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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气盖千军结局+番外小说

不墨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恶贼,拿命来!”李巴山这一停,从两侧袭杀上来的轻纱少女已经临近身前,两女由拳变爪直掏心脏,行动间带起来的醇厚胭脂香风,令人窒息。房内,张修连叫都未曾叫一声,就在熊熊烈火中咽了气,那蓝色的火苗透着一股阴冷气息,让房间的温度在这一刻骤然下降。老山羊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尽是慌乱,似没有了主意,直勾勾的看着火光中正被一点点焚烧的张修,眼神里面又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李巴山只是眉头微皱,暗自震惊,就被眼前的攻击拉回了现实,仓促之间化拳为掌,接连打飞了少女的爪击,待寻到一丝空隙时,忽的悍然往冲步上前冲入了两女的空门中,双臂上虬结的肌肉恐怖吓人,转瞬间双拳砸去。砰!砰!只听两声巨响,进攻的少女连一声悲鸣都未曾喊出,就被李巴山一拳砸在胸口,...

主角:李巴山李啸   更新:2024-12-01 1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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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巴山李啸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国之气盖千军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不墨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恶贼,拿命来!”李巴山这一停,从两侧袭杀上来的轻纱少女已经临近身前,两女由拳变爪直掏心脏,行动间带起来的醇厚胭脂香风,令人窒息。房内,张修连叫都未曾叫一声,就在熊熊烈火中咽了气,那蓝色的火苗透着一股阴冷气息,让房间的温度在这一刻骤然下降。老山羊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尽是慌乱,似没有了主意,直勾勾的看着火光中正被一点点焚烧的张修,眼神里面又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李巴山只是眉头微皱,暗自震惊,就被眼前的攻击拉回了现实,仓促之间化拳为掌,接连打飞了少女的爪击,待寻到一丝空隙时,忽的悍然往冲步上前冲入了两女的空门中,双臂上虬结的肌肉恐怖吓人,转瞬间双拳砸去。砰!砰!只听两声巨响,进攻的少女连一声悲鸣都未曾喊出,就被李巴山一拳砸在胸口,...

《三国之气盖千军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恶贼,拿命来!”

李巴山这一停,从两侧袭杀上来的轻纱少女已经临近身前,两女由拳变爪直掏心脏,行动间带起来的醇厚胭脂香风,令人窒息。

房内,张修连叫都未曾叫一声,就在熊熊烈火中咽了气,那蓝色的火苗透着一股阴冷气息,让房间的温度在这一刻骤然下降。

老山羊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中尽是慌乱,似没有了主意,直勾勾的看着火光中正被一点点焚烧的张修,眼神里面又生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李巴山只是眉头微皱,暗自震惊,就被眼前的攻击拉回了现实,仓促之间化拳为掌,接连打飞了少女的爪击,待寻到一丝空隙时,忽的悍然往冲步上前冲入了两女的空门中,双臂上虬结的肌肉恐怖吓人,转瞬间双拳砸去。

砰!砰!

只听两声巨响,进攻的少女连一声悲鸣都未曾喊出,就被李巴山一拳砸在胸口,登时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少女落地后,就要翻身继续进攻,然胸口的剧痛让她们一颤,紧接着出了一身的冷汗,正要呼叫时,喉咙一动,喷出了一口逆血,而后气绝倒地。

李巴山低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老山羊,忽的朝着前方走去:“老山羊,张修的事你可都知道?”

在他问话的时候,他已经拿掉了遮面的布。

问这话,是因为李巴山想要知道,如今的五斗米道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且张修何英的幕后之人又是哪一位。

老山羊被这么一问立马回过了神来,正要求饶时,却忽见李巴山真容,登时一惊,也顾不得心中的震撼和不解,赶忙点头说道:“知道!知道!我都知道!”

“……来的好快!……明日傍晚风雨楼中等我!……对了!那费三切莫在留,此人必杀!”

正要继续询问的李巴山忽的停了下来,一把将老山羊拉起,拍了拍老山羊的肩膀,轻声低语了几句,身形一动,径直越过了老山羊步入了内室。

老山羊心中一片疑惑,不知道李巴山为何要如此,正要转身说话的时候,房外院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些守卫听到了动静。

但他心中又是一惊,李巴山的听力怎的如此的好?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外面的侍卫惊恐的停在了破墙外,看着内中燃火的尸体,还有死去的侍女,忽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属下死罪,还请米师惩罚!”

守卫的话将老山羊喊醒,他方才知道今日的事情还不算是过去,若想要安全的活下来,还需要在演一出戏。

将要开口时,他的念头又一动,觉得自己成了张修也不错,至少不用过穷苦日子,可荣华富贵一生,也不用在为衣食操劳,更不用担惊受怕,最主要的是现如今正主已死,他这个假货成了真的。

“虽然有诸多麻烦,但也是一个好身份!”

这段时间,老山羊跟着张修四处行走,着实享受了一番,他对如今的生活也有了一种依赖,思念及此,他心中也有一个主意。

此刻,他倒是没有担心李巴山会将他的身份揭露出来。

“哼!一群废物,竟让人侵入了院落,冲劲了房中!若不是我有神火……都给我听好了,行踪已经暴露,立马撤出去,去另一处地方安置!对了,那风雨楼的费三呢?派人将他的脑袋给我砍下来,那人定是跟着这货追来的!”

