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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发表时间: 2024-11-27

江熙的第一个念头是警惕,她探出头四下里张望,然而只有远处洒扫丫头的身影,和飒飒的风声。

真是怪事,这玉佩之前不是被贺疏给别人了吗?

她还以为会被转手好几遭,最后下落不明,怎么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出现在自己跟前了?

怕不是有诈吧?

但好歹也是宫里的东西,总不能就丢在这里不管,还是先妥善保管起来,若是教人瞧见了可不太好。

她把玉佩摘下来,仔细关好窗,坐回桌前。

她本来的打算是,把玉佩偷出来,好好琢磨琢磨其中奥妙,凌宝阁也不是日日有人清点,趁着还没发现,再悄悄放回去就是了。

哪料半路杀出个贺疏来和她抢,生生惊动了国丈大人,这下可好,这玉佩拿着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真叫人左右为难。

不过说起来,贺疏究竟为什么拿玉佩?那日接走玉佩的侍从没准儿也是贺疏的人。

既然抢走了,又为什么放到她这里来?难道这玉佩并没有藏着绝世兵法,只是个传闻而已?对他没用,才给了她?

江熙把玉佩拿在手里,左右把玩了一会儿。

这玉佩摸着倒是很舒服,温温凉凉,打磨的也很细致,江熙翻来覆去的细看了一回,这就只是普普通通的玉佩,实在找不出能藏兵法的地方。

不过江熙倒是发现,玉佩内侧刻着枚图腾。

这图腾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幼时在哪里见过一般。还没等她回想起来,就看见外面快速的闪过一道高大的身影。

“秦风!”

身影在门外顿住,正是秦风。

江熙把玉佩收进妆梳台下的箱子里,才过去打开门。

“出什么事了吗?”

秦风往屋内张望了一眼 ,抬手搔搔头,慢吞吞答道:“没什么事。”

江熙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遍秦风,“我怎么觉得,你自打宫宴那晚喝醉了酒开始,就一直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风比江熙还高一个头,此刻他微微低下头,显出几分不自在的神情,他嗫嚅着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腼腆的笑了笑,道:“真没有的。”

江熙见他不欲多说 ,也没再问,转而说起别的事情 :“我昨日说今天要去兵部 ,马可备好了?”

秦风紧绷的神情马上松了些 ,点头道:“已经喂过马了 ,在府门口拴着呢 。将军要独自去吗?可要卑职跟着? ”

江熙摆手道:“不必 。”她回屋里拿了佩剑出来 ,径直向府门口走去 ,又像突然想起什么 ,转身指着敞开的屋门道:“我书案上堆着的东西还未整理 ,你把批好的公文递到政事堂 ,再把溪州来的信放到信匣子里 ,等我回来再看 。”

秦风道了声好 ,便往内去了 。

江熙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扭头出了府。

实在不是她想怀疑想多心 ,而是他近日太奇怪 。

以往大大咧咧尽忠职守的人 ,自打庆功宴后就沉默寡言魂不守舍。

但愿只是是碰到了什么棘手事罢。

兵部离江府不远,穿过半条街就是 。

门侍查了江熙的随身鱼符 ,叫人帮江熙牵走了马 。

她已经来了许多次 ,小厮侍卫都眼熟了她 ,也懒得再给她通报引路 。

江熙也不在意 ,自顾自的抬脚欲向里走 ,忽听得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

“郡主 ,郡主稍等啊 。”

这声音粗犷沙哑 ,正是宫城守卫军统领钱同 。

“郡主又来问消息啦?”钱同笑眯眯的追上来 ,他生的高大威猛 ,一身肌肉隔着衣衫都能吓着人 ,但性子却最是温和腼腆不过 ,“我也是才来 ,守卫军里出了些事 ,惊了董公公 ,侍郎大人叫我赶紧来处理 。”

江熙还一句话没说 ,钱同就噼里啪啦把他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简直和秦风一样的性子 ,江熙不由笑道 :“钱统领贵人事忙 。 ”

钱同嘿嘿笑着连称不敢 。

江熙回想起他的话 ,问道:“不知钱统领说的董公公是哪位?”

不过是被守卫军惊着了 ,还能劳动堂堂兵部左侍郎亲自叫人来处理 ,想必是极受圣宠的掌事大宦官 。

钱同惊奇的看了一眼江熙问道:“郡主回京已有个把月 ,怎生还不知晓?”

