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兰许长颐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锦春兰许长颐 全集》,由网络作家“楓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们的衣铺曾经失窃过一次,丢了好些名贵的布料,当时铺子刚刚被买下来,两人身上的银两几乎都用在了采买面料上,面料丢失之后她们立即便去报了官,谁知报官之后不但没能抓住贼人,反而被府衙里的人给直接赶了出来。当时春兰心里又气又怒,可知道以后谋生不得不靠着地方官府,若是得罪了他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才就此作罢。“有没有说这次来的是京城的哪个大官?”春兰问柳娘道。柳娘心中一思索,似乎真没听到关于这位大官的事,于是缓声道:“想来应当是此官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府衙并没有风声传回来。”既是这般,春兰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左右她平日里也只呆在铺子里,就算是许长颐她也不一定能遇到,况且京城的官员那么多,他如今来杭州城做什么,可能只是她多想了。而此时杭州知府的府衙内...
《芙蓉锦春兰许长颐 全集》精彩片段
她们的衣铺曾经失窃过一次,丢了好些名贵的布料,当时铺子刚刚被买下来,两人身上的银两几乎都用在了采买面料上,面料丢失之后她们立即便去报了官,谁知报官之后不但没能抓住贼人,反而被府衙里的人给直接赶了出来。
当时春兰心里又气又怒,可知道以后谋生不得不靠着地方官府,若是得罪了他们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才就此作罢。
“有没有说这次来的是京城的哪个大官?”春兰问柳娘道。
柳娘心中一思索,似乎真没听到关于这位大官的事,于是缓声道:“想来应当是此官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府衙并没有风声传回来。”
既是这般,春兰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左右她平日里也只呆在铺子里,就算是许长颐她也不一定能遇到,况且京城的官员那么多,他如今来杭州城做什么,可能只是她多想了。
而此时杭州知府的府衙内,一人正在屋子里坐着。
知府略微忐忑的开口道:“不知大人这次过来所为何事?”
毕竟这次京城的人来得突然,他身为本地知府不但没有迎接不说,还惶恐自己所做的事已经被查到了,所以头上不免渗出一丝冷汗。
许长颐看了他一眼,随后慢条斯理的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果真是好茶,应当是上好的“白山玉翠”,此茶乃是贡茶,就连皇宫也少有之,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府中怎么会有?许长颐缓缓地把茶盏放回了桌子上,只笑道:“本官这次过来,不为公事只为私事,所以知府大人不必如此拘谨。”
知府听了这话只咬了咬牙,心想堂堂从一品都察院左都御史不呆在京都上朝,反而来杭州城不找总督大人找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过来说“私事,”打死他他都是不信的。
他抱拳行礼道:“不知御史大人前来是为何私事?若是下官能尽一臂之力必将竭力相帮。”
“哦?”许长颐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只似笑非笑的道,“既然知府大人这般说,那本官确有一事,前些日子圣上拨下送去岭阳城的赈灾粮草在途径杭州地界失窃,不知知府大人可知晓?本来粮草失窃这等事应当不是本官所管,但奈何当初此事是由本官全权负责,所以这次过来,也是为了找回失窃的粮草,若是有知府大人相帮,想必定是事半功倍。”
许长颐此话一出,知府吓得差点站不住,可察觉到许长颐落在他身上那冰凉的目光,他只能强颜欢笑道:“即是如此,那下官定协助大人捉住那偷粮草的贼,把失窃的粮草给寻回来。”
许长颐目光定了片刻,随即便视线落到了桌子上的茶盏上:“如此甚好。”
许长颐刚出了门,便见一女子从不远处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知府见了她便道:“莲儿,你怎么过来了?”
此女正是知府的嫡长女柳莲儿,许是知道了自己女儿藏在了屏风后,知府的脸色一变,随即道:“怎可如此胡闹,若是被御史大人知晓你藏在屏风后,只怕我们俩都小命不保。”
柳莲儿见自己父亲竟然如此大惊小怪,许是不由的道:“父亲,您什么时候如此胆小怕事了?虽然粮草是在杭州地界失窃的,但与您可没有任何关系,既然没有关系,就替御史大人捉住贼人便是。”
知府见自己的女儿面色绯红,想是见了那许长颐面容俊逸动了春心,于是不由的厉声道:“你一介女子懂什么?为父告诫你,千万不要去招惹御史大人,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柳莲儿面色一僵,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低声质问道:“父亲是觉得女儿配不上他?”
知府看了女儿一眼,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神色道:“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与他定亲的可是太子太傅之女,你趁早打消了念头,在杭州城中,不论你看上哪个男子为父都能帮你,但切记不要招惹京都的人。”
柳莲儿见自己父亲如此说,心中不免有些不服气,毕竟她向来自诩自己才貌双全,在杭州城中也向来没人敢惹她,可如今见了京都过来的大人物才懂得,自己的眼界还是太低了,那人浑身的气度还有长相仪态,简直就与父亲天差地别,想着前些日子父亲要她与之定亲的男子,如此一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般想着,她心中更是不甘心起来,既然他只是与太傅之女订了婚约,并没有成亲,那她便还有机会不是吗?
