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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别作!夫人的白月光不是你许留夏陆衍沉结局+番外小说

香酥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陆欣瑶知道她不会说话。但恶趣味的,一直很喜欢给她打电话。最初时,是她敬爱的哥哥被迫和白月光分手,娶了她这个哑巴,她心疼哥哥,三天两头来骂。后来,她慢慢的不骂许留夏了。但电话还是打。有时骂是陆家人阴毒、有时骂各家名媛虚伪。许留夏被迫吃遍了什么京圈、沪圈、港圈等等豪门圈的大小瓜。这几个月,她开始忙巡演。陆欣瑶就不太给她打电话了。也知道憋了这么久,今天要骂谁。许留夏纯想八卦。接起电话。“呜呜呜呜,许留夏你是不是被我哥甩了?刚刚有两个老谢家的丑八怪,说我哥要和你离婚,还说他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姓陆的男人怎么都那么狗啊,不搞私生子活不下去是不是?!王八蛋!!!”陆欣瑶在那边,哭得真情实感,骂得捶胸顿足。骂完陆家的男人,开始骂许留夏了。“还有你...

主角:许留夏陆衍沉   更新:2024-11-16 2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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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留夏陆衍沉的其他类型小说《总裁别作!夫人的白月光不是你许留夏陆衍沉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香酥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欣瑶知道她不会说话。但恶趣味的,一直很喜欢给她打电话。最初时,是她敬爱的哥哥被迫和白月光分手,娶了她这个哑巴,她心疼哥哥,三天两头来骂。后来,她慢慢的不骂许留夏了。但电话还是打。有时骂是陆家人阴毒、有时骂各家名媛虚伪。许留夏被迫吃遍了什么京圈、沪圈、港圈等等豪门圈的大小瓜。这几个月,她开始忙巡演。陆欣瑶就不太给她打电话了。也知道憋了这么久,今天要骂谁。许留夏纯想八卦。接起电话。“呜呜呜呜,许留夏你是不是被我哥甩了?刚刚有两个老谢家的丑八怪,说我哥要和你离婚,还说他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姓陆的男人怎么都那么狗啊,不搞私生子活不下去是不是?!王八蛋!!!”陆欣瑶在那边,哭得真情实感,骂得捶胸顿足。骂完陆家的男人,开始骂许留夏了。“还有你...

《总裁别作!夫人的白月光不是你许留夏陆衍沉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陆欣瑶知道她不会说话。
但恶趣味的,一直很喜欢给她打电话。
最初时,是她敬爱的哥哥被迫和白月光分手,娶了她这个哑巴,她心疼哥哥,三天两头来骂。
后来,她慢慢的不骂许留夏了。
但电话还是打。
有时骂是陆家人阴毒、有时骂各家名媛虚伪。
许留夏被迫吃遍了什么京圈、沪圈、港圈等等豪门圈的大小瓜。
这几个月,她开始忙巡演。
陆欣瑶就不太给她打电话了。
也知道憋了这么久,今天要骂谁。
许留夏纯想八卦。
接起电话。
“呜呜呜呜,许留夏你是不是被我哥甩了?刚刚有两个老谢家的丑八怪,说我哥要和你离婚,还说他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姓陆的男人怎么都那么狗啊,不搞私生子活不下去是不是?!王八蛋!!!”陆欣瑶在那边,哭得真情实感,骂得捶胸顿足。
骂完陆家的男人,开始骂许留夏了。
“还有你!你不是厉害吗?之前都敢当着长辈,拿刀捅许珍妮,她现在臭不要脸的爬上我哥的床,还怀了野种,你怎么不去撕烂这对奸夫淫妇啊?许留夏,当了三年人妻,血性都当没了是吧?你是我哥的狗吗?什么事都顺着他!!!我对你这个人太失望了!!!”
一声怒吼完。
陆欣瑶挂了电话。
她吼得太大声,许留夏都快听耳鸣了。
抬手揉着耳朵。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许珍妮是真急啊......
