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我妈自学中医。
妹妹得了冻疮全是伤口,她说要拿辣椒酱厚敷,再用保鲜膜缠绕。
爸爸口臭爱失眠,妈妈用艾灸拔罐给他整出了满背的水泡,拿着没消毒的针说要戳破,方可化瘀。
哥哥高度近视、双眼疲劳,她说有偏方能明目。
身为医学生,为了家人健康,我每次都阻止了她愚昧的行为。
妈妈因此记恨上我,在寒冬腊月将衣衫单薄的我赶出家门。
妹妹爸爸和哥哥视若无睹,还说我是嫉妒妈妈的医学天赋。
我被逼无奈去找朋友借宿,在半路却脚滑摔死,一命呜呼。
再次睁眼,我决定亲眼见识妈妈高超的医术!……“妈,我手最近好痒,你去医院给我买点药。或者你直接给我,我自己去医院找医生看。”饭桌上,妹妹看着自己遍布小伤口的手,委屈的说道。
我妈瞥了她一眼,将筷子上的鸡腿夹到哥哥的碗里。
“自己臭美不好好穿衣服,现在活该。有那钱还不如多买几块肉,你爸挣钱容易啊。”又是老一套的陈词滥调,苦难教育。
但我妹可不吃这一套,把筷子一放,撅着嘴就抱怨,“几百块钱而已,咱家又不是活不起。反正我不管,这冻疮必须得治,不然多难看呀。”爸爸也在一旁帮腔。
被吵的不耐烦了,我妈眼珠子一转。
“这点小问题也不用去医院,我能给你治。”闻言,妹妹皱起了眉头。
但碍于我妈的威压,她还是没有多说。
全家人都知道,妈妈这几年迷上了中医。
前不久报了个九块九的网课,天天拿着手机在家里跟着地中海老头学习中医理论。
具体学的怎样,大家都不清楚。
她刚准备拒绝,我妈就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好了,老二,你也别吃了,去厨房把我新买的辣椒剁碎。不要偷懒,越碎越好。”我们一家五口,除了爸妈外,兄弟姐妹三人。
我妈口中的老二,指的就是我。
上有一个哥哥,再有一个妹妹,从出生起,我的日子就不好过。
哥哥是男丁,妈妈偏爱他。
妹妹是最小的孩子,爸爸宠着她。
只有我这个老二不上不下,既不能像是哥哥一样延续香火,又不像妹妹一样能说会道。
爹不疼,娘不爱,最没存在感。
家里钱花的最少,活干的最多。
就连吃饭都不得安宁,吃饭的时候还要被使唤。
我沉默的起身,没有任何的反抗,乖巧的去了厨房。
看着冰箱里新鲜那五颜六色的辣椒,我特意从里面挑选除了颜色最鲜艳,辣度最高的小米辣。
我在厨房里整整待了二十分钟,仔细认真将一盆的小米辣剁成辣椒酱,然后端出去。
我妈瞧了一眼,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以后干活就按照这个态度来。你在家里干活都干不好,去外面工作能干好吗……”我抿着嘴唇,乖顺的聆听着她的“教诲”。
大家的饭吃的差不多了,针对妹妹的治疗终于开始。
在我妈的催促下,我妹将信将疑的回到我俩共同的房间,躺在床上。
我跟在她的身后,一手端着辣椒酱,一手拿着保鲜膜。
到了此刻,妹妹终于意识到我妈要做什么。
她缩在墙角,“妈,你该不会是要拿这辣椒酱往我身上抹吧。不愧是我女儿,真聪明。”可妹妹好歹也是个初中生,就算再蠢,也知道辣椒酱是吃的,不是药。
“妈,我觉得自己还能再忍忍。”我妈竖起了大拇指,故意对妹妹的恐惧视而不见。
她在我们家掌握经济大权,性子又倔,想一出是一出。
她自学了中医这么久,又自认天赋异禀。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可以实践的机会,哪里舍得错过。
“说到底,你这个小白眼狼就是不信任我是吧。”我妈板着一张脸,语气不善的朝着妹妹询问。
妹妹怕极了,无助的朝着我求救。
“姐,你是学医的,你快劝劝妈,这都是封建迷信。”我望着她无助的神情,又看了看有些心虚的我妈,咧起了嘴角。
“小妹,这就是你的不懂事了,妈还能害了你不成?”