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幺幺萧祈之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拉埃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警告,察觉到宿主受到危险,已切断连接!”一瞬间,当痛意即将侵蚀幺幺的时候,她整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被白色的光包裹的地方。幺幺神经也在这一刻清醒。她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怎么回事?”系统:“您的任务失败,被萧祈之以及他的手下拘禁,他拿走了您的眼睛。”幺幺愣愣的,完全没反应过来。系统接着说,“您不要觉得灰心,萧祈之原本的眼睛就是取的了原主的,您被他所害,并未有什么意外。”“将您投入这具身体,本是想改变原身的命数以及让萧祈之获得独立意识,只是这次,失败了。”幺幺脑子里混乱的很,但依旧能够听得清楚,“你是说,萧祈之原本被治好的眼睛,也是我附身的那具身体的?”系统:“不错。”幺幺丧气的重新躺了下去,紧紧蹙着眉头,没有多说话,像一条濒死...
《穿书:我亲自塑造的反派,还能攻略不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警告,察觉到宿主受到危险,已切断连接!”
一瞬间,当痛意即将侵蚀幺幺的时候,她整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被白色的光包裹的地方。
幺幺神经也在这一刻清醒。
她扶着脑袋,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系统:“您的任务失败,被萧祈之以及他的手下拘禁,他拿走了您的眼睛。”
幺幺愣愣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系统接着说,“您不要觉得灰心,萧祈之原本的眼睛就是取的了原主的,您被他所害,并未有什么意外。”
“将您投入这具身体,本是想改变原身的命数以及让萧祈之获得独立意识,只是这次,失败了。”
幺幺脑子里混乱的很,但依旧能够听得清楚,
“你是说,萧祈之原本被治好的眼睛,也是我附身的那具身体的?”
系统:“不错。”
幺幺丧气的重新躺了下去,紧紧蹙着眉头,没有多说话,像一条濒死的咸鱼。
她紧抿的唇,终究是气不过的吐出了三个字,“白眼狼!”
系统叹了口气,“剧情无法改变,接下来,我会继续给您新的身份,把您投在每个在未来都将被萧祈之杀死的人身上。”
幺幺躺在地上,用手臂盖住眼睛。
系统看见,她好像在细微的啜泣。
系统:“....您无需自责,萧祈之本就是个大反派,脑中所想早已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就算您是作者也无一例外。”
幺幺说,“要是我没写过这本小说就好了。”
每每看到萧祈之的经历,和书中的一切,她就有种莫名的恐惧。
这,就好像是宿命。
萧祈之是她写作时的阴暗面,她会被萧祈之绑住,攻略那个内心最黑暗的自己。
系统看出了她的想法,道,“自从你穿进这个世界,一切定数都将改变。”
“比如你书中的一笔带过,所有的结果,都是你给的。”
“但有因才有果,你可以这么理解,你只是这个平行世界的蝴蝶效应,知道了他们原本的结局,但却不知道变数。”
“你的任务,让萧祈之产生独立意识,便是最好的解答。”
“不止萧祈之,人人都是鲜活的。”
“比如皇后,原著里,并未写你被下毒,也不会写宫女的琐事。但是这些也的确在发生。”
“就连萧祈之身边有个陪伴的侍卫,您也不知道。”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而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只是一个穿越者,知道结局,要改变不幸的穿越者。”
“温馨提醒,请务必分清自己的位置,这里面的一切,生生死死都是人之常情,你无需为不是你犯下的错自责。”
幺幺维持着盖住眼睛的动作,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才这么点时间,居然被一个小孩拿捏了。”
系统:“不,你只是方法用错了。萧祈之要的,不一定是救赎,他那种人,在黑暗里生活习惯了,便不会再想着挣扎出去。”
“其实,他的自我意识有浮动。”
幺幺一愣,这是不是证明,她的攻略其实是有点用的?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增长了多少?”
“百分之十。”
“???才这么点?”
系统:“不错。”
幺幺摸着下巴想,应该会在什么时候。
难道是给他疗伤的时候?或者是说陪他淋雨的时候?亦或者,是杀了她,有那么一点后悔?
幺幺想了许多可能,但都在下一秒,被系统推翻。
“第一次,是您穿去的当晚。”
白光乍现,画面浮现出两个人影。
坐在床上的小孩蒙着眼,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把短刀,高高举起,就要刺向身旁躺在脚踏上的女子。
“这是第一次,不知道萧祈之想到了什么,情绪有很大的波动。以至于自我意识增加了百分之五。”
幺幺心惊肉跳,她远远低估了这小变态的变态能力。
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想杀了她。
白光闪过,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幺幺没有任何印象,应当是她“死”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那是一个很黑的地方,距离幺幺被萧祈之下药昏过去,已经过了三天。
眼睛已经换好,萧祈之躺在床上,依旧被布条蒙住,等待恢复。
而她的身体,则是一张脸被眼睛流出来的鲜血占满,看上去虚弱,又可怜。
手下一直联系的巫术师,也在那间房子里。
他将手中带血的短刀扔下,与一旁黑衣的男子说着什么,然后又离开。
黑衣男子说,“少主,那这位女子....如何处理?”