许长颐刚出了屋门便见年宝迎了上来,他在许长颐耳边耳语了几句,许长颐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只眸中突然带着一丝寒意道:“竟如此大胆。”
晚间屋子里的女子被人从床榻上拖了出来,许长颐的眸子从她凌乱的衣衫移到了她的脸上,对上了一双满眼惶恐的眸子,他不由的一怔,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样一双眸子?
不过一瞬,他便想起来了,是在已经死去了两年的春兰身上,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五岁,脸上还带着些少女的稚气,她只埋下头求饶道:“求大人放了奴婢。”
许长颐蹲下身子用手抬起她的脸,仔细打量了片刻之后才摩挲着她脸上的肌肤道:“多大了?”
面前的女子感受到他在缓慢的抚摸着自己,不由的红了脸颊道:“回大人,奴婢今年十三岁。”
才十三岁,许长颐暗想这知府大人送女子竟送那么小的过来,他又自己的打量了她一番,好像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寻些什么,直到正想去碰她的唇,被她偏头躲开,那股熟悉的感觉终于又席上了心头。
他打横抱起面前的女子,抬脚便踢开了屋门,随后便把她放在了榻上。
女子见他站在床榻边,望着他的目光也不由的变得惊恐起来,还没有等她说话,许长颐便率先开了口,他手中摩挲着一块玉佩看着她道:“爷给你两个选择,走,或留?”
他坐在了床沿上,看着她道:“你家大人把你送过来的时候应该有人告诉过你要怎么做吧?不过,我今日可以放了你。”
他的眸子定在了她的那双眼睛上,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长的并不像,但那双眸子却有三分她的神采,且就看在这一点,他便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床榻上的小丫鬟显然是被他的话给吓到了,回过神来之后才理顺了面前大人话中的意思,她怯怯的向着榻边坐着的人看去,只对上了他那双黑沉的眸子,他看着她的眼睛里并没有丝毫欲色。
红色的锦帐横在两人中间,小丫鬟不禁在心中仔细思量他的话,若是现在出去,她便能保住清白,可与此同时,只怕要承受知府大人的怒火,若是留下,若是留下接下来将会面临什么,她当然也很清楚,只不过面前的男子长相俊美,人又是京城的大官,若是跟了他,哪怕做个妾,想必都比如今在府中的境遇好。
“奴婢愿意留下伺候大人,只求大人来日离开杭州城的时候能把奴婢一同带走。”
室内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半晌之后才听的许长颐出声道:“可。”
御史大人竟然宠幸了府中一个丫鬟,这对柳莲儿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的消息,她实在想不明白,父亲既然不让自己靠近他,为何又会派遣丫鬟过去侍奉他。
虽许长颐住在府中,但到底是外客,所以柳莲儿一直没有机会与之碰面,直到这日她派遣看着他动静的人来报,说是他出了院子,她便立即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假装与他偶遇。
见了他之后,柳莲儿掩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神色,只十分守礼的行礼道:“大人。”
许长颐并没有见过她,如今打量了一番她的穿着打扮之后便也隐隐猜到了她的身份,于是便开口道:“你是知府大人的女儿?”
柳莲儿见他竟认识自己,不由得心中荡起一阵喜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住许长颐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如此温声细语,许长颐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笑道:“本官出府去查案,就不在此打扰姑娘了。”
柳莲儿见他迈步就要走,于是一张脸霎那间花容失色,有些慌张的出声再次叫道:“大人!”
许长颐转身看着她出声问道:“怎么,姑娘还有事?”
柳莲儿正想出声说些什么,便看到不远处自己的父亲走了过来,知府大人黑着脸对自己女儿道:“莲儿!”
他的声音带着愠怒,显然是气急,柳莲儿见此,也不敢再逗留下去,只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见女儿已经离开,知府大人这才不由的开口道:“大人,小女言行无状,还请您多担待。”
许长颐并没有出声,只看了他片刻,半晌之后,他心中的疑心才褪去,只道:“不妨事,以后好好约束便是。”
此话说完,他便转身带着年宝离了府。
“知府小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时刻再注意着我们的行踪?”年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会不会是受知府大人指使?”
许长颐听了他的猜测,只冷笑道:“恐怕知府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会在这里等着,他还没有那么蠢。”
既然送给了他一个丫鬟,就不会再故技重施,只怕因为这知府小姐的所作所为,知府大人如今正暗自吐血呢?
他心里暗自露出讥讽的神色,没有想到自己这副皮囊竟会吸引那么多只堪于皮相之人。
“春娘子,不知我半月前订的那套衣裙,做好了没有?”