前脚知道她签了离婚协议,后脚就这样急吼吼的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也不怕提前开香槟,再生变故。
她给陆欣瑶回了一条微信。
“欣瑶,不用太担心我,离婚是我提的,你哥他对我不好,我也始终无法适应京市的生活,想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对话框上,陆欣瑶一直输入中。
许留夏能想象得出来,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删删改改的样子。
好一会儿,许留夏都快睡着了。
陆欣瑶才回:“我哥是个有眼无珠的混账,的确不值得,离就离,离了我再给你找个更好的!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有钱男人我一抓一大把!等我消息!!”
别看陆欣瑶现在骂许珍妮骂这么狠。
从前许珍妮可是陆欣瑶最喜欢的姐姐。
她针对许留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许珍妮出气。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就不提许珍妮这个人,对许留夏的态度也逐渐变好。
看到回信。
许留夏笑着回了个好。
*
陆衍沉一夜没睡。
独自在书房,仔细过了一遍给许留夏的财产。
又加多了几项进去。
天快亮的时候,陆衍沉将新的财产补偿发给了律师,让他添加进从前那份离婚协议的附录中。
许留夏签好的离婚协议,就放在书桌前。
他看了一眼,没碰,起身去了楼上。
浴室里,只有陆衍沉自己用的沐浴液和洗漱用品,许留夏的那些瓶瓶罐罐都不见了。
洗完澡出来,衣帽间里也找不到任何许留夏存在过的痕迹。
陆衍沉站在那里片刻没动。
然后没事人一样换衣服,换好打算出去时。
终于看到一件,许留夏的东西。
婚戒。
他和许留夏的婚戒,是外婆给的。
一对古董戒指。
须臾后。
陆衍沉离开了和许留夏的家。
而衣帽间里,许留夏的那枚婚戒边上,多了一枚配对的男戒。
*
办离婚手续这事,许留夏一点也不担心陆衍沉会拖。
许珍妮大了肚子,陆衍沉应该比谁都更着急让她腾位置。
上午九点。
许留夏和陆衍沉填好了离婚相关的所有资料。
“这个拿好,三十天冷静期,到上面写的时间再一块儿来,双方有一方没到,就得再重新申请,再等三十天。”
工作人员递了两张回执过来。
前几天,帝都天气都不怎么好。
今天倒是暖阳高照。
走出民政局,陆衍沉示意律师,把一个文件袋交给许留夏:“接下来秦律师会协助你,完成这些资产的更名。”
许留夏接过来。
很坦然的点点头。
陆衍沉看着她,原本想说你别后悔。
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话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他带着什么怨念。
他求之不得。
哪儿来的怨念?
“你住哪儿?到时间了我让司机去接你。”陆衍沉语气凉薄。
字里行间的意思,生怕许留夏觉察不出来,他怕她反悔不来。
“不用麻烦,我会来的。”许留夏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
严格来说,从在民政局见面,到办完手续,她都很平静。
相比较起来,同样在办理离婚的夫妇们。
争吵的、哭泣的,相互看对方一眼都厌烦的......
许留夏更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没事人。
陆衍沉心口憋闷,语气更加冷:“那请许小姐调个闹钟,别又跑去什么地方疯玩,忘了时间。”
说完陆衍沉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许留夏在原地愣了一瞬,低垂下眉眼嘲弄的笑了笑。
原来陆衍沉以为,她前几天是出去疯玩了啊?
陆衍沉不说手眼通天。
但要搞清楚她过去几天在哪里,做了什么,还是很轻易的。
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不在意。
好在老天保佑,她也不在意了。
收回思绪,许留夏没再看那个背影一眼,朝着和陆衍沉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陆衍沉上车前,下意识回头看。
和许留夏的三年婚姻中。
陆衍沉习惯了,许留夏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可这一次......
他回头看去。
哪里还有许留夏的身影?
陆衍沉眼眸深处,有他压制住的情绪。
许留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不在意他的?
陆衍沉在去公司的车上,鬼使神差的,翻了翻和许留夏的微信聊天记录。
除非有事,陆衍沉很少回许留夏的消息,但她每天都会给他发。
她会提醒他隔天出差地的温度,当地有什么和他胃口的食物,可以让秘书准备。
他如果在京市,她会问他回家吗?想吃什么?
