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夺过红盖头撕得粉碎，语气又快又急：“我替你去！
我将散尽修为，为你筑起万丈长城，护你一生江山无虞。”
池妄红了眼，发誓此生绝不负我。
于是我让他留下看管白华山，只身前往边境。
面对连绵不绝的山脉，黑压压一片如蝗虫过境的羌族士兵。
我割破手指，默念咒术。
以我之血，化吾之身为万丈长城，成！
九条尾巴生生剥离我的身体，伴随周遭灵力消散不见。
万丈长城拔地而起，许多羌族士兵躲避不及，被生生拍成了泥。
长城巍峨高耸，由坚硬无比的黑曜石筑成。
纵使羌族有百万万人也不能过。
我吐了口鲜血。
自此，世间再无狐神，只剩凡人伏惑。
以我之身换万民安定，换池妄千年江山不朽。
也值得。
我擦去嘴角鲜血，怀着欣喜策马奔向京城。
京城变了天。
太子刺杀先皇被刺死，池妄凭遗诏登上皇位，年号昭阳。
他下达诏令，邀我入宫一叙，我欣然赴宴。
未曾想，他已有佳人陪伴左右。
他向我介绍，那是他的皇后容月。
“所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皆是欺骗？”
池妄皱眉道：“人妖殊途，自然不能做夫妻。
你若愿意，可以做我的贵妃。”
我大笑一声，举起手中长剑，与池妄无声对峙。
“非得如此吗？”
池妄叹了口气。
突然间，箭矢破空而来，射中我的脚踝。
“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没必要再演了。”
天旋地转之间，宫殿换了番景象。
入目的是一张张铺满整个宫殿，白的刺眼的狐皮。
我颤抖着手，眼泪流下。
我认出披在池妄身上的那张。
那是我妹妹的皮，耳朵上有两撮银灰色的毛，我不会认错。
他抱紧怀中女子，冷笑道：“这样一来，白华狐族可就全家团圆了。”
“这次还要多亏容儿，要不是她家祖传法宝掘地尺，我没法发现狐狸的老巢。”
他亲了亲怀中女子，将一件狐皮大衣披在她身上。
怀中女子脸上一红，端起酒杯：“助陛下剿灭妖邪，登上大宝，是容月之幸，亦是容家之幸。”
我猛地转身，露出尾巴被剥离留下的巨大血坑，双目猩红：“我为你远赴北境，散尽修为筑造长城！
十年感情，救命之恩，你怎敢如此对我的族人？”
“你不是说，愿从此人妖和睦共处，互通有无吗？”
他冷冷一笑：“我编那些恶心的笑话给你听，不过是为了哄你的神力乖乖为我所用罢了。”
愤怒的血液倒灌进我的脑海。
我想起那个义愤填膺抨击猎妖的暴君的少年。
他赤诚而热烈，心中抱负不似作伪。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所以自始至终都是你精心编排的，对吗？”
我哭得惨烈，而他自始至终坐在最高位，声音充满嘲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