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已经搭在了宋念念的指尖,裴寂却突然松了手。
“阿寂,你做什么?”
戒指从他手上甩落,滚在地上,他挂断电话转身。
“阿寂!
回来,你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戒指都掉了,裴总这是要去哪儿?”
不顾宋念念和一众亲朋好友们的惊呼,他跳下台阶,直奔礼堂大门的方向。
酒店里张灯结彩,酒店外公路上车水马龙,刷刷刷从他眼前飞驰而过。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没了,像是突然豁开了一个大洞。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胸腔中离开,洞口被灌进来的冷风撕裂。
他努力按着胸口,试图平复下心跳,然而,没用。
宋念念和顾逸之等人冲出来,就看见裴寂在门口发呆。
裴老爷子被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拎起拐杖狠狠砸在他挺直的脊背上:“混帐东西,念念和那么多宾客都还在等着呢,你赶紧给我滚回去。”
“惜音那边儿我会让人过去找,你先回去和念念结婚!”
巨大的痛感让他身形一震,他没回头,甩开阻拦他的顾逸之,伸手拦了一辆车。
“去医院!”
沈惜音的病房里,空空如也,床头的花瓶中,还放着她昨天从楼下买过来的向日葵。
醒过花,在阳光下盛开得绚烂。
烫金的请帖就被压在花瓶下面,打下来许多阴影。
“是裴先生啊,您是来找沈惜音沈小姐的吧?”
裴寂出众的外貌在医院里早就传遍了,隔壁床的病人一见到他就认出来,遗憾地说:“惜音小姐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提了个行李箱。”
离开?
裴寂心头一跳,转身又打车离开。
再回到酒店,婚礼已经被提前终止,宾客们都被遣散。
裴寂上楼,一进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裴老爷子,和红着眼眶不停哭的宋念念。
他在房间中环视了一圈儿,没能看见沈惜音,试图聚焦着双眼,问:“惜音呢,她还没过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当小叔的,怎么照顾的惜音?”
裴老爷子扬手将拐杖砸了过来,“若不是我让人去查,我怎么不知道惜音怀孕了?
那个那人是谁?
你还敢瞒着我带她打胎?”
裴寂一向成熟稳重,除了以前为了护着沈惜音打过几次架,各方面都很让裴老爷子放心。
但是今天,他在婚礼现场上冲动离开,完全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今天是你和念念结婚的日子,你一声不吭把人扔下来,让大家以后怎么看念念?”
裴寂没躲,拐杖砸在他腿上,身形晃动。
宋念念连忙帮他解释:“爷爷,你别生气,惜音肯定是被顾家那个小儿子给带坏了。”
“惜音也是阿寂看着长大的,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那个孩子肯定是不能留着的,以后只会耽误惜音的未来。”
宋念念说着,给了裴寂一个眼神,让他也帮忙说说。
裴寂好像没看见一样,沉声问:“沈惜音她,人呢?”
裴老爷子顿时火气更大,顺手抄起一个杯子扔过去:“你还好意思问?
你怎么当小叔的,惜音要移民国外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出国?”
裴寂心脏像是被重重地击中,裴老爷子还在骂骂咧咧,他已经无暇继续听,出门联系了助理:“周助,查一下沈惜音的行程。”
“再订一张机票。”
他出门走了没两步,宋念念红着眼追了出来,拉住他的胳膊:“阿寂,你去哪儿?
你忘了吗,今天我们结婚……”裴寂瞥了她一眼。
宋念念愣在原地,那眼神是她从没看过的冷漠和疏离,他扯开她的手:“婚礼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