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和洗澡水混为一体，他帮我按摩着头皮，像从前那样。
“小野，你听话，等操作完我就给你做饭，而一两顿饿不死的，小叶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我不能对不住她。”
“那你就能对不住我？当初你从来没提过什么小叶！”
我忍不住睁开眼质问道。
他不再回答，只是把我扶起来擦干身体，像是抚摸着什么易碎品。
我被关到房子里整整一夜后他拿着麻醉剂走进来。
我哀求的看着他。
“放过我吧，我的脸经不住折腾了。”
我失去意识时听到他温柔的语调。
“不会痛的，你放心。”
再次醒来时我的大腿剧痛，我坐起身看向我的脸，还好，没毁容。
我的腿被揭下来一块四方的皮，手掌那么大。
十年他对我的物质付出，在这一刻还清了。
我拿起一旁的的葡萄糖端起来一饮而尽，缓了几秒钟我挪着身体往外走去。
秦如风却又一次拦住我。
“你去哪，小野，你还不能走。”
巨大的愤怒席卷了我，我手里捏着他遗落的手术刀看向他。
他笃定地说道。
“你没有家，你忘了吗？你叫小野，因为你是个野孩子，你妈随便给你起了这个名字，没有人要你，你离开我你能去哪？”
曾经他说以后叫我小叶，因为我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他懂我在乎什么，曾经被他修补好的伤口，现在又被他亲手捅破，鲜血淋漓。
“别闹了，养你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小叶能和你好好相处的。”
“你忘了吗？咱们的婚礼。”
当初我们说好旅行结婚回来后再办一场婚礼，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夏叶走出来轻轻一笑。
“别逗她了。”
“是我和如风要结婚了。我的脸一时半会好不了，所以还要麻烦你给我做影子新娘。”
“结婚时我们穿一样的裙子，我只在接换戒指的时候上场，其余的琐事你替我。”
她转头看向秦如风撒娇道。
“我就是想让她看着咱们结婚，你不会心疼吧。”
“不会。”
我应下了。
我打算给她们一个惊喜，要不然她们会没完没了的压榨我，直到我死。
我回来的路上耽误了时间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被一个变态缠住了。
他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叫着小叶，小叶，还打了我好几下，幸好身边有警察，我才得以脱身。
我看着和解单上的姓名和电话，拨了出去。
婚礼定在一星期后，我的腿勉强可以正常走路，夏叶嫉妒的看着我光洁的脸，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纱布。
“都怪你，现在脸还在化脓，你的皮肤真是烂死了，凭什么他不毁了你的脸，你的脸分明就是我的。”
我避而不答，只是失神的捏着自己的包。
她一把抢过去，我失声叫喊不要，她粗暴的扯开包拿出人皮面具。
我的裙子被她扯开，她看到我光洁的大腿，把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正合适。
“你果然还是想抢婚勾引如风，你想得美，把妆卸了，画上划痕。”
我低下头掩盖住恨意和笑容，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应下。
婚礼现场遇到了许多曾经见过的朋友，她们看着夏叶嘘寒问暖，身边的秦如风搂着她的腰笑的满面春风。
“十多年了，小叶还是这么漂亮，咱们上次吃的那家川菜好吃，等婚礼结束咱们去聚。”
“小叶，你上次说的粉底怎么没给我推，一会发给我。”
朋友们认不出我也正常，现在我和夏叶面对面自己都会恍惚。
我恍然发觉没有人认识真正的我，即便我死去，也无人知道。
毕竟我的一切都是作为影子存在。
我正在思索时流程已经到达交换戒指，秦如风却一反常态的掏出一步老旧的手机。
“这是小时候你攒钱给我买的，里面有很多回忆，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你对我的好，我会千倍还给你。”
他拿出一个硕大的钻戒，目光灼灼的看着夏叶。
我的视线却落在那台旧手机上。
曾经我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摔了，他罕见的发脾气三天没理我，后来他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让我别碰。
我还以为是念旧。
原来是念人。
他们已经拥吻，我一直等的人终于来了。
“夏叶！孩子不要了？你给我滚下来！”
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婚礼门口怒吼，她吓得瑟缩，而我在身后勾起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