她会亲手煮给他吃。
也会分享她遇到的,可爱有趣的人事物。
直到她提离婚的那天早上。
她还发微信,给他看她种在温室里的那株月季,终于开了一朵娇艳的小花,这让她非常开心。
以上种种都在告诉陆衍沉。
是的。
许留夏......突然不爱他了。

陆衍沉嗤笑一声,应了声好,就朝门口走去。
陆衍沉个子高大,宽肩窄腰。
许留夏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想着的,却是逐渐模糊的记忆中,少年人清瘦挺拔的身影。
刚刚毫无波澜的心。
拔起尖锐的痛来。
“许留夏。”陆衍沉到了门口,忽然停下回头,“我已经不再受制于老爷子,所以你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婚也是你自己要离的,以后后悔了,别去找珍妮的麻烦,她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
一直以来,许留夏那样炽烈的爱,陆衍沉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那贫瘠的生命里,除了舞蹈就只有他。
所以,陆衍沉笃定,眼下许留夏的所作所为。
无非是因为许珍妮的出现,刺激到了她。
等她冷静下来,一定会后悔。
开工没有回头箭,到那时,他绝没有再要她的可能。
但......
许留夏对谁都温和有礼貌。
除了珍妮。
从前他没能保护好珍妮,让她这几年受尽了磨难。
所以,之后不管许留夏要怎么闹,他不想珍妮再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和打扰。
“陆先生,相信我,你该提醒的是她。”许留夏平静的打着手语,漂亮的眼眸好似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依旧温温柔柔,“让她别来惹我。”
否则。
许珍妮只会更惨、更不幸。
*
许留夏从来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当初她要陆衍沉,天王老子来了都挡不住她。
现在,她不想要他了,为他掉一滴眼泪都觉得浪费。
陆衍沉离开后。
她没事儿人似的,收拾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休息室。
又把扯坏的芭蕾舞裙,小心的收捡起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舞裙。
就这么牺牲在陆衍沉手里了!!
舞裙造价昂贵,是许留夏一次国际大赛金奖的奖品,出自顶奢设计师之手。
要修复,得花大价钱。
这笔得加进离婚协议里。
他得赔!
刚收拾好,门外传来赵姐的声音。
“小许?醒啦?”
剧团演出已经结束有一会儿了。
赵姐先前来了一趟。
见休息室里没开灯,以为许留夏还在休息,就去忙乎她的事儿去了。
许留夏点了香薰蜡烛。
屋里已经没了奇怪的气息。
她上前打开门。
“都结束了?”她问。
“其他舞团的都走了,就剩下你的这支小分队,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庆功呢。”赵姐语气温柔,压着心里的那点伤感。
说是庆功。
其实是送别。
“好,今晚大家放开了玩,我请。”许留夏笑着点头。
正说着。
许留夏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有些意外。
有她号码的人寥寥无几,这些人都知道她不会说话,也不会给她打电话。
“座机?”赵姐嘟囔一声。
眼疾手快的,在网上查了来电号码。
“福安康养老中心?地址在隔壁市,养老中心这么晚打你电话做什么......”
没等赵姐嘟囔完。
许留夏接听了电话。
“是许留夏吗?我这里是福安康临终关怀部的,这边有位叫欧丽琴的病人,她情况不太好,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你有时间尽快来一趟吧,她想见你。”
许留夏耳畔,好似惊雷炸响。
从京市大剧院到福安康养老中心,开车要三小时。
许留夏急匆匆赶过去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知道你要来,她一直在等。”给许留夏打电话的护工,把她带到了病房外。
病房门打开。
许留夏望向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的人。
欧丽琴,玻璃海镇孤儿院曾经的院长,是养大许留夏,培养她成为芭蕾舞演员......她视做妈妈的人。
三年前,许老爷子弥留之际找到了流落在外的许留夏。
原本许留夏是坚决不回许家的。
偏巧那时,因为玻璃海镇风景很美,被旅行博主发到了网上,火了起来。
孤儿院所在的海岛,因此被几家搞旅游地产的盯上了。
眼看着小岛就要被卖掉,欧丽琴在这时查出了胃癌。
她需要钱保住小岛,也需要钱救欧丽琴。
就和爷爷做了交易。
没多久,欧丽琴说联络好了一家国外的医院,要去国外治病。
这一走。
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络。
她说治疗很顺利。
还在欧洲遇到了心爱的人,决定在那边定居安享晚年。
许留夏不疑有他。
毕竟欧丽琴的胃癌发现得早,治愈的可能性极大。
她也打心底里希望,欧丽琴的余生能够过得快乐幸福。
不用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被困在什么地方。
一直到许留夏决定和陆衍沉结婚。
欧丽琴匆匆回来,两人见了一面,大吵一架后,欧丽琴就主动断掉了和许留夏之间的联系。
几年间。
许留夏找了许多人打听。
都没有她的下落。
来的路上。
护工给许留夏发了欧丽琴的病例。
吵架那会儿......没有及时治疗的欧丽琴,癌细胞扩散了......