老山羊沉默了片刻,但见墙外众侍卫压抑至极,有的人甚至颤抖了起来,当即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略显激动的沉声喝到。

他这一喊,众侍卫如临大赦,赶忙领命。当即从侍卫中分出了两人去报信,留下的人都守在了院落中。

老山羊转身进了内室,看了眼正站在内室纱帐后面的李巴山,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而后走到了一侧的箱柜前,将内中的一个包袱一把抓出,然后转身离去。

啪嗒!啪嗒!

随着老山羊的离去,院落在一番热闹之后,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呼!看样子老山羊是不想脱身了!……”

待院落中的人都走净时,李巴山方才从纱帐后面走了出来,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只觉得胸中的压抑轻松了三分,一边嘟囔着,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啪嗒!

待他就要走过燃火的尸体时,腹部暖流忽的一动,竟让他生出了一股跃动,似乎这尸体中有什么东西值得他拥有似得。突如其来的感觉,让李巴山停了下来,低头看去。

“嗯?这火能够燃血肉,却无法烧掉那小册子和玉瓶,想必就是这两样东西,让我灵种生出了跃动吧?”

仔细这么一找,李巴山还真的找到了异样之处,只见张修腹部位置的火焰中,正有一银质小册子躺在蓝火中并未被点燃,且旁边还有一个翠绿色的玉瓶。

两物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在这可焚烧血肉的蓝火中,却显得颇为耀眼。

看到这里,李巴山找了个木棍,将两样东西从蓝火中扒拉出来,这才将两物塞入了怀中,疾步走出了院落。

当李巴山来到风雨楼时,已经是亥时三刻,幸而风雨楼彻夜经营,要不然这一次他可要落了甘宁的脸面了。

李巴山风风火火的走上了楼去,推门进入了雅室,正要开口将准备好的措词说出口时,却见内中的四人正举杯痛饮,他这一进来倒是让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雅室内,甘宁、甘霖坐在主座上,苏之一、张黑狗正坐在客座上,四人桌前放着一张张的小碟,碟中佳肴诱人,更有美酒在旁。

原本他还以为甘宁会等他来后才会开席,不曾想众人已经喝上了,这倒是让他有些失落。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将一切释然。

他是黄昏时分追着张修去的,这一来一回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这么长的时间,甘宁他们就算是想等,恐怕也不会认为李巴山会回来。

想到这里,李巴山心中又好了一些。

“李兄,可见到了那熟人?”

甘宁见进来的是李巴山,赶忙起身迎了上去,人还未至,满身的酒气已经扑面而来,他重重的抱了抱李巴山,极为热情的问道。

他这一问,苏之一和张黑狗也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眯着眼睛看向了李巴山。

看样子三人没有少喝,倒是甘霖滴酒未沾,还算清醒。

“没有追上!倒是白白浪费了些许时间!李某让诸位久等了,实在是罪过!”

李巴山摇了摇头,并未将今夜发生的事情告诉甘宁他们。

甘宁一听,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将李巴山安排到了他的身边,本是坐在他身边的甘霖却被挤到了客座上。

待坐下后,甘霖才告诉李巴山,原本甘宁是想要介绍一些蜀郡官府的人给李巴山认识的,但因为李巴山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来,这才开了席。

就在这之前,甘宁他们才刚刚将那些人送走。

听了甘霖的解释,李巴山倒也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融入到了酒席中来。

雅室内很快又传出了一声声的笑闹声,甘宁三人虽已喝了许多的酒,但李巴山到来后,每人仍旧陪了至少半斤的酒。

若不是甘宁醉了过去,这场酒恐怕还要喝上一会儿。

不知道为何,原本仅有半斤酒量的李巴山,今夜这一喝,竟足足喝了两斤也不觉得醉,反倒是觉得舒服至极。

甘宁、苏之一和张黑狗都喝醉了,李巴山也无法将三人都运回去,只能给了风雨楼一些银钱,将三人都弄到了风雨楼的厢房里面去休息。

等安排完了这一切,已经是卯时,他方才和熬了一双熊猫眼的甘霖走出了风雨楼。

破晓的风微微一吹,李巴山只觉得精神气爽,旁边的甘霖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困了吧!”

李巴山侧走了两步,走在了上风口,为甘霖挡住了风,扭头笑着说道。

“嗯!我以前不这样的!以前的时候,都是通宵夜行,白天里面还能坚持一日!没想到今夜竟如此的倦……”

甘霖甜甜的一笑,仰头看了眼李巴山,细声细语答着。

正说话间,她的双脚忽的一软,似没了气力,竟是大头朝下栽去。

“小心!”

一旁的李巴山见此心头一慌,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甘霖,正要询问时,却惊讶的发现,甘霖竟晕了过去。

嘶!不对!

李巴山眉头微皱,忽的意识到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不由暗自猜测莫非酒席有异?

可我为什么没有事?

甘宁他们喝了半夜也没有事情?

不对!

我和甘霖调换了位置……

一个个猜测在心中浮现,李巴山忽的明亮了起来,眼中泛起了一抹凶光,当即也顾不得其他,赶忙抱着甘霖快步朝着医馆方向跑去:“甘霖,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朦朦胧胧之间,李巴山似睡似醒,只觉周围一片雾气蒙蒙,有一人影渐渐的在他的视线中清晰了起来。

“庄老先生,您对我做了什么?”

李巴山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只觉得周遭十分的怪异,似乎是进入了另外一片天地,待他的视线中那一道模糊的人影清晰起来的时候,他恍然一震,满心疑惑的问着。

庄南华满面红光,身上气息鼓动,灰白长袍无风自动,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悟,他一拂花白胡须,笑着问道:“王天虎传你的功夫可都学会了?”