空气静默了几秒,幺幺心跳到达了高点,她企图,想从那张被布条蒙住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不忍的表情。
可是小孩躺在床上,说出的话比第一次见他时还要冰冷,那么天真的年纪,却又那么残忍,
“扔了吧。”
——
画面戛然而止,幺幺的唇角颤了颤,缓缓低下了头。
系统见她精神状况不太对劲,问她,“你...是如何想的?可恨他?”
“如何想的?”幺幺一屁股坐在地上,撑着脑袋,“就比我吃了屎还难受。”
系统:“......你的回答总是出人意料。”
幺幺躺在地上,双手枕在脑后。
恨不恨他?幺幺凭心而论,只是有些失望。
对萧祈之,也对自己。
她把任务想的太简单,只要以为一味的待他好,便可以拯救他童年的遭遇,或者,改变他的心性。
是她低估了他,也太看得起自己。
只是想到萧祈之毫不犹豫说继续,扔掉她的那一刻,终究是有些难受的。
但是她用谎言与讨好想换取别人的真心,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幺幺叹了一口气,“来吧,第二次。”
系统回答的轻快,“好的,马上进行第二次穿越哦。”
幺幺觉得这系统有些不对劲,狐疑的坐起身,“你下一具给我的身体是什么?”
系统:“马上您就知道了哦~”
还不等幺幺再说什么,白光瞬间包裹了她,许许多多记忆又重新回到了她脑海。
隐隐约约,她好像看见了自己上一具身体跪在面前的样子。
还有....在雨中跪着的小萧祈之?
......
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来到寝殿外,众人见到她到来立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俯身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
幺幺吸了一口气,端着架子,面色淡然,“请起吧。”
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幺幺古怪的看着她们的反应,难道之前她连说一句“请”字都很难吗??
众嫔妃给她让出一条道,寝殿的门适时被打开,里面站着的是李公公。
他讨好的笑道,“皇后娘娘,各位娘娘们,里边请。”
幺幺点头,抬脚就往里面走。
房内黄纱轻幔,正对大门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幺幺有些好奇,眯着眼看过去,结果却被李公公的后脑勺挡住了。
她咳嗽了一声趁人没发现又立直了身板。
李公公上前,将黄幔慢慢掀开,道,“皇上气色不大好,众妃子们可勿要太过伤心。”
黄幔被掀开,露出了躺在里面的人。
男人侧着头,神色黯黯的看着她这边的方向,神色枯黄,眼神浑浊,黑眼圈也很重。
幺幺又惊讶了一瞬,
哟,好老。
身边突然统统传来下跪的声音,紧接着是众嫔妃抽抽涕涕的哭声。
“皇上.....”
“皇上瘦了...”
幺幺左看看,右看看,这个房间上至李公公,下至婢女,统统都哭的泣不成声。
就她笔直的站在这。
好像有点尴尬。
幺幺张了张嘴,突然嗷的一声掩脸哭起来。
随着记忆呐喊,“夫君,我的夫君~”
“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变成这样了?”
她还以为皇上再怎么样也是九五之尊霸道总裁那样,怎么是个七十岁老头啊。
想到这,幺幺流出的几滴眼泪混了几颗真的。
皇上听着众人的哭诉,气血上涌,咳嗽了两声,声音镇定,“哭什么!朕还....朕还没死!咳咳咳....”
幺幺在心里说,的确没死,但也快了。
他伸出手,朝幺幺颤了颤。
李公公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吩咐道,“各位小主先随咱家出去吧,让皇后娘娘和皇上单独待会。”
幺幺跪在地上擦了擦眼泪,维持的跪着的姿势挪向皇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上抓住她放在床上的手,用手指去触摸她的脸,“烟儿,没有了朕,你该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当然是继承你的遗产在后宫潇洒一辈子!
幺幺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哭道,“呸呸呸,皇上休要说这种话,臣妾会伤心的....”
皇上见她哭的可怜,笑道,“烟儿和以前一样娇蛮,年轻,不像朕....朕真的好舍不得你...”
幺幺在心里强烈鄙夷。
若不是知道全局,当真要被这皇上虚弱情深的样子骗了。
皇后家势力大,又一心爱慕皇上,两人本是天作之合。
可无奈皇上觊觎她家在朝臣中的势力,怕她诞下皇子,谋权篡位,这皇朝会被她家策反改名,便日日在与她同寝之前喂她喝下断子汤。
皇后在为自己怀不上龙子的同时,他的丈夫,正在思虑着下一回如何让她喝下断子汤。
幺幺依旧卖力的表演,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门外传来一声动静,身后传来李公公的声音,“六皇子,请。”
幺幺稍微立起了点身,回头看去。
房门大开,几日未见的萧祈之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他依旧身穿白衣,没有受一点儿污染,走在她身边跪下,
“父皇,母后。”
皇上瞧见他就笑了,苍老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欣慰,又伸手去摸他,萧祈之自然地接过他的手。
皇上摸着幺幺的手,道,“祈儿此次,立了战功,还在冰湖救了你,....日后,定要对他好些....”
幺幺的目光闪了闪。
现在知道关心人家了?
