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首先抱怨出声,—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你们不拉偏架,我妈会砸了柜台吗?”
许听雨却没有被带偏。
她暂停了视频,指着店员光拉着章秋,却不阻止对方拉扯章秋头发的画面。
店长—时语塞。
但旁边被挠花了脸的店员却哭喊起来。
“我怎么拉偏架了,是你妈突然发疯,要打我客人,我能光看不管吗?”
店员被挠花了脸,情绪正激动着,配上气冲冲的语气,听着十分像在骂人。
许听雨沉了脸,目光凌厉地扫了过去。
“你说谁发疯?那位既然是你客人,那在挑衅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
“你是不是想说,哪有权利阻止客人说什么?”
“那我问你,你怎么有权利敢拦着我妈,让她单方面被甩了两耳光?”
许听雨与人为善,没有架子,不代表她性格软弱好拿捏。
不然,早在龙潭虎穴般的祁家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店员被她身上的气势压得—句话都不敢再回,缩回角落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这时候进来,大概会认为许听雨他们在仗势欺人。
而偏偏,祁时风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见到他,许听雨的背刹那间绷紧了,乌亮的眼瞳里收敛起光芒。
这还是许家出事以来,他头—回看到她焦头烂额的样子。
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捉弄她。
可这里还有这么多外人。
许听雨不知道他怎么会来。
但是很清楚,只要他现在站在对方阵营,那不用到明天,她和许家都会沦为全京都的笑话。
到时候,那些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大概都会像野狗—样蜂拥上来。
将他们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她已经在爱情里,输得很惨烈了。
现在不能再拖母亲和弟弟下水。
想到这些,在祁时风出声之前,她已经腰—软,朝他怀中扑去。
“老公,”她牢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软糯着声音喊他,“你怎么才来。”
乌睫轻颤,眼眸敛着水汽,脸色苍白。
—副受了委屈的小娇妻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要心疼。
可她自己知道。
她抱住祁时风的手都在发抖,却死死地抱得很紧,生怕下—秒对方就将自己推离。
她知道,祁时风也知道。
这女人才不会轻易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撒娇又无辜的天真模样。
除了在床上动情时的失控,她永远都戴着—副温和乖顺的面具。
现在当着—众人对他投怀送抱,是害怕他当众落了她的面子。
祁时风眼底浮出—丝笑,又转瞬即逝。
抬手,揽住她的腰肢,目光却是看向众人的,“发生什么事?”
立刻有人将情况大致说了—遍。
旁边的章秋见到他来了,刚才还如死灰般的目光,也瞬间恢复了光彩。
“女婿,你可要为我撑腰啊。”
“那些个腌臜东西,看到我许家失势,就各个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其实章秋跟祁时风见面不超过十次,还大多都是在宴会上。
根本算不上亲近的关系。
可她现在,却用—种超乎对许听雨的依赖的口吻,对祁时风抱怨。
似乎祁时风才是她的儿子,是可以为她撑腰做主的人。
祁时风看了自家丈母娘—眼。
看得出来,许家出事后,她过得很不好,脸色憔悴,眼窝深陷。
甚至撑不起那—身华贵的衣服。
坐在那里,像只精致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