“我离开李家庄时,师父说我的刀枪箭技皆已精通,若要入微还需磨练!在祁山兵营这几年,我日日苦练与人对战,已经摸索到了入微的窍门,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门槛吧!”

不知为何,在庄南华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李巴山脑中的万千疑惑竟忽的一下子消失一空,浑浑噩噩的感觉也随之而去,换做了若清水拂面般的清凉感觉。心灵空冥的他,随口答出了庄南华的问题。

当年王天虎传授他功夫的时候,也传授了其他的武功,但都不是王天虎的真传绝技,唯有刀枪箭之技方是真传。

此时庄南华问他功夫上面的问题,他主动的舍弃了其他的寻常功夫,只说出了王天虎传授他的三门绝技。

这三门绝技为杀人刀、战阵枪、五毒弓,此功夫出手既杀,见血必亡,乃是战阵杀伐之技,威力无穷,能杀人也能伤己。

为了学习这三门功夫,李巴山足足耗费了近十年的功夫,尤其是枪和箭最难学,刀的功夫较为简单,但却对力量要求极高。

这问题方才回答出口,李巴山猛然大惊,心里面泛起了滔天巨浪,疑惑的看着庄南华,不知道对方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又如何会知道这些事情。

听对方的意思,似乎庄南华对这三门功夫颇为了解似的。

“你也莫要吃惊,这三门功夫乃是我传授于王天虎的,也是我指点他,要他去李家庄收徒的!要不然,你以为单凭一个小小的李家庄,就足以让名震巴蜀的王天虎去收徒?”

庄南华哈哈一笑,若有所指的反问道。

听庄南华一说,李巴山又是一震,他没有想到这庄南华竟是王天虎的师父,且还指点王天虎去李家庄收他为徒。

他到底图谋什么?

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此刻又是为什么来见我?

一串问题闪烁出来,李巴山直勾勾的看着庄南华,失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不同!你出生时天降神光,如大星坠地,虽只是一瞬而过,但恰巧当时我就在李家庄中借住,故特为你算了一算,发现你是杀破狼命格!又借此夜观天象,发现紫薇星暗,群星闪耀,吾方才知晓天下乱局已定!本想收你上山,但又担心破坏了天机,这才离去布置,待你习武年纪之时,引王天虎传你吾道杀术!今时今日,你劫难刚起,我此番前来,自是为了救你!当然,我所图谋非是一人一城,而是为天下择主,为苍生选将!”

庄南华眼中光芒绽放,他认真的看着李巴山,一言一语之间都蕴含深意,声音虽文文弱弱,但气势不凡。

出生时有异象这一条说法李巴山倒是略有耳闻,不过和庄南华所言也相差无几,根据他母亲所言,李巴山出生的那一晚,李家庄有那么一瞬间恍若白昼,亮光落下,庄内群兽狂啸,庄外山间更有狼啸虎嚎。

也因为这般异象,才让李家庄的人对李巴山格外看重,更根据当时群兽嚎啸之异象,而给李巴山起名为李啸。

意在那一晚的动静,又想要让李巴山从此啸傲天下,光耀门楣。

倘若李巴山出生时,未曾有原来的记忆,或许他也不信这些话,但正是因为他的不一样,他才相信了那些传言。

此刻,庄南华又一次提起,且还指明了他的命格,说出了这么一番高深莫测的话来,更是让李巴山信了庄南华的推断。

然,李巴山也持有一部分的疑惑,并不是真正的相信庄南华所有的话。

“今日来此,我要为你种下灵种,传授你杀道!此道名为七煞阴符经,乃是兵家战场的无敌之术,修炼此道须得从战场、杀戮中,汲取千军万马之杀气,吸收灭敌之煞气。此经尸山血海,杀意无边,你修习以后,切记要学一些修身养性的法子来辅佐此道,若你控不得此经带来的力量,变成了嗜杀邪魔的话,老夫会亲自来终结你的性命!希望你将吾这一番话牢记在心,时时提醒!”

接着,庄南华也不给李巴山询问的机会,说话的语气忽的变得凌厉了起来,且眼中柔和的光芒变成了若刀子般锋利的神光,在和李巴山对视时,竟看的李巴山心头惶惶不安,如生死皆在庄南华的掌控之中,令他感到了深深的敬畏。

嗡!

忽的,李巴山觉得浑身一震,正待他下意识间挪移开眼神,不去看庄南华的时候,眼前的庄南华忽的变成了一团血红色的光芒,光芒在眨眼间将李巴山吞没。

这一刻,李巴山如悬在山崖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听到了一声声若心脏震动般的擂鼓之声,随着这擂鼓之声的震动,李巴山的心跳和呼吸也渐渐的生出了变化,节奏变得和擂鼓之声一模一样。

就在他彻底熟悉了这种节奏,且不用刻意维持,心跳都能自然而然的以此节奏跳动时,自他的小腹位置忽的生出了一股暖流,暖流让他觉得浑身充满了无穷的气力,下意识间低头看去。

他这一看登时一惊,只见下腹之内的黑色空间中,有一滴若水滴般的血滴在轻微的跳动,血滴上散发着一团暗红色的光芒,光芒若萤光之火,虽然很弱,但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就这样,在李巴山的观望中,他的精神越来越疲倦,最后方才沉沉的睡去。

“李啸!李啸!”