一位妇人走进了衣铺里,冲着坐在里面正在缝制衣裙的女子问道。
女子转过了头,露出一张莹白的面庞,只听她声音温软的道:“沈姐姐过来了,快请进来,衣裙我早已经做好。”
这位被春兰称做沈姐姐的妇人听到此话,便一步步走了进来,她看着不远处女子姣好的侧脸道:“春娘子你的手可真巧,看这衣服,做的简直秒极,整个杭州城就没有第二件这样的,穿出去着实让我好生炫耀了一番。”
此话一出,便见春兰笑着站起身来,对着她道:“姐姐这样抬举我,当真是让我羞愧难当,这样拙劣的技艺也只是勉强糊口而已。”
“娘子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我有这般的技艺,早已经能够养家糊口,何必还要与人为妾来过活。”
这沈氏便是杭州城一家富人商贾的小妾,据说那商贾已经年近五十,可这沈氏也不过二八年华。
这般年纪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没有哪一个女子是心甘情愿的,春兰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安慰道:“莫要妄自菲薄,沈姐姐,每个人的活法都不一样,说不上哪个更好,也说不上哪个更坏,但我只告诉你,为自己而活便是最重要的。”
“为自己而活?”沈氏看着她思量了片刻,随即道,“春娘子说的对,这世间过的比我惨的女子多过百倍,她们尚且都不自怨自艾,我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春兰看她情绪好了几分,这才把衣服递到她手中道:“姐姐快去试一试,这衣裙以姐姐的美貌,穿出来必定十分好看。”
沈氏被她的话逗笑,只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春娘子如此佳人在侧,这般夸赞我必受之有愧。”
沈氏确实没说假话,她心里也的确是这般想的,一开始观春兰容貌她就觉得是个美人,只不过她的性子冷清,又甚少露笑颜,所以她对春兰的印象并不怎样好,可如今已然熟识,见她谈吐不凡,性子也沉静,她心里已经暗暗的艳羡起了以后能娶了春娘子的人来,那该是多大的福气,能得这样一位女子做妻子。
春兰含笑望着她,只道:“姐姐这般夸我,可是为了让我少要些银两?”
这样讨巧的话一出,两人俱都相视一笑。
这天丞相许衡下了朝,便听到了下人从府中报来的消息,说是他的夫人生了一个女公子,这位女公子乃是上面三位哥哥之后丞相夫人苏瑾生下的第一个女儿。
因为排行第四,所以府中的人总是称她为四姑娘,许衡回府见之大喜,遂取名为锦瑟。
丞相府得了个女公子,在京城中消息自然不胫而走,不过两日,京城道贺的人便已经踏破了丞相府的门槛。
因为夫人苏瑾容貌本就属上乘,所以生下的这个女儿自然也是肖像其母,甚至比其母更貌美些。
锦瑟身边买了两个丫鬟,一个叫水秀,一个叫春兰。
春兰被买入府中时也不过十岁,与自己的主子锦瑟的年纪一般大。
水秀长她一岁,性子却并没有她稳重,有时说错了什么话,还会被嬷嬷狠狠地斥责一番。
这天嬷嬷听说水秀不甚打翻了四姑娘让人给大爷送过去的甜汤,不禁罚她跪在院子里,还冷笑着折辱了一番:“莫要因为你有几分姿色,就生了什么坏心思,你这样卑贱的奴婢,大爷那样神仙一样的人能看的上?若你以后再这样惹麻烦,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水秀,迟早你会如同她们一样被主子打了板子卖进窑子里去。”
“她们”便是春兰还没进府之前服侍四姑娘的人,因为做了想要勾引大爷的糊涂事,所以被夫人苏瑾做主打了二十板子之后卖到了窑子里去。
在这丞相府里,每个进来的丫鬟似乎都要被人耳提面命一番,那就是不要去招惹府中的大爷。
论其缘故,不过是丞相府除了丞相之外的三位爷中,大爷是生的最好的一个。
因为生的好,所以这位大爷便惹来了不少桃花,京城里的名门千金们丞相府自然不能轻易得罪,但府中越了规矩的下人确是能够随意处置的。
嬷嬷骂了水秀一番之后,或许是觉得累了,这才停歇下来去瞧一旁的春兰,见春兰低垂着眉眼,不知听没听的进去,只也冷冷的看着她出声道:“我们这些人,不过都是丞相府的奴才,奴才的身份不用我告诉你们吧,一辈子就是当牛做马的命,若是存着攀高的心思,以后若是死了莫要拉上我!”