原来这老头,一直都知道萧祈之被她虐待一事。
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萧祈之这场仗没有打赢,也得不到皇上的另眼相看吧。
刚好萧祈之也在殿内,幺幺顺水推舟,点点头,“烟儿知晓,圣上放心,我日后定会待六皇子与七皇子一般。”
刚好,还给了个她以后对萧祈之好的理由。
“还有祈儿,你也不要记恨你母后,严母出孝儿,她年龄尚小,你....多担待。”
幺幺吸了吸鼻子,哭的更加卖力。
这话听着她都觉得尴尬......
突然,身边的人好像笑了一声。
幺幺停止揉眼睛的动作,悄悄的想看一眼。
结果可好,一下子被抓包。
萧祈之也在看她。
他唇角弯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看着幺幺点头,“应当的。”
幺幺听出了他的意思,尴尬的挪回头,继续哭。
呜呜呜,新养的儿子总想杀她怎么办?
皇上需要多休息,不过多久就将二人赶出了门。
幺幺第一次与现在的他站在一处,竟然发现,自己要抬头看他。
她端起身,漫不经心道,“伤怎么样?”
萧祈之说,“劳烦母后担忧,好多了。”
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幺幺突然想起一个事情,连忙道,“皇上的生日,是何时辰?”
说完她又扶着脑袋,“本宫上次摔到头,有些记不清了。”
萧祈之嘴角一直带着微笑,对她说的话没有任何异议,道,“十日之后。”
幺幺摸摸下巴,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句。
然后又道,“那你父皇的生辰礼,可有挑好?”
萧祈之愣了愣,缓慢的摇头。
幺幺得逞的勾起唇角,“正好本宫也没有,你要不要....”
想了想,她换了种说法,“本宫命令你,明日陪我一同出宫,挑选生辰礼。”
萧祈之说,“以往,都是浮生陪您。”
“我不管,我现在就是看不得你好,就要趁你伤还没好,要你陪!”
幺幺作势凶巴巴的模样,毫无留情的甩袖离开,“若明日早晨在宫门见不到你,夜晚就来本宫房中领罚吧。”
她心里埋下了第一个计划,算了算时间,男女主应该早就到了靖国了。
而现在的萧祈之,应该已经喜欢上女主了。
正是因为先前打的那场胜仗,萧祈之被敌军突袭,受了重伤,跑到了深山中,被女主张疏冉救下,女主待他极好,给他疗伤。
正好碰上当时男主外出历练,一男一女在深山中,萧祈之从小没被人如此珍重过,又颇得这人七七四十九天的照顾,很难不心动。
但是为了自己身上的重任,萧祈之伤好后两人作为朋友分开,而此次皇上的生辰宴,正是二人重新会面之时。
张疏冉的父亲曾是朝中退役的重臣,但他年事已高,得到皇上的邀请后,特地派了张疏冉前去,以表心意。
“可是朕允许你的父亲和哥哥去镇守边疆,你们一家人数十年无法团聚,当真没有一点怨过朕?”
幺幺哭泣的神情一愣,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柳烟儿的父亲和哥哥都是靖国有名的将军,可以这么说,靖国的国土有一半都是她家打下来的。
若是换做对皇帝情深义重的柳烟儿,她会怎么回答呢?
“你哥哥和爹都是我们靖国最有地位的将军,若是没有他们,朕的靖国早就...咳咳!”
皇上猛地咳嗽了两声,用布捂嘴,上面,有着清晰可见的血迹。
幺幺心下一慌,立刻找到了逃避问题的法子,“皇上!您切勿说话了,臣妾去给您传太医!”
幺幺正准备起身离开,谁知手又被一把拽住。
幺幺差点磕倒在床沿,她面含担忧,“怎么了皇上?”
这一个个手劲都怎么那么大?
这也能遗传?
幺幺在心里吐槽着。
皇帝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可有怪朕?”
幺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正色道,“怎么会呢?我的家人,就是皇上的家人,烟儿对皇上的心,你应该知晓的。”
幺幺在心里咂舌,也不知道这柳烟儿到底图这皇帝什么?
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脚?
皇帝听着她的回答,目光突然就变的湿润,“不怨朕就好....不怨就好.....”
说完,他又看着床顶,喃喃道,“你父亲和哥哥,都是在朕的手中成长起来的。”
“也是朕,给了他们机会。”
“若没有朕,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没有他们的今天,就没有靖国的安宁。”
“所以这天下,只能是朕的。”
幺幺愕然,这又是什么道理?
“只有朕!才能坐拥这江山!咳咳咳!!!”
皇上咳的更加严重,幺幺听着他的呓语敷衍的应了几句,“是是是,您就是靖国的神哈。”
皇上又突然激动的握住柳烟儿的手,睁大眼睛看着她,“这靖国是朕的,永远都是朕的!朕就算驾崩了也是!”
“烟儿,你也是朕的,这靖国的一切朕都要带走,你,也随着朕一起走可好?”
幺幺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皇帝依旧喋喋不休,“若是你不放心你父亲和哥哥,朕本就是要将他们也都带走的,朕已经拟旨,在朕死后,将他二人也一并处死,破例进入皇陵,这样就可以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烟儿,意下如何?”
幺幺瞳孔微缩,她现在可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脑子有病,真的会遗传。
不止是萧祈之,连这个皇上也是。
幺幺发誓,皇帝这个性格,她这个作者可不背锅!
幺幺干笑两声,娇嗔的捶了他一拳,“开什么玩笑呢呵呵哈哈哈....”