“是留夏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许留夏哽咽着,快步走向病床。
看清楚来人。
欧丽琴脸上漾开温柔的笑。
“小孩儿长大了,更漂亮了。”
许留夏难以置信的上下将欧丽琴看了好几遍。
她不晓得受了多少折磨,瘦得完全脱了相,完全没了从前的模样。
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滚落。
“不是找到心爱的人,不是在欧洲幸福的生活了吗?”许留夏缓慢的打着手语,“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要死了?”
欧丽琴的眼眶瞬间通红。
“对不起啊。”她轻声道歉,“骗了你。”
许留夏低垂眉眼,颤抖的双手握住了欧丽琴枯槁的手。
她蹲下来,抽泣着将额头贴到她手背上。
像小时候跟她撒娇那样。
可曾经的温暖不复存在。
她只感受到一片冰冷。
“乖孩子,你长大了,得学会接受死亡,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阿寻。”
阿寻......
许留夏的血液,一寸寸好似要冻住了。
阳光充盈,处处美好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快速闪现。
少年人踏着白花花的浪尖,回头看向她,笑容比骄阳还要璀璨。
“许留夏小朋友~过来抱抱~”
痛。
许留夏觉得四肢百骸都开始剧烈的痛。
她抬眼望向欧丽琴。
满眼的泪水和无法言说的痛苦。

“确定,她一心讨好老爷子和老太太,谢家的家宴,少了谁也不会少了她!”对面的女人,冷嘲热讽道。
陆衍沉的外祖父姓谢,祖上富了好几代下来的。
当初陆家内斗,陆衍沉父亲意外死亡,他匆匆从国外回来,险些被伯父叔叔们踢出财团。
其实那会儿,就算没真假千金的事儿。
许珍妮也不会履行婚约,嫁给落水狗一样的陆衍沉。
没曾想,陆衍沉居然靠着和许留夏的婚姻,得到了和他不怎么往来的外祖父的支持,很快就翻身了!
而她当时选的那个蠢货......
万贯家财都被他败光了不说,还差点害死她!
要不是陆衍沉出手,她现在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已经选错了一次。
这一回,不管用多少手段,她都必须牢牢抓紧陆衍沉!
今晚......
许珍妮挂断电话。
嘴角勾起奸计即将得逞的笑。
她会让许留夏,在谢家长辈面前,疯个彻彻底底!
*
然而,许珍妮期待的这场大戏,到底是没演起来。
许留夏并没有出现在谢家家宴上。
装好欧丽琴的骨灰后,护工大姐抽泣着,把欧丽琴的遗物交给了许留夏。
她的东西很少。
一只用了十几年的旧手机,还有一串钥匙。
那是她们在玻璃海镇家的钥匙。
傍晚时分。
许留夏带着欧丽琴,回到了千里之外的玻璃海镇。
老街坊们见到她,各个都很欢喜。
接着得知欧丽琴的死讯,又抱头哭成了一片。
玻璃海镇有一块面向大海的小小公墓,就在孤儿院的后山上。
欧丽琴会被葬在那里。
入夜后。
玻璃海镇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街坊们进进出出,帮没有经验的许留夏,安排着安葬事宜。
小岛上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许留夏站在街口,看着不远处的灯火昏黄出神。
好似下一秒,她心爱的阿寻,就会像从前一样,从灯火深处出来,喊着她的名字跑向她。
“留夏,晚饭吃了没啊?开始下雨了,别站在这里啦~去阿婆家吃芝麻糖饼好不好呀?你小时候最爱吃阿婆做的芝麻糖饼了!”路过的阿婆,轻轻用拐杖敲了敲石板路,温柔慈爱的冲许留夏说到。
像是在哄自家的小孙女。
许留夏很乖的笑了笑,打手语回到:“不了,我去看看阿寻。”
阿婆一愣。
刚才她家小子还千叮万嘱,见到留夏千万别提阿寻,沈字也不能提,岛上姓沈的也别不准往留夏跟前凑。
没等她反应过来。
许留夏已经走了。
沈寻被葬在后山一个小坡上。
从那里可以望见玻璃海镇孤儿院,以及不远处的欧丽琴家。
雨丝细密。
海风裹挟着寒意。
两天没合眼的许留夏,精疲力竭的倒在沈寻的墓碑旁。
她的指尖摩挲着墓碑上沈寻的名字。
心被无数回忆化作的刀刃,刺得血肉模糊。
“沈寻。”
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许留夏在心里哀求。
“回来吧......”