再李巴山的睡意正浓时,他忽的听到有人在喊他,这个声音颇为甜美,且呼吸间还有一股胭脂香粉的味道吸入鼻孔,让他脾肺清香。

李巴山动了动手指,还想要继续睡时,脑中忽的泛起了一个激灵,忽的想到了庄南华,当即猛然睁开了眼睛。

“呼!你怎么坐在门前睡着了,若是中了风寒,那可怎么办呀!这些狱卒也真是的,不知道你是我爹的门徒么?竟连个被褥都不给!”

迷迷糊糊中李巴山看到了一双水亮的杏核眼,紧接着甜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声音中多是不满,听的李巴山多有烦恼,似想要帮一下这出声的人。

“呀!你怎么来了?”

昏暗的死牢内,李巴山借着眼前亮着的一簇火把,这才看清了门前的人,这让他忽的站了起来,失声问道。


四天后……

蜀郡医馆,正是日上三竿辰时刚过,狭小的医室内外站满了人,苏之一和张黑狗等人俱是紧张的看着医室,满脸期待。

室内,华佗正坐在病床前,为半坐起来的李巴山将绷带解下,甘宁、甘霖站在一旁默默等待,有两个侍从正在一旁搭下手。

哗啦!

绷带解下,一层灰黑色的死皮片片落下,更有一些皮已经发硬,落下时发出了一声声碰撞声,听起来颇为慎人。

李巴山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臂,眼中尽是惊奇,只见褪去了烂皮的手臂,又换上了一层新皮,新皮白嫩若雪,少了之前的古铜色,如同是婴儿白,比寻常女子的皮肤还要白嫩。

落在床铺上的烂皮仍有弹性,看起来像是鱼鳞,带着一股臭味。

“李哥哥的肌肤可真是让人羡慕吶!”

一旁的甘霖看的目瞪口圆,要不是李巴山身上还有一股臭味,她早就忍不住上前去捏一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事情。

这几日华佗一直在蜀郡活动,每日出门为这里的病患医治伤痛,照顾李巴山的活儿就落到了甘霖的身上。

通过几日接触,甘霖和李巴山倒也混的极熟,比隔两天来一趟的甘宁还要熟悉。

甘宁看的也是啧啧咂舌,忍不住叹道:“李兄天赋异禀,受此重伤,竟这么快的完好痊愈,可真是天下奇谈啊!简直是闻若未闻啊!”

就连在李巴山近前,忍着臭气为李巴山解开绷带的华佗都是震惊的无以复加,眼中精光闪烁,恨不得将李巴山解刨了研究一番。

“两位可不要取笑我了!我这般模样走出去,哪里像是军伍出身,倒像是贵胄公子,白面小生了!这细皮嫩肉的,若给人说我是军伍中人,恐会被人笑掉大牙!”

李巴山失声摇头,只看手臂肌肤,就可以想像得到脸面上的皮肤,他还真的担心这般出去,会让外面的那帮兄弟嘲笑一番。

如此肌肤,都舍不得去干些苦力活了!

哎!这样也好,走出去倒是容易惑人耳目。

倘若何英在见我,恐怕要看好一会儿才能认出我来吧!

心中杂乱的想法一个个的浮现,倒也让李巴山接受了眼前的真实。

不多久,李巴山身上的绷带尽数解下,他按照华佗的要求活动了下手脚,试了试皮肤的韧性,待没有大碍后,方才入温水洗净了一身的臭味,又进入药桶里面用华佗调配的草药方子泡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甘宁等了一会儿,见李巴山无碍便匆忙离去,后又派人来请,在蜀郡郡城的风雨楼内设下了大宴,为李巴山庆祝。

这期间医馆中有慕华佗之名来的人络绎不绝,华佗和甘霖都去了大堂为人医病拿药。

苏之一和张黑狗等是留了下来,充当侍从服侍起了李巴山。

“和尚,你那庙不要人盯着了?”

躺在浴桶内的李巴山,嗅着难闻的药草气味,看着身前正坐在一旁,穿着一身袈裟的苏之一笑着问道。

自来到蜀郡之后,甘宁在苏之一那里接触到了佛学理论,顿觉高深莫测,便出资在城外的一处小山上买下了一处破旧庄园,送给了苏之一充做佛寺,做传承佛法用。

这几日,苏之一带着人一直都在打点佛寺,安排工匠建造寺门佛象,忙的不可开交。加之有甘宁作保,十里八乡的人也并没有反对,反倒是在苏之一宣讲了几次佛课之后,对于佛寺的建成生出了许多的期待。

这期间,苏之一正式恢复了和尚身份,以空念之法号行走蜀郡。也为张黑狗和石头等从江州跟着来的众乞丐剃度,入了谱集,且还派了几人星夜赶往彭城浮屠寺报信。

今日若非是李巴山的吉日,他恐怕也没有时间来这里。

苏之一一听嘿嘿的笑了起来,师父遗愿终于落到了实处,且他也有了立脚之处,自然是高兴,哪怕是忙的没日没夜,也是乐得其所:“大哥不必担心,有石头他们盯着,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且甘哥哥也派了人手过去,这些工匠见是甘哥哥要资助的事情,甚至连工钱都不要了,干的比平常还要卖力!”

“这一带甘哥哥的名号一出,谁都要给些面子!且哥哥你给咱们起的这名字也十分的引人,寺还没有建好,就有香客闻雷音寺之名而来,送上了许多香油钱!”

一旁的张黑狗更是笑开了花,他已经厌倦了劫掠生活,更厌倦了四处乞讨没有尊严的日子。

这几日跟着苏之一主持雷音寺的事情,倒是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让他重新换回了活力。

见两人似都有了归属,李巴山也替他们高兴了起来,笑着说道:“瞧你们两个美的!这雷音寺还没有建成呢,就这么臭屁了,要是建成之后,岂不是靠那些香油钱吃成肥猪胖子!”

