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我电脑了?”
“是我,怎么了?”
牧栀许毫不避讳地承认。
“你为何要这样,我没有打扰你们任何东西。”
安无漾带了压抑的哭腔,生生憋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我说过,让你弹琴只是打发时间而已,没让你抛头露面。”
电话那头的嗓音低而沉,似裹了一层霜。
“可是你们这样做,是给我职业生涯抹上污点,彻底毁了我前途啊!”
“你不需要这些,你有我养就够了。”
记得五岁的时候,她练琴练到哭,是刚来她家的牧栀许,弹出一首又一首欢快的曲子逗她笑。
后来她被他带回京海。
在她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里时,他就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弹出一个个抚慰人心的音符。
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曾经那个明媚爱笑的安无漾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是一场不对等的爱。
扭曲了两个人。
“我错了,小舅舅。”
错在,不该拉你入尘泥。
牧栀许愣了下,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她第一次主动挂了他电话。
还好,她就快要离开这里了。
两天后的早上。
她准备去银行之际,刚好碰到出门的牧栀许。
犹豫了下,她还是开口叫住他。
“小舅舅,后天您有空吗,我想您陪我去个地方。”
牧栀许脚步一顿,想都没想就拒绝。
“没空。”
安无漾怕他误会自己没事找事,连忙小心翼翼解释,甚至带了微微祈求的意味。
“你放心,绝不会耽误您太久。
后天是我家人的忌日,只是想您陪我去一趟墓园。”
那毕竟是他带她立的碑。
在她动之前,他去看最后一眼。
也好跟他道个别。
牧栀许回头,瞥了眼楼梯口乖顺的女孩,又看了眼腕表,点了点头。
她已经把五个亿存进同一张卡里,又去银行将多余的几万块全部换成现金。
她与买家约定好离开的当天来收房。
一切都已妥当,除了别墅里牧栀许的东西。
安无漾收了收指节,给他发了条信息。
“小舅舅,我记得温小姐对猫毛过敏,为了她下次来住的舒心,这两天,我打算把屋子好好打扫一遍,特别是您的房间。”
没有回复,但当晚他没有回来。
她安心将他的物品全部腾出去,送到温妍的新别墅。
“新婚夫妻肯定要住到一起的。”
这是温妍按捺不住惊喜、问她何意时,她给的回复。
最后一晚,安无漾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在钢琴前坐了很久。
从初学到应手,再到心有所属。
她弹了很多曾经熟悉的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