“回来我身边......”
雨势渐大。
风也更冷。
许留夏蜷缩起身体。
再也抑制不住深达肺腑的刺骨之痛,借着雨声的遮挡,大哭起来。
老天爷真残忍。
让她又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挚爱。
*
京市。
谢家的家宴气氛很不好。
每周都回来陪谢家老夫妻吃饭的许留夏人没来,消息不回,电话也始终不在服务区。
没被邀请的客人倒是来了一位。
许珍妮打扮得温婉可人,昂贵的山羊绒大衣,掩盖住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晚上都乖巧的坐在陆衍沉身边。
谢老爷子夫妇,全程黑着脸,没给许珍妮一个好脸色看。
一月一次的谢家晚宴,很快不欢而散。
陆衍沉离开时,被老爷子叫去了书房。
谢家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不远处的许珍妮。
大家神色各异,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陆衍沉的迅速崛起,以及对陆家人堪称残忍的雷霆手段,让谢家人起了戒备和忌惮的心。
一些人巴不得陆衍沉早点和老爷子翻脸。
好让老爷子把陆衍沉赶出去,免得他祸害完陆家转头又对谢家下手。
现在好了,没等他们使手段耍心机。
正儿八经的家宴上,目中无人的陆衍沉,都敢带着许珍妮这个情妇来了。
即便他们不做什么,这对爷孙离翻脸这天也该不远了。
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期盼着。
书房内。
“你把谢家老小都叫回来,说有事要宣布,就是带许珍妮来?陆衍沉你知不知道自己有老婆!!!”老爷子一巴掌重重拍在书桌上,“你别忘了,当初如果不是留夏愿意嫁给你,谢家不会出手帮你,你早就被陆家那些黑心肝的,吃得骨头都不剩下了!!”
陆衍沉冷着脸。
倒不是因为老爷子这些话。
珍妮和他解释过了,她不知道今天是谢家的家宴。
许家和谢家是世交,许珍妮在这边有从前交好的长辈,今天是过来探望长辈的。
那位长辈,陆衍沉该叫一声表姨。
她一直不喜欢许留夏,今天大概是想借着珍妮搞事情。
而珍妮心思单纯,哪里会对交好又疼爱她的长辈设防?
这才出现在了,谢家的家宴上。
倒是许留夏。
离婚是她提的,到了约定好的公开时,居然一声不响就这样消失了。
发现她没来家宴,陆衍沉破天荒的,主动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微信发了好几条。
全部石沉大海。
这是从未有过的。
陆衍沉因此有些恼火。
这会儿只想把许留夏找出来!
