿下,除了楚星这样本身就认识秦秀丽的人还敢上来打招呼以外,其余的人也就是端端茶水撑下伞盖,连开口说话的都不敢。
“哼,你想说本宫沦落到这等地步了?”
“不,臣不敢。”楚星听这秦秀丽语带怒气的语气,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惹了三公主生这么大的气,不过仔细想来其实这也很好猜。敢惹怒秦秀丽的人,又能够做到惹怒她的人,这天下怕是也只有陛下可以做到这点,也不知道这对兄妹间发生了什么事,搞得秦秀丽这么生气到要来做出堵宫门如此有失天家威严的事情。
“不敢?不敢二字说得好听,不过怕是只要有大哥的命令的话,那边没有楚大人不敢做的事情吧?例如秘密处置掉我的二哥,代王秦尚平。”
代王殿下竟然死了?
这对于楚星而言也是一个惊人的消息,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泡在内卫密情司里,对于外界的情报不是很敏感,对于二皇子病故之事更是闻所未闻,突然听闻之下也是吃惊不小。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自古以来皇权争夺都是血腥的,更何况大殿下秦尚正本身也就是太子,皇位对他来讲是理所当然的,代王陛下才算是谋朝篡位者。这种人谋逆失败后,即便被天子赐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不过楚星没想到秦尚正会这么快就动手,在考虑到他们三兄妹之间的感情,三公主会有这种反应也在情理之中。
随后楚星便道:“臣近日来公务繁忙,确实不曾知晓代王殿下故去之事,还望三殿下节哀。”
“节哀,是啊,是要节哀啊,我哀的是我的两个哥哥不但相互残杀,大哥赢了之后竟然还要赶尽杀绝,完全不顾一点兄弟之情,实在是令人心寒!”
楚星沉默了一会,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不管陛下是怎么想的让代王就这样匆匆的“病故”了确实在其他人看来多少是有些心里不舒服的。要是按照正常状况来说,陛下如果真是对代王恨之入骨了,那他完全可以直接来个斩首光明正大的将其处死。又或者只是为了解决后续之忧的话,其实也能软禁一段时间,等时间久了后众人逐渐淡忘了代王之后再让他“病故。”这样一来既不会引起他人不快,也能很好的解决掉陛下心中的后续之忧,按照正常来说就应该是这样才对,除非是其中有着某些不正常的缘故,才会令陛下如此行事。
于是楚星想了想便对秦秀丽这般道:“三殿下怕是对陛下有所误解。”
“误解?那你说有什么误解?”
将脑海中思虑理了一遍后,楚星老神在在的说道:“不知三殿下可知道陛下和代王殿下之间,过往可是有什么仇恨?”
秦秀丽于是想了想,发觉确实再过去大哥和二哥之间关系虽然也算不上多好,但也不至于有多限额,大哥的太子之位是早已定下的,二哥其实一直以来对于哪个位置也没什么想法,秦秀丽自己怎么都想不通二哥怎么会忽然决定要这么做。
“确实在过去大哥和二哥之前,不曾有什么仇怨。”
“这样一来事情就很奇怪了,既然陛下和代王殿下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那陛下为什么会急急忙忙的就这样让代王殿下病故呢?”
楚星停了一下,发现秦秀丽确实是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于是进一步的引导她道:“殿下何不这样想想,假如说陛下和代王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陛下非得处之而后快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索性直接光明正大的将代王斩首示众,而非得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将其处死?”
秦秀丽一番沉思后道:“你的意思是······二哥他没有死?”
楚星摇了摇头道:“臣不能下此判断,恐怕这天下也没人能下此判断,事情的真相,怕是只有陛下才知晓,至于陛下又会不会告知他人那就看三殿下您怎么想的了。”
楚星还是认为话不能说得太满,毫无疑问的是楚星自己当然也不清楚秦尚平到底是生是死,不过秦尚平的生死问题,对于朝堂来说其实已经是不重要的了。因为秦尚平已经“死了,”那么将来他也只能一直这样死下去,再也不可能出现一个代王殿下跑出来呼风唤雨了,就算是真的有,那也只能是假冒的。
话说到这里楚星觉得也已经差不多了,再说下去也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于是便对秦秀丽告辞道:“臣言尽于此,还望三殿下自思之。”
楚星走了没多久后,容遇也带着秦尚正的命令赶了过来,而此时他见到的是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秦秀丽。见秦秀丽居然已经准备走了容遇也是吃惊不已,堂堂三公主整个大卫朝里陛下嘴宠溺的存在,谁人能赶得走她?容遇于是急忙上前去问安道:“三殿下可是有何待遇不周的地方,还是有谁冲撞了三殿下,这些粗人实在是太没大没小的了竟然连个椅子都没给三殿下抬上来,小的一定严加惩处,必不让他们再犯。”
“好啦,你也不用说那么多了,大哥的话我也不想听,现在我要走了。”听到秦秀丽这番话容遇是顿时就愣住了,心想着这是什么状况?突然这么好说话了,那自己身负的陛下的御令又怎么办,总不能强行按着三殿下真在这里看大门吧。
得咧,还是就这样回报陛下三公主自行离开了吧。
“小的恭送三殿下回宫。”容遇一直低着头等待秦秀丽离开,随后问了问一直守在这里的禁军三公主怎么忽然又想着离开了。
“是刚才经过的楚大人说服了三殿下,三殿下这才决定离开的。”
楚大人,楚星那小儿?