春兰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看着不远处哭哭啼啼的水秀,十分尊敬的出声道:“是,多谢嬷嬷教诲。”
嬷嬷见她这样听话,心里存着的气也消了个大半:“春兰,我知你是个明事理的,这样一番告诫,也只不过是想让你们认清自个儿的身份,若是认不清自个儿的身份,来日受了苦,你们便是再想回头也难了。”
春兰当然知道嬷嬷说这一些话是好意,所以自然听的进去,她为人通透,平日里少言寡语,再连总是一副面色苍白的模样,只叫人见了也生不出什么嫌隙来。
嬷嬷走了之后,春兰便自顾自的回了屋,她虽与水秀一同进府,可并不亲近,因为是大丫鬟,所以也能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即便这屋子里连扇窗户都没有,可她还是极为庆幸的。
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在她还没记事的时候便被亲生父母扔在了路边的草丛里,若不是府中的下人柳娘出府探亲在路上捡到了她,说不定如今的她已经赶去投二次胎了。
柳娘一生没嫁人,自然也没有孩子,所以在路边捡到了春兰的时候,即便她已经奄奄一息,她还是十分惊喜的抱了回去,然后四处请大夫来为她治病。
因为并不是什么大病症,大夫把了脉之后便很快的判定了病因,小春兰的病是在妇人生产时太过于缓慢,以至于她在里面憋的太久伤了根本导致的,虽体弱多病,但只要好好将养,与性命是无碍的,只不过此生应当都不能做任何重活。
柳娘对大夫道了谢之后,这便把小春兰抱回了家。待她与父母讲明缘由,便收了春兰为义女,托付在了父母身边。
就这样,小春兰养在柳娘父母身下到了十岁,二老因病亡故,她才被柳娘带进了这丞相府中来,做了四姑娘的婢女。
春兰自被柳娘那日从路边救起之后便有了一个秘密,这秘密并没有人知晓,就连她最亲近的柳娘她也从未提起过,其实她若非真正的春兰,她乃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位现代人,因为在上班途中出了车祸,再次醒来之后便穿进了这孩子的躯体里。
她刚住进这副躯体里的时候的确不适应,只不过日子久了,地久天长,也就这样生活了下来,直到如今已经到了十五岁。
平日里除了去四姑娘处伺候之外,闲暇时她便总待在屋子里,不是看书,便是拿针线给柳娘与自己做衣服,即便是水秀有时候来寻她出去逛街,她也总是避而不见。
十四五岁的年纪,并非只想闷在屋子里,只不过春兰知晓水秀虽说去逛街,不过是找个地方来窥探大爷的行踪罢了,想想她都觉得胆寒,大爷作为丞相嫡子,况且身上还挂着官职,身边意识不乏护卫,若是水秀哪日被发现了,依着大爷冷酷狠辣的手段,定会被打死,偏她还傻傻的不知晓此事的严重性,春兰提点了两次之后,见她依旧那般,便也随着她去了。
其实她当真想不明白,府中的大爷虽美貌名声在外,可于此同时他折磨人的狠辣手段也是众人皆知,难道水秀当真是不怕死吗?
据说上一个试图勾引他的人,已经被他剥了皮做成了灯笼挂在了书房外,即便是想想,春兰都已经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莫说是勾引,就算是看到她也会躲得远远的。
门被人推开,春兰见柳娘抱着已经晒干的衣服走了进来,她赶忙站起身迎了上去:“娘。”
柳娘含笑把衣服递到了她的手里:“今日四姑娘处你不当值?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春兰把衣衫放到床上一件件的叠着,遂开口道:“今日水秀惹得嬷嬷不快,所以也牵连着我回来的早了些,不过晚间还是要过去给四姑娘守夜。”
柳娘也多少听闻了些水秀的事,只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她莫不是被迷了心窍?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那大爷虽俊美,可我每次在夫人的住处看见,心都突突的跳,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把人拉下去剥皮做灯笼。”
春兰被她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娘,你莫要怕这样狠,就算大爷再心狠手辣,也是能分得清孰是孰非的,你又没做错事,无需的这样怕他。”
柳娘见女儿发笑,不免也有些着恼的走过去去挠她的痒处,春兰怕痒,不断的在榻上翻滚躲避着,闹了片刻,母女俩都累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春兰看着头顶的床帐,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柳娘转头看向她,见她鬓发散乱,脸上还黏着几缕发丝,尽管这样凌乱的模样,可还是能窥见她的容色不俗。
皮肤白皙如玉,人又纤弱,说是冰肌玉骨也不为过,若不是平日里她往脸上盖了几层粉遮住自己的气色,只怕会更惹眼。
春兰定了定神,接着便从床榻上爬了下来,穿上绣鞋,整好衣服,又重新梳了头发,她这才对着榻上的柳娘道:“您累了一天了,今儿个便在我屋子里睡吧,我去给四姑娘值夜去了。”
柳娘“哎”了一声,卷着锦被便睡了过去。
或许是刚才的玩闹太过于激烈,春兰感觉到自己头上都已经覆上了一层细汗,她最是喜洁,于是便在井边打水洗了把脸。
待擦干净之后,本想着再进屋子里扑上一层粉,可想着柳娘已经睡下,若是开门必定又会惊扰到她,只能作罢,她存着侥幸的心思,想着反正是晚上,她又是在四姑娘院子里伺候,这样的时辰,想必是撞见不到什么男子的,所以也遂就放下了心。
因为是深秋,即便是白天再暖和,晚上春兰也不得不再在衣服里加上一件小衫,今日守夜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刚进府的小丫鬟,春兰见她身上穿了一件不合身的婢女衣衫,便知道定是院子里的丫鬟为了欺负她,特意如此做的。
她默了片刻,随即竟瞧见对面的小丫鬟正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她见春兰的眼睛看了过来,于是腼腆一笑道:“姐姐若是累了,可以休息一会,我来看着就好了。”
春兰也不与她客气,只在旁边的阶梯上坐下,然后对她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听她问话眼睛一亮,随即开口道:“我叫秀林。”
春兰听到此名字不由的一笑:“木秀于林,想必你家里定有读书人吧?”
秀林有些诧异的点点头道:“姐姐竟也通文墨,我爹爹的确是读过几日书的。”
不过三言两语,春兰便已经搞清楚了这个丫头的底细,她不由的在心里思量道,这样一个心思简单的小丫头,进了这府中,以后定会吃亏的。
或许是今夜确实太冷,而面前小丫头的眼睛又太亮,她想了许久还是低声道:“你刚来这府中,想必是没有经由过人教导的,你知道这丞相府里有几位主子吗?”