另外,大概是因为,许留夏从来没这样不声不响忽然消失。
陆衍沉多少也有些担忧。
老爷子正骂着。
陆衍沉的电话响了。
他赶忙拿出来看。
不是许留夏,是他的助理。
陆衍沉冲老爷子示意了一下,往窗户边走了几步,接起了电话。
“陆总,夫人下午的飞机,从临市的机场去了闽省。”
陆衍沉只大概知道,许留夏是在闽省一个偏僻的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他紧蹙眉头。
“知道了。”
挂断电话。
陆衍沉回头看向老爷子。
“许留夏去闽省了。”说完,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您二老在这儿担心她,她倒是自己玩自己的,逍遥自在。”
老爷子听说许留夏回了闽省。
瞳孔微颤一下。
陆衍沉没察觉他异常的反应。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欧丽琴见她这样,立马猜到了什么。
许家人来找许留夏,是在沈寻死后半年。
欧丽琴不舍得许留夏,但看着许留夏无法接受沈寻的死,茶不思饭不想,疯了一样到处找他的下落。
大家都说,再那样下去,留夏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欧丽琴想,或许去了新的环境,有了新的家人,她能从这种悲痛中走出去。
就接受了许家的钱,把她送去了帝都。
没曾想,没多久,欧丽琴听说了婚约的事。
她知道许留夏深爱沈寻,短时间内不可能接受别的人,生怕有人为了豪门联姻的利益,逼迫她的孩子,于是火急火燎的赶去了京市。
然后就见到了,刚刚从海外留学回来的陆衍沉。
陆衍沉和沈寻,除了气质完全不样,那长相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似的。
那时的许留夏,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认定陆衍沉就是沈寻。
他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记得她了而已。
只要欧丽琴提起沈寻的死,她会立马否认,情绪也会变得失控。
可今天......
她只是这样可怜、心碎的看着她。
没有再继续否认。
“你其实知道,他不是阿寻对不对?”欧丽琴颤声问。
许留夏流着泪,点点头。
她的阿寻那样好,陆衍沉不及他分毫,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比起接受阿寻死了,她宁愿守着一副和他一样的躯壳,活在阿寻还在身边的虚妄里。
不然......
她要怎么活下去?
只是陆衍沉不争气!!
终日西装革履,身上阿寻的影子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欧丽琴忽然哭出声来,心疼不已:“他一定对你很不好......”
得多不好,才能让留夏放下这么深的执念,接受沈寻的死亡,承认陆衍沉不是他?
欧丽琴心如刀绞。
病床边上的仪器,陡然开始警报。
许留夏慌张起来。
立马要叫医护。
欧丽琴却一把抓住了她,“小夏,我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能牵绊住你的人了,离开那些人,回......回家去......过......自由自在的人生......”
许留夏连连点头。
慌乱的摁响了急救铃。
欧丽琴仿佛一只破掉的风箱,呼吸只进不出,眸光眷念的看着许留夏。
放不下啊......
她如珠似宝养大的小娃娃,没人护着她,还不会说话,今后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该怎么办好呀?
“小夏......”
欧丽琴吊着最后一次气。
抓着许留夏的手。
“你开口叫我一次!”
许留夏瞳孔猛地一颤。
“叫我......叫一声妈妈......”
说完最后一句。
欧丽琴彻底没了气力。
倒在她怀里,气息愈发短促,哀切的看着她。
许留夏的声带和喉咙都是好的,不是生理性的哑巴。
她是去孤儿院前受到了过度的惊吓,留下了心理阴影,得了失语症。
欧丽琴带她去看过很多专家医生,收效甚微。
许留夏望着欧丽琴,耳边嗡嗡作响。
她连连点头,张嘴努力想要叫妈妈。
喉头泛起腥甜,她越是着急,越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时间好似在此刻被拉长。
医护冲进了病房。
许留夏被人拉开,挤到边上。
世界混乱一片。
耳边的嗡鸣还在持续,一直到“滴”———的一声长鸣响起,她耳畔的嗡鸣才慢慢消失。
她看着护士合上了欧丽琴,望着她的双眼。
白布高高的拉起,盖住了她痛苦扭曲的脸。
这样白布盖在人体上的画面,她不是第一次见。
上一次。
是在玻璃海镇的殡仪馆,院长妈妈哭得声嘶力竭,喊着:“阿寻啊......阿寻......”
沈寻你看。
你那么爱我,我没去送你最后一程,几年了也没回去看过你一眼。
院长养我长大,只是想听我叫一声妈妈而已。
我也做不到。
真是个没良心的人。
欧丽琴早就交代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没有告别仪式,直接火化,骨灰和遗物都交给许留夏处理。
欧丽琴被推进火化炉时。
一直照顾她的护工,哭得瘫坐在地上。
许留夏静静地站在那里。
惨白的唇嗫嚅着,无声的一遍遍唤着妈妈。
*
京市在这天迎来了初雪。
陆衍沉开完会,秘书小张小跑到他身边。
“陆总,秦律师说,她联系不上太太。”
小张说话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总今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糟糕,以他为中心五米范围内,空气都能结出冰来。
按理说,陆总刚彻底拿回自家财团的掌控权,把他的那些叔伯打得落花流水,应该心情不错才对......