他见江熙摇头 ,便骚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董公公名昌 ,是宫内历经三朝的老人了 ,极受陛下宠信 ,便连我待的这宫城守卫军的铜鱼符 ,也是在董公公手里 。 ”

江熙心中震惊 ,面上却纹丝不变 ,只适时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

铜鱼符 ,即北齐用以调令军队的兵符 ,铜鱼符在谁手里 ,这支军队就只听谁的话 。比如溪州江家军的铜鱼符 ,就是在江熙手里 。

可江熙毕竟是有将军之职在身 ,而董昌只是个宦官 ,天子病弱 ,而宦官手握实权 ,这实在是……

她心中发凉 ,连忙甩头 ,不敢再往下细想 。

钱同并未注意到江熙的动作 ,指着前面道:“到了 。 ”

两人刚迈进院子 ,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论声:“她来便来 ,老夫可不怕她 ! ”

“程都尉 ,慎言 ,慎言啊 ! ”

“你们这些老匹夫 ,当真是懦弱 ,她再来 ,老夫便舞刀轰她出去 ! ”

“哎 ,快快快 ,快把程都尉拦下来啊 ! ”

“区区女子 ,还妄想在盛京上天不成 !谅她一个小女娃 ,还不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老夫必要杀杀她的威风 ,大卸八块扔了喂狗 !”

钱同跟着江熙站在院门口 ,本来是尴尬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话 ,面色顿时变了 ,斜眼去看江熙的神情 。

江熙站着没动 ,面上不动声色 ,甚至嘴角还是翘着的 ,只是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

屋门口一顿闹嚷 ,厚重的帘子被粗暴的一把掀开 ,从里面走出来个手持着大刀的壮汉 ,面容狠厉 ,只是头发已经斑白 ,灰须草草打了个结垂在胸口 ,笔直的往院门口走来 。

后面跟出来一堆兵部的官吏 ,七手八脚的想把壮汉拉回去 。

想必这位就是他们口里的程都尉 ,程歆之父 ,骑都尉程川 。

江熙冷着脸 ,一言不发的看他们闹了半天 ,才清清嗓子高声道:“原来是程都尉 。”

乱作一团的人停顿下来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向她看过来 ,其中一双尤其凶狠 。

江熙勾唇笑了笑 ,往前迈了一步 ,“恕本郡主耳拙 ,适才听到了些不干不净的话 ,不知程都尉知道 ,这嘴巴脏的人 ,是哪位啊? ”

一众官吏全部噤声 ,各自往后退了几步 ,或幸灾乐祸或讥讽不屑的看着江熙 。

身后钱同扯住江熙的衣袖 ,压低声道:“郡主使不得 ,程都尉最是爆烈性子 ,别伤了和气。 ”

江熙没理他 ,只是负手站着 ,扬头挺腰 ,眼神倨傲 。

程川早已气的火冒三丈 ,厉声道:“区区黄毛女娃 ,不过是在军营碰巧打了胜仗 ,承了父辈荣光 ,就敢如此狂妄不羁 ,真是可笑 ! ”

“可笑?”江熙缓缓重复他的后两个字 ,声音冷漠 ,“到底是谁可笑 ,在北齐如此开明之地 ,这般轻视女子? ”

程川不知是吃了哪种牌子的火药 ,越燃越旺 ,“老夫只是看不起你 !居功自傲不说 ,还想掀了兵部? ”

他身后一众人的脸色马上多彩起来 ,有人急急忙忙上来想捂他的嘴 ,却被一把甩开 。

另一些人便上来跟江熙赔罪 ,“程都尉是酒后失言 ,请郡主见谅啊 。”

江熙明显比程川冷静的多 ,冷眼瞧着这一大帮人忙前忙后 ,看出了点端倪,瞬间明了 ,没搭理那些人 ,只朝着程川道 :“程都尉此话何意 ,本郡主前几次来兵部 ,可都是和和气气来问诏书的消息的 ,何曾狂妄到想掀翻这里 的地步。”

她瞥了一眼急得抹汗的大小官吏 ,更加扬高了声音道:“恐怕程都尉是听信了一面之词 ,误会于我了 。 ”

暴怒中的程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只是吼道:“你休想挑拨离间 !你不是还要砸了我程家的祖祠吗?你该庆幸老夫不打女子 ,不然今日定不会叫你生离 ! ”

江熙听完是完全不气了 ,只是似笑非笑瞅着兵部的一众人 。

他们这下是彻底的慌了神 ,终于叫来了兵士硬生生把程川给拖走了 ,又都凑上来尬笑道:“郡主别恼 ,程都尉不知听了何人挑唆 ,误会了郡主 ,郡主大人有大量 ,别和他计较了 。 ”

江熙昂首笑着 ,只是那笑容叫人看了瘆得慌 ,眼底是满满的嫌恶和不屑 ,“可是照程都尉这暴脾气 ,若是在别处听说了 ,定然会当时就上江府讨个公道 ,怎么会现在从兵部出来?”