这雷音寺之名,是李巴山一时兴起提出来的,没想到苏之一听后竟还当了真,回去后就请人写了字,做了匾额。

不过,有家门是不错,但李巴山还是要提醒他们一下,切莫挂羊头卖狗肉,借寺庙之名,饱了自己的腰包。

“大哥请放心!我立雷音寺非是为了敛财享福,而是为了传佛,救助饥苦人家,就算是得了香油钱,也不会用在自己吃喝上,而是留作修葺寺庙,供养僧人,给贫苦之家施舍粥饭……”

苏之一赶忙站了起来,他听出了李巴山话中之话,赶忙双手合十,一脸认真严肃的说了出来。

其中许多都是他心中的想法,但也都是一些惠民利穷苦的事情。

就这般,三人一直聊到了傍晚时分,这才携伴来到了医馆大堂前,见华佗和甘霖仍旧在忙,告了别后,这才乘坐上了甘宁为他们准备的马车,朝着城中风雨楼行去。

蜀郡郡城的傍晚倒也热闹,街道上处处灯火,更有巡守兵马走动,道旁的商贩也忙碌着趁着最后的一点时间多卖点东西,也有刚刚入城的商旅正行向客栈。

坐在马车上的李巴山倒是没有心情去看外面的纷扰,他又想到了何英和张修,拳头隐隐攥住,眼中隐有凶光绽放。

马车行了盏茶功夫,停在了一六层高阁前。

高阁巍峨壮观,大红的灯笼从顶层一直铺到了地面,若一条红色的火龙攀楼而上,甚为宏伟。

楼内宾客满室,酒器的碰撞声、叫嚷声以及歌舞声不绝于耳。

李巴山三人在楼内侍者的带领下,沿着楼梯一路向上,直达第六层万福雅室内。

这时,甘宁还未到来,仅有一个跟班在这里等候接待,言明甘宁有公务束缚,恐要晚些时候到来,并替甘宁向李巴山道歉。

李巴山三人也并未落座,而是退到了一旁的窗前,举目四望,眺望郡城夜色。

“咦!大哥,你看下面那个人好像从哪里见过?”

正观望夜色,赞叹蜀郡灯火之时,李巴山一侧的苏之一忽的小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的疑惑。

李巴山循着苏之一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风雨楼前正有一群人在攀谈,其中一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正被人送上一辆马车。

他这一看,也觉得那男子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到底是谁来了。

不过,他的心思灵活,忽的想到了一个人,也唯有这个人才是李巴山既认得,而苏之一也认得的人。

当即他扭头看了眼苏之一,神色郑重的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就来!”

说着,李巴山又看了眼马车行走的方向,这才出门追去。

一路下到了一楼,他并未见到送客的其他人,径直找到了侍者跟前,从怀中掏出了二两碎银子:“伙计,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刚才被送上马车的那个人认识么?知道他去了哪么?”

“这……”

侍者正迟疑的时候,但见李巴山手中的银子,当即伸手将银子拿了过来,小声的对着李巴山说道:“客官,方才那人可是大名鼎鼎的米师!今天正午就来了,和郡府的一些富户老爷一直饮酒到了现在!刚才我听一人说,好像是去了翡翠楼快活去了!”

听罢侍者的话,李巴山只觉热血沸腾,眼中杀意隐没,负到后腰上的双手微微一攥,匆忙走出了风雨楼:“张修!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今夜我就先取你性命……”


“替身!”

李巴山精神一震,脑袋里面忽的蹦出了一个词,紧接着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他更加的震惊和疑惑,那一个和老山羊相似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京都的大人物?

要知道,古往今来替身虽然多见,但也不是寻常人能够用的了的。尤其是对替身有需求的人,莫不是豪门贵族,就是一方的大员,甚至是帝王人家。

由此可见,何英礼让的那人,身份定是非同小可。

旁边的和尚听的一震,赶忙扭头看向了李巴山,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不错,就是替身!这老小子算是走运了,竟成了大人物的替身……”

他想的倒是简单,只看到了成为替身的好处,却是忘了,成了替身也存在着极大的风险。

不远处,何英和那人客套了几句,便引领着那人进入了竹楼。

李巴山虽然好奇,却也不能在没有受到召见时,走近主将营房。他现在还是一个伍长,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看着前方的人都进了竹楼,他扭过头来,长长的叹了口气:“找个机会问问老山羊,探探那人的底!”

“嗯!”

和尚心头也有一些跃动,赶忙点头说着。正说话间,他抬头一看李巴山,顿时又窘迫了起来,脸颊上滚烫无比,似乎在为方才的哭泣感到羞愧。

啪!

李巴山拍了拍和尚的肩膀,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心里面难受,但我更加的难受!只是仁义道德在战争面前毫无用处,心该硬的时候,还是要硬起来!可不能因一时心软而误了终生!”

他这话看似在说给和尚听,实际上也是在告诫着自己。

军伍之中,屠戮多见,这等事情说不清是罪是功,敌我双方人命贱如草,又岂是一个仁义道德能够说的明白的。

再说了,下达命令的何英难道就不知道屠戮无辜有违仁德?但他还是下达了命令,显然他有自己的打算。

李巴山他们只是兵,根本就没有力量反对何英的军令,更何况这还是何英执意如此。

既已入伍,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顺兵,一条路逆兵。顺兵可活,逆兵必死。

“我心里面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和尚一叹,他也懂得道理,不是一个死钻牛角尖的人,但心里面良知让他十分痛苦。

他看了眼李巴山,期待的说道:“李伍长,要是你成为咱们这一军的主将,那该有多好啊!”