皇上被她一拳捶的倒在了床上,但目光依旧认真的盯着她。
幺幺笑着笑着,就有些尴尬了。
她挠了挠头,轻咳了一声,“皇上切勿说糊涂话,您一定能够长命百岁哒。”
皇上那张苍老的脸上出现了执拗般的情绪,“江山,是朕打下的,功劳都是朕的,日后史书记载,我就会成为历史上唯一正统!伟大的皇帝!”
“这皇位,我本就谁都不想给。”
幺幺看着眼前这位皇帝,也许是临近生命的尽头,人就越容易坦露自己的内心。
眼前这个人,自私虚伪,贪婪,野心勃勃,而又无情。
可谓是坏到骨子里。
他的确是个好皇帝,但是,却丧失了一个作为人的基本。
怪不得人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但他又是如此糊涂,认为自己能够成为历史上唯一一束受众人仰视的光,甚至要阻止靖国的未来。
“很热吗?”
幺幺:……
她迅速收回目光摇摇头。
难道他长这么大都不懂这些吗?
幺幺有些怀疑,盯着眼前的地面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草丛后的声音依旧没停,幺幺捂着耳朵的手的要酸了。
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现在感觉不适,幺幺越来越烦躁。
此刻是晚上,草丛里很多虫子,不停的叮咬她的小腿,幺幺都要烦炸了。
为什么会这么久?
她干脆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视死如归的叹了口气。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要这么久。
幺幺双手撑着地,不耐烦的撑着身体,转过了头。
幺幺探出了头,透过草丛中的缝隙一看,就看见两个白花花的东西,视线还没有聚焦,眼睛猛然被捂住。
幺幺差点惊叫出声,反应过来自己身边的人是谁之后又捂住了嘴巴。
萧祈之将她重新按下,盖住她的眼睛,唇畔若有似无的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很好奇吗?”
幺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支支吾吾的说道,
“唔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结束….”
手掌下的温度逐渐上升,萧祈之唇角角度微扬,
“快了。”
幺幺眨了眨眼,睫毛在他手心骚动,“你怎么知道?”
“你真的想知道?”
“嗯?”
萧祈之没有松开她的眼睛,而是将她带向自己,使她能够更加听清外面的动静。
萧祈之在她另一边耳朵说,
“凉亭中,他们已经换了四个地方。”
“他先前说过,两日未曾碰她,而此刻频率极高,四哥就算在想继续,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推断,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
幺幺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他这哪里是不懂?
他这简直可太懂了啊!
“你耳朵怎么这么好使?”
萧祈之笑笑不说话。
果然如萧祈之所料,门外草丛的声音消散了不少。
“都怪你太心急,害得人家衣服都破了。”
“乖,爷带你去买。”
“…..”
又过了一些时间,才传来两人你侬我侬离开的脚步声。
幺幺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萧祈之也适时松开了手。
两人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幺幺则是尴尬的无地自容。
出了草丛后她看了眼那凉亭。
她发誓,明日就要让皇上把这块拆了!
看着身旁慢条斯理毫无异样的萧祈之,幺幺说,
“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要往心里去,这都是成年男女日后都会做的,不要想太多。”
她害怕这事会给萧祈之带来阴影,便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
萧祈之看着她,伸手将她额头上的一片枯草拿下,
“现在还觉得,我知晓的少吗?”
“方才还有另一种说法,只是过于露骨了些,若你想听….”
“大可不必!!”幺幺做了个打咩的手势,满头汗颜,
“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萧祈之静静地看了她两秒,那眼神晦暗不明,深入人心。
幺幺脊背又莫名的发凉。
他笑道,“以往听的多了,便知晓了。”
见他一副不想深究的模样和刚刚脊背发凉的感觉,幺幺本能的说了一句,
“若是因为我的话,我道歉,只是脑子被冻坏了,倒是一时没记起来。”
萧祈之唇角一直弯着,笑的温柔,“无妨。”
回府的路上,幺幺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萧祈之能够那么镇定的说出那一番话来。
要么对那事过于冷淡。
要么就是,做的多了。
幺幺抬头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如何看待这种事?”
“萧祈之....”
幺幺想坐起来,结果腰疼的她嘶了一声,整个人差点掉下床。
萧祈之总算有了动作,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母后....”
幺幺疼的小脸煞白,抓紧了他的袖子,抬头看他,目光里还泛着水汽,
“我想坐起来。”
萧祈之越过她,将她身后的头枕立起,放在她腰部。
距离极近,幺幺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腰后面放了一个躺枕,果然舒服多了。
萧祈之垂下头,就可以看见她紧皱的眉头,与还在微微颤抖的睫毛。
他紧抿着唇,慢慢退开。
幺幺看着他额头上重新包裹着的纱布,轻声问,“昨晚,玩的还好吗?”
萧祈之对上她的目光,一时竟然有些躲闪。
他后撤一步,弯下膝盖,轻声道,“对不起。”
幺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事的,你也不知道会有劫匪。”
萧祈之突然抬起头看她,目光里有着少见的偏执,“你应该怪我的。”
幺幺对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人各有命,生死相天,自那日被你从冰湖救起来之后,我才知晓了这个道理。”
“你无需自责,我也不会怪你。”
“你父皇说过,你我需要好好相处,所以,我现在说的话没有任何埋怨你的意思。”
“我以往对你太过苛刻,所以现在,只想更加了解你,才会邀请你一并出宫,所以,你昨天过得开心吗?”