“知道了。”
陆衍沉蹙了蹙眉。
虽然她会反悔在他意料之中,但也太快了一些。
离婚的事,又要变得麻烦了。
陆衍沉心里这么想着。
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步伐轻松了不少。
小张也觉得,陆总的心情好似瞬间转晴了。
回到办公室。
陆衍沉打开电脑,屏幕亮起,页面上是他开会之前看了一半的离婚协议,内容和对许留夏的离婚补偿有关。
陆衍沉很大方。
给的钱是许留夏一辈子都花不完的。
还在海内外都给她置办了房产。
他知道,许留夏拿到了皇家芭蕾舞的首席名额,还特意在巴黎给她买了一处豪宅。
这是对她救命之恩的报答。
中午,许珍妮精心打扮,坐上了陆衍沉的车。
去了她心心念念的一家私房餐厅。
“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早起床我就特别想吃这家餐厅的菜,阿衍哥哥最好了!”许珍妮笑得纯美。
陆衍沉淡淡一笑:“你高兴就好。”
许珍妮用力点头:“阿衍哥哥对我这么好,我当然高兴!”
说完她迟疑了一下:“对了......昨天许留夏她没......”
陆衍沉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好好吃饭。”
许珍妮见提到许留夏,陆衍沉瞬间就不高兴了,她心情就更好了。
吃过午饭。
陆衍沉要忙工作。
许珍妮乖乖巧巧:“阿衍哥哥忙去吧,我约了之前的朋友喝下午茶。”
陆衍沉视线扫过她被大衣遮挡的腹部:“小心一点。”
“知道啦!”
许珍妮目送陆衍沉离开。
随后一转身,是娇滴滴也没有了,纯真也不见了。
她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你确定今晚许留夏也会去谢家的家宴?”

许珍妮一边我见犹怜的哭。
一边小心观察陆衍沉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只是提及那件事。
就能激发陆衍沉对自己的愧疚和责任。
实际上。
虽然京市豪门圈子里,流传着她和陆衍沉,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但,在雪山事故之前,陆衍沉对她就像是哥哥对妹妹一样,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
甚至于......
他对她更多的感觉是不熟。
彬彬有礼,刻意保持着距离。
婚约的事情,听说他并不认可。
觉得现在早就不是指腹为婚、盲婚哑嫁的时代了。
是那次事故,让她抓住了机会。
得到了陆衍沉的承诺。
谁知道,后面会起那样的变故!!
“我会遵照诺言,一直照顾你,你的孩子也会在我的庇护下安然长大。”陆衍沉开口,说的却不是许珍妮想听的。
她都说了,他离婚她很开心。
这等于是在明示陆衍沉了。
她是想和陆衍沉结婚!
可他......回避了。
“医生说你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要胡思乱想。”陆衍沉说完,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嫌弃我了?对不对?”许珍妮流着泪,声音颤抖破碎。
“没有。”陆衍沉否认。
“那你是爱上许留夏了吗?”许珍妮哭得更凶了,声音也拔高了一些。
陆衍沉立马蹙眉。
冷冷的扔下一句:“一个哑巴,她也配?珍妮,以后说话过过脑子。”
一句安慰也没留下,径直离开了病房。
陆衍沉前脚刚走。
苏秀梅夫妇后脚就回来了。
“珍妮,你怎么哭了?”苏秀梅心疼不已。
许珍妮收起悲伤的表情,神色变得厌烦起来,她粗暴的扯了纸巾擦眼泪。
陆衍沉最后的回答和恼怒,都让她太满意了。
这至少可以证明。
许留夏那个废物,花了三年的时间,也没能让陆衍沉多看他一眼。
但......
他不提和她结婚的事!!!
说到底还是嫌弃她了!
许珍妮越想越气,忽然猛地捶了肚子几下:“都怪这个孽种!!”