“哎!这些都是妄言,以后可不能乱说!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若是能够和老山羊联系上,或许你我也就不用遭受此罪了!……罢了!你也回去吧!好好休息,恐怕还有战事等着我们!”

李巴山摇头一叹,唏嘘的说着。

两人这般分开,各自回了各营的竹楼。

回去没多久,各营的将军召集各曲兵将在各自营房前操练起了军阵和器械。

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天色昏暗时,各营的士兵才算是停歇下来。

李巴山因为在祁山兵营经常操练,对军阵操练倒是轻车熟路。但前锋军的大部分士兵都是乡勇义士,又哪里如这般正规的操练过,一下午的操练下来,竟累趴下了大部分的人。

营寨中的炊烟袅袅升起,辎重营的炉灶又开了火。

今日他们倒也算是幸运,加上凌晨那一顿行军饭,他们可以吃上三顿。

这若是放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

若是赶到战况紧急时,一天一顿饭甚至是两天一顿饭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然大多情况,都是一天两顿。

饭菜的香气让人只觉腹中空空,口水直流。正当黑天各营开饭时,李巴山却被何英的亲卫叫了出去。

怀揣着满腹的抗议,李巴山进入了前锋军主帐竹楼。

此刻,竹楼内已经坐满了人。

李巴山一看登时愣了一下,只见楼内的将官多是营将和部将,军职比他大了不是一阶两阶的事情:“呼!看来何英是真的想要重用我啊!”

显然这是一次军宴,能进来的都是将官,向他这样的伍长根本就没有资格,但他却被叫了过来。

这让李巴山隐有激动和期待!

“李伍长,请到这边来座!”

站在门前的李巴山被引领他进入竹楼的亲兵招呼着,朝着靠近门口最尾端的一张小桌前行去。

竹楼内的众将官诧异的看了眼李巴山,目中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但众人却是没有多言。

啪嗒!

等了没多久,何英在两个亲卫的陪同下,从竹楼的楼上走下,他扫了眼满堂的将兵,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李巴山的身上,在和李巴山目光对视时,微微颔首一笑。

李巴山见此血液几乎要沸腾了起来,赶忙站起来对着何英拱手一抱。

他这一起身,满室的将官都是一震,赶忙起身执手一礼:“拜见何将军!”

整齐威严的声音在厅堂内响起,震得竹楼嗡嗡作响。

“糟糕!”

李巴山心头一沉,知道自己着急了,当即扭头扫了眼四周,发现周围的将官多有目光看来。

只是,这些目光中多是不满和冰冷。

显然他已经犯了忌讳!

这是主将之宴,就算是起身执礼,这个头也不是李巴山这个小小的伍长能够引领的。

军伍之中,更加的重视尊卑贵贱,僭越之事更是万万行不得的。

但事以成舟,李巴山也知道后悔已晚,只能静观其变了。

何英大步走到了主坐前,他并未坐下,而是看着身前的众将,高声说道:“关门!”

吱呀!

门外拱卫的亲卫转身来到门前,半身探入楼内将两扇房门合在了一起。

门刚刚关上,楼内的众将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透过竹楼的窗子,可见楼外已经被一队士兵守住。

李巴山心头一动,小心的看了眼满面红光的何英,眉头微蹙。

站在门边上的他,虽然和外面的士兵隔着一堵墙,仍旧能够感受到这些士兵身上的杀气。

看来今夜宴无好宴啊!

堂中半数之人不为所动,仅有部分人忍不住扭头回视,眉头微蹙。

“诸位,今日召集尔等前来,一是要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二是安排一下日后的行程!”

何英眼中飘起了一团火,他看着眼前的诸将威严的说道。

堂中的诸将也都回过了神来,看向了何英。

“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咱们这一军实际上并非是来这里讨伐南狼的,而是来此练兵!”

何英又扫了眼众人的表情,垂下来的右手忽的按在了腰间的三尺青锋上,严肃的说道。

“什么?”

此话一出,堂中的大部分将官纷纷一震,目中尽是惊讶、疑惑和不解。

李巴山更是心头一沉,眼中光芒闪烁,心里面念头不断,忽的觉得这何英有大问题。

一时间,堂中诸将略显烦躁。

“诸位,如今天下灾祸连连,民不聊生,当朝又有十常侍把持,使得乱臣贼子当道,加上当今天子只图享乐,民心军心尽失,各州之地私兵盛行,隐有天下大乱之势,值此乱世之时,尔等凭借这微弱之功,想要保全亲族,荣华一生,何其难也!今日我何英送给诸位一场天大的前程,就是不知道诸位敢不敢跟我何英博这一场泼天的功劳!”

何英目中的火光更炙,声音振奋无比,语气无比坚定,激昂之音听的人心头火热,隐露向往和期待。

“吾等以何将军马首是瞻!”

话音落下,堂前大部分将军纷纷拱手一抱,单膝跪地齐声高喝。

他们这一喊,当即也有几个腿软之人,竟也跟着跪了下来。

然堂中仍旧有一小部分人未跪,站在最末位的李巴山更是一沉:“这何英竟然要造反!”

他这才发现,跪地的九成以上都是何英安插在前锋军中的亲信,最后跪下的几个人是被这些亲兵的气势所震,方才下跪。

然没有跪下来的,都是前锋军原来的将领,这些人都来自巴郡。

“何将军,如今天下灾祸连连不假,但距离天下大乱为时尚早,你这般举动言辞,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哪怕是当朝太后,也必将不会容你,我劝你三思而行!”

