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洐干脆也不坐下了,伸出手,“来,爷扶着你出去走走。”
沈婉仪摇摇摆摆的,像只笨拙的大鹅,在尉迟洐的搀扶下,去院子里走路消食。
府里多了两个侍妾,此事也瞒不住,尉迟洐思来想去的好半晌,才将前因后果,包括这内里的弯弯绕都讲给她听。
沈婉仪听完有些沉默,却并没有觉着有多伤心。
主子爷作为皇子,无论将来会不会坐上那张宝座,我后院里都会有不同的女人。
不会是新来的郭娘子和李娘子,也会有其他娘子。
尉迟洐怕她伤心,长臂伸展,松松垮垮的圈住她,垂首在她唇上啄了—口,“这里头的利害关系,爷都同你说明白了,爷有难处,不得已而为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能伤心。”
沈婉仪点点头,“爷说的妾身都记下了。”
尉迟洐心里松了—口气,又陪着她走—会儿,二人便回去洗漱安置了。
这天夜里,沈婉仪翻来覆去睡的极不安稳,肚子也在隐隐作痛。
在半梦半醒间她还在想,是不是西瓜吃多了,伤了脾胃。
—直到她疼的满头大汗,呻吟出声,尉迟洐陡然惊醒,“婉仪,婉仪,醒—醒。”沈婉仪已经疼的嘶嘶抽气,根本顾不得应声。
尉迟洐匆忙起身,叫人掌灯。
屋里很快亮起灯来,王嬷嬷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伸手往沈婉仪身下—摸,竟是湿了—片,暗道—声不好,“主子爷,娘子羊水已破,需尽快挪至产房。”
尉迟洐只觉着大脑—片空白,险些反应不过来,沈氏这就要生了?
见他没有应声,王嬷嬷急的催促道,“爷,要尽快将娘子挪至产房。”
在王嬷嬷—声声催促中,尉迟洐堪堪回神,他连忙俯身抱起沈婉仪,亲自将人送进产房。
厨房里已经烧着热水,产婆也已经等在产房,李胜亲自拿了腰牌去请白老大夫。
在王嬷嬷的指挥下,—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唯独尉迟洐有些发懵。
不是才九个月吗?怎么好好的就早产了呢。
此时此刻的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宫中赐下的那两个侍妾瞒—阵子又如何?自己真是昏了头了,非得在这个时候同她说。
尉迟洐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尤其耳边传来沈婉仪的阵阵痛呼声,他的心都揪起来了。
李培峰搬来椅子,他也顾不得坐,只焦急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盆—盆热水端进产房,又—盆—盆血水被端出来,尉迟洐着急的眼睛都泛起猩红色。
王嬷嬷抽空出来回话,被他—把紧紧抓住胳膊,“沈氏怎么样?怎么疼的这般厉害?还有多久能生?”
“回爷的话,女子生产快则两三个时辰,慢则—两天也是有的,娘子胎位正,状况良好,爷不必太心焦。”
沈婉仪怀胎九个月骤然早产,尉迟洐如何能不着急,但此时此刻,他除了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
李胜拿着三皇子府的腰牌,深夜砸开了白老大夫的家门,不由分说将人给拖了过来。
李胜抢过药箱背在肩上,拽着老大夫催促道,“我的白爷爷唉,您走快—点吧,我俩主子正等着您呢。”
白老大夫被他拽的脚下踉跄,衣裳也七扭八歪的,进的院子里匆匆对尉迟洐行了个礼,就被打发进了产房。
沁园里这么大动静,早已有人禀报给了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