容遇想了想,觉得这时候还会经过这个城门的人应该也就只有刚离开不久的楚星了,没想到那楚星竟然可以说服得了秦秀丽这等难缠的人物。照着这禁军的描述他们两人似乎是早就相识了的样子,这就十分奇怪了楚星这人的背景自己是早就弄清楚了的,基本常年生活在龙城,其父也是龙城边军大将,说是在边疆出生在边疆长大的也不为过,基本很少会回到神都之中。
这样的一个人物,怎么会和三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扯上关系,这样的两个人又是怎么认识的?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容遇想了想,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在这件事情上做点文章。嗯,不过在那之前,容遇觉得还是要先去陛下那里探探口风,看看楚星这小儿是不是压根就是陛下为三公主选定的驸马,如果是的话那那这事就不能这么办了,如果不是那就再说。
想到这里容遇便返回宫中前去和秦尚正禀报秦秀丽已经离开之事。
从宫中出来后,楚星便径直向着楚慎府上而去,虽然之前在神都兵乱以前内卫曾经把楚慎府上掘地三尺般的搜查过,而那时带队的内卫就是白段,而他所要抓捕的目标就是自己。而是指今日真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一切都已经变化了,自己成了内卫指挥使,而白段虽然还是外房统领,但是权利却也比以前要大了许多。
而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二叔,原工部尚书楚慎,现在已经是升任礼部尚书了,虽然也还是六部尚书之一,但从工部到户部,也堪称是一步登天了。唯一不变的大概也只有楚慎家里的院子了,当然这个院子早就已经修复完毕了,是楚星刚来时的样子而不是被白段挖过后乱糟糟的和乱葬岗一样的样子。这次楚星再来拜访可不能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的潜入进去,而是堂堂正正的低了拜帖,经门房引导之后一路进到之前藏身过的书房里,这才见到了楚星的二叔,现礼部尚书楚慎。
正如白段所言,神都半市并不特指某个地点,实际上在月半的这几天神都地下的几乎每个区域都可以称之为半市,三教九流之人在此聚集,五湖四海的货物在此流通,是一个符合神都这样一个天子脚下的城市的销金窟。
这样的一个地方是混乱的,可是显然也不可能真的就绝对混乱,否则根本无法形成这样一个畸形的城区,在这个地方实际上还是有人负责管理和维护的,只不过平常来到这里的销金客们一般都注意不到这点而已。
尽管不久前神都才被太子殿下的龙城边军攻破,这些本来应该起到捍卫神都的作用武库和地堡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任何用处。可这些和半市的人们都没什么关系,甚至于他们其实也并不怎么关心头上坐着的皇帝是谁,反正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在他们看来都自己都没太大影响。半市依然是半市,销金窟依然是销金窟,只要这个地方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就依然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金子流入到他们囊中,皇帝的那位置上坐着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因为这种想法,这些人没有认识到,虽然之前的太子殿下,现在的皇帝对他们口袋里的小钱钱没什么兴趣,甚至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存在。可是皇帝陛下麾下最大的狗腿子,内卫指挥使楚星已经盯上了他们,早在这次半市开始之前楚星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于他已经先带着一队外房的内卫们在神都的地下区域到处转了一圈熟悉下环境,于是当半市开始的时候,楚星便直接带着一队内卫伪装之后进入到了半市之中。
楚星当然并不认为仅靠自己,仅靠现在这个内卫就能关闭或者撤销半市这个地方,尽管楚星很清楚半市这地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神都,甚至整个大卫朝的毒瘤。可是正所谓存在即合理,更何况一个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地点了,既然半市一直都存在于这里,那么自然也有他存在的道理,楚星虽然不是很喜欢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可是也不至于异想天开的想着要关掉这里。
只不过楚星认为自己如果想要掌控内卫的话,那么和之前的内卫样掌控住半市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要是不能掌控住半市的话就连最基本的情报收集都做不到,这又谈何重建内卫乃至于控制神都?所以按照楚星的计划,自己的第一步应该就是先控制住半市这个地方,那么怎么做到呢?按照楚星的想法,大概是先消灭掉原先的那些控制半市的人,那些叛逃了的内卫吧,把这些人消灭之后应该就和他们一样自然而然就控制住半市了。
通过白段的报告,楚星现在对于神都的这个毒瘤半市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实际上这个原本控制在内卫手中的地区之所以能在原来的内卫已经被消灭,被楚星掌控在手中的情况下仍然能运营得下去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些执掌半市的内卫们现在已经脱离了内卫的控制,不再接受内卫的指令,
那么这些内卫的叛逃者,就是现在楚星最大的敌人,阻拦楚星控制神都最大的阻碍。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楚星也了解到之前攻陷神都时,射杀自己那一队黑衣卫的人,就是执掌半市的这些内卫。他们装备精良,熟知神都的大小道路,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神都中袭杀黑衣卫之后又迅速撤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内卫,楚星越来越觉得自己手下那些原本的属于外房的内卫简直和一群地痞流氓也没太大区别。