秀林脸上一怔,随即低声道:“丞相府里最大的主子定是丞相大人,除了丞相之外还有夫人,然后便是府中的三位爷和屋中的四姑娘了。”
春兰见她还是知道些东西的,于是有些欣慰的点点头然后道:“丞相是一家之主,自是我们最该敬重的主子,夫人喜静,平日里只要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自是不会有什么差池,只不过府中的三位爷可并不是我们这些丫鬟能惹得起的,特别是大爷许长颐,你若是听我的,以后见到躲的远点就是,至于二爷许敏德,三爷许静阑,平日里若是见到,自行礼离去便是。”
秀林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多谢姐姐告诉我这些,只是为什么见到大爷要躲,但另外两位爷就不用?”
春兰不欲多说,只低垂下眉眼道:“你自照我说的做就是,保你以后在府中平安无事。”
秀林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谢姐姐提点。”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俱都住了嘴。
只见守门的侍卫过来禀报道:“春兰姑娘,大爷来了。”
春兰听到此话不由的一愣,反应了片刻才晓得是谁来了,大爷,许长颐,他怎么那么晚过来了。
虽心里惊讶,可春兰的面上并没有一丝显露,只向着门口看去,只见黑乎乎的门口,有一盏灯笼静静地亮着,而灯笼后,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她不太能看得清此人的模样,但却能看清他身上穿的衣衫,是上好的翠云锦,想必这便是那位大爷了,春兰登时从阶梯上站起来,直奔着屋里去禀报。
外面站着的许长颐不期妨对上了一双亮的惊人的眸子,他一怔,待再回过神看去只见纤瘦的影子已经迈步进了门里。
旁边的侍从年宝不由的“咦”了一声,许长颐向他看了过来,只见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四姑娘身边伺候的这个丫鬟我认识,乃是夫人身边一位嬷嬷柳娘的女儿,上次见时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如今竟长那么大了。”
许长颐听到此并没有出声,抬头只见刚才进屋的人终于出来了,她低头慢步走到他面前距离三四步的地方停住,然后行礼出声道:“奴婢参见大爷,四姑娘让大爷进去。”
许长颐想瞧清楚她的模样,可见她的头低的很低,于是不由的嗤笑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一个婢女,就算是长得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他如今已二十有二,自然也是见识过风月场的人,刚才见她的动作,他又岂会猜不出来她的意思,只不过嗤笑她太过于看的起她自己,堂堂一个奴婢,就算抬起头来他也不惜的多看她一眼。
进了屋之后,许长颐看见自己的四妹正捧着一本书倚在美人榻上看,不由的笑道:“四妹,你如今日日看书习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相府是要出个女状元。”
看着被小二端进来的一道道菜肴,她突然觉得有几分饿了,于是不由的拿起筷子缓慢的吃起来。
外面的菜味道果真不错,春兰漱了口之后这才走到窗边往下看,竟看见了大街上一人正骑马从此处经过。
此人的模样与许长颐有七八分相像,正是她几年前见到的许静阑无疑。
春兰的视线只从他身上扫了一眼,便转开了眸子。
可许静阑竟也抬头看见了她,可他并没有认出来春兰,毕竟已经过了许久,他与她也不过一面之缘,记不住也实属正常。
旁边小厮见自家爷向着酒楼上面看,不免也有些好奇的望过去,只看见了一个女子连同一个男子走了出来。
“三爷,那似乎是大爷?”小厮心中一惊,开口道。
已经收回目光的许静阑心想明明只有一个女子,怎么会看见大哥,他又一抬眼,却见竟真是自家大哥站在上面。
望了望那女子,又望了望自家大哥,这次许静阑终于反应过来,想必这女子便是大哥那养在外面的外室。
他回过神转开了头,向着身旁的小厮吩咐道:“许久没有见到大哥了,如今既然看见了,自然要去打声招呼。”
小厮道:“爷说的是。”
两人就这般上了酒楼,许长颐刚才便看见了他,如今见他上来,不免看了他一番,淡声道:“三弟怎么今日会出现在此?”
许静阑看了一眼自家大哥沉静的表情,只道:“刚从书院回来,正打算回府,竟不曾想撞见了大哥,当真是巧。”
他的目光向着许长颐身旁的春兰身上移去,刚才离得远,并没有看仔细女子的五官,如今凝神一看,这眉眼,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他想了片刻,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一般道:“这,这不是大哥你曾经的那个丫鬟吗?”
春兰看着他,笑着行了一礼:“难为三爷还记得奴婢。”
她的笑意只一瞬便从嘴边隐去,许长颐眯了眯眼,随后才道:“二弟好记性,这正是我那丫鬟春兰。”
春兰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又活了过来,许静阑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明白,可还是笑道:“原来是春兰姑娘,久违。”
许长颐和许静阑寒暄了几句,接着便一齐走出了酒楼。
许静阑翻身上马,随后对着自家大哥道:“大哥,静阑还有要事要办,先行一步。”他的视线落在了许长颐身边的春兰身上,点了点头便驾马离去了。
许长颐见自己三弟已经走远,这才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春兰身上,他刚才自然是没有错过春兰对许静阑的那一笑,如今见人走了,不由的讥讽出声:“难为三弟竟还记得你,如今可是后悔当日没有琵琶别抱?”