一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正不知该如何作答时 ,恰巧有人来传话 ,“诸位大人 ,侍郎大人过来了 。 ”

“前面可是宪华郡主?幸会幸会 ! ”

左侍郎急匆匆进来 ,朝着江熙笑道:“郡主是来问询启程回溪州的诏书消息的吧?”

江熙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 ,便也跟着笑了笑 ,然而态度还是不大热络 ,“不 错 。”

“正好 ,”左侍郎笑道 ,“郡主也不必听这帮子小吏念叨了 ,下官刚从国丈大人的府邸出来 ,国丈让下官请郡主去府中一叙 ,是关于回溪州的事 。”

他一边说着 ,一边使眼色让钱同跟他的人去处理守卫军的事 ,话罢又笑眯眯的看着江熙 ,就等她说话 。

江熙毕竟还是更关心回溪州的事情 ,便不再管这边的糟心事 ,应道:“有劳侍郎大人带话了 ,既如此 ,江熙告辞 。”

她才寻路出来 ,就听见身后传来左侍郎高声斥骂的声音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敢挑拨都尉和郡主的关系?活腻了不成?通通罚半年俸禄 ! ”

江熙失笑 ,这倒是个精明人 ,故意喊这么大声 ,让她消气呢 。不过她确实没想到 ,兵部底下的这些小吏 ,竟都是些混账人 ,真是可笑又可气 。

由左侍郎的人引路 ,带着江熙去了李府 。

府门口早早的有管家模样的人等着 ,见江熙下了马 ,便笑着迎上来 ,“郡主万安 ,老奴奉国丈之命 ,特意在此恭迎郡主 。”

刚从骂声漫天粗人遍地的兵部出来 ,此刻见着了和风细雨文雅柔和的问安 ,江熙心中立马就服帖舒畅了不少 ,便笑道:“有劳 ,烦请带路 。”

江熙跟着老管家进了府 ,一路往书房而去 。

见过了朱楼画栋的六王府 ,也见过了板正端庄的江府 ,此刻又见李府布置 ,又是天壤之别 。

府中并无名贵花卉 ,也无鬼斧画廊 ,然而却是极其雅致的 。

清流不息 ,自竹林深处曲折而出 ,恰好漫过石隙 ,亭台楼阁皆隐匿于重重山石花木之后 ,石栏绕池 ,木桥穿水 ,尾鱼游跃 ,一派清幽气象 。

府中并无闲杂仆役 ,这一路进来 ,江熙观赏之余 ,除了带路的老管家 ,竟是半点人影也无 。

老管家笑道:“国丈不喜喧嚣 ,府中人口也少 ,是以清净 。 ”

江熙点头 。

进了一座屋子 ,看布置当是书房 。老管家给她布了茶 ,便悄悄退了出去 。

书案上摆了小小的陶瓷香炉 ,正袅袅腾起烟雾 ,四壁上皆挂着字画 ,画的是岁寒三友 ,梅兰竹菊 。

一列满是书的木架后 ,有帘动声 ,后面转出个人影 ,灰袍布衣 ,白鬓木簪 ,正是李彰 。

江熙忙起身施礼问安 。

李彰在书案后坐下 ,摆手示意她也坐下说话 。

“未曾下帖子请郡主过来 ,可有叨扰? ”李彰笑问 ,语气温和 。

江熙忙称不敢 。她从未想到 ,北齐第一权臣 ,竟是这般清雅如文人 ,待人也礼仪周到 ,毫无半分混迹官场的老油条样子 。

再对比方才的兵部 ,那些粗人简直是不忍直视 。

江熙心中对李彰的好感瞬间暴涨了一半 。

“盛京规矩甚多 ,不比溪州随性自在 ,郡主可还过得习惯? ”

江熙心中微暖 ,哪有关怀下属到如此境地的暖心上司 。

她入京以来 ,所有人都是问她 ,溪州环境恶劣 ,她一个女子如何过得惯 ,亦或是问她见识了盛京风土 ,是否要向陛下请辞 ,回归闺阁 。

他们都自然而然的认为盛京较溪州好 ,认为她是会贪恋繁华的人 。

但江熙并不这样觉得 。

溪州并非荒芜之地,那里有质朴人家,有青山绿水,更有她自小长大的溪州军营,日夜陪伴的将士伙伴。

她会称赞盛京美好 ,会赞扬盛京英才辈出 ,可这里到底不是她的家 ,溪州才是 。

她并非见识浅短的闺阁女儿 ,她是向往自由 ,心怀信仰的人 。

所以江熙才会不断探问何时能回溪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