但即便如此,楚星手中仍然掌握着足够的资源,对比那些已经叛离的内卫来说楚星才是正统,所以他迅速的调集了其他还算可用的内卫们潜入到半市之中一探究竟。
半市这地方显然并没有衙门的存在,那么原来的那些内卫们是如何管理半市的呢?答案很简单,实际上就是通过半市的各个重要设施,例如客栈,赌场,乃至于茶楼,妓馆都有相当一部分掌控在内卫手中。通过控制了这些设施,原本的内卫可以轻而易举的得知半市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任何事情,并且根据得来的情报迅速做出应对,这是内卫之所以能在神都威名赫赫的最根本原因,当然这些和楚星并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当白段带着楚星两人进入了半市里一间原本由内卫控制的酒楼里时,没有任何人认出来他们两人的身份。楚星虽然自从来到神都后搞出来不少事,按理来讲也算鼎鼎大名了,还做出攻陷神都这等壮举,可毕竟他也是刚来神都没多久,随后又是一直待在内卫衙门里翻资料,以至于旁人只闻其名不识其人。至于白段虽然在内卫里也做到过外房四大统领之一,可依旧也只是外人没什么人关心他,对于这些执掌半市的内卫就更加是可有可无了,所以结果也没一人认识他的。
“大人,执掌此处的内卫仍在,看样子这些叛徒并不打算放弃半市啊。”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如此的销金窟财源滚滚而来,说日获千金万金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常人又岂能放弃得了?”
而且,楚星很清楚,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或者应该说这不是这些内卫叛变的最根本的原因,执掌半市的这些内卫们基本都是出身内室的,也就是说都是些宦官们。而如今陛下已经命令内卫从内廷中剥离,任何宦官将不得再在内卫中担任职位,换句话说这些原本在内室里操劳了一辈子的宦官们忽然得知这些权利和财富都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心生叛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倒不如说一开始楚星就估计到可能会遇到这种状况。就连李源这样备受先帝信任的内卫大总管,在先帝突然亡故时都为了权利可以矫诏杀太子,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李源的这些属下们会做出和他类似的举动也是可想而知的。
“那个掌柜的应该也是内卫众人,属下且让他过来问话吧。”
“问话?”楚星奇道,对方现在都叛变了难道还能想问他什么就问他什么么?
“是的大人,卑职猜想这半市中的内卫应该也并非所有人都会与大人为敌的,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或许只是被迫,甚至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卑职深知大人此刻乃是用人之际,这些能用之人若无大过,还是尽量留下些用比较好,毕竟内室之人终究只是少数,半市之中也有很多是属于外房的内卫的,他们并非宫中宦官。”
如果换成是李源的话,白段绝不敢在对方面前如此的主动,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和楚星的接触和了解,白段已经充分认识到楚星的行事风格。基本上是个不拘小节,注重结果之人,只要能把事情稳妥的办好来的话,即便态度上稍有不妥,对方也不会计较太多。
白段向着那掌柜的走了过去,装作有点醉醺醺的样子喊道:“掌柜的,你们,这的,酒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见白段摇摇晃晃的走来,就知道又是一个喝醉了的醉鬼,这种人他平日里也是见得很多的,一般来讲要是对方看起来没什么背景的话他就直接招呼人扔出去了。毕竟这酒楼背后可是内卫,连他们都惹不起的人神都里还真不多,一般敢来这里撒野的人,掌柜的都会让他好好知晓内卫的恐怖。但要是对方要是可能有些背景,不能随便扔出去的话,那也可以适当劝说下,或者想些非暴力的办法给他醒酒也是可以的。
而眼前这醉鬼,掌柜的打量了一番后,发现是属于后者。
唔,西堡那边大贵堂的衣服,还是金红丝布料的,这可是孝敬给宫里的布料啊,看来这人要么就是宫里当差的而且职位还不能太低;要么就是神都里哪位王爷跟前的红人甚至有可能是三殿下的人也说不定,唉,都是麻烦事麻烦人呐。
掌柜的心里臭骂了几句,但还是脸上堆着笑道:“这位客官是喝多了有些难受么?要不小的让后厨给您上点醒酒汤您看如何呢?”
“不,不对!是你们这酒,这酒······”白段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柜台后面,突然扑在了掌柜的身上。
“这酒好!很好啊!这么好的酒,怎么才给这么点孝敬我们爷呢?我们爷,他,他不高兴,嗯!不高兴,要让你过来,和他说,说说话!”白段趴在掌柜的身上一阵胡言乱语,旁边的伙计都看不下去了,走上来用眼神问掌柜的要不要把这人扔出去,却没有一人注意到掌柜此时面色苍白,满身冷汗的模样。
因为掌柜的能清楚的感受到,此时一把匕首正抵在自己左胸侧面,此人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轻松刺穿自己心脏。
掌柜的直接用眼神喝退了这没眼力劲的活计,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您,您说得对,我跟您去见那位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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