春兰只望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道:“正是,若不然大爷如今去说和说和,看看奴婢这等人有没有福分去伺候三爷。”
许长颐听的这话,只冷笑一声,随即开口道:“你这等残花败柳的身子,三弟定是看不上的。”
春兰并没有在意他刻意贬低的话,反而旁若无人的上了马车。
晚间自是又是一番亲热,春兰听着自己耳边粗重的喘息声,皱了皱眉别开了脸。
许长颐今日的心情欠佳,所以动作也难免有些不知轻重,他看着自己身下人莹白的脸,唇上像染了胭脂,平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如今也带着一两分媚意,不免心头一怔,动作越发肆意……
许锦瑟见自己大哥竟然拿自己取笑,不由的开口道:“是是是,大哥怎知我看书习字不是去考状元,再说府中已经有了大哥这样一位男状元,多一位我这女状元又有何不可。”
许长颐知四妹一向伶牙俐齿,于是不由的道:“难怪爹爹整日里说你没有个女儿家的样子,你把自己关在房中既不绣花,也不抚琴,就整日抱着本书看,以后若是嫁到了别家,又怎么能承担的起当家主母的重任。”
“你不也是没娶亲,京中的小姐那么多,难不成没有一个你看上的?大哥你都一把年纪了,竟然连通房丫鬟都没有,难怪母亲整日与我抱怨。”
许锦瑟有些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但到底还是没有出口问他是不是断袖,她知她大哥的性子,平日里调笑两句不妨事,若是触到了他的霉头可就不妙。
许长颐的目光不知怎么的落到了门外,只看到了一抹素白的衣角:“母亲挑的那些个人俱都一无才情,二无品貌。”
许锦瑟不由的翻了个白眼:“给你寻通房丫鬟,自是从那些奴才中选,你若是想要才貌俱佳的,不如趁早从京城里这些贵女中挑个顺眼的,也好叫母亲安心。”
许长颐拿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入口竟然是凉的,他一愣,随即笑道:“四妹这是不欢迎我,怎么来这里喝口茶还是冷的。”
许锦瑟一听茶冷了,便向着门外叫道:“春兰,拿壶热茶进来给大爷。”
春兰本在外面打着盹,突听见这一声吩咐,人立即便清醒了,她赶忙从小厨房端了一壶热茶过来,进了屋也没空遮掩自己的脸,便拿着茶壶给许长颐重新沏了一杯。
许长颐见茶被沏满,顺着那双纤细白腻的手便往上看去,待看到面前人之后,视线便在她脸上停了半晌。
低垂着的眉眼带着一两丝冷清,而眉虽淡却长的极好,小巧挺翘的鼻子下是紧抿着淡淡的粉,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许长颐竟似感觉到一股冷气顺着眼睛钻到了心里,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按住她颤动的睫毛。
待反应过来时,春兰的眼睛已然和他对上。
触及到面前漆黑到深沉的眉眼,春兰只感觉心中一跳,立即拿着茶壶退了下去。
许锦瑟见自己大哥自刚才便一言不发,有些疑惑的从书上抬眼望过去,见他神情晦涩,不由的开口道:“大哥,你那么晚前来究竟是为什么事?”
许长颐这才回过神来。
出了房门,许长颐下意识的往门边看去,竟只见一个丫鬟守在那里,他步子顿了顿,很快便如常的走了出去。
左右府中的丫鬟那么多,美貌的到底有几个,他自开始到现在岂非不知她的刻意躲避,既然对他无意,那便算了,他自诩正人君子,自不会逼迫于她。
不过一路胸中都似有郁结引而不发,只烧的他在榻上翻来覆去。
年宝在被他唤来添了两次水过后,心中虽了然,面上却还是略带尴尬的问锦帐里的人:“大爷,不若我把夫人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人唤来服侍您?”
许长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看着锦被上的交颈鸳鸯,半晌后才道:“去把人带来。”
年宝这才敢迈步向别院走去,因为主子一向不近女色,所以夫人送过来的婢女都被安排住进了别院。
他从一排丫鬟中挑了两个看着顺眼的,然后带着便往前院走去。
两个小丫鬟虽不经人事,但也知晓这年侍卫带她们去做什么,毕竟当初被选进府中的时候,管事还特意找了嬷嬷调料了她们一番床上功夫。
迈进前院的拱门,她们便看见了院中的景象,因为是府中大爷的院子,所以处处都被布置的别具一格,院中不禁有精致的游廊,竟还有细心雕琢的小池流水,就连此时无人的亭中也彻夜亮着烛火,从远处看去,影影绰绰,宛如人间仙境。
院中不知焚着什么香,两位丫鬟闻着便已经感觉到面红心跳,毕竟府中的大爷她们也是见过的,当真是面冠如玉,貌似潘安。
年宝出声让她们在门外等着,随后自己便推门迈步走了进去,进来之后,他便对着床榻上躺着的许长颐行礼道:“爷,人带来了。”
许长颐听到声音半晌没说话,他紧蹙着眉眸子微眯着看着头顶的锦帐,手下的动作也没停,正是紧要关头,哪里会出声凭空败坏了兴致。
眼前白光一掠,许长颐竟然在这时候想起了在四妹妹房里见到的那个丫鬟,那样尖尖的下巴,朱唇一点,尝起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一瞬间,一抹怅然划过心头,他又不期妨想起了她低头躲避的模样,难不成他真的竟这样可怕?
