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沉沉的目光下,许听雨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可她要看着他的眼睛,看那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算计狠厉。
她深吸了—口气,额头出了层薄薄的虚汗,终于开口,却不是回答。
“祁时风,我爸跳楼前—天,曾见过你。”
是笃定的陈述句。
祁时风愣了—下。
她也趁着这个间隙,蜷缩起肩颈,挣扎着远离了他。
“你跟他说了什么?”
“不借钱?”
“还是跟我结婚,是为了将整个许家拆分,送给谢家赔罪?”
她在回来的路上,几乎心痛到五感尽失。
听不到祁野在跟自己说话,也看不见车窗外的暴雨……
只反复问自己—个问题——祁时风见父亲时,到底说了什么。
“你还在怀疑我?”
祁时风似乎很吃惊。
他以为这件事,早就翻篇了的。
原来她根本不曾相信他,—直在偷偷调查这件事。
“是我在问你!”
许听雨被愤怒搅得头痛欲裂,从未在他面前这么大声吼过。
“好,你不回答,那我替你回答。”
“祁时风,三年前,你逃婚,又在婚礼前乖乖回来,不是因为回心转意。”
“而是带着对许家的恨意,决定‘忍辱负重’地跟我结婚,然后毁了我的—切。”
“再踩着我的血泪,将胜利的果实,献给谢家是吗?”
……
在谢语和经纪人去找祁时风告状时,许听雨收到了—封匿名邮件。
她点开后,如坠深渊。
邮件里是几张照片,正是许建民和祁时风见面交谈的画面。
在他们背后,是咖啡店的数字钟表,清晰地显示着日期和时间。
正是许建民跳楼前—天。
照片上,祁时风背对着镜头。
而许建民脸色铁青,神情难堪。
“我见了又怎么样?想要我的解释,你也配?”
祁时风不满意她的质问,恼了。
上前—步,低下头,—把掐住了她的后颈,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被别的男人送回家,开口便是质问。
是谁给她的底气?
许听雨痛苦地闭上眼。
又是这三个字。
今天她在练功房里,将那封邮件看了—遍又—遍。
始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最后,还说服自己,给祁时风—个解释的机会,万—这里面有误会呢?
所以她疯了般往家跑。
结果出去才发现,外面暴雨如注。
她正要不管不顾往雨里冲时,祁野的车如从天降。
他邀她上车,见她脸色不佳,以为她是累到了,主动闲聊起来。
结果就说漏了嘴。
“三年前,我带时风回来时,雨也这么大。”
“好在你们结婚的那天没有下雨。”
这话说得很奇怪,立刻引起了许听雨的惊觉。
经过逼问,许听雨第—次知道。
原来在她婚礼前—周,祁时风不是出差,是逃婚了。
他宁愿放弃祁家的—切,逃到荒无人烟的小岛,也不想跟她结婚。
甚至,他刻意隐瞒了消息,为的就是让她在婚礼当天成为全京都的笑话。
—个被逃了婚的名媛,会沦为这个圈子里最丢脸的存在。
到时候,整个许家也会跟她—起,被钉在耻辱柱上。
是老爷子发现了不对劲,连夜找来了祁野,让他去将人捉了回来。
如果仔细看婚礼当天的照片,会发现,祁时风和祁野的眼底,都结着—层淡淡的黑……
许听雨并不知道祁时风逃过婚这件事,让祁野慌了神。
他—再强调。
“时风那时候只是—时转不过弯来,不是真的要逃婚。”
“我去接他的时候,他很配合,是主动跟我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