幺幺笑的很干净,仿佛不掺加任何杂质,笑容也因她毫无血色的脸变的虚弱,让人更加容易信服她这句话。
萧祈之看着她,似乎想看的更深,可最终还是被她苍白的脸色给挡住,模棱两可道,
“你没受伤前,我很开心。”
幺幺的笑几乎就要维持不住。
其实她是故意说出这番话。
她不怪他是真的,但是想要让他愧疚,也是真的。
若是没有萧涎,她就又要死了。
她不怕死,只怕要从头来过。
这样她才不会白白受伤,至少,能够感受到萧祈之的一点愧疚与不忍也是好的。
萧祈之本来就恨她,她就算死了,也不会得到他的心疼。
但她,依旧抱了这个希望。
可现如今听到他这样回答,依旧对她来说不够。
回答太过官方,甚至,有些虚伪。
幺幺缓缓吐出一口气,转移了这个话题,“用膳了吗?”
萧祈之摇了摇头。
“那你待会....”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一声吆喝,幺幺啧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萧祈之起身,站在一旁行礼。
“爱妃!朕的爱妃!”
幺幺此刻已经酝酿好了情绪,拼命挤出了几颗眼泪,“皇上....”
接下来又是一场演技大比拼,皇上拖着他年迈的身子慌忙的跑过来,在幺幺身前嘘寒问暖,同时还指责了一番办事不利的下人,与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找到背后动手之人。
幺幺演的声泪俱下,一直在那好好好。
皇上身子也不太好,等萧浮生来给幺幺送饭时,他也叫着萧祈之一并离开了。
幺幺被丫鬟扶着上了餐桌,萧浮生迈着他的小短腿,嘿咻一声坐在了幺幺身旁,擦了擦眼泪,“母后身体可还是痛?浮生像你照顾我一样,给您喂饭!”
讲真,他真的要拿起碗筷来喂她。
幺幺笑着揉了揉他的脸,“娘亲只是腰疼,又不是残疾,自己能吃。”
一大一小在餐桌上温馨的吃着饭,萧浮生一直在努力的给她夹菜,倒是幺幺,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她咬着筷子,“你说,你父皇和你六哥平常关系有这么好吗?居然单独叫他出去?”
三皇子也连忙赶到了崖边,看着眼前的一切吓软了腿,连忙吩咐道,“传太医!另一队人去崖下给本王把六皇子和皇后娘娘给寻回来!”
“若是他们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是!”
这一回,萧祈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幺幺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随后,腰也被紧紧的怀住了。
她睁开眼睛,还不等有什么反应,萧祈之抱着自己转了个身。
幺幺甚至能感受到他因慌张额角流出的汗,萧祈之咬着牙保持清醒,靠近崖边,他伸出手抓紧了垂落的藤蔓。
手中的藤蔓迅速的在他手掌心擦过,两人依旧往下坠落。
这点阻力根本不行。
萧祈之说,“抱紧我。”
他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似乎能抚慰人心,幺幺也不敢多想,立刻将双手怀住他的脖颈,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像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怀住他,死死的闭住眼睛。
她抱得很紧,萧祈之才来得及双手去抓那根藤蔓,可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被这个限制住,萧祈之用着方才沾了马血的匕首插入崖壁。
手掌被摩擦出鲜血,刀划过崖壁,一寸寸落下,萧祈之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才终于降下了一点落下的速度。
就在身边风的流速减小时,萧祈之抓着的那根藤蔓突然断裂,二人又坠落了下去。
身下是丛林,萧祈之抱着幺幺平躺在空中,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
幺幺感觉自己浑身被包裹的好好的,只是头顶,却不断传来闷哼的声音。
他们似乎掉落了一个竹林,萧祈之的身体不断的砸在树上,树枝阻挡了不少他们掉落的力道,但同时也在不停鞭打他们。
就连幺幺被萧祈之护在怀里也没能幸免。
背上腿上都被树枝刮到,幺幺甚至还有时间想,若不是萧祈之护着她,凭她那饱经风霜的腰,怕是都撑不过这一劫。
许久后,他们才触到了地面。
萧祈之喉间涌出一声痛苦的呻z吟,而后晕死了过去,幺幺心惊胆战过后,也躺在他身上闭上了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幺幺率先醒来。
她茫然的张开眼睛看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片竹林里。
阳光的余晖洒在竹林中,不显阴森,反而有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方才的记忆突然涌来,幺幺慌张的看向自己的身下。
萧祈之双眸紧闭,脸色煞白,唇角还流出了一些血液。
被他护着的场景一一浮现在她脑海,幺幺吓的不行,“萧祈之,萧祈之!你醒醒!”
幺幺推拒着他,将手去探他的鼻息,非常微弱。
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脑中浮现起这一句话,幺幺迅速立起身,拉着他的手臂起来,将人扛在自己身上。
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皇后这副娇小的身子背他,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她吃力的将他扶起来,眼眶通红,
“你是不是傻*,干嘛陪我一起跳下来?”