李巴山斜对面的一人忽的抬脚走出,站在厅堂之中,冷冷的看着何英警告道。

这人李巴山也识得,是郭山子县的一位衙门里面的府兵教头,名叫张五树,是县衙的小舅子,如今在前锋军中担任一部之将。

张五树带头走出,紧接着又有三五人走到了堂前,拱手对着何英谏言道:“何将军,我等前来乃是为了天子追讨贡银、扬我大汉天威而来!你若是行那谋反之举,可不要怪我等无情!”

这几人乃是巴郡郡守安插在前锋军中的亲信,李巴山之前和这几人有过几面之缘,他能够带着前锋军进入黑森林,来和何英汇合,这几人也出了不少的力气。

李巴山见此心头更沉,他仍旧站在原地,并未贸然上前进谏,而是偷偷的看着何英,但见何英目光越来越冷,他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间扭头看了眼身侧的房门。

嗖!嗖!嗖!

这一眨眼的功夫,在竹楼楼梯下的阴暗中,一道道的寒光箭矢激射而出,瞬息洞穿了张五树等人,将这几个带头之人尽数射杀。

“嘶!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独断……这下子可要糟糕了,若是不答应何英的话,看来是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李巴山闻声赶忙扭头看去,待看清不远处阴暗中潜伏的寒光时,他忽的一颤,失声说道。


嘿哈!

土寨的空地上,一队队的前锋军士兵正扎马出拳,随着拳头的挥出收回,响起了一声声整齐的口号声。

李巴山站在队列最前端的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俯视着下方队列中的众将士,眼底带着一丝忧思。

位于高台的前端面板上,正钉着一颗颗的首级,这些首级足有一百多颗,却都是那一夜何英夺下军心,震慑全军的手段。

距离前锋军投效张修、何英已经过去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内前锋军如同是紧绷着的一根弦,时刻都未曾松懈过。

何英为了保障前锋军的忠诚,不仅立下了铁血军规,且还在每日陪同张修一同安抚军心,教导五斗米道的政策,大肆宣扬汉帝王朝的阴暗。

除此之外,为了能够尽快的知兵、和众,何英带着他的亲信已经和前锋军的将兵住到了一起。

唯独张修仍旧每日神神叨叨,除却练兵结束时出来“弘法将道”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竹楼内。

这让想要靠近老山羊套取一些情报的李巴山十分无奈!

“哎!看来何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征讨南狼,他是打算在这里将兵练下去,等待起事之时,出山夺城啊!……我难道要跟着他们这样的走下去么?可李家庄的大仇若是不报,我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下的人呢……”

李巴山的思绪飘飞,虽是在看着下方的士兵,但心已凌乱,他越想心中越是有一股躁火在跃动,让他顿时坐立难安。

砰!

“可恨!何英虽有大将之才,但只识我有练兵之能,让我担任前锋军教头,却不肯让我带兵!想必他也在担心,我若是领兵以后,定会带兵冲入黑森林深处,去杀南狼,到时候说不定会坏了他的计策!……可恶啊!如此长久下去,我定离目标越来越远,与其在这里为难,倒还不如想办法离开这里,独入南狼土寨,杀得南狼罪首,以报灭族之恨!”

忽的,李巴山的眼中飘起了一团火来,他狠狠的拍在了身前的栏杆上,眼神渐渐凌厉。

呜!呜!呜!

正在这时,一声声的号角声自土寨的外面响起,站在高台上的李巴山不由抬头望去,他这一看登时一惊,只见后寨之外的小路上,正有一骑兵狂奔而来。骑兵手中持着一根号角,一边催促着胯下的战马,一边鼓足气力吹响了沉闷的号角。

这是何英的亲兵,也是前锋军负责刺探情报,监视黑森林诸寨的探马。

此刻这人形色匆匆,还将警报用的号角吹响,可见情况极为紧急。

号角声由远处传来,让寨子中正操练拳法的兵将们忽的一震,竟忘了出拳,纷纷扭头望向了后寨方向。

“各部兵将速回诸营,穿戴战甲,拿上刀兵,列阵寨前!”

也在此刻,三四骑兵自寨内何英居住的小楼前奔来,他们高声呼喊着,若电光般的自正操练的队列前奔驰而去,直奔后寨的寨墙前跑去。

这个时候,守卫寨墙的士兵已经将箭矢挂在了弓弦上,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更有一队手持矛戈的守门士兵飞速冲出门外,在门前列好了阵列。

哒!哒!哒!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骑兵吹着号角飞驰进了寨子。门前的士兵有序退回,将拒马障碍挡在门前路上,这才关门待敌。

远处,寨外的小路上,自山的另外一边,跑来了一群穿着兽皮衣服,手持各式刀弓的蛮兵。

道路两侧的林间,隐约可见枝叶晃动,人影穿梭。

“蛮族来攻寨了……”

李巴山猛然一震,情绪忽的振奋了起来,一扫之前的忧虑颓丧,扶着栏杆的手忽的一用力,竟直接从三四米高的高台上一跃而下。

啪嗒!

落地后,李巴山只是微微一躬身,双手撑住地面,猛然跃起,朝着不远处正从竹楼内快步走出的何英奔去。

这时,空地上的士兵已经朝着各部的营房中奔去,队列井然有序,竟没有丝毫的混乱。

这也多亏了李巴山这三日来的训练和指导,要不然前锋军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子。

“何将军,末将愿领一队人马,去破了蛮兵!”