哪里还有半点,在陆衍沉跟前时,宝贝这个孩子的样子。
四个月前。
陆衍沉把许珍妮带回了国。
原本许珍妮憧憬着的,是身为豪门阔太的新生活。
但万万没想到。
回国第二天,陆衍沉安排的身体检查,查出她怀孕了。
许珍妮犹如晴天霹雳。
陆衍沉认为她怀孕艰难,劝说她留下孩子,他会照顾他们母子。
许珍妮撒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的谎去圆。
只能硬着头皮留下孩子。
但她压根没打算生。
一直想找机会,弄掉这个孩子。
但陆衍沉的人看得太紧了!
“行了!”许昌林呵斥,“谁让你这么不小心,怀孕了都不知道,被陆衍沉抓了个现行,我说了,没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人,生别人的孩子!”
“怪谁啊?那个姓王的不是你选的吗?”许珍妮冲许昌林喊。
“别吵了,陆衍沉的人可没走!”苏秀梅压低声音。
那些人,是陆衍沉留在许珍妮身边,保护她安全的。
争执的两人,慢慢冷静下来。
苏秀梅扫了一眼许珍妮的肚子,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珍妮啊,你想让陆衍沉和许留夏彻底决裂吗?”
“当然想!我恨不得是阴阳两隔!”许珍妮毫不犹豫。
苏秀梅阴毒的笑了笑:“那就得靠这个孩子了,总不能让你白白怀他一场这么受罪,咱们用他来个一箭双杀!”
*
陆衍沉离了医院。
开车径直回家。
车子停进车库,他却在车内静坐了半小时,才下车回去。
几个纸箱子,放在了门厅的角落里。
里面整整齐齐叠着的,是许留夏的换季衣物。
她都不要了。
推开门厅边上的鞋帽间。
里面有一个玻璃鞋柜,从前摆的都是许留夏各式各样的舞鞋。
现在鞋柜空了。
许留夏真的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这件事,在面对空荡荡的玻璃展柜时,陆衍沉终于有了实感。
这样很好,陆衍沉想。
比起让他头疼怎样离婚,她主动离开对谁都好。
能从这场羞辱中解脱出来,他该高兴的。
可......
实际却是,陆衍沉觉得气闷得很。
好似心上压了巨石,让他喘不过气来。
三年了,他只是暂时有些不习惯。
陆衍沉为自己的反常,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窗外,无声的开始落雪。
陆衍沉忽然想,许留夏这么晚离开,有地方住吗?
她是没有朋友的,许家也容不下她,她只能去住酒店吧?
*
许留夏的确住在酒店。
酒店靠近民政局,方便她明天去办手续。
她和舞团的同事们,约在晚上一起吃饭。
上午办完离婚,她还要顺路去附近的另外一个地方。
许留夏洗漱好,窝在小沙发里,看外头开始飘雪花。
新婚那年,谢老太太得知许留夏是因为幼年时的阴影,导致了她失语不会说话,辗转打听到一个相关方便的专家,劝许留夏去国外找这位心理专家治疗。
许留夏从小被院长妈妈带着去看过太多专家。
她从内心深处就很抵触,陌生的专家们,用千奇百怪的方法,让她开口说话这件事。
加上还要去国外。
她当时寸步都不愿意离开陆衍沉。
短暂的分离,都能让她焦虑到,要依靠大把大把的药物,才能勉强维持正常的生活。
所以她只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就没再联络过。
欧丽琴死前想听她开口说话。
许留夏知道,在欧丽琴看来,如果她不是哑巴了,以后独自生活起来,也不会那么艰难。
她是放心不下她。
没能满足她临终时的遗愿,成了许留夏的一个心结。
所以许留夏痛定思痛,下定决心不再逃避过去,一定要弄清楚,让她开不了口的心理阴影到底是什么。
然后克服,治好失语症。
在玻璃海镇,许留夏就已经联系上这位专家了。
巧的是。
这位专家年初回了国,在帝都开了一家心理咨询事务所。
许留夏就和他约了个见面的时间。
静静地看了片刻雪。
许留夏有些困了,爬上床正要睡。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陆欣瑶。
许留夏和陆家人并没有太多往来。
陆家盘根错节,人多事杂,连带着陆衍沉他爸在内的三兄弟,外加一个姑姑,家家户户都有私生子、私生女,争来斗去的,热闹得很。
而陆欣瑶,就是陆衍沉死去的爸,外面的私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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