“不要以为这样做,我就又会心软。”
也许是仗着萧祈之听不见,又想和他说话,幺幺几乎口不择言,只是她的动作与之相反,步伐走的更快。
“你若不醒来,本宫就把你扔在这喂狼。”
他蠢死了。
当时看见萧祈之与自己的手错开的那一秒,幺幺是怨的吗?
不是。
他也尽了自己的全力,虽然没能救下她,但是他至少努力过。
她才不要傻乎乎的被皇帝赐死,半点便宜都捞不着。
幺幺站在雪地里许久,随后疾步回了宫。
后面的每一日幺幺都过得心惊胆战的,皇上告诉了她那么多事,也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她很难不害怕半夜会有人闯进来,将她杀了。
以往萧浮生夜晚会来伴他休息,可现如今搞了这出,幺幺害怕连累到他,便没有和他多相见。
且每晚睡觉前,她都握着一把小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天,幺幺平日里也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监视着。
这种感觉直直的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事情的转机是五天后。
萧祈之身体自那天后恢复的很快,皇上下了旨,说可出宫去围场打猎。
幺幺自然没有放过能够暂时逃离这座皇宫的机会,用着祈福的法子,央求出宫。
本来以为皇帝会拒绝,没想到他只是感叹一句“你瘦了。”
便将人放出了宫,还特地叮嘱早些回来。
但是幺幺依旧不敢放松。
直到上了马车,幺幺才感觉到了一些真实。
马车内就她一个人,萧浮生年纪太小,打猎这种事还是太过危险,便没让他去。
这几日幺幺待得抑郁症都要出来了。
直到到了围场,幺幺才感觉到了热闹的气息。
此次前来的有众皇子,就连萧涎和张疏冉也一并来了。
此次打猎突然,先前张疏冉也掉落湖中,皇帝特地让她也留在宫中好生休养,便留在了今日。
她也是个洒脱的性子,听闻要去打猎,立马拉上了萧涎一起。
而此刻萧祈之也站在张疏冉旁边,两人笑着正在说些什么。
萧涎也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笑。
她下了马车,众人皆给她行礼。
幺幺笑的明朗,“不必多礼,皇上说了,猎兽最多者重重有赏,你们努力。”
众皇子应下后就离开了。
萧涎走了过来,礼貌而又带着些许调侃,“围场颇大,什么野兽都有,宫里的娘娘都避之不及,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怎么也会一并来打猎?”
幺幺笑道,“锻炼身体,锻炼身体...”
张疏冉提议,“娘娘的腰伤的确要多多走动才好,但是这山上还是多有危险,娘娘若是不嫌弃,可愿同我们一起?”
幺幺眼睛顿时就发亮,她身旁的侍卫都是皇上安排的,很难不害怕会不会找个深山老林的地方把她嘎了,她点头迅速,
“当然可以!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好了。”
幺幺迅速挤开萧祈之,站在了张疏冉旁边。
张疏冉身边的位置被幺幺占领,萧祈之倒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是道,
“要跟紧了,母后。”
幺幺冲他敷衍一笑,拽住了张疏冉的衣袖。
“娘娘可会骑马?”张疏冉问。
幺幺摆手,“不会。”
“那你我同骑一匹可好?”
幺幺应得老快了,“好好好!”
张疏冉生的比幺幺高,此时为了打猎方便,将秀发高高束起,身着随意干练的衣裳,此刻朝幺幺伸手,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帅气?
幺幺被张疏冉拉起,坐在了身前,“娘娘,坐稳了!”
幺幺抓着马的脖子,笑的很开心。
这该死的安全感。
萧祈之和萧涎紧随其后。
两人有意无意的说着话。
萧祈之:“萧公子也姓萧?倒是有缘分。”
萧涎不卑不亢:“能跟皇家同姓,是鄙人的福气。”
幺幺看了他们两眼,脑子里只浮现了四个字——岁月静好。
只不过这种两人平和相见的场面,很快就要支离破碎了。
“萧涎?”幺幺惊讶道。
她倒是没有想到救了她的,会是萧涎。
萧涎朝她一步步走来,目光变的更加晦暗不明,幽深。
在她面前站定,他单手伸向腰间,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幺幺。
幺幺接过,恍惚的擦拭自己脸上的污泥。
萧涎开口道,“你,认识我?”
幺幺一愣,笑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幺幺行了个礼。
萧涎轻抿着唇,道,“那你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幺幺方才情绪一激动直接脱口而出他的姓名,不过还好,她也很快想好了解释,“自然是与我同行之人告诉我的,他认得你。”
“同行之人?”
萧涎眉头蹙起,看向她身后。
幺幺道,“他不在,他...有事先回去了。”
“对了,他叫萧祈之。”
萧祈之。
这个名字萧涎倒是认得。
是冉冉曾经在深山里救过的人,倒是见过几面。
方才这女子的身后,的确是有个男子来着。
幺幺静静的等待他的反应。
萧涎收回目光,看着她点了点头,显然是相信了。
两人就这么对视片刻,也没说话,这让幺幺觉得有点尴尬。
她咳嗽了两声,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幺幺摸了摸身上,又摸了摸头上,这才发现,方方才值钱的东西都扔给那些劫匪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她挠了挠头,干笑道,“东西都被劫匪抢走了,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什么能够谢你的。”
萧涎看着她,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裙摆,“无需做这些。”
“拔刀相助罢了。”
幺幺在心里感叹,不愧是她写出来的正义凛然的男主。
她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涎没有任何别的反应,淡淡道,“路过。”
幺幺又多谢了几句,萧涎说来的路上看见了许多穿黑衣的男子,怕是有劫匪的余孽。
幺幺吓得立刻躲在他的身后,双手合十哀求道,“好公子,那你能送送我吗?”
