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底游荡了五年,尸骨才被一个钓鱼爱好者钩上岸。
即使法医通过颅骨复原出了死者生前样貌。
哥哥对我也还是恨意不减。
“最好死的就是她!”
“逃了五年,她也死不足惜!”
“陈家出了这样一个杀人犯,简直是耻辱!”
大家都以为他恨透了我。
可说这话的时候,哥哥整个人都在颤抖。
谁能想到呢。
五年前我打给他的求救电话。
却是成了加速我死亡的背后推手。
……接到报案后,陈言之带着新助理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暗红色的行李箱中。
除了两个重量不轻的大石块。
还蜷缩着一具白骨。
陈言之眸光暗沉。
尸骨一看就最少超过了两年以上的死亡时间。
而时间越长,凶手留下的痕迹会越少。
对勘查的技术要求也就越高。
助理拿起石块,从里面拿出一根疑似胫骨的短小白骨。
“这不会是小孩的吧。”
玩笑不屑的口吻让陈言之一脸不悦。
陈言之睨他一眼,脸色严肃。
“用事实说话!”
助理不好意思得涨红了脸。
立马收起心思,跟着陈言之仔细勘察起来。
我紧张的心情也稳了稳。
五年没见,我的哥哥,陈言之。
他还是那个敬业负责的法医。
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很快确认出我的身份。
查出杀害我的凶手。
简单初步勘察之后,陈言之找到李队。
“尸骨白化严重,还是需要先带回去鉴定。”
“结果这两天会尽快给你汇报。”
李队点头:“那这几天麻烦你了。”
“对了,陈念还没跟你们联系过吗?”
我心下一惊。
五年过去,还有人记得我!
陈言之却瞬间黑脸。
“她还有脸联系我们?”
“你放心,如果知道她的行踪,我肯定第一时间报案。
决不会让这个杀人凶手逍遥在外。”
我不解得听着他们的对话。
杀人凶手?
是在说我吗?
李队皱眉:“陈念只是嫌疑犯。
当年的案子疑点很多,陈念也不一定是……”陈言之有些激动:“不是她还能是谁?”
“要知道她是这样手段狠辣的人,当初我就不应该去接她回家!”
听着哥哥决绝的话。
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过。
五年过去,他还是这么恨我吗?
我五岁的时候跟家人走丢。
十年前才被找到,当时去接我回家的人就是陈言之。
如果他仔细观察的话。
就会发现,眼前这个沉尸的箱子。
上面有个轮子,就是当初他接我回家时没拿稳,从楼梯上摔下去磕坏的。
可是,这些他应该早就都忘了吧。
尸骨跟着送回鉴定室时,我的灵魂也随之跟了过去。
助理通过初步勘察结果,向陈言之汇报。
“女性,骨龄在20-23岁左右,身高大概在64cm-68cm之间。”
“根据尸体腐化程度和水底环境估计,死者死亡时间最少已经超过三年。”
“不过很奇怪……”陈言之抬眸看他。
“说。”
“尸骨都挺完整的,唯独少了左手。”
“从骨骼断切面来看,应该是被人用工具从手腕处直接被砍断的。”
陈言之满意点头。
随后细细查看我的尸骨。
“致命伤在顶骨,这里有明显凹陷,且从创面和周围骨质裂开来看,凶手身高明显比死者高很多。”
“也不排除死者当时是蹲姿或者坐姿,凶手从后面偷袭导致。”
说到这里,陈言之特意看向助理。
语气调侃:“再来看这个‘小孩’。”
助理挠挠头:“师傅就别取笑我了。”
陈言之不再逗他,笑着将视线挪回:“这个是一只犬骨。”
“初步判断,是一只三岁左右的泰迪。”
说到泰迪,陈言之眼神顿了顿。
我鼻尖泛酸。
他应该想得到的。
这只泰迪是我回到陈家过的第一个生日,他送给我的。
“哥哥!”
门外一声叫唤打断了陈言之的思绪。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浑身僵硬的看过去。
死前一幕幕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她。
就是她杀了我!
陈言之看着从门缝中探出头的陈柔。
责怪道:“不像话!
谁让你进来的!”
陈柔吐舌头:“陈大法医,你都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
助理笑着将陈言之往外推。
“师傅,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有结果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陈言之又嘱咐几句,这才走出鉴定室。
陈柔眼神略过一眼室内。
无意问道:“又有新案子吗?”
陈言之脱下工作服和手套,食指抵着她的额头往外推。
“不该打听的别问。”
陈柔瘪嘴不满:“那请问大法医,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言之宠溺得捏了捏她的脸:“奶奶的忌日,我记得。”
“哼!
算你有良心,你两天没回家,我怕你忘了,特地来接你的。”
陈言之正色道:“以后你找我,就给我提前发消息。
或者在我办公室等我也行。”
“这里有规定,外人是不能随便进的。”
“知道了……你说过好多次了。”
“说了这么次,你也不长记性!”
我的灵魂一路跟着他们往外走。
满身恨意却让我无计可施。
我的灵魂只能穿透仇人的血肉,却不能伤害她分毫!
而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是我最敬重的哥哥。
一个是杀我的凶手。
我不在的这五年,陈言之和陈柔的关系好像比以往更亲密了。
我浑身颤栗得回想起陈柔杀害我的最后一面。
她一脸狰狞得掐着我的脖子。
“陈念,为什么你要回来!”
“为什么你要毁掉我的幸福!”
“为什么你回来,我就要被送回福利院!”
“我不要再回那个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