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外的侍卫越围越多。
国公府有四大家将,此刻也全部聚齐,刚被扔出房间的大肥也狐假虎威地站在侍卫们前面,面目狰狞。
少年插翅难逃。
可那少年却悠闲地很。
自知外面人多,不易突围,他索性背着手站在苏桐面前,观摩他扎好的发髻。
整齐。
瞧了苏桐两眼,他又觉得哪里不对。
苏桐乖坐不动,好稳住他,“小哥哥你看什么?”
“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
“你哪都好看,比如……”少年躬着身子,那张漂亮的脸又离她近了几分,“这里,但这儿需要被修理。”
“脸?”苏桐心说糟糕。
他不会要修理她的脸。
把她打成猪头吧!
她算看出来了,这个少年有亿点不正常。
难道他白天正常,晚上犯病?
那固执到偏执的模样,确实很像一个疯子……
他自顾自从怀里拿出一只小包囊,拎着带子一抖落。
和沈青璇的针包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他这是一包非常精小的刀具。
镊子,剪子,剔甲刀,钢针。
薄如蝉翼的像柳叶一般的小刀,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苏桐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小屁股用力地往床里面挪了几下,“小哥哥你要冷静一点,别修理我……”
少年凑近她一些,声音苏软。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左边眉毛的数量,比右边多了十根到二十根?”
苏桐:“……”
试问,谁能像这个变态一样,去数眉毛的数量!
苏桐现在一点也不好奇他是谁了。
只想赶紧来个人,把他拖出去,剁巴剁巴喂狗!
眼见着变态拿着柳叶刀靠近,而外面的侍卫投鼠忌器不敢动……
苏桐情急下灵机一动。
一把抓起她的小软枕丢给少年。
然后撒腿就跑。
少年信手接下枕头,本想扔掉,却发现这软枕上一半有花、云图案,一半什么都没有。
不能忍!
他抛起软枕,柳叶刀在枕上一番扫荡。
等软枕掉在地上时,另一半空白的地方也被雕出了花、云的图案。
少年非常满意。
对称。
整齐!
门外的属下们仍在观望中,于是完美错过了一次营救小主人的机会……
但也发现小主人正在分散变态的注意力,领头的家将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
苏桐试探地退开,退到了桌子旁边。
她踮起小脚,从盘子里拿了三块枣泥糕。
看它们太均匀,就用小手狠狠一抓,然后扔了出去。
趁这机会,她飞快地跑向门口。
少年清澈的目光一动。
身子动如蛟兔,迅速用衣摆接下那三块糕。
但这三块烂糟糟的糕,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立刻操动柳叶刀。
三块烂糕,很快被削出六块一模一样的方形。
与此同时,一名长相粗犷的家将直接冲破房门。
朝少年吼道:“竟敢威胁我家小姐,来人,抓起来!”
“是!”
两名高手凌空飞进卧房,围向少年。
大肥瞪着硕大的猫眼,往卧房里左看右看。
“唉,我滴小主银捏?”
大肥的频道传来苏桐欲哭无泪的声音。
“你滴小主银,在门板底下捏……”
“哦哈哈哈,好叭!”
家将们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苏桐从门板底下扒拉出来。
还好少年把她的发髻扎地较高,于是在门拍下来的时候,起到了良好的缓冲作用……
侍卫们纷纷涌上,粗犷家将夹着苏桐离开卧房。
苏桐被这人勒地快要吐了。
直接用胳膊夹在肚子上那种。
“侠士……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阿大!”
救命。
她从没听过这么草率的名字!
也太配地起安长凌了吧……
“小姐放心,我的兄弟们一定会帮您抓到恶徒的!”
苏桐耳朵快叫他震聋了。
兄弟们应该是指其他的家将。
“他们是谁?”
阿大中气十足地回道:“他们是,阿二,阿三,阿四!国公爷给起的名儿!”
苏桐:“……”
臭奸臣,不会起名请让他们的母亲起……
大肥直接被阿大那股抠脚大汉的味儿给蚌埠住了。
蚌完后,它的心里颇感安慰。
终于有比“大肥”更难听的名字了。
还一下来了四个!
哎。
今晚总算有惊无险。
苏桐被迫换了一个房间。
苏桐甚至觉得不能算作惊,那少年本就不像要伤她的样子。
古怪少年夜潜小姐闺房的事,以阿二、阿三、阿四被少年削掉半个脑袋的头发,和阿大被安长凌痛打三十大板为结束。
本来嘛。
不就来个小变态?
他跑掉不就好了嘛。
但这个消息不知被谁捅到沈家去了。
天还没亮,沈青璇拿着一包针杀了进来。
宁国公在门口求好几天的女人上门,试问谁敢拦?
侍卫们啊,一口一声“祖宗”地叫着,把她迎进国公府。
这时安长凌正在大殿里逗苏桐,大肥则乖乖地躺在椅子底下小吃鱼干。
听说沈青璇上门,安长凌喜出望外,立刻放下苏桐。
抹了两下头发,反复确认仪表不存在问题。
苏桐:“……”
受不了……
安长凌确定无虞后,箭步迎了出去。
他本打算安慰好女儿就带她去沈家,没想到青璇亲自上门,这让他受宠若惊!
“青璇,”安长凌按耐着激动的心情,却难掩眼里深情的光芒。
“我正想去找你。你现在登门,是原谅我了吗?”
“你怎么给我带女儿的?”
沈青璇一句质问的话,把安长凌的热情浇地一干二净。
“安长凌,堂堂国公府,竟连一个四岁孩子都保护不了,让她和一个变态独处那么久!你的所谓侍卫,竟然还不如我养的一只野猫!”
大肥被打了一枪似的,猛地看向沈青璇。
我不是叫大肥吗?
大肥这个名字如此好听,主人你为什么要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