萧涎依旧面无表情,然后,点了点头。
幺幺嘿嘿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真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是皇宫中的人,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姐罩着你!”
幺幺双手背在身后,在他跟前走着。
萧涎冷淡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脸上逐渐浮现起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
方才在市街拱月桥下的那一眼,让萧涎回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那是还没有遇见张疏月之前。
不知为何,见到这女子的第一眼,那尘封的记忆就被打开。
明明没有看清当时那女子的脸,明明连声音都快忘记了,可是看见这女子的一眼,看见她离开,心里那股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萧涎向来是个行动派,为了解除心里的疑惑,将张疏月送回客栈后,便跟着她离开的方向,出了市街,恰巧听到她的呼救声,便赶来救了她。
还好赶上了。
萧涎有些庆幸。
萧涎话少,一路上都是幺幺在同他讲话,乐此不疲,到了皇宫外,她才停止了一些话题。
幺幺说,“我到了,谢谢你。”
萧涎点头。
幺幺看了看宫门,又看了看萧涎,“你不问我为何是宫里的人,又是何身份?”
救了一个宫里的人,难道他真的不好奇吗?
萧涎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皇后叫柳烟儿。
幺幺本不打算隐瞒,日后他总要随女主进宫的,到时候肯定会碰面。
幺幺说,“我有个小字,叫幺幺。你唤我幺幺便好。”
“幺幺?”
萧涎念出这两个字,声音萦绕在他唇周,像在反复理解这个名字。
眼看着宫门要开,幺幺说,“我要回家了,日后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啦!”
萧涎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和亮的过分的眼睛,鬼使神差的点头。
幺幺拿出手中粉色的手帕,道,“这个我弄脏了,下次见面还给你。”
萧涎又要点头,又兴许觉得一直点头有些奇怪,便轻轻道了一声,“好。”
与萧涎分别之后,幺幺狼狈的扶着腰走回了宫中。
结果刚好碰到一并去寻找她的锦衣卫。
方才她被劫匪堵住了身后,应当有一人逃出来通风报信了。
见几人慌得站不住脚,幺幺抬起手,“在这呢,没死。”
方才和萧涎待在一起时不觉得有多痛,现下才知道自己的腰疼的有多么厉害。
脚上和腿上都被磨出了血液,哪哪都疼。
锦衣卫和宫女太监们都看见了她,连忙慌张的朝她奔来。
“皇后娘娘!”
“.......”
接下来的话幺幺听不清了,整个身子一软,朝身后倒了下去。
躺在地上,看着月光照亮的天空,眼睛也缓缓合了上去。
——
“母后同你一起去的宫外!为何你不和她一起回来!”
“她受了多严重的伤你知道吗!”
“太医说她腰椎受损,差点断掉!这辈子都有可能恢复不了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幺幺才悠悠转醒。
耳边传来男孩带着哽咽的声音,幺幺听清楚了这是谁的,开始喊他的名字,
“浮生....”
“你!....母后!太医!传太医!”
萧浮生手中拿着的鞭子被扔下,连滚带爬的跑到幺幺窗前,抓住她的手,眼泪决堤而出。
“母后,你痛不痛?”
幺幺意识也逐渐清醒,自己的手已经被萧浮生的眼泪给打湿,她笑着摇头,“早就不痛了,怎么哭成这样?”
萧浮生抽着鼻涕,指着一旁站着的萧祈之,道,“都怪他!让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母后,我们应该怎么惩罚他?”
幺幺看向萧祈之,才发现,他也一直看着自己。
她收回目光,放在地上的鞭子上,去捏萧浮生的鼻子,“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萧浮生撅着嘴巴,很不开心,“儿臣没有!你同我说过,他也是您的儿臣,日后不可以欺负他,所以...所以我就只是骂了他几句,他本来就有错!”
听完这句话,一旁站着的萧祈之,掌心控制不住的握紧了。
幺幺摇了摇头,蹭去萧浮生脸上的泪水,“做的好,很听母后的话。”
“但是此次出宫是母后带他去的,而且此次劫匪前来谁也料不到,所以,谁也不能怪,知道吗?”
萧浮生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点头。
幺幺对这个小孩喜欢的紧,又和他说了好一会话才找借口要吃东西让他去帮忙准备。
房里又剩下了幺幺和萧祈之两个人。
萧祈之躺在她怀里,可以清晰的听见她因剧烈运动发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身上散发的热气,还有些汗味。
并不难闻,反而还带着她身上自有的味道,让萧祈之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撇过了头,皱紧了眉头。
阮幺幺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汗被嫌弃了,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将冰凉的药膏涂在他伤口上,“刚刚跑的太快没来得及擦汗,不好意思哈,忍忍,上完药我就走。”
萧祈之的手指动了动,唇紧抿着,依旧不理她,但也没再抗拒。
上完药后,她又仔仔细细的将他的伤口包扎好。
见他不再皱着眉头,阮幺幺试探的说了几句,“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真不会了。”
“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是以后我给你上药,接触你,你不要那么抗拒行不?”
她声音放的很轻柔,像在哄小孩,“就当....给自己疗伤?”
阮幺幺抢来的药膏是有用的,萧祈之感觉没之前那么痛了,便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小傲娇。
阮幺幺轻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撑着脑袋看他,在心里召唤系统,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去勾z引一个五岁的小孩,让他爱上我,这不丧心病狂?”
系统很快出来,简洁明了:“十个亿。”
阮幺幺:“......”
不得不承认,这系统很会拿捏她。
很早之前,她不会想过自己手中的角色会真的存在,而且,会感受她在里面赋予的痛苦。
但她只能尽全力,在她的小反派还没彻底黑化之前让他少受点欺负,至少,能够感化他也是好的。
她明白,对于童年不幸的人受过伤害的人,她要给的,是救赎。
要成为他生命中的一束光,让他变的离不开自己才行。
哪怕...是母爱?
统子只说让他爱上自己,没说是什么爱。
那母爱也行....吧?
捋了一遍逻辑后,阮幺幺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伸了个懒腰,躺在脚踏上,房里只有一床厚的和一床薄的,只是这小孩一直在发抖,想必是今日在雨里冷着了。
半眯着眼看着萧祈之,阮幺幺收拢了身上的衣物,把另一床薄被也盖在了他的身上。
明日....再去抢两床被子过来。
这么想着,阮幺幺睡了过去。
半夜。
萧祈之被噩梦惊醒,如同掉落万丈深渊,他脚下一抖,迅速坐了起来。
和睡着时没什么不同,他依旧什么也看不见。
从小到大他就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看不见恶毒的皇后,也看不见对自己视若无睹的父皇。
但是却能感受到他们所带来的伤害。
每晚他都会做这种梦,在冰湖上罚跪,在宴会上当其他皇子的调侃物,给他们射箭做靶子,他受了很多伤。
当一个人感受不到爱太久,他就不需要了,甚至想将这种画面扭曲,摧毁。
真该死。
他们都应该像他母亲那样,痛苦,挣扎的死去。
永远死去。
萧祈之抱着混沌疼痛的头,耳鸣一片,他看不见,也听不着。
很久很久,梦魇散去时,他听见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好像来自床旁边的脚踏。
萧祈之迅速拿起藏在枕头底下的小刀,循着声音,猛地刺去,只是受了伤,他无法用力。
“谁在那。”
脖子上沉沉的放着一个东西,压得在睡梦中的阮幺幺都要呼吸不过来了,她手一挥,萧祈之的手被挥开,刀砸在了床上。
阮幺幺皱着眉翻了个身,“别闹。”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萧祈之的呼吸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渐渐放松了。
是她?
萧祈之循着她呼吸的声音,“看”向她的位置。
好半晌,他才动了动手,将刀捡了回来。
触碰到刀身时,萧祈之摸到了一个黏糊的东西。
将刀凑近,他放在鼻尖闻了闻。
血?
不知为何,萧祈之内心突然有了些许躁动,这股躁动,不是烦,也不是恐惧,
而是,莫名的兴奋。
娘亲死的时候也流了很多血,一样的味道。
对,就该这样。
就该把这些伤过他的人,都让这把刀布满他们的血。
娘亲说过,让他痛苦的,都该死。
有人欺负他,他就要双倍还回去,即使是送他们去死,也是应该的。
萧祈之脸上,逐渐浮起了一丝丝笑意,他嘴唇咧起,循着呼吸声,慢慢凑过去。
杀哪里,血会流出来的最多呢?
好像是脖子。
他双手紧握,举起刀的时候,突然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身上盖着的重量也不对,似乎都在阻拦他。
那隐秘兴奋的躁动因为疼痛,陡然散去了不少。
萧祈之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脑中突然想起了这女子说的一句句话,和给他换衣服的模样。
还有,和她血液一样温度的身体。
“她们走了,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
“你猜我这药膏哪来的?”
“以前打你骂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
刀渐渐被萧祈之放下。
奇怪,很奇怪。
萧祈之不是个心软的人,但这个女子所做的,却是让他好奇。
人不会突然之间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除非,她有求于他。
或者,在想到了新的惩罚他的方法?
萧祈之的嘴角逐渐扯平,刀,放回了原处。
手指触碰在身上盖的棉被上,萧祈之没有了别的动作。
以前他在后厨,听见过在追赶的老鼠和猫。
人和动物都是狡猾的,猫知道老鼠需要什么,便放了诱饵在他眼前,自己则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捕猎的成果。
后来,老鼠没能吃到诱饵,猫,却将老鼠的四肢扯断,肮脏的鲜血流满了一地,被那只猫拆骨入腹。
那时候萧祈之三岁,他听见了老鼠被猫咬下的咀嚼声,和惨叫声,从此,便深深刻在了他脑海里。
一场猫鼠游戏,他是旁观者,也可以是主导者。
她的诱饵是什么?对他好?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但她又想得到什么呢?
听着床边传来的呼吸声,萧祈之缓缓躺下,他面朝阮幺幺,静静的听着这房间唯一的声音。
不过,谁是猫,谁是老鼠,很快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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