三两步之间,李巴山拦在了何英的面前,单膝跪地激动的说着。

何英低头看了眼李巴山,他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李将军有此上进之心,我甚为欣慰!只是这一次蛮族出兵三万,乃是有备而来,破敌之事还急不得!你且跟着我去后寨一看,等看过蛮兵素质,在做决定也不迟!”

“嘶!他竟有和谈之心!”

李巴山一听登时大惊,没想到何英竟没有一点抵抗的心思,心头不由一乱。念头闪动之下,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将军,蛮兵此来,或许是为报我军屠寨之仇而来,此事切不可……”

“哼!此事本将已经知道,我心中自有论断,你不必多说!”

何英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想到李巴山仅凭只字片语就猜到了他的想法,这让他心中一寒,暗生杀意。他瞪了眼李巴山,冷哼了一声,侧跨一步,直接从李巴山的身前一步走过。

哗啦!

跟在何英身后的亲卫鱼贯而行,众人看向李巴山的眼神多有轻蔑。

李巴山眉头微皱,暗暗一叹,赶忙起身,紧跟在了何英等人的身后,快步朝着后寨行去。

当李巴山等人来到寨墙上的时候,守门的士兵已经布置好了防御,而门外蛮族更是停在了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他们远远的看着土寨寨墙上的汉兵,人群中出现了一团涌动。

不多时,在土寨的人群后面,有一个背弓持矛的精壮蛮族阔步走出,在这人走出来的时候,有七八个穿着蓝色长褂的蛮兵紧随而来,排在了这精壮蛮族的身后。

“吾乃黑森林的蛮王野古达,尔等汉兵因何入我领地,屠我蛮寨?”

精壮蛮族昂首望着土寨寨墙上的众人,声若雷霆般的质问道。

在野古达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蛮兵也快速的列好了阵势,其中不少人手持长弓,搭箭待射。

“尊敬的蛮王野古达阁下,吾乃大汉前锋军大将何英是也!吾奉天子令,前来追剿贼人,屠杀此寨的并非我军所为,实乃那一波贼人所致!尔等蛮部已归顺我大汉,今日举兵袭我汉军,实已犯下了滔天的罪祸,不过本将宽宏大量,不和尔等计较,还请你速带领你部回归土寨,安抚人心,若有贼人踪迹,我定会发令通知尔等,让尔等与我部一同征讨,以报贼人灭尔寨之仇!”

何英走到了前方,眯着眼看着下方的野古达,威严且颇有礼貌的说着。

他这话铿锵有力,进退有方,似早就打好了腹稿,做出了准备,并不见任何的惊慌,且还将之前屠寨的事情推的干干净净,若非李巴山是前锋军的一员,定会被何英的神情和谈吐而说动。

寨墙上的李巴山默默的听着,他的心忽的沉重了起来:“他为何不说明南狼之罪?……”

前锋军来此实乃为南狼劫掠汉帝贡品而来,若是说出此事,蛮部兵马自不敢阻拦乱动,可何英说的模模糊糊,只言来此剿灭贼人,并不说南狼罪事。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亦或是何英在担心着什么?

李巴山心中思绪万千,眼睛微微眯起,不禁偷偷的打量起了何英来。

“你说谎,前几日的凌晨我看的清清楚楚,屠了土寨的就是你们!我以火神的名义起誓,我达骨若有妄言,甘受烈火之苦!”

这时,在蛮王野古达身后的队列中,有一个头上包裹着一层蓝色粗布,双眼通红的年轻蛮族走出,他走到了队列的前方,愤怒的盯着墙上的何英,痛心疾首的喊着。

“误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汉军出征,从不扰民,此番前来,更是有巴巫张修陪同,尔等可以不信我的话,难道也不信张修么?”

何英冷冷的笑着,并未解释达骨的话,而是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内寨,只见寨内各部兵马已经准备妥当,且张修正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来到墙下,当即扭头朗声说道。

啪嗒!啪嗒!

在何英的话刚刚喊出去的时候,张修也登上的寨墙,他先是对着何英颔首一笑,而后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寨前的野古达,笑眯眯的说道:“野古达,你母亲的病已经好了吧!”

他的出现,让蛮兵的队列忽然出现了一股骚动,有许多人远远的对着张修拱手执礼,还有一些人拼命的朝着前方挤去。

“尊敬的巫,多亏了您的药,我母亲的病已经没有大碍!”

野古达微微一愣,露出了一抹凝重的表情,他赶忙对着寨墙上的张修施礼,尊敬的回答着。

寨墙上的何英闻声,更是勾起了一抹笑来,背到后腰上紧攥着的拳头微微一松,似乎这一刻放松了下来。

“你们退去吧!这一寨的事情我可以作证,屠寨之人并不是汉军,乃是贼人所为!若非汉军到来,这一寨早就毁于了!如今汉军需要此寨来驻扎,等剿灭了贼人,汉军自会归还寨子!请尔等放心,有我在,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张修摸了摸羊角胡,郑重的看着寨外的蛮兵,朗声说道。

他似乎在蛮族中颇有威望,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觉。

站在寨墙上的李巴山一听,登时一叹,刚刚火热起来的心又冷了下来,略有失望的想着:“看来这一次是无法和蛮族起冲突了!”

他比任何人都期望双方能够战起来,如此的话,他就可以出征,为李家庄逝去的亲人报仇了。

只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野古达的眼中已经没有战意,且大部分的蛮族更是收了刀兵。显然此事也只不过是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夏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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