下了榻,他捏起盏中的冷茶一饮而尽,扔下手中的杯子之后扭头去看不远处的年宝:“你觉得爷美吗?”
年宝本来镇定的望着他,一听到问话吓得恨不得直接坐在地上,爷这是又发什么疯?平日里不是最忌讳人谈及他的容貌了吗?怎么这样的问话还能落在他身上。
对上主子带有深意的视线,年宝只能硬着头皮道:“大爷这般容貌,自然是人中龙凤。”
许长颐显然是对这回答还算满意,所以便开口问道:“母亲可曾说过这府里的丫头若是我看重,哪一个都能过来伺候?”
年宝内心思量了一阵主子的意思,可依旧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丞相府的一切不都是夫人做主,夫人又最疼大爷,自然是大爷无论看上了谁,保管都能叫她服服帖帖的过来伺候。”
得了年宝的话,许长颐便再也没有了顾及,只挥手让他出去,年宝见此,不由得暼向门外道:“这两个姑娘……”
许长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当然是送回去,爷如今没有这个兴致。”
年宝应了声便往外走,送这两位姑娘回去的路上不免在心里吐槽:明明主子一刻钟之前还急于找人伺候,怎么短短时间便又恢复成了没事人一样,当真怪哉。
春兰在院子里守了一夜,寅时水秀才过来,她今日穿了件青色的褂子,倒衬得皮肤更白了些。
春兰心里暗自想道,水秀虽长得并不十分起眼,但好在身材高挑,五官也挑不出错处,皮肤又白,若不是一直在心里有攀高的心思,还是能嫁与一处不错的人家的。
她在打量着水秀的时候,水秀也尚且在打量着她,平日里没察觉,此刻的水秀才发现,一向寡言少语与她一同伺候四姑娘的春兰竟长得这般端正,她虽说不上来,但也能看出她与往常有些许不同。
思量了半晌她才看出来,原来是今日的春兰比以往苍白的模样都要有气色些。
她不动声色的掩住自己内心的惊讶,只看着春兰微微一笑,上前拉着春兰的手道:“好妹妹,听说昨儿个大爷过来了,你快些与我说说,大爷来寻四姑娘是做什么?”
春兰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淡声道:“姐姐问这个是做什么?主子的事岂是我们能打听的,你听我一句劝,待今年凑够钱向主子求个恩典出府去,又岂非不能找个好人家,平日里人经常道,愿为贫家妇,不做贵人妾,你莫不是都忘了不成。”
水秀听的她这样说,只讪讪的松开了她的手道:“你若是真是这样想,又为何会这样打扮,不还是和我一样存着攀高的心思?既然是这般,又怎好意思来说道起我?”
她说着又瞅了春兰一眼,心里越发记恨,没想到平日里并没让她注意到的春兰,打扮起来竟这样扎眼。
春兰被她这话气的心中一梗,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了,只转身离开了院子。
见她离开,水秀这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几位丫鬟问道:“大爷昨日来的仓促,想必院中定是人手不够,四姑娘有没有唤人进去伺候?”
几位丫鬟面面相觑,目光都落在了与春兰一同守夜的秀林身上,秀林身子一僵,迎着水秀灼灼的视线,只如实道:“四姑娘叫春兰姐姐送进去了一壶茶水。”
听得这话水秀的脸色一变,心中想道四姑娘果真是偏心春兰,平日里只要春兰在,一般都不会让她进屋去伺候,如今更是连大爷过来了,都让她进去露脸,顷刻间,她的心里便升起了一丝怨怼,只冷声对秀林道:“你下去吧。”
秀林这才转身出了院子。
春兰回到了住处,见榻上早已经没有了柳娘的身影,便知晓她定是去夫人那里当值去了,她弯腰坐在了榻上,看着屋中的摆设,一时之间不由的有些出神。
来到这里已经许久了,若不是还有着以前的记忆,说不定她就真的成为了一个古代人,她脱了鞋上了榻,合衣躺下,裹着锦被便闭上了眼睛。
午后当值,春兰进了门便看见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嬷嬷,她缓步走上前行礼:“嬷嬷。”
嬷嬷见是她过来了,便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询问道:“昨日你守了一夜,怎么今儿个也不多休息一会?屋里现在有丫鬟伺候着。”
春兰笑道:“左右已经睡了五六个时辰,若是再贪,恐怕嬷嬷您就得晚上见到我了。”
嬷嬷拉住她的手笑道:“春兰,我就知你是个懂事的,只不过你记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平日里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保全自身最为要紧。”
知嬷嬷是真心为她好,所以春兰也笑着道:“嬷嬷放心,春兰明白。”
水秀从屋子里一出来,便看见了嬷嬷与春兰这和谐的一幕。她低下头拿着水壶向着厨房走去,走了几步却又转头对春兰道:“主子让你进去伺候。”
春兰冲着她微微一笑,随即迈步进了屋子。
许锦瑟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春兰,神色中带着些许复杂,许久之后,她才淡声道:“春兰,你应是跟我一般大,平日里我从没问过你,既已经到了年纪,不知许了人家没有?”
春兰心中一惊,随即低头道:“春兰乃是四姑娘的奴婢,从没想到嫁人,若是可以,我愿一辈子都不嫁人。”她的声音中带着些急迫,似乎要急于证明自己对许锦瑟的忠心,只不过低下头的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忧色,因为实在不明白,四姑娘的这一问,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许锦瑟见她竟吓的如此,只盯着她低下的头道:“你抬起头来。”
春兰只得把头给抬起来,目光落在了许锦瑟的脸上。
许锦瑟仔细端详了她一番,随即开口道:“平日里怎么没发现,你长得确实不错,既然是我的丫鬟,那必定是要为我做事的,从今日起,我会让嬷嬷教你些女子应当有的规矩姿态,就算你以后做了大哥的妾室,也总归是我院子里出来的人不是。”
春兰听到此话犹如晴天霹雳,被跪的直挺挺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竟刹那间白的惊人。
许锦瑟挑了挑眉,随即嗤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听闻你还有个养母在母亲院子里,要不要我请她……”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春兰急忙磕头道:“多谢四姑娘抬举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跟着嬷嬷学规矩的,只不过奴婢母亲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还请四姑娘开恩,此事不要惊动她……”
许锦瑟见她竟如此识抬举,也便适可而止了,平心而论,春兰伺候她一向是极为周到的,性子也沉得住气,若不是昨夜见平日里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哥那般失神,她还当真不舍得让她去做大哥的通房丫鬟。
但既然大哥今日让人来询问了,她自是没有不成人之美的意思,况且不过是个丫鬟,她虽平日里没有注意到春兰生的如此美貌,但如今见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存了一丝妒意,若不打发了她,待以后她议亲出嫁,身边有个美貌丫鬟,到底是不能让人放心。
事必,春兰穿上亵衣,便下了床榻去沐浴。
待坐进了满是水的浴桶里,她这才闭上眼睛放松了下来。
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对于自己这副身子的厌弃之感,可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
不是她的错,春兰默默的在心底告诉自己,她如今只不过是被迫要向他示好,待有一日脱离了这种日子,这些事情便都会过去。
虽心里是这样想,可她还是觉得十分难堪,貌似每次被他碰过之后她都会有非常强烈的自弃感,即便是屡次说服自己女子的清白在于品性不在于身子。
——相府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沈绾竟都没有过问许敏德的事,这让许敏德非常不快活,或者可以说是如坐针毡,毕竟一个人转变的如此之快,他更多的感觉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不再善妒飞扬跋扈的沈绾让他心中百般揣摩,为此还特意派人时刻注意沈绾院中的动向。
这日有人禀报沈绾不甚摔了一跤,孩子没了,许敏德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沈绾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的模样,她的身下不停的留着血,一个类似于稳婆之类的人把一团肉乎乎的东西从她的身体中扯出来,她看着许长颐道:“是个未成形的小公子。”
此话一出,闭着眼的沈绾虽虚弱,但也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泪便顺着眸子流了下来。
苏瑾听到消息也过来了,见她如此虚弱,不免也升起了几分心疼的道:“绾儿,你好好养着,孩子以后你与德儿还会再有的。”
提到孩子,沈绾便觉得一阵窒息,都是因为她,才失去了这个孩子。
她的额头都是因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整个人也提不起一点力气,只怔怔的看着头顶的锦帐。
许敏德在一旁瞧着,自是心里也不好受,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他只走到近前握住沈绾的手道:“孩子还会再有,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养好身子。”
“不会再有了。”沈绾看着他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笃定,虽如今身心剧痛,可她惨白的脸色还是浮现出了一丝冷然的神色:“我要合离。”
许敏德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便觉得她说的应当是气话,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失去孩子的事他能明白,于是便道:“你好好修养一阵。”
“许敏德,我沈绾,要合离。”她再次重复道。
沈绾的这话不禁让许敏德发懵,就连苏瑾也是懵在了当场,她看着许敏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于是不由的道:“绾儿,我知你突然失去孩子,难免伤心难过,但那也是德儿的孩子,他也十分痛心,这等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免得伤了夫妻情分。”
沈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娘,他若是真的在乎这个孩子就不会两月没踏进这院子了,我不怪他,本就没有夫妻情分,所以又何必相互折磨。”
“我不愿,”许敏德听她这番话不由的道,“凭什么你沈绾愿意成亲就成亲,愿意合离就合离,你身为我的妻室,何曾有一日起到为人妻室的本分?这段日子我原本以为你是想开了,却没想到竟是有这般打算,不会是在外面已经与人有了首尾,所以才想一脚踢开爷?!”
沈绾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她自从嫁进相府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竟能说的出口这样的话,当真是让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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