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让她作呕。
姜宜笑见他脖颈处的吻痕,都能猜到他昨夜和陈惜惜多激烈。他今日青绿色长衫之下,不知多少情浓的痕迹。
谢允北本来憋了一肚子话,对上她眼底神色,却不由得一顿,缓声道:“笑笑,就要到中秋了,今年和各家送礼的事务,我还交给你。”
姜宜笑一顿,这话听上去倒是像给她个台阶下。
和各家往来是主母的活,可按照谢允北的俸禄,哪撑得起这些人情往来?
她似笑非笑,抬眼道:“这倒不必,如今账本交出去了,这活计自然是陈惜惜的。”
谢允北拧眉,“你不要闹脾气。”
“闹脾气?”
姜宜笑冷淡地看他一眼,“和各家往来到底需要多少银子,你可算过?”
“你的意思是,我占你便宜!”
谢允北被戳到了痛处,顿时一怒,“姜宜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算计!”
姜宜笑忍不住嗤笑一声,“我不算计,所以账本已经交过去了,日后府上的事务,你都不必找我。”
“再说。”她看着谢允北,眼神冷淡,含着几分浅淡的讽刺,“我已经拒绝你好几次,谢允北,你这几日是着魔了?不去找陈惜惜,反倒日日往我这儿跑。”
谢允北气得面色涨红,姜宜笑却只淡淡对门口小厮道:“将人请出去,不要扰了我的清净。”
“你!”
谢允北怒极,反笑道:“你好得很!我给你台阶下,你还这么不留情面。姜宜笑,我一个半月之后就要将惜惜娶进门,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姜宜笑并未被他的话激怒,“我当然好得很,离了闹心的人,我这几日格外安好。你要娶,那就娶,我可拦你了?”
谢允北气得拂袖而去,姜宜笑眼神渐渐冷下来。
“真是……”
春杏咬牙,“前几个月不见他来,最近倒是日日凑上来。怎么男人就这么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姜宜笑被她逗乐,面上不由得浮出几分笑意。
一旁的李嬷嬷眼睛红了,哽咽道:“夫人识人不清,原来小姐这些年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
她这几日去府外为姜宜笑料理铺子,今日一回来,就见到这一幕。
姜宜笑听她提起母亲,也一顿,叹口气才缓声道:“嬷嬷不必担心,我就快处理好这些事情了。”
“谢家这些年的帐,我肯定要讨回来的。”她眼神坚定,思及陈惜惜所做,手不自知地攥紧,“等我离开,我会带着你们出府卖一个大大的庄子,过我们的小日子。嬷嬷不是一直念着想给我做野菜饼子?”
姜宜笑拿出帕子为李嬷嬷擦去眼角的泪,安慰道:“自从来京,我也许久没吃过了,日日都念着您的手艺。”
李嬷嬷点头,眼里满是痛惜。
姜宜笑思绪渐远。
谢允北在岳母孝期娶平妻,任由他的人对岳母下手,甚至还没坐稳尚书的位子,就要舍了她这糟糠妻。
姜宜笑念着还未发下来的“皇商”圣旨,这才按兵不动,打算在他最得意时给出沉痛一击。
他不孝不忠,姜宜笑愿敲响登闻鼓,拿着圣旨去求一份休夫的恩典。
一个半月之后迎娶陈惜惜吗?
她眼神微沉,算了算日子,心底下了决心。
……
皇宫,御书房。
“宋侯爷来了?”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年轻男子笑一声,面上不见平日的冷肃,“不对,现在是公爷。”
宋景行脚步一顿,抬眼道:“皇上不要取笑臣。”
